那是连他都不知道该去怨谁,他是薄情郎,亦因无相知人。若夫人能理解他,再等上两年,便不是如今这种情形了。可是没有,她含恨而去,直到死了还在怨他,他也不曾想要去和两个孩子辩解一番,即使再如何说,死了的人都没法活过来,一如当初死了的祖父母和父亲母亲。
夫人死后,有很多人都想给他作媒,大多都是大皇子的手下,因为想到大皇子是斗不过三皇子,也便是当今圣上,便不曾答应,不想和那些人有太多的牵扯,免得日后不好处置。又怕大皇子再度起疑,便无惧世人眼光,半年不到便扶了金氏当正室,果然没再出别的麻烦。
再后来,原以为是大皇子人的金氏直到大皇子倒台也不曾和外头有什么瓜葛,他才知道一直误会了金氏,金氏是大皇子当初随手赏给他的人。对于金氏救过他的事更是挂在心上,林蓉和林勤两个孩子因为怕见到他们,会想到前夫人慕容,然后回想起那些旧事,便刻意去冷落。
外边如何说道他被美色误了,然而大皇子倒台后只他没事反而坐到了尚书的位置,许多人才知道他原来是当今皇上的人,但是对他的为人更是多有微言,他也就将错就错,连孩子的姓名都不按族谱排行,直接取了单名,让世人皆以为林家书香世家却在他这一辈乱了规矩,提到他也多是不以为然。圣上登基后,为他正名,他也不曾改了曾经做过的糊涂事,只是想以内事糊涂去安皇上的心,因为他若表现得越完美,曾经做过暗桩的经历就会越让皇上记在心里,久而久之就会变成刺了。只有糊涂,才能正大光明地活着,而不是一辈子逼不得已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总算林府在圣上登基后安稳了下来,他以为日子也能过得和乐了。只是慢慢地,时间一长,他也发现金氏对慕容留下两个孩子使的手段,又想到夫人慕容曾经对金氏做过的事,如今府里的情形一好,金氏也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善良,对于女人他更是心灰意冷,金氏后来用旧疾对他狭恩,也让他对金氏的情分淡了。
他不想和女人去磨着些事儿,府里发生这么多事,到林琳嫁入侯府后还牵累家里,也让他更加不耐烦,如今只想专心教导两个孩子,尤其是聪慧的林勤,好日后重振林家家风。
“老爷,老爷,”金氏看到林老爷再深思,似是早就忘了她说了什么话,赶忙出声唤他回神,“老爷,您说过可以让我去见见琳儿……”
“别说了。”林老爷冷冷地打断道,“府里池儿都不曾见你时常去过问,总是想着去见一个外嫁的女儿,成何体统!侯府难道还会委屈她不成?就算不看在她是林府的小姐份上,还得看她怀着世子孩子的份上呢。轮不着你操心!”
金氏心头一堵,只觉得胸闷难受,老爷这是想反悔了,想着一口气上不来,“老爷,求求你就答应吧。池儿在府里我常能见着,只是女儿,我担心她啊。”
说着捂紧胸口,疼痛难耐,脸色立时苍白了起来。
林老爷一见就知道金氏旧疾复发,赶忙冲着守在外边的下人喊道:“快来人,去喊大夫。”
外头的下人赶忙应道,匆匆地去了,林老爷把金氏扶到椅子上坐着,金氏犹自问着,“老爷,我只去见上琳儿一面,就看看她过得好不好,莫非这样都不成?我不求侯府能把琳儿接回去,就让我去见一面而已呀。”
金氏声音带着万般委屈,林老爷只觉得更加头疼,“算了算了,就只这一回。日后那孽女若再做出什么蠢事,你就别想再见她一面,我必定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虽说是明言提醒,但是金氏这时可是不觉得有什么,上回老爷那么生气如今还不是把事给平息了下来,她也回了林府,那就是说老爷总归是记着情分的。想到这儿顿时心口也不疼了,气也顺了,忙着谢过林老爷,“老爷您放心,我必会好生和琳儿说说,让她别再胡思乱想闯出祸儿来。”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内容:
及笄之后便是圆房之时,当天晚上,林蓉和李傲言便如新婚那天那般被送进房里,本已两天未见的夫妻还真是害羞不已,喝过真正的合卺酒后,俩人反倒比最初成亲那天晚上还要别扭生疏。
林蓉坐在床上,李傲言坐在桌边,红烛点亮着整个房间,看起来喜气逼人。
“娘子,我们该歇了。”李傲言坐了一会,因为喝过合卺酒,口舌有些干燥,声音显得更加粗粝。说完后,他就起身往床边走去,虽然他知道娘子会害羞,但今天是俩人的好日子,总不能两个人干坐着等天亮吧。
林蓉见夫君起身,那心跳跳得格外的快,酒意上来,脸也红润了不少,双眼因为紧张,蕴着水汽看起来也格外地动人,听到李傲言对她说要歇了,回话的时候紧张,居然有些磕巴,“夫,夫君,那我们歇吧。”
李傲言本来自己紧张,心里还有分悸动,见林蓉如此,他反倒是放松了下来,心里还有些甜意,顺着就坐到了林蓉身边,“娘子,你说说,我们成亲多久了?”
“啊?”林蓉没反应过来夫君要问什么,“有五个多月了,夫君。”
“唔,是五个月又一十二天。咱们自成亲后同床共枕也有三个月又一十八天,你夫君我全身上下也被你看得差不多了,你怎么还这般害羞呢。”李傲言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出声。
林蓉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冒着热气了,“夫君说得很是,我,我没害羞。咱们该歇了。”
话刚说完,就感到脸颊传来温软的感觉,心跳突然停了一下,回过神才发现夫君吻了她,抬眼便撞上夫君那双发亮的眼睛,顺柔地回抱住李傲言,扬起脸,让夫君更好地吻上。
李傲言因为林蓉那细微的回应,心里好似有股激流涌过,浑身一下子热了起来,慢慢地抱着林蓉的双手也开始用力起来,吻着娘子的双唇,双手往着她的衣襟探去……
夫妻圆房,再正经不过的事儿,小夫妻俩都渐渐情动,不多久,便缠绵到一块,房内荡着喘息和呻吟声,突然闻得林蓉一声低叫,带着些哭腔,夹杂着的便是她的夫君的低声安抚,很快别的声音又盖了过去。
红罗帐暖,一夜春意绵绵。
第二天醒来,林蓉净了身随夫君去上房给婆婆李夫人请安,俩人却是又起晚了,不过李夫人满面笑容,对着林蓉有如和煦春风,还让林蓉早些回房里休息。
李傲言却被她留了下来,李夫人等林蓉走后,才语重心长地对李傲言说道,“傲言,如今你不仅结冠成年,也算正式成了家,那就是到了该立业的时候。”
“母亲说的是,儿子明白。”李傲言是能猜到他母亲要说的是什么,并不曾反驳。
“那为娘该和你说说了,如今你和你媳妇已经圆了房,是真正的夫妻。可是你春闱在即,娘不希望你堕入温柔乡,过多的儿女情长对你的前途来说,如今是不得看重的。”李夫人是怕儿子初尝情事,无法自持,方会这般告诫。
“母亲放心,儿子定以学业为重。”李傲言听到母亲担心,也说道,在他心里,他并不认为母亲的担心会出现,他和林蓉都是有分寸的人。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你媳妇我也会找空子和她说说。”李夫人满意地点头,然后又说道。
李傲言闻言,微皱了一下眉头,才对母亲说道,“母亲,娘子不是那等不懂规矩的人,您就不必再和娘子说了,她知道怎么做。而且娘子当了这么久媳妇,母亲还不知道娘子的为人吗?”
李夫人想想也是,她还是别再多嘴舌,免得媳妇觉着她管得太宽了,“好吧,娘就听你的。你媳妇是个稳当人,你记着,万万要她凡事以你的前程为重。”
“是,母亲。您说的,儿子记下了。”李傲言笑道。
李夫人和大儿子说过这些话后,到底是对李傲言和林蓉放了心,便开始全副心神去教导自己的女儿李清琦,李清琦虚岁已经十三了,也该要为找婆家准备了。
李家这边万事顺心,而林府那儿,自金氏在林蓉的及笄礼上到过场,有如打了一场胜仗一样回府去后,她接着便是磨着林老爷,想要去见女儿。
林老爷还不知道金氏在林蓉及笄礼上的表现,不过因为金氏太频繁地提起要去见林琳的事,他还是有些烦,虽然他自己是答应了金氏,但是要去和侯府说让自己的夫人去看林琳,他还是觉着没脸去。
“老爷,琳儿在那个偏远的小庄子还不知道吃了什么苦头,您怎么忍心?侯府这么对琳儿,老爷,他们这是在打我们林府的脸面啊。”金氏见提了许多次,林老爷都还不去侯府提让她去见女儿的事,终是不肯罢休。
林老爷听着金氏这话,眉头一挑,原本他是不忍心,可是这一切都是二女儿自找的,若是他家有这样的媳妇儿,他可没侯爷好性子,一定立马让林勤休妻。林琳还能挂着世子夫人的名头,还得多亏圣上当初的口谕。
金氏的哭诉让他更是心烦,看着金氏那张脸,不知为何一直以来觉着娇美如今也乏味得紧了,当初他会把金氏接进林府,不是外人说他着了金家人的道,而是因为金氏救过他一命。
当时他明着是先皇大皇子的人,实则是当今圣上的暗桩,大皇子多疑且手段狠厉,在他手下做事日日提心吊胆,更别提还是做哪些暗子要做的事情。那时的形势比如今要复杂得太多了,李家已经倒下了,林家若想不倒,他只能用命去换,人人都说他是因为娶了沈家的女儿,可是沈家并未给他任何襄助,因为沈家那时谁都知道是当今圣上的人,他若和沈家有瓜葛绝对是找死。
可是前夫人慕容一心嫁给他,当时大皇子有心想利用他娶沈家慕容,然后拉拢沈家,可是他娶了沈慕容后,沈家却和沈慕容断绝了关系,大皇子又开始对他不放心。为了试探他的忠心,召了随属于他的那干官员办了个宴会,便是在那场宴会时,金氏出现了,那时的金氏真的很美,且又温柔小意,林老爷不是没见过美人的人,对金氏的出现还是有提防的。
且在他细心观察,发现金氏只有些小手段,并不算是多么聪明的女人,因而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是宴会上大皇子毫无预兆地用剑往他心窝里刺的时候,却是金氏下意识为他挡了一剑,被剑直直刺进胸口,他逃过了一劫。
事后大皇子却说自己失了手而已,林老爷冷汗淋漓,那时却只能忍下,还要磕头向大皇子表忠心,后来念在金氏救过他,大皇子让他把人接进林府去,林老爷只能照做,把金氏接进府里并且纳她为妾,看在大皇子的份上,好生对她。
一直以来他以为金氏是大皇子的人,前夫人慕容从来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是什么人,只当他是被金氏给迷昏了眼,金氏进府后不知怎的还生了嫉恨,明明他一个月里只去金氏房里几天,但是慕容却对他冷脸相向。
后来他得知慕容给金氏灌了堕胎药和绝子药后,整颗心都变得凉透了,作为大家之妇,怎么能害当家人的子嗣?金氏无论是谁的人,也算是对他有恩,而且还为他留了旧疾,后来因为这事,他对金氏有些偏宠,只是想让夫人知道他的不满。但是没想到,夫人并没有想开,反而郁结于心,病逝前居然还告诫了四岁的女儿林蓉,万不可走她的老路。
那是连他都不知道该去怨谁,他是薄情郎,亦因无相知人。若夫人能理解他,再等上两年,便不是如今这种情形了。可是没有,她含恨而去,直到死了还在怨他,他也不曾想要去和两个孩子辩解一番,即使再如何说,死了的人都没法活过来,一如当初死了的祖父母和父亲母亲。
夫人死后,有很多人都想给他作媒,大多都是大皇子的手下,因为想到大皇子是斗不过三皇子,也便是当今圣上,便不曾答应,不想和那些人有太多的牵扯,免得日后不好处置。又怕大皇子再度起疑,便无惧世人眼光,半年不到便扶了金氏当正室,果然没再出别的麻烦。
再后来,原以为是大皇子人的金氏直到大皇子倒台也不曾和外头有什么瓜葛,他才知道一直误会了金氏,金氏是大皇子当初随手赏给他的人。对于金氏救过他的事更是挂在心上,林蓉和林勤两个孩子因为怕见到他们,会想到前夫人慕容,然后回想起那些旧事,便刻意去冷落。
外边如何说道他被美色误了,然而大皇子倒台后只他没事反而坐到了尚书的位置,许多人才知道他原来是当今皇上的人,但是对他的为人更是多有微言,他也就将错就错,连孩子的姓名都不按族谱排行,直接取了单名,让世人皆以为林家书香世家却在他这一辈乱了规矩,提到他也多是不以为然。圣上登基后,为他正名,他也不曾改了曾经做过的糊涂事,只是想以内事糊涂去安皇上的心,因为他若表现得越完美,曾经做过暗桩的经历就会越让皇上记在心里,久而久之就会变成刺了。只有糊涂,才能正大光明地活着,而不是一辈子逼不得已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总算林府在圣上登基后安稳了下来,他以为日子也能过得和乐了。只是慢慢地,时间一长,他也发现金氏对慕容留下两个孩子使的手段,又想到夫人慕容曾经对金氏做过的事,如今府里的情形一好,金氏也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善良,对于女人他更是心灰意冷,金氏后来用旧疾对他狭恩,也让他对金氏的情分淡了。
他不想和女人去磨着些事儿,府里发生这么多事,到林琳嫁入侯府后还牵累家里,也让他更加不耐烦,如今只想专心教导两个孩子,尤其是聪慧的林勤,好日后重振林家家风。
“老爷,老爷,”金氏看到林老爷再深思,似是早就忘了她说了什么话,赶忙出声唤他回神,“老爷,您说过可以让我去见见琳儿……”
“别说了。”林老爷冷冷地打断道,“府里池儿都不曾见你时常去过问,总是想着去见一个外嫁的女儿,成何体统!侯府难道还会委屈她不成?就算不看在她是林府的小姐份上,还得看她怀着世子孩子的份上呢。轮不着你操心!”
金氏心头一堵,只觉得胸闷难受,老爷这是想反悔了,想着一口气上不来,“老爷,求求你就答应吧。池儿在府里我常能见着,只是女儿,我担心她啊。”
说着捂紧胸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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