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吧。
每一步路,都好像冥冥中有只大手在指引,把两个本不可能相见的人,硬是拉扯到了一起。
就连逃离跑开,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小东西,留在朕身边吧,再也不要想着逃开,此生,朕不会亏待于你。”他捧起一弯清水,让浅离去看其中的倒影,有他,亦有她,“一会朕就叫人拟旨,让朕的小东西,换一件宫装穿穿,可好?”
沙迦知道,自己又在破坏规矩。
可是,只要浅离笑了,那又有什么关系。
正中红心(五)
他是皇帝,有权利让喜欢的女人生活更加舒适安定。
浅离哀嚎出声,一个头两个大,“皇上,您先别激动,此事万万不可。”
顶着沙迦的不解,她解释道,“您对臣妾的恩宠,所有人都看在眼中,足够了,真的足够了,若是冒然再升一级,必定让众宫娘娘不服,皇上,过去您最是在乎后宫平衡,还曾经对臣妾说过,绝不会插手干涉后宫之事,要我好自为之,可这道旨意真的要是发了出去,可以想象会掀起轩然大波。”她垮着脸,摸摸脑袋,“臣妾的小辫子太多了,再多竖起来一只,晚上睡觉都要不踏实了。”
沙迦哭笑不得。
外人求之不得的恩赏,居然被小东西当成了负担,瞧她一脸郑重,显然是真把这道旨意当成了烫手山芋。
“小东西,有朕在呢。”他虽没有大包大揽,可言语间已有分担风雨的意思。
一路走过来,沙迦要真是不闻不问,浅离的日子怎么会过的如此太平,还‘抽空’去太医院学了一声顶呱呱的医术,再跟着蓝心墨染玩场逃家的游戏。
“皇上,臣妾不想再给您添麻烦。”从那日沙迦在真正的鸾凤公主面前,极力袒护,硬是把黑的说成白的那时起,在浅离的心里面,沙迦就成了极为重要的人,她甚至偷偷的幻想着,他是她的亲人,当风雨来时,他会毫不犹豫的张开宽厚的手臂,将她护在了身后,就像是保护蓝心那样,完全不问缘由,不计代价的不允许任何东西伤害到她。
所以,她也要把他当做很重要的人,摆在最为重视的位置。
正中红心(六)
能不惹麻烦,就尽量不惹。
能不给沙迦添乱,就努力不添。
一个小孤女,能成为北国的昭仪娘娘,已然是天大的恩赏。
她不再奢求更多啦。
就这样,就满足了。
“小东西,你。。。”沙迦定定的忘了她许久,一把将她抓进了怀,大力的拥抱,仿佛要勒到她窒息。
浅离猝不及防,扑腾起好大一片水花。
可很快,那铺天盖地的安全感席卷而至。“朕此生征伐无数,最不怕的就是别人来麻烦,小东西,你尽管使出浑身解数的折腾吧,有朕在身下护着你,托着你,什么都不怕,摔下来,至少还有朕给你做垫子,绝对不会让你觉得痛。”
浅离做出了清醒后第一个主动的亲密动作,她张开手臂,揽抱住沙迦的脖子,不避讳的把成长的极为茁壮的柔嫩胸脯抵住他的前胸,“皇上,您对臣妾真的很好耶,呜呜呜,这个世界上,您是第一个说要保护浅离的呢,别人老是骗人,拿银子就把臣妾诳进了宫,然后撒手不管,拍拍屁股跑了,呜呜呜,臣妾的爹娘要是还在,一定和。。。”
沙迦警觉我捂住浅离的嘴,脑袋生疼,“小东西,朕不想当你的爹。”
真亏她想的出,哪家的爹会这样跟‘女儿’一块沐浴,赤裸相对?
不过沙迦却没有松开手,让她自由发言的意思。
真是怕了从这张最爱的小嘴里吐出让他心碎的话,他有那么老吗?会让浅离觉得,自己像她的亲爹。
北皇望天状哀怨不止,浅离的心情却奇迹般的好转起来。
正中红心(七)
很少瞧见沙迦这种表情,他似乎很是介意当了她的爹爹,既然如此,往后,她可有办法对付他了。
。。。。。。。
男女之间的事儿,在朦胧阶段,隔着千山万水,每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揣测、试探,进攻、防守。
可一旦突破界限,身心相融,就仿佛立即有所不同。
沙迦和浅离,就是如此。
借着酒醉的机会,有了第一次。
那么第二次,第三次。。。乃至夜夜欢好,都自然的发生。
浅离怎能敌的过沙迦的情网,在北皇极为高超的调情技巧之下,昭仪娘娘的沦陷,也似乎成了命中注定。
他尊重了她的选择,没有贸然的宣布,提升她的品阶。
在这个时候,的确不该再让过多关注的目光加在浅离身上,她还太过于稚嫩,没有能力去应对后宫争斗中的腥风血雨。
潜意识里,沙迦也不希望有一天瞧见浅离被同化了的容颜,他的小东西,就保持最原始的模样便好,他已经见过了太多虚假的笑颜,不愿身边距离心灵最近的女人,也变成了那个样子。
。。。。。。。
宫妃们没机会瞧见浅离,可对于沙迦的改变,可个个看在眼中。
不说,却不代表没有察觉。
后宫佳丽三千,同时与皇上保持亲密的女子也有几十,她们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外,就研究着怎样去讨好沙迦。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全部当成了大事。
当女人把男人当成了生活的目标去在意时,他的一点点改变,都逃不过那双双敏感的眼睛。
正中红心(八)
过去,沙迦冷,由内而外,并不对谁特别,他喜欢把女人看成事宠物,在疲惫之余,舒缓压力。
可现在,沙迦还是冷,却对众妃,多了一抹不耐。
哪个犯了错,他就用那样冷冷的眼神,厌恶嫌弃。
没有一位娘娘能得到特殊的对待。
皇上,明明就坐在老位置,端着酒杯,在掌心转来转去。
可他却仿佛离大家很远很远。
偶尔,沙迦不知想到了什么,会突然绽放出一抹浅笑,冷峻的五官冰封瓦解,那醉人的温柔眼神,是众妃不曾见到过的。
然而也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他会在众妃询问之前,迅速收敛,仿佛是大家眼花看错,坚决不予承认。
皇上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躲在勤政殿的那个女人造成的。
自从她回宫之后,皇上对待众妃的态度就变了。
如果,想让皇上变回原本的样子,那么就得想办法,把这位手眼通天的昭仪娘娘从‘龟壳’里挖出来。
。。。。。。。。。。
这一日,正巧是和顺宫巧贵妃的生日。
按照往年的惯例,皇上会在这一天,专门为巧贵妃办一场月夜诗会,邀请众妃参加,设些彩头,玩乐一番。
席间,有人提议玩个击鼓传花的游戏,传到了谁,谁就要按照规则,完成规定的条件,如果大家一致叫好,那么就会得到一件奖品。
三轮下来,鼓声停顿,被临时摘来充当道具的牡丹花刚好落在了过生日的巧贵妃手中。
巧贵妃得到的任务是献舞一支。
正中红心(九)
这可正中了她的心意。
退出去换上了专门准备好的舞衣,薄纱虚掩,胴体曼妙,月光下,飘飘欲仙的巧贵妃真是将月下美人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就连沙迦,在完整看过之后,都忍不住拍手赞叹。
“皇上,巧贵妃的舞跳的可和了您的心意?”有胆大的宫妃帮忙来讨赏了。
今儿是巧贵妃的生日,沙迦也很大方的点头,算她过了关,“爱妃想要什么,尽管说吧。”
沙迦来的时候没有准备,这会儿也想不出赏赐点什么比较合适,索性叫她自己挑,喜欢什么就给什么。
那巧贵妃娇喘一会,眨眨眼,嗲嗲的问,“皇上,臣妾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沙迦微微颌首答应。
她微微一笑,妩媚之极,“那臣妾想要见见被皇上藏了起来,从不让众位姐妹见着的凤昭仪。”
沙迦的脸立时冷下来,不等他发怒呵斥,已然有宫妃娇笑附和,“贵妃娘娘说的正是,凤昭仪的名字呀,大伙都知道,可是要说起相貌来,却是谁也没见过呢。”
“一定是天仙绝色,所以皇上舍不得带出来吧给咱们看吧。”
“咦,众家姐妹也不是男人,皇上不会连女人的醋也要吃吧。”
这几个说话的都是平日里与沙迦关系极为亲密,至少在过去,每个月都能分到几天,侍寝在皇上身边的娘娘。
仗着和沙迦亲近,所以说话就不像别的宫妃那般顾忌。
巧贵妃察言观色,掩唇轻笑,“皇上,不必把这事儿看的太重,臣妾也只不过是这么一说,您要不乐意呀,也就算了。”
正中红心(十)
乖乖的帮沙迦把酒斟满,顿了顿,又道,“只不过昭仪娘娘总是一个人呆着,不会觉得冷清吗?或许她也很喜欢这样的聚会,只是没有得到皇上的允许,无法参加呢。”
这么一说,倒是让沙迦动了心。
浅离的脾气他知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真的要玩起来,也闹腾得很呢。
她年岁不大,的确还是喜欢热闹的时候。
无论先前在未央宫,后来到了修心阁,最后回到勤政殿,陪伴她左右的都是那几个熟悉的宫人。
唯一能说到一起去的蓝心,被墨染拐跑之后,就再也没了音讯。
她从没有和沙迦抱怨过生活寂寞,那是否真的就是如此呢?
能有个机会,出来透透气也好。
跟他在一起,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
在他眼前,各宫的妃子还是会恪守本分,知道该怎样与浅离相处。
于是,安福领了皇命,回去勤政殿接人。
不多时,已经把浅离带回来,她换了正式的宫装,只是打扮稍显素气,在一堆珠光宝气的娘娘中间,一搭眼就能瞧见。
沙迦招招手,让人把浅离的椅子搬到身侧,悄悄问,“朕叫人送给你的首饰怎么不戴呢?小财迷,你又想都攒起来当私房钱呐?”
浅离一脸尴尬,呐呐的小声回道,“臣妾出来的急,安福又不停的催,哪里有时间往脑袋上插那么多,您下次提前吩咐,臣妾保证,一定把家底儿都戴脑袋上,出来好好炫炫富。”
刚才皇上还一脸冰山,万年不化呢,凤昭仪一来,立即春风满面,春暖花开了。
腹中有喜(一)
两人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脑袋几乎抵在了一块,声音小到了远处坐着的妃子们竖起了耳朵也听不到。
这谁没事找事提议要凤昭仪来呀?
她根本完全不懂规矩,一点也不知在这种场合,该与皇上保持些距离。
大家都是皇上的女人,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坐在自己的男人的怀里,那种煎熬的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以前沙迦是很注意这种情况的,受宠的妃子,也不能挨着他太近,免得情不自禁的做出亲密的举动,让别人妒忌,再引出些烦心事。
他还多次有意无意的提醒,私密的举动最好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皇室当为楷模,引领民间的风气,因此宫妃们个个谨慎,每一个敢逾越本分。
可今天看来,这些规矩都是定给她们看的呀。
凤昭仪一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刚刚,还是皇上亲自要她过去坐的吧。
帝王身边的位置,可是留给未来的帝后。
沙迦,这是在隐隐的暗示什么吗?
还是,他只是情不自禁,忘形而已。
在座的宫妃,大多期盼的是后一种,左看右看,这个凤昭仪也没什么特别的。
和众宫娘娘一比,并不是特别拔尖,让男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的那种。
她怎么就这么厉害,把沙迦的心抓的这么牢靠呢?
真是想不通。
巧贵妃是今夜的主角,被凤昭仪抢了风头,心里非常窝火,可她还是小心的把不快掩藏起来,深呼吸几次,挤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捧了一杯酒,施施然来到浅离面前。
腹中有喜(二)
“昭仪娘娘,这是咱们姐妹第一次见面呢,这杯酒,您可一定要喝喽。”
浅离先是一愣,搜索记忆,确定自己真的是不认得面前这位打扮的花枝招展、花团锦簇、花儿飞飞的娘娘。
沙迦的目光转向巧贵妃时,又换成了以往的淡漠疏离,“小东西,这位是朕的巧贵妃。”
那冠以所有权的称呼,让浅离的心跟着一颤。
朕的?
呵,对啊。
在场的这些,不都是属于沙迦的。。。女人吗?她倒是糊涂,居然给忘记了。
出了勤政殿,沙迦就不是她一个人的皇上,他的后宫,他的女人们,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浅离的胸口,忽然像是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无论如何,都不能像巧贵妃或在场的其他女人那样,露出那么完美的笑容。
甚至连向上撇出弧度,都那么的难,如有千斤重量,拉扯着脸颊边的肌肤。
笑,有时候也是一个异常艰难的表情。
“小东西,见到酒还会头痛吗?”自从那日酒醉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沙迦在浅离面前饮酒,她也会痛苦的捂住脑袋喊痛。
所以当浅离露出那种痛苦的神情时,沙迦只是以为她的老毛病又犯了,并没有想其他。
浅离连忙点点头,虚扶住眉心,淡淡道,“贵妃娘娘,实在是对不住,本宫不善于饮酒,这一杯。。。”她不好推脱,刚想说象征性的抿上一小口便好。
沙迦却大手一抄,把巧贵妃手里的酒杯‘夺’过来,“凤昭仪身体不适,还是朕代她来喝吧。”
全场哗然之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腹中有喜(三)
所有的女人,无论是与沙迦的关系如何,都呆滞状的紧凝这一幕的发生。
沙迦那一气呵成的动作,仿佛他经常会这样去做,熟练的不可思议。
可是,这又的的确确是第一次,皇帝为别人挡酒,当着许多妃子的面去袒护一个女人。
甚至,不惜亲手破坏掉这北国后宫内的潜规则。
平衡,已然彻底被打破了。
北皇的心,倾斜在一边,且幅度非常大,让人想装傻忽视都不行。
过了半晌,巧贵妃抿抿嘴,退回原位,低垂下头,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
今夜是她的生辰,可是沙迦在众宫娘娘的眼前,拂了她的脸面。那凤昭仪真的就那么娇贵,连一杯酒都受不得吗?
明妃说的果然没错,这个凤昭仪,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成长为后宫的一大祸害,不除掉她,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浅离刚来的时候,宫妃们还有说有笑,沙迦替她挡了一杯酒,大家的脸就都拉了下来,每个人都用那种看死对头的眼神望向浅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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