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语妖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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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语妖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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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那颗水泪!被相思养得那么圆润。她还是这么美。白晰的脸,如满月,似银盘。弯弯的眉下,眼睛闭起来,睫毛扑闪着。笑在一点一点地绽开。渐渐漫满了整张美丽的脸。

碧虎青龙忽然张开嘴来,伸出舌头,轻轻在三千在他唇上轻抚的白如葱管的手指上轻轻添过。

三千一下就睁开眼来。微微含羞,缩回自己的手指。

碧虎青龙猛地张开手臂,把三千拥入怀里,轻轻搂住。

“阿碧!”三千伸出手来环住他的腰,声音里带着哭腔。这个怀抱,她想念了十万年。

周围静悄悄的。子子和一帮子的朋友全退到一边,让这久别重逢的一对儿互诉衷肠。

正文 不当剑主

“秀水,如果把阿碧送给三千,她能抽出剑吗?”

子子忽然问。

红果儿和青藤子同时惊呼出声。

秀水静静看她,微笑起来:“你肯定要把碧虎青龙送人吗?”

“不能送?”子子眨眼。疑惑。

“梓梓,你真是晕头了!”红果儿摇着她的手:“你当年和阿碧可是有过约定呢。”

“什么约定?”子子糊涂。

“约定早就没有了。”秀水在石头上坐下来。声音依然是沉静而温和;“梓梓把血盟解了,把阿碧丢了以后,约定就不再有效了。如今,算是新的滴血相亲。只是碰巧剑主没变。”

“不过,”秀水抬起头来,碧绿的眼瞳闪映着点点绿叶丛中的阳光,专注地看着子子:“梓梓,你确定你要把阿碧送给三千吗?碧虎青龙只此传世一剑,与轩辕剑齐名。持剑者可执掌天下,号令鬼神,你真的要送给三千?”

执掌天下?号令鬼神?子眨一眨眼,再眨一眨眼。这样大的神通?那她岂不是可以称王称帝了?

红果儿和青藤子都看着她。秀水低下头去。心里有些苦涩。梓梓当年,视青龙碧虎为随身宝器。心中那般宏图大业,也要碧虎青龙助半臂之力。因而才有了那个约定。却又因为方不言的背信弃义,愤而毁盟,将碧虎青龙抛下不孤山之巅,仰天惨笑。那笑声,如今想起来,都仍历历在耳,人不伤心不流泪。伤心至极,原来就不会流泪,反而能笑出声来。只是那笑,却令不孤山飞禽走兽潜藏,花草树木摇瑟。风云惨淡,晚月无光。

梓梓,你可是当真放得下心中那雄图伟业,可是当真再不记起前尘往事中,竟能将这定大业的宝器送出去?

“执掌天下,号令鬼神以后,就会怎么样?”子子无害地看着秀水。

“……”秀水抬起碧绿的眸子来看着子子。不及答话。

青藤子忽然笑起来:“不会怎样。不过是高高在上。有大权在握。”

“那又如何?”

红果儿扑上来,拥住子子:“你终于可以放下了。梓梓。这样多好啊。要那些做什么?我喜欢你这样。”

青藤子在旁边不断地咳:“果儿,你是不是搂错了?你喜欢的应该是我这样的吧?”

红果儿没好气地回头瞪他。子子轻笑起来,又有些糊涂。我可以放下来?我曾经很执着地追求过这些吗?

无论如何,这一分钟,她有一个英明的决定。

“怎么才能把阿碧送给三千?”

秀水望着子子,眼睛格外清亮,也格外专注。看得子子心里没来由扑腾扑腾地跳。

“你是剑主。只要你下命令。剑奴都要听。便是易主,也不过是你一个命令而已。”淡淡的笑挂在秀水的嘴边。显得他格外清俊。子子看了一眼,忍不住再看一眼。唉。怎么能笑得如此云淡风清,勾人于无形?

秀水的眸子深起来。如一汪碧潭。他伸手来牵子子。那么暖和。将子子的手紧紧捂住。安心又温厚:“走,我陪你过去,给三千这个惊喜。”

子子站在大青石上。举起剑鞘来。秀水静静站在一侧,风吹起他衣衫飘飘,发丝飞舞。子子心里忽然一动。这个场景,如此熟悉!有什么一闪而逝,快到抓不住。

“碧虎青龙!”

清亮的呼唤惊起紧拥的一对恋人。

三千惊惶地转过头来。碧虎青龙面无表情。却猛然地松开了三千。转过身来面对着子子。一瞬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三千的脸瞬间白得如纸一般。眼里的泪直涌上来。控制不住,便转过身去,不想被看到眼泪压框而出的模样。身子却控制不住微颤起来。他有主人!他是剑奴!哪怕再有千般情万种意,只要一声呼唤,他就要马上放开她,去听命她的主人!哪怕再耳厮鬓摩,两情相悦!惨笑在三千脸上浮起。还要这样吗?一次二次三次?受这样的折磨?不!

瀑布的轰鸣声似乎突然大起来,震耳欲聋。有水花自林中溅起。碧虎青龙猛然回头,三千在水花中对他微微地笑,深情的目光,凄迷的泪,还有淡淡无奈的笑:“阿碧,我还是回去好了。做一道飞流直下的瀑布。没有知觉,没有感情,只是*一泻千里。也许还会更快活些。”

碧虎青龙看着她化成水雾冲入瀑布中,留下渐渐消逝的水雾里的笑颜,手握起来,眼中闪过绝望,却在瞬间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来,便掩藏了所有的表情,如一尊石像,一步一步向子子走去。

子子轻轻摇头。好好一对情人,如何能被这样可恶的咒语拆散?她没有称王称帝的野心,也不想掌握别人的生死。更不要奴役他人的自由。碧虎青龙,也许我曾经真的是你的主人。也有过壮志未酬的雄心。但如今,我只希望你作为我的朋友,快乐幸福。如果你渴望爱情,希望拥有爱情,我行使一次剑主的权利,把爱情送给你。

可是可是!

子子猛地放下手来,转了头看着秀水,眼睛异常明亮:“难道没有别的办法,还碧虎青龙自由吗?他为什么要注定为奴?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从此不受制于人,自由自在,做自己的主人?”

碧虎青龙听得这一句话,猛地停住了脚步,死死盯着子子。眼里有光华瞬间闪过。他不敢眨眼睛。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从剑主的嘴里说出来!

秀水微微地笑起来。多么熟悉的场景中。只不过,那时候是他在恳求昔日的梓梓,放阿碧一条生路,还他自由。那样诚挚地希望她放手,她却只说了一句:“秀水,你不懂的。不要再劝我。也不要再等我。我们,走不到一起的。”

说着就转身离开。不看他一眼。只用那双白晰美丽的手,握紧了剑,坚定地往前走,走向她选定的方向,只留下一个毫不留恋的背影。

而今,是终于懂了,还是根本就没有懂过?可是至少,她和他,走在一起了!

“秀水?”

子子看着这个清秀的男子。他一个人,兀自在那儿淡淡微笑,眼睛温柔地看着她。只是这样,竟让她心里面微微热起来,脸红起来,竟在脑海里,想起他在树后搂着她那深深的一吻。

正文 一语成谶

“言哥哥!言哥哥!”桔嫣惊惶地叫起来。方不言在昏睡中也不安宁,脸异样的白,手捏紧了身下的被单,眉眼皱起来,显然便是睡梦里也痛得厉害。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这样了?

桔嫣拉起方不言的手,他几乎是反射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纂紧了,几乎要勒出血来。

“言哥哥,你醒醒,你别吓我,我们回去好不好?言哥哥?”桔嫣拼命摇他,眼泪滴在被单上。想把他摇醒,不受那睡梦里的折磨。

方不言微微睁开了眼睛。那锯骨一般的痛,渐渐的抽离了,他慢慢松开桔嫣的手,那细嫩的腕子,早被抓出一条青痕。带着紫色的斑点。可见刚刚用了多大的力。

看到他清醒过来,桔嫣转了身擦着眼泪,眼睛却仍是红通通的。

“言哥哥,我们回去好不好?再不能这么拖了。”桔嫣坐下来,把他扶起来,放上松软的枕头,喂了一小勺水,湿润他干裂的唇。

方不言清醒过来,眼睛却异常地清亮。看着桔嫣被抓出印痕的手,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抚过去,又微微叹气:“桔嫣,我痛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近我的身来。”

“这算得什么?”桔嫣抽回手去,咬着唇:“言哥哥,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病?要到哪里去医?我怎么才能帮你?”

方不言嘴角微微有一丝苦笑。普天之下,没有人或仙能医得了这病吧?

“若有异心,骨节寸断。魄散魂飞。”当时的引魂灯师将那盏小小暗黄的引魂灯举起时,面无表情,却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而今他总算明白了骨节寸断是个什么感觉了。

逆天的法术总是要受强大的反噬。而今报应来了。

方不言静静抬头看窗外的莽莽深林。子子这会儿在做什么?但总不是伤他心的事情。她真的要离他越来越远了吗?他不甘心。真不甘心啊。

子子,你可知道,你的一颦一笑,都牵连着我的性命?你的情感选择,决定我的生死?

唉。方不言轻声地叹气。若这是最终的惩罚,他虽不甘,却宁愿默默认了。她为他死过一回,他还一回,也不为过吧?这样,是不是从此两清了?若有来世,便再不欠了?

神思恍惚间,那十万年前的一幕间恍若昨天。

他跌跌撞撞地冲入冥府,披头散发,双眼如冒血一般通红一片,脸色苍白。脚步踉跄。一路狂奔,几欲跌倒。一众大小鬼妖纷纷让路,谁也不敢拦他一下。谁见过风度翩翩俊朗沉稳的禽王这样狼狈的形态?

四十八代冥王朱卫端坐在王椅上,盯着殿门中出现的那个踉跄身影。

“她在哪儿?”方不言声音嘶哑,两只手紧紧握起来,身上还沾着无数的血点。细细密密。连成点,连成片。这些血点,全是她的!全是她喷洒的!带着她的生命,她的绝决,她的不甘!《|WrsHu。CoM》

方不言不敢去碰触自己的衣服。他宁愿这些血是他的。如果可能,哪怕立马就把他轰下那插着七彩羽毛的王位,金光闪耀的华府,纵弃了九族九宗,他也要不顾一切地重新选择。可是迟了。一切都迟了。

朱卫盯着他。眼里黑华闪烁。他们是一起长大,又同登王位的。梓梓,那个端庄的女子,他做不了她的眼中人,便退了一步,做了她的大哥。

只是没有料到,妹子的情意。竟被他这样负了。

“她在哪儿?”方不言扑通一步跪倒下来,用剑半撑着身子。要入得冥府,一路上要闯十八道鬼门关。他一路红着眼睛杀过来,早已认不清伤了谁或杀了谁,更不在意是不是已惊动仙界,震怒天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总要快些。再快些。若连她的魂都散了,他便是自残一百次,也无济于事了!

朱卫几乎要下去扶他。同为帝王,他们都有说不出的苦衷。有几个人知道那威严背后的无奈,苦涩与重压?又有几个能明白身为帝王的重任与艰辛?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岂不知身为帝王,也同样身不由已?

“你来得算快的。不到半个时辰,闯了我十八道关,自古至今,怕也只有你禽王一个人了。”

朱卫终是忍住了,微弓了身子,看着几乎是一塌糊涂的方不言。暗暗叹气。禽王禽王,你白有个禽字,如何把一个情字玩得这样惨不忍睹,害人害已,遍体鳞伤?

“她……在哪里?”方不言喷出一口血来,溅在冥王的大殿上,立刻化成熊熊火焰,如燃烧中的火鸟,扑翅而飞,吓得一众的鬼侍四散逃开。

再拖下去,这个,怕也差不多要命归黄泉了。

朱卫指指殿中那一根竖直而立,乌漆抹黑的巨大的守魂木。

方不言摇摇晃晃站起来,又哇地吐出一口血来。瞬间燃尽在这漆黑的冥殿里。火光映出守魂木乌黑的轮廓。

守魂木,如龙王的定海神针,是冥府的标志。也是光阴荏苒中无数怨灵怨魂的最终归所。有了守魂木,才镇住无数铺天盖地的怨气冤灵,保得冥府一片安宁,也保住这朗朗乾坤。

数年前,方不言想起来,数年前,他带着梓梓跟着朱卫来这冥府玩耍时,梓梓曾好奇的端详着守魂木,忽然笑起来说:“哪一日,不言,你也带我去看看,怨灵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被千年如一日的镇守在这包围的木头里,也是可怜。”

而今,而今,竟一语成谶!

“你该知道的。血祭便是自散元魂,永消于天地。我也只来得及让引魂灯师引了一息。一息尚存,却不知道能否回天。我是为这倔强的妹子尽了最后一回当大哥的力了。不言,你既悔今日,何必当初?”

朱卫走下殿台来,站在方不言身边,眼黑如墨,看着方不言*不定,眼见又要吐出血来,终是不忍,伸出手来:“罢,我助你一掌之力。看还有没有机会救我痴狂的妹子!”说着狠击了方不言后背一掌,轰隆响中,守魂木剧烈晃动,树干竟如同如被击开的水面一般泛起波纹,形成巨大的漩涡,转眼将直飞过来的方不言吸入漩涡中,转瞬恢复宁静。冥王殿又黑压压再无一点儿生气。

正文 茫茫守魂木

凄惨惨一片迷雾。天地间皆是一片土黄色。除了这漫天的土黄色迷雾,再无一点儿声响与动静。一片死寂。若是将一个活生生的人丢于这一片死寂中,不要一个时辰,或许便要惊吓恐怖而死。其实,最可怕的不是孤单寂寞和苦痛,是连孤单寂寞和苦痛都已感觉不到的空虚。那种离自己都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恐惧。

方不言被朱卫送进这死寂的世界里,方不言有几秒的呆怔,几乎要迷失自己,忘记一切,再找不到方向,在这迷雾中彻底混沌。

梓梓!

两个字眼如针一般钻得他心痛得发颤。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这便是守魂木里的世界。梓梓,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面孤寂?

头脑清明,目标明确,迷雾中便有了方向与轮廓。漫天的土黄中,忽然迷雾变幻,像波涛汹涌,大浪淘天。只是诡异至极,便是扑起十米高的大浪,也没有一点声响。仿佛*一个聋子的世界。眼前的景像越是鲜明,越是真实,场景就越是诡异。大浪铺天卷地而来,仿佛瞬间就要无声地吞噬所有的一切。

方不言眯起眼来。无论这是不是幻景,都撼动不了他分毫。眼前便是油锅火海,他也会立刻跳下去。决不回头。

大浪渐平。迷雾也不再翻涌。渐渐平息中,便在雾面上隐隐现出长长一条窄道,细细狭狭,似乎是迷雾堆彻出来,一直向前方延伸,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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