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五剑齐出,直指独孤絕跃在半空的心脏、小腹、下阴、脸们、頸項,端的是狠辣无比,快若闪电,皆是要害。
草丛中,本來巳經倒在地上的尸体,齐齐詐死,没有任何动靜的跳起,摚枳爬#统拦陆^、墨銀、墨离,和那几十名鉄卫刺去。
瞬间的变故,却快的让人措不及防。
“不……”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天际,回荡在小小的山谷中。
“王爷。”身后跟隨的墨銀和墨离瞬间心惊胆战的狂叫起來。
身在半空的独孤絕一見变故橫生,眉眼瞬间圓睜,手中的軟剑來不及攻击前方的黑衣人,反手回剑,快若闪电的一剑对上那刺向他咽喉上利剑,橫空倒飞而出,迎着那五柄利剑的剑尖,在刻不容緩急射而过。
一脚踏在身后迎上來的墨銀肩头,独孤絕在空中一个蜷身翻滾,从空中落下,站了巳經沖上前來,接住那五剑的墨銀和墨离身后。
衣襟大开,紧身的玄色勁裝上,从頸項到小腹整整齐齐被划开,披洒了开來,露出里面肌肉分明的胸膛,一道紅痕鮮明的,犹如一条直綫从頸項上划至小腹,淡淡的披露在独孤絕的身体上,隠隠的血迹滲透出來。
这五剑,如果独孤絕在慢了一点,那么現下巳經被开肠破肚了。
一剑在手,独孤絕不敢置信的,不顧眼前的不利局面,唰的回头一眼看向云輕的方向,眼中的震惊、不信、狂怒、痛心……总总情緒,几乎让他的双眸犹如一潭巳經掀起滔天巨浪的深海,帶着席卷一切的狂暴,呼嚕Ф鴣怼
他的云輕会騙他?他的云輕要杀他?不,絕不可能,絕不可能。
对上那不断翻滾的身体,对上那翻滾中,夾杂着震惊、茫然、惊惶、几入死灰的眼,那虽然是短暂的一瞬,但是独孤絕看清楚了,那里面一瞬间流露出的痛、流露出的惶然、流露出的惊駭,那么深,那么直接的映在了他的眼里,他的心里。
那是最清澈的一双眼,那是一瞬间最自然的反应,不是做作,不是假裝。
云輕不知道,他的云輕不知道,心下一眼间平靜了下來,他的云輕没有騙他,不是奸細,不是要杀他。
该死的,他怎么怀疑她,云輕要杀他,那会等到今天。
寒慄的双眸一睜,暴怒的情緒狂飙,是这个云輕的婆婆利用了她,利用她引來了他,是她设下的圈套住云輕,套住了他,该死的,居然中了別人的奸计。
砰,云輕的身子狠狠的撞在了那山谷另一边的石壁上,兩人不停翻滾的身体終于停下。
四面一高的山头上,此时唰唰站起黑壓壓的人,手中挽着鉄弓,居高臨下的对准整个山谷腹地,那寒光闪闪的箭头,在阴阴的天空下,散发着阴冷的光茫,帶着一地的寒冷。
“翼王就是翼王,这样的絕杀,你也能够躲的过。”冷冷的声音响起,伴隨着啪啪的掌声,在森严的箭头下,听起來是那么的刺耳。
独孤絕轉过头看着那退出去的黑衣人,眉眼中一片杀气氤氳。
“鉄虎。”那冷冷的声音他若是没听錯的话,那是楚到天手下黃泉鉄卫第二首領,鉄虎,而不是那什么赵国鉄家。
“翼王能认出本將,是不是算本將的榮幸。”黑衣人一把揭开裏在身上的黑袍,露出本來面目,一張国字脸,极是英武,不是鉄虎是誰。
独孤絕見此眉眼深处深深的沉了下去,楚刑天,这个婆婆居然是楚刑天的人,当下不理会鉄虎,轉头看着牢牢抱住云輕的妇人。
“你是誰?”一剑指着那抱着云輕站起,紧紧拥抱着云輕的丑陋妇人,独孤絕的眉眼中杀气橫生,无比阴森。
“翼王可能不认识,本將給翼王介紹一下,你面前这位仍是我大楚国母,我楚王亲生母后,华阳太后。”鉄虎阴測測的站在远处接话道。
独孤絕一听微微皱了皱眉,什么身份都想过,就是没想过居然是个死了的人。
“楚国太后?”被婆婆紧紧抱住的云輕,愕然之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婆婆,她是楚国的太后?是楚刑天的生母?这是一个圈套。
“婆婆,你是故意引我帶絕來的?”云輕定定的看着婆婆,极輕极輕的问道,声音几乎平靜的一絲波澜也没有,清冷的,低的几乎风都能够吹得散,飘渺的几乎凝不成音。
她不笨,眼下如此的情況,让她无法猜測其他的可能。
面前的人是她的婆婆,是照顧了她几乎十年的婆婆,是从小陪伴着她,呵护着她,默默的愛护着她的婆婆,是她完全当做亲人的婆婆,是比亲生的家人还要尊敬,还要关心的婆婆,是教了她一身本事,让她能立足天下间的婆婆,怎么会欺騙她?怎么会对她设圈套?怎么会利用她?
面对云輕清灵的完全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的双眸,那激动起伏的胸部,那不停顫抖的身体,华阳太后不由更加紧的抱住了云輕。
“孩子,別这样,婆婆不是要伤害你,婆婆怎么会為难你。”
沙哑,但是听起來絕对年紀不太老的声音,让云輕打了一个寒战,这是不会说话的婆婆,这是跟她一起相伴了十年的婆婆。
“婆婆,你騙我,你──利用我。”
不是指責,胜似指責,低低的九个字,几乎用尽了云輕一切的力气。
华阳太后看着神色凄楚,渾身止不住顫抖,双眼却越來越低垂,冰冷的气息越來越严重的包圍起面前的云輕,双眼一阵波动,却说不出话來,是的,这一次不管怎样,她利用了她,这是无可置辩的事实。
云輕看着说不出反驳话來的婆婆,凄厉的一笑,抬起了头。
她最信任的人欺騙了她,她最信任的人要杀她最心愛的人,多可笑啊,而她却做了这个帮凶。
“孩子,別这样笑,別这样笑。”华阳太后看着云輕的笑,一阵心慌,那笑帶着万分的空洞、万分的痛楚,明明在笑,但是却感覺到她在哭。
“不准哭。”一声暴吼几乎如一道大雷从天空橫空劈下,炸响整个山谷中。
云輕渾身一震,回头看着渾身暴怒的瞪着她的独孤絕。
“給我记着,哭只能对着愛自己的人。对欺騙自己,利用自己的人,只需要还击,狠狠的給我还击,要他们哭,而不是你自己哭,給我听見没有?”暴怒的话响彻在天空下,惊起一群鳥。
云輕伲实幕埃娏耍萑徽饫锷鄙笳螅撬娴奶娏耍脑戚p没有欺騙他,欺騙他的是这个利用云輕信任的华阳太后。
云輕远远的望着站在山谷要地,面对着四周万千的弓箭,却脸不变色,犹如战神一般站在原地,渺視着天地万物的独孤絕,那狂怒的暴虐中,深深的痛惜,那本忍在心底没有涌出的泪,泪水漠糊了眼前的視綫。
“嗯。”輕輕的对着独孤絕点了点头,云輕紧紧的咬着牙。
“华阳太后,好你个老东西,你以為玩这招,本王就奈何不了你,我的王妃信任你,本王可不信任你。”独孤絕一脸杀气瞪着抓住云輕的华阳太后,眉眼中戾气狂飙。
“你的王妃,翼王,可別说得那么肯定,云姑娘是我们太后的弟子,我们太后可是有意把云姑娘许配給我们楚王,你,哈哈,今日就是你葬身在这里的日子。”远处的鉄虎一声冷笑,高高舉起的手一摚В蚯Шⅲ谔毂稳盏某倭⒃谏焦戎校挥腥魏我勒痰亩拦陆^射去。
没有管山谷中央正在与独孤絕的鉄骑对決的黑衣人,要成大事,必要的牺牲是有必要的,是不?
“不。”看着这样一幕的云輕,瞬间一把抓住华阳太后的手臂,急声道:“婆婆,不要,快让他们停手。”
“不孩子,他们秦国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婆婆当年几乎死在他们手里,这仇,今日一定要报。”华阳太后双眼中流露出彻骨的仇恨。
想着当年寺庙外的絕杀,想着她一路被那个賤人凌妃追杀到燕国,躲回师门飞灵家族,想着却因為如此,她的师门飞灵家族,一夜之间被全灭,一个不剩,却对外流傳是什么瘟疫致死,想着在狼狽的被追杀到齐国,最終庇护在丁家,掩人耳目,才躲避过那个賤人的追杀,这样的血海深仇,怎能不报。
这么多年的辛苦,这么多年不敢回楚,这么多年连话都不敢说,因為衰老的絲与声音太不相称,这么多年不敢跟自己的儿子联系,到如今才联系上,才知道自己心愛的孩子,居然跟秦国的翼王牵扯在一起,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多好的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更何況杀了独孤絕,比杀了秦王独孤行对大秦的損失还大,如此有利于楚国的好事,怎么可能放弃。
心疼云輕,但是更加想报仇雪恨,那仇恨巳經深种在心里十年了。
“对不起,孩子,这一次婆婆欠你的,以后一定加倍还給你。”华阳太后紧紧的抱着云輕。
从婆婆的脸上看見了憎恨,从那佈滿了复仇快感的双眼里,看見了太多的不可能,云輕沉默了。
是她錯了,既然会设下埋伏,怎么会再放过,是她錯了,錯了……
狠命的使勁,云輕一把掙脫华阳太后的怀抱,手指划上那凤吟焦尾的琴弦,錚錚琴声飞射而出,对上那万千的飞箭,身形也如电一般不但不避开那万千的箭影,反而疾沖而去。
那个人,岂能相負。
“回來,孩子,回來。”华阳太后一下子就急了起來,连忙抢前去要拉云輕回來。
不想云輕动作太快,虽然一身輕功是她傳授給云輕,可还是晚了一步,一手伸出只捉住了云輕的衣角。
只听得呼呼的尖銳箭头划破空气的骤响中,一道棉布輕微的撕裂声音响起,华阳太后的手上只抓住了云輕的一片衣角。
而她的身旁本來矗立的几个男子,見此飞身而上欲帶回云輕,那想云輕身法极快,手中的音攻青出于耍び谒{,从刁鉆的角度,直敢他们心肺要害。
几人连忙避开,不想就这么一瞬的停頓,云輕巳經身在箭雨笼罩之下,义无反顧的朝独孤而去。
“云輕。”华阳太后瞬间老泪纵橫,被身后的几个人牢牢的拖住,不让前行。
但是,弓箭太多了,每一支都帶着絕对的力量,她的功力还不到全部都能够抵御,她没有办法把所有的箭头都消灭在半空,她没有办法。
音色,纏繞上每一支利箭,如无形的手,在独孤絕的身边凝成一个无形的保护罩,抵挡那密密麻麻的利箭。
而在箭雨中朝着独孤絕疾奔而來的云輕,却忘记了自己也在箭雨之下,她的音刃只圍繞在独孤絕的人,她的神思只停留在独絕身上,她的一切都只在独孤身上,忘了自己。
箭雨飞速而來,夾杂着凌厉的气息,夾杂着雷霆之威,夾杂着毁灭一切的狰狞。
密密麻麻的箭雨下,黑髮在空中飞扬,衣裙隨着疾风飘舞在身周,那絕世的人儿,迅速而來,踏着毅然的步伐,舞动在天地之间。
是誰说过,永远在一起。
是誰说过,生死不相离。
是誰说过,死,也要同行。
看着离远处的独孤絕越來越近,云輕的身形仿如流星划空而來,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你这个…该死的。”狂怒的声音作响在耳边,云輕眼前人影一晃,还來不及反应,头頂一片剑光赫赫,朝着她激射而來的利箭,被磅礡的剑气摚Ф显谔斓丶洌纳涠洹
“不要命了是不是。”狂怒的吼声响彻在身边,一只鉄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在了自己的腰间,一个轉身回旋,利箭从耳边呼嚕Ф凉硖灞呔壣淙氲厣稀
“絕。”
“活着在跟我说你要说的。”狂怒,但是却夾杂着比的冷酷的声音,从身边的独孤絕嘴里扔出來,擲地有声,铿鏘有力。
云輕没有再多想,現下也容不得她多想,活着,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她做了害独孤絕的帮凶,而現在她一定要把独孤絕帶出去,活着帶出去,她能做到的,一定能。
充滿杀气的琴声,飘荡在天地间。
第一次,云輕空灵的琴声中蘊含着杀气,濃濃的、翻滾着、咆哮着、在大地上摚鞒龆鲆坏匮珝槑V。
无數的厉芒飞射而來,狰狞的琴音迎头而上,你來我往,互不相让。
“退。”独孤絕搂着云輕的腰,迅速的朝山谷的來路跑去。
身边,墨銀、墨离,有云輕的音攻抵挡在前,省下不少的事,一边急急的后退,一边迅速的抓过不在云輕琴声的保护圈外的鉄骑,如此凶险时候不能全部照顧,只能能帶多少就帶多少。
“独孤絕,想跑,没那么容易。”鉄虎站在山谷边角,看着独孤絕等众人飞速的朝一綫天退去,面上不仅没有急迫,反而勾勒起冷酷之极的笑容。
“云輕,回來,別退那里,別退……”
华阳太后看見云輕与独孤絕往一綫天的方向退去,不由焦急的大叫起來,一綫天.那可是真正的絕地,一進去,再无任何的活命。
云輕听着华阳太后焦急的叫声,紧紧咬了咬牙,一声不吭,独孤絕曽經給她说的,活要一起活,死要一起死,她只能死在他身边。
那么,今日就算要死在这里,也陪伴着他。
独孤絕听着华阳太后的话,眉眼深处寒光一闪,把剑在地上一挑,一拳头大小的石头瞬间被高高的挑起,独孤絕橫剑当空,唰的一声击过去,但見那拳头大小的石头,直接被震成兩块,朝着华阳太后和鉄虎的方向激射过去,破空之声犹如鬼哭狼嚎。
“絕……”云輕当下手腕一顫,音刃叠加的保护圈,瞬间破开一隙縫,一支利箭穿越而过,直朝云輕胸腔射來。
橫剑疾击,一剑断去那穿过來的利箭,独孤絕大喝道:“不许想她,今后不是她死,就是我亡,絕无兩人共全。”
若只是云輕的婆婆,他纵然不喜,也絕对会待若上宾,但是現下她是楚国的华阳太后,秦、楚,并不兩立,永无交好可能,从今往后就是仇人。
云輕听着独孤絕的话一顫,嘴唇上隠隠咬下血迹。
碰碰兩声,华阳太后和鉄虎身边的人,眼貀独孤絕在这样的絕境下,居然还能攻击他们,不由大骇的扑了上去,只見兩顆半块的石头,深深的击在挡在这兩人身前的黑衣人头面上,鮮血迸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