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几乎把所有的疑点都列了出来,在她心中,某种线索穿成了线,答案呼之欲出。
沙迦在医道上是彻头彻尾的门外汉。
浅离那边讲的顺畅,他却越来越迷糊。
这些事上有什么共同点吗?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注意到。
“小东西,你是不是多想了,难倒你认为这都是一人所为吗?”这也太荒谬了吧,他身边难倒真的会潜藏的一股如此可怕的力量吗?
“不一定是一个人,也有可能是一伙人。”反正直觉告诉她,统统有关系就对了。
“朕要证据。”不是不愿相信,只是这太过耸人听闻,沙迦一时间还没法顺畅的思考。
“皇上,您没发现吗?几件事之前,都与药有关联呀。”如果是墨染在这儿,她只说出几个字,大概他就能猜出来了,可是听众换成了沙迦,浅离就得耐着性子,仔细从头解释,“您没有服食过催情药,弥儿公主的周围有许多迷魂香,宫妃们滑胎却找不到人为加害的迹象,那么被人用药的可能性其实是最大。”
“朕时候也曾把御医叫来仔细检查过,一无所获。”他不相信那么多人都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来。
浅离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皇上,您的御医个个都是医道圣手,但是用毒解毒就不算是行家啦,咱们现在谈的是毒,和医是两码事,差的很远呢。”
谁在幕后(十)
“不一样吗?”早些年宫里有人中毒,御医不是也给解掉了,在沙迦的心里,中毒也是一种病。
“术业有专攻,当然不一样。”浅离答的理所当然。
“小东西,你不是学医的吗?为什么你也会毒?该死的,墨染究竟教给你些什么东西。”沙迦现在非常怀疑墨染的用心,浅离学会了毒术,就等于身上生出了倒刺,万一将来夫妻两人吵架,他可占不到半点便宜。
浅离吐了吐舌头,“学毒也是为了更好的学医啊,从这点上来说,都一样啦。”
傻笑,无比的心虚。
这个时候还是要乖乖的,否则惹毛了沙迦,勤政殿的那一屋子药材要不保了。
定定的望着浅离很久,终于在她嬉皮笑脸的讨好下软化,“小东西,那些东西以后少碰,虽然你对自己又信心,朕却还是担心有可能会误伤,你能明白吗?”抱紧了她,让浅离的耳朵贴在胸口上,“朕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澈儿。”
浅离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感动。
小脑袋顺从的贴了会,就又抬起,“没有那些宫妃呢?”
苹果般红润细致的脸颊一下子被沙迦的狼牙给咬住。“醋坛子,朕每晚上都陪在你身边,除了金銮殿、御书房、然后就是勤政殿,有哪朝君王能洁身自好到朕这样子,你还泛酸,还呛人,哼,老虎不发威,你这小猴子要成霸王了。”
“哎呦,皇上,咱们谈正事,人家就随口问一句,没别的意思啊。”讨饶不止,她发誓,下次再耍贫,一定离沙迦远远的,免得他一伸手臂就能抓到。
。。。。。。。
在和腾讯的系统拼命中,勿扰,每天20更,如果腾讯不抽的话。
秀女入宫(一)
“这就是正事。”她的醋味要一直挥发下去,被呛晕的人,迟早是他。
沙迦深感头痛。
“臣妾倒是有个完全的主意,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为了把脸颊从沙迦口下解救出来,浅离高举双手,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还真就在灵光一闪间,想到个两全齐美的好办法。
咬上了瘾的沙迦从齿缝中吐出一个字,“讲!”
浅离一点动作也不敢有,“皇上,您的龙口能不能暂时放开臣妾,再咬下去,明天人家也得戴面纱了啦。”惨了,肯定会留下个清清楚楚的亚牙齿印,还是挂在最招眼的脸颊上,被咏春她们看了,当场给面子,没人的时候也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沙迦得意洋洋,嘴一张,放着浅离逃遁,捂着腮帮子,远远避开。
那敢怒不敢言的俏模样,真是爱煞了人。
就算有滔天怒火,也被她全都给熄灭了。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你的好主意呢?”牙齿磨啊磨,磨啊磨,要是她胆敢敷衍,沙迦一定会再扑上去,在她完好无损的另一边脸蛋上,留个对称的红印下来。
浅离一溜烟的跑到屏风后才觉得安心,小脑袋探出来,“臣妾要是说了,您要保证绝对不发火,不报复,不咬人,不生气。”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还是先小人后君子的说清楚比较好。
“先说了再谈。”他正愁没借口呢,岂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在那之前,便摆出和颜悦色来放松小东西的注意力好了。
“您想要把幕后真正的黑手抓出来,还北国禁宫一个安宁,其实非常简单嘛。”
秀女入宫(二)
不知为何,浅离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忐忑的很。
沙迦似笑非笑的眼神,总透着股渗人的诡异。
可为了澈儿的安全,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那三件事是否有关联,只要有个适当的人站出来,吸引住大家的焦点,那么接下来,就绝对会有更进一步的攻击,到时候,皇上布置妥当,叫人守株待兔,顺藤摸瓜,还愁揪不出幕后黑手吗?”她点住鼻尖,毛遂自荐,“臣妾对毒学略有心得,最近又站在了风口浪尖上,只要皇上愿意,绝对是最恰当的人选,等把使坏的人抓到了,澈儿不就安全了吗?”
她心里挂念的全是孩子,对于己身安危,倒未来得及多想。
浅离现在至少能解掉数百种剧毒,对这件事,她预估有七成把握。
那么就值得去赌一把。
沙迦听的牙根酸软,脸都绿了,“小东西,朕真是后悔。”
站起身,一步步缓缓的接近浅离,决心要把她先抓进怀抱里再说。
“后悔什么呀?”浅离也随着皇上的动作后退,借由屏风、木桌、软榻等障碍物来阻断与沙迦之间越来越接近的距离。
“当年怎么就头脑发昏,让你去学什么医术,不过,凡事都有弥补的余地,朕的好好想想,怎么补救。”躲躲躲,看她能躲到哪里去。
居然还想拿自己当诱饵去引那丧心病狂的家伙现身?看来他刚刚的话是白说了,小东西压根就没往心里面去。
为了防止她自作主张,今天就得留下个深刻的教训,叫她牢牢记住。
秀女入宫(三)
“皇上,人家是好意。”沙迦扑过来,浅离尖叫着逃开,差一点点就被逮个正着,“您要是不愿意,咱们还可以再商量,解决的办法那么多,您说好了不发火的嘛。”
沙迦曾数次御驾亲征,战场上身经百战,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轻松的很。
没几个回话,浅离败下阵来,气喘吁吁的栽倒在沙迦怀中,双手捂住脸,以防他又把自己当成苹果啃,“人家刚刚是咨询您的意见,如果皇上有更好的方法,您当臣妾在放屁好了。”
沙迦愣住。
然后不可抑制的狂笑起来。
箍着浅离的铁臂不可自抑的颤抖,铺天盖地的大笑声,传出老远。
她说什么了吗?
她没说什么呀!
为什么就把皇上逗的笑不拢嘴呢?
沙迦,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浅离腹诽不已。
“小东西,你现在都是皇后了,居然还好意思把市井之言挂在口边,出去。。。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沙迦眼角的泪花都挤出来了,这根本就不是谈正事儿的气氛嘛,好不容易严肃了会,就又轻轻松松的被她逗到笑场,究竟是他的笑点降低了呢,还是浅离实在是太高端,任何人都逃不出她的快乐魔咒呢。
唉,三岁看到老,就算是童年的记忆已然模糊不清,那份自小根植在骨子里的习惯,也不能完全戒掉。
偶尔就会蹦出来,把她和别人分的清清楚楚。
浅离自怨自艾的嘟囔道,“时时高贵优雅,其实也是件很难的事情呦。”
“好了好了,别找借口。”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沙迦浅浅一吻,落在她的唇瓣。
秀女入宫(四)
“你刚才说的绝对不行,天下间任何人都可以去冒险,就你不可以,万一出了差错,朕去哪里再找个小东西来暖床。”暧昧的眨眨眼,唤醒了昨夜的记忆,浅离毕竟脸皮薄,啐了一口后,别开了眼。
“皇上,您接下来的日子可有的忙呢?难倒您忘记了,选秀女的事儿马上就要开始了,等过两天,众家女子都入了宫,您可要乱花渐欲迷人眼,没时间来管闲事了。”想起这事儿,浅离就窝火。
北皇宫里都有那么多妃子了,有一多半还是‘原装’未动过呢,下边就又组织着要送来‘新鲜货’了。
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闲人,她用鼻子都能猜到,那几百号宫妃,无论品阶大小,都摩拳擦掌的瞧着等着呢。
皇帝滥情不要紧,最怕的便是专情。
宁可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在他生命中走过,心神荡漾后,连丝涟漪都不会留下,也不想有个‘凤昭仪’去将北皇的心全部占满,再也容不下他人。
沙迦尴尬的清清嗓子,“小东西,选秀入宫,是北国的传统,朕最多不去瞧她们便是了。”
“您的事儿,自个决定吧。”她可不想管东管西的招人厌烦。
摸摸鼻子,又被浅离抓回了主动权,小妮子学的还真是快,才几天啊,就把御夫之术修炼的炉火纯青了。
沙迦不以为意。
从今往后,他一直不去碰任何女人,这个保证不敢下。
可是,到现在为止,他的眼里就只容得下浅离而已。
心里想的,嘴上念的,全部都是她。
秀女入宫(五)
甚至在处理公务时,也经常会跳出她的笑脸,不自觉的去猜她在做什么。
可怜的他,而立之年已过,才像毛头小子一样初尝情事,便一头栽了进去,不可自拔。
这些,沙迦当然不会在浅离面前承认,只是,骗得了别人,却永远骗不过自己,他的心,是真的拴在了这个胆小却爱吃醋的小妮子身上,怎样都没办法转移。
“选秀女的事,就是走个过程,自然有人去全程安排。”浅离对这件事不敢兴趣,他的宫妃可是争着抢着想要把差事揽下来呢,沙迦很会物尽其用,“朕不参与,你也不参与,勤政殿外,随她们去折腾,勤政殿内,朕保证,绝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每日都返回勤政殿休息,是宫人们都清楚的惯例,沙迦如此说,已然变相的给予了承诺。
浅离撇撇嘴,心中嘀咕,就算是沙迦跟着一块折腾,她也不怕,伤的重了,拍拍屁股走人,有了之前的那道旨意,她进出皇宫,来去自如。
更何况,她头上还挂着六宫之主的招牌呢,除了沙迦之外,后宫哪个敢惹。
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澈儿远走高飞,也不是件难事。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沙迦脑海中警铃大震,浅离那叽里咕噜乱转的眼睛,真让人放心不下啊。
“没有,没有,臣妾什么都没想。”娇憨的傻笑,一语带过,心理上有数便好,有些话,的确不适宜放在台面上来说。
“总之,最近发生的事,朕自然会处置妥当,你乖乖的把自己的身子养好。”霸道的做了决定,没有反驳的余地,更不容拒绝。
秀女入宫(六)
浅离向天发誓,在皇上语重心长、威胁利诱、百般警告之后,她的的确确是曾经想过,凡事不管,就守着她的澈儿,躲在勤政殿内,当个不问世事的窝囊皇后好了。
反正之前她就喜欢在皇宫内过着半隐居的生活,不与人争斗,把时间空出来潜心研究医道,争取在墨染回来后,能拿出些令他感到骄傲的东西来。
虽说没有正式拜入门下,墨染在浅离心目中就是实实在在的师傅,她很在乎他的看法,更希望能让他感到欣慰。
可惜,当她身穿凤袍,头戴凤冠,由沙迦挽着,正式出现在太子满月庆祝酒宴的那一刻起,便以她为中心,逐渐生出一个巨大的漩涡,许多人许多事被牵扯进去,浅离自是不会例外,她想挣扎,却只会被带入更大更深的纠纷中去而已。
过去,秀女入宫,是由五位贵妃娘娘分别领了差事,各自负责一块,互相配合,齐力把事情做圆满。
沙迦偶尔走个过场,瞧几眼做出最后定夺,除非特殊情况,他不会更改贵妃们的最终决定。
而五位贵妃距离帝后凤位均是一步之遥,在这种时候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尽心尽力,期望良好的表现被北皇看见,在问鼎后位的道路上,多填几块有力的筹码。
哪知道浅离横空杀出。
凤昭仪最早成功的产下了皇子,被沙迦立为皇后,甚至安全无视宫中惯例,先颁圣旨再行公布,让人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皇后如此招人爱,必然是有过人的天分。
因此,该是她的职责,该由她做的事儿,就都交还回去好了。
秀女入宫(七)
五位贵妃娘娘,集体告假。
泰阳贵妃的心绞痛犯了,连床都起不来。
旭阳贵妃的偏头疼每况愈下,大把药喝进去也不起作用,痛苦不堪。
和阳贵妃先一步告假出宫,回了娘家,据说十月间才能回转,‘刚巧’错过了选秀之事。
景阳贵妃自称才疏,平日里还有点小迷糊,最多能帮忙敲敲边鼓,甭指望她能独当一面的把事情接下来。
至于昭阳贵妃,索性紧闭了宫门,谢绝访客,据说是最近要潜心礼佛,不问杂事,除非有圣旨,否则一概不予理睬,如果皇后娘娘想怪罪,她也认了。
余下来的正妃、侧妃、嫔妃等等,都没有那个资历来过问此事。
于是,莫名其妙的,浅离就成了选秀女的主持者,推都推不掉。
要她给沙迦选几个美人进宫,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嘛。
既然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眼不见心不烦,还得让皇上去想办法解决才行。
沙迦傍晚返回勤政殿的时候,迎接他的,便是一屋子美女图,墙壁上挂满了,桌子上也摊放着,甚至连地上,也摆了许多。
浅离怀里抱着个大本子,站在门前恭迎,脸上挂着的笑容,从哪个角度看,都写满了浓浓的危险。
“这是做什么?”沙迦扫了一圈,认出那些都是宫外送来初选的秀女画像,每个都摆出最端庄的表情,画的像是木偶娃娃,千篇一律。
“帮您选宫妃啊,来来来,您仔细挑挑,这里有适龄少女三百七十七人,都在十四岁到十九岁之间,您挑出一百五十个中意的,告诉臣妾,让她们直接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