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扣留本太子。”齐之谦眉眼中暗光一闪,看着独孤絕沉声道。
“以你与楚国勾結,欲在我秦王寿宴上谋害我秦王,就这一条,本王要你現在死,都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齐之谦看着盛气凌人的独孤絕,半响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緩緩道:“本太子不该來的,今日不管我大齐和大楚勾結与否,你都不会放我离开。”
“是你自己自投罗网。”独孤絕冷冷一笑。
“人都到他的地盘上了,他怎么会輕易放虎归山,敢來挖他的墻角,就要想到有失敗的一天。
在秦国,他说是,没人敢说不是,他说齐之谦勾結楚刑天,那就是勾結,人都在面前了,还怕没罪名安給他,他独孤絕最擅長的就是这手,何況,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云輕身上來,杀无赦。
“哼!”齐之谦微微冷笑,看着独孤絕不再说话。
独孤絕見齐之谦是个明白人,当下嘴角勾勒起一絲殘酷的笑容,沉声道:“明日起,本王会亲自給你准备伲痈!彼蛋眨渑垡粨',轉身大步而去。
頃刻之间,乾坤斗轉,座上宾成阶下囚,风云变幻,从此多事。
第七十九章 血衣
庸和殿里,齐之谦看着独孤絕的背影消失在他的面前,面上一絲表情也没有,平靜的让人覺得诡异。
“秦国的天,果然要冷一些。”負手与背后,齐之谦看了眼漆黑的天色淡淡的,仿如自言自语的道。
没有在留意外面的严阵以待,齐之谦轉身看向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丁博然和丁荗申。
“知道自己錯在那里?”不喜不怒的声音傳來,爬在地上急速喘气的丁博然和丁荗申,勉强的抬头看着站在兩人面前的齐之谦。
“知……道……”断断续续的回答道。
“知道就好,今日吃的苦头也够了,下去好生想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齐之谦看着脸色煞白的丁博然和丁荗申淡淡的道。
“是。”
伴隨着这一声是,殿內本來隠藏着的几个齐之谦的隨身侍卫,,現身出來,提起兩人朝內殿走去。
丁博然和丁荗申心里明白,丁家在失去云輕和丁飞情之后,巳經跟齐国皇家扯不上关系,早巳經不是朝堂上的风云人物,齐国的第一世家。
这次齐太子能帶他们來,完全是看在云輕是他们的女儿和孙女身份上让他们劝说云輕回齐国,没想他们连这点事情也没办好,反而因為冒進被独孤絕扣在了这里,今日能留一命,巳然是絕大的恩賜。
看着断手,兩人眼中一闪而过毒辣之色。
“太子,我们……”陪伴着齐之谦朝內殿走去的一中年黑衣人,皱眉低声道。
齐之谦手一摚Т蚨虾谝氯说奈驶埃膿u了搖头,慢步進入內殿,没有在说话。
一片灯火笼罩着庸和殿,相对于殿外的灯火輝煌,殿內灯影搖动,阴冷森森。
夜,很快的过去,黎明尽懦鲨驳墓饷ⅰ
耀眼的太阳光下,齐太子和楚国上將軍鉄豹相互勾結,谋害秦王,為翼王独孤絕所擒,扣押与秦国,此消息如一阵风朝齐、楚、燕、韓、赵、魏,六国傳扬开去。
挾太子以令齐国,扣鉄豹以震楚国,天下局势骤然紧綳。
然翼王府里,湖泊边上,扬柳深绿隨风而荡,輕灵的琴声飘荡在蔚耍奶炜障拢坏厍迦螅耆皇芡饨缃魪埦质频募娙拧
八角亭中,云輕一身粉色長裙坐于竹椅上,身前的案几上放着凤吟焦尾,怀中爬着恹恹欲睡的小穿山甲,貂儿蹲在云輕的肩头,闭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腦袋,看起來好像好梦正酣,脚边白虎王直接欺在云輕的腿上,庞大的腦袋靠着云輕,闭着眼睛,悠闲的抓着胡鬚,看起來愜意得很。
早晨的阳光透过树梢洒下來,碧绿的湖水反映着波光,映衬在八角亭中的一人三兽身上,犹如笼罩了一身金光,隠隠帶着神圣之感。
十指輕按琴弦,云輕停下弹奏,低头看着圍在自己身上的三只家伙。
貂儿体积小,加之她又是帶慣它的,在身上还不覺得有什么问睿尚〈┥郊缀桶谆⑼跽鈨芍患一锞陀械阗M神了,不说別的那重量壓得她脚軟,而且这乃夏未时节,虽然没有炎夏那么炙熱了,但是拥有厚实毛髮的白虎王,整只靠她腿上,也熱的实在是受不了。
伸手摸了摸白虎王的头,还不待云輕有其他动作,那怀里恹恹欲睡的小穿山甲,立刻扬起头來,把腦袋湊到云輕的手边,云輕見此微微笑了笑,縮回手來溫柔的摸了摸小穿山甲的腦袋,小穿山甲頓时滿意了,低下头,継续闭睡覺。
而貂儿則不依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睜开眼的貂儿,吱的一声,朝云輕扬起了爪子。
这些年的相处极了解貂儿习性的云輕,見此立刻抱过貂儿,在脸頰边蹭了蹭,亲了一口,貂儿才示威一般的朝看似闭着眼,其实竖起耳朵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扫了一眼,身子一縮,很自然的溜進云輕怀里去窩着。
云輕对上白虎王和小穿山甲骤然睜开的眼,不由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旁边刚好行來的楚云見此,不由失笑道:“还是王爷在好。”
云輕听言抬起头來看是楚云,牵了牵嘴角又看了眼三只家伙,若是独孤絕在这里,定然早就一脚一只踢开了,那容她这么被霸占着,因此这三只家伙,特別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独孤絕一不在,立刻整天的纏在她身上不下來,越发变本加厉的纏着她了。
楚云見此走上前來,自然而然的伸手為云輕斟了一杯茶,一边道:“別担心,你姐姐既然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自然不会事的。”
云輕面上虽然溫淡,但是眉眼深处藏着的担忧,他还不至于看不出來。
云輕見楚云说破,也不反驳,微微蹙了蹙眉头,看着前方的碧绿湖水,輕声道:“怎能不担心。”
昨夜听说姐姐从她离开就离开了丁家去找她,她这些年有婆婆照顧着,还知道这世态的炎涼,外面的不容易过活,何況娇生慣养的姐姐一个人离开,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罪,虽然面对齐之谦的时候,能够说的得很淡然,但是真正內心却止不住的担忧,这世道如此之亂,姐姐到底在那里?有没有出事?現在怎么样了?越想越是担忧。
楚云闻言清咳一声道:“既然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是不?”
云輕听之抬头看了楚云一眼,知楚云这是安慰她,不由对楚云微微点头,淡淡的放松眉宇。
楚云見此正了正面容,正色道:“我们家王爷……”
“哼。”楚云的话还没说完,远处一声冷冷的冷哼突然傳來,那本來愜意的爬在云輕身边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立刻炸起毛髮的抬起头來。
楚云頓时停下话來,能对白虎王和小穿山有如此威吓力的,除了独孤絕没別人。
冷哼声上一步才在百米之外,下一步人巳經到了身边,那白虎王和小穿山甲也厉害,刚刚还闲散的模样,瞬间抖擞,一只一声虎嚕Х砭统苼淼亩拦陆^扑去,一只張开尖利的牙齿和爪子,咔嚓咔嚓的就朝独孤絕咬去,兩只家伙居然配合的相当有默契。
砰砰兩声闷响,云輕还没扭头,胜負巳分,身子骤然被一双鉄臂圈住,一个轉瞬间巳然坐到了独孤絕的怀里。
看了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遵守胜者為王規則的小穿山甲和白虎王气呼呼的蹲一旁,不再欺上來,而怀里的貂儿抓着她的衣服,張着嘴吱吱的蹦跳,居然在幸灾乐禍,云輕搖了搖头,任由它们笑闹,轉过头看着抱住她的独孤絕,溫言道:“回來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腰间的那只手收的更加的紧了,独孤絕紧紧抱着云輕,闭上眼把头靠在云輕的頸項间,闻着那淡淡的不知道从那里散发的,屬于云輕的香味,嘴角微微翹起,低沉着声音道:“回來了。”
从來不知道一句回來了,能让他舒心至此,滿身的疲倦和异样情緒,都在这三个字下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清爽和滿身的舒坦,好像这晨间的空气都要舒爽几分,璀璨的阳光都可愛的紧,心里滿滿的都是愜意,一身疲备都烟消云散,不知所踪了。
云輕微微側头,見独孤絕闭着眼靠在她肩膀上,不由輕輕的伸出手,取下独孤絕脸上的面具,溫柔的按摩着独孤絕的太阳穴。
独孤絕那搂抱着云輕的手,骤然更加的拥紧了,那沁人心脾溫柔,那自然而然的动作,那如水的溫和感覺,他简直要醉倒在这样的溫情里,这是他的云輕啊,这是滿腹心思只有他的云輕啊!
没有人说话,无声的沉默下,酝酿着一地的美好。
跟着独孤絕身后走來的墨銀和墨离見此,与楚云对視了一眼,各自眼中都闪过一絲微笑,靠站在八角亭边,靜靜的欣賞这样宁靜却蘊含了极深感情的画面。
“你不问我?”靠在云輕的肩头,独孤絕依旧闭着着眼,突然出声道。
这话虽然來的突然,但是云輕明白独孤絕的意思,这是独孤絕在跟她说关于她姐姐的事。
云輕看着眼前闭着眼,嘴角微微勾勒着舒坦笑容的孤絕,溫淡的道:“你会伤害我?”
“不会。”一点犹疑都没有的回答,独孤絕唰的睜开眼來,看着近在咫尺,正看着他的云輕。
“那还需要我问吗?”云輕微微一笑停下手,轉身取过楚云給她沏的茶,递到独孤絕的嘴边,一晚没睡,身体受的住,至少应该渴了吧。
独孤絕闻言,手臂再度一紧,紧紧的抱住云輕的腰,双眸定定的看着云輕,張嘴就朝云輕的手,一口渴干杯子里溫度适中的茶。
云輕見此,也没多言的轉身放置杯子。
深深的看着眼前淡雅的云輕,独孤絕搂过云輕的头,按捺在自己的頸項边,这个人,不曽怀疑过他一絲一毫,一旦相信就是決然的一心一意,絕不怀疑。
“这才对,敢不相信我。”輕輕的在云輕脸頰边印了一吻,独孤絕滿是嚣張和傲慢的道。
他没欺騙过她,她相信他,本就是应该。
云輕闻言笑笑看着霸道的独孤絕,独孤絕不会故意騙她,不用多想也知道,他根本就没注意她姐姐為什么不見,这个人关心的只是他自己的人,其他的人一概視作蝼蚁,不予理会,这点本性她还是了解的。
“我給你找。”別扭的扔下这句话,独孤絕有点冒火的咬了咬云輕的脖子,该死的什么丁飞情,还没出來就霸占他妻子的全副心思,找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简直可气,要不是不想看云輕担忧,他管她死活。
云輕見独孤絕不情愿的扔下这句话,不由輕輕的笑了,他的独孤絕是了解她的,当下伸手抚摸上独孤絕的脸頰,看進独孤絕的眼里,輕声却坚定的道:“姐姐对我很重要,就如秦王对你一般重要无二,絕,谢谢你。”
独孤絕闻言突然冷哼一声,瞪着云輕。
云輕不由縮回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着独孤絕歉意的道:“下不為例。”
“知道就好,在敢说谢,哼!”独孤絕重重的搂了一下云輕的腰,把整个人直接按在怀里。
云輕靠在独孤絕的怀里,握紧了独孤絕的手。
她知道姐姐若是知道她在秦国,定然会前來找她,但是齐之谦現下巳經以姐姐的名义來引她,保不准不会暗中找姐姐,齐之谦那个人她不大喜欢,姐姐要是落在他手里,定会很麻煩,現下独孤絕答应帮她找,秦国,齐之谦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估计也抵不过独孤絕,姐姐的安危或可以保障。
一想起齐之谦,云輕从独孤絕怀里抬起头來,看着独孤絕,淡声道:“齐太子这个人,我不看好他会安份,你要小心。”
不动声色间差点至独孤絕和独孤行于死地,这样的人,滿腹心计,怎么可能輕易被独孤絕扣押在秦国做伲樱戚p虽然对国家大事没什么兴趣,但是关系到独孤絕的安危,她还做不坐視不理,任由不管。
独孤絕听云輕如此一说,不由眼中一亮,抱起云輕的头,就狠狠的亲了一吻,云輕关心他呢。
云輕見与他说正事,他居然……不由无奈的推开他道:“你这人。”
“我知道。”被推开的独孤絕,看着云輕脸色一瞬间也正色起來。
“齐太子那人,面似儒雅,实則手段狠辣,滿腹心机,若是他没有依仗就來秦国,这一点誰也不敢相信。”見兩人谈起了正事,楚云便自然的在八角亭里坐下,看着云輕微笑着道。
“对,这个人既然敢來就定有后着。”独孤絕抱着云輕坐于他腿上,朝后靠在椅背上沉声道。
云輕闻言点点头,看齐之谦的手段,应该不是莽撞之人:“那你们?”
楚云見云輕微微皱眉,不由微笑着道:“他給了我们动手的机会,要是不动手,岂不是亏待了自己。”
边上的墨銀也笑着点点头坐下來道:“楚国这个时候楚刑天刚登位,政权本就动搖不定,若是让楚臣知道楚王和齐太子勾結,谋算我大秦,逼迫我大秦与他们楚囯刀剑相向,必然有所动亂,而暗中跟齐太子結盟的楚刑天,自然也要怀疑是不是齐国出卖了他们,只要一生疑惑,結盟之势立刻冰封瓦解。”
“而齐国目前更甚,齐之谦在齐国的声威可不是一个鉄豹在楚国的声威可以比擬,几乎完全架空了現任齐王的一切权力,只是还没登位為王而巳,我们扣下他做伲樱牍厝欢矗还芷胫忻挥泻笞牛庀⒁粋鞒觯氤Y盟,定然无疾而終。”墨离靠在柱子上,双手抱胸道。
云輕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齐楚結盟,没听说啊?
独孤絕見此搂了搂云輕的腰,沉声道:“刚收到的密报,齐之谦和楚刑天暗中結盟。”
云輕听之看了独孤絕一眼,齐楚結盟,对大秦太过不利,所以,独孤絕会借机生事,先下手為强,她有点明白了。
独孤絕見云輕眼中闪过一絲了然,知道云輕明白了大概,不由点点头冷冷一笑道:“他齐之谦和鉄豹不在我秦国都生事,我还能允许他多活几天,若是被我抓到一点半点动作,那就是他们自己給了我以除后患的机会。”说罢,眼中杀气一闪而过,血腥之极。
云輕此时終于是明白了,这独孤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