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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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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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珠儿,收起你的小心思,不是爷不成全,这位爷不是你能惦记的……”转头搂住身旁的女妓半真半假调笑着。

“爷。人家哪有什么小心思?”

香珠儿反贴了过去,嘟着红唇,用手指在男人胸前画圈圈,那位爷虽好。未成入幕之宾前都是水花镜月,眼前的男人才是正经金主儿。

“哈哈……小妖精!”

平王世子很受用,捧着脸嘬了一口:“没有最好!就是天仙,侯爷也不吃这一套,你要有个容色出众的哥哥弟弟的,爷倒可以帮你引荐引荐……”

任昆一路疾驰回府,待要直接去榴园,大福喊了声:“……侯爷——”

何事?

任昆顿住脚,目光犀利:什么事回头再说!

“侯爷,您身上……”

大福被瞪得一缩脖。还是尽职尽责,提醒到位:“很香……”

虽说这没什么,侯爷做事无需向夫人汇报,但这般香喷喷满身脂粉气地进内宅,是不是不太好?

关键。这股香味的确是太浓郁了,闻着就不象正经地方用的……

香?

永安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

险些忘了这个!

这般进了榴园,不用说,明眼的嬷嬷们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好小子!幸亏你提醒!

任昆赞许地点点头:“差个人去榴园禀告声,就说本侯即刻过去,请夫人稍候。”

忙奔浩然堂沐浴更衣。

……

请夫人稍候?稍候做什么?

锦言听了有些不解。任昆今日回来得晚,她等到素常晚饭点见他没回来,也没差人来说,猜想可能公务忙或有应酬,又等了一刻钟,见人没来。就自己开吃了。

这会儿功夫,她早就吃完饭,正准备在院中散步消食呢……

任昆不会以为他没回府,自己就不用晚餐吧?

亲!您忒自我多情了……

还是,亲以为我忒多情了?丈夫不归家就不用饭。一餐饭热了冷了,冷了再热?

这种甜蜜的傻事,哪是她做的?

应该干嘛就干嘛。

所以,永安侯束着半干的头发赶到榴园时,见这位正在院中石径上散步,正是石榴将开的时节,枝头油绿间挂满了红红的玲珑花苞,她从那花苞间露出半张素颜:“……侯爷回来了。”

见到了熟悉的笑脸,任昆的心落到了实处,舒展又温软,笑意就跑上脸庞:“……在散步还是看花?”

声音低沉温雅,透着股喜悦的亲昵。

“兼有之。”

锦言迎着他走过去:“侯爷今日有些晚……”

她本要先发致人,抢先说明自己没等领导已经用过晚饭的事实。

结果本就心虚的任昆先带上了几丝愧色:“事多,忘记差人禀告……下不为例。”

他熟悉锦言的生活习惯,见她答散步看花兼有之,就知道她用过饭有一会儿了,正在进行饭后锻炼。

嗯!大力点头,她最喜欢永安侯这样,豁达大度,通情达理,男人嘛,小气狭隘最要不得。

“侯爷在外头用过餐饭了吧?”

都这个时辰了,必要的关心话还是要有的。

“没有。事完就回府了。”

任昆摇摇头,之前一直处在紧张戒备状态没觉得饿,这回一放松,还真有些饥。

“我去吩咐传膳。”

真不像话,这么晚了,大家都吃过饭了,唯独老板还饿着肚子。

……

还是回家好……用了饭的侯爷端着碗养生饮品,舒服地想叹气。

有小丫头在,真好。

烛光打在任昆的脸上,散着发的俊脸,透着少见地雍荣柔和之美。

是才,锦言见他头发没干,怕对身体不好,就将发冠除了,只在发尾系了根发带,方便吃饭。

“侯爷,头发要擦干才能出门,尤其是晚上……”

锦言取了干净柔软的大棉巾,过来给他擦头发。

之前束着头发不明显,散开才知这人的头发几乎是全湿的,发梢还滴着水就出门了,玄色衣袍的后颈处都已经半湿着。

“唔……男人哪那么多讲究,些许小事!”

这种关心受用又美好,任昆半眯着眼睛,由着她边擦头发还柔声提醒……

“男人也不是铜墙铁壁,一样是血肉之躯……”

反驳的话脱口而出,然后,沮丧地发现自己又逾越了。

任昆的控场能力太强了,他态度和蔼可亲时,锦言常受其影响,忘记大小上下,言语间就放肆轻慢……

咦,怎么不说了?不高兴了?

任昆听背后的声音嘎然而止,见不到她的脸,不由就放低了声音:“好,我记住,下回不会了。”

锦言抿了抿嘴,没搭腔。

侯爷的态度太过温和,她怕自己放松警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又惹着这位了……

“怎么不说话了?你知道我今天去哪里了?”

见不得她的沉默,任昆找着话题。

“不知道。”

您的行程我哪知道啊。

“那你也不问问?”

就这么懒洋洋地回他三个字?

“那您去哪儿了?做什么去了?跟谁一起去的?是不是很好玩?”

这是你让我问的噢……

说吧,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记叙文六要素,您挨个回答吧……

正文、第一百七十一章 夜雨知情

这也太……

永安侯苦笑,小丫头最是精灵古怪,不问就什么都不问,一问就是一连串,问题是,他还不能直接回答这个!

见他面有难色,锦言心里暗撇嘴,看吧,不好回答了吧?我不问你非要我问,我问了,你还不好回答!这样折腾好玩咩?

反正这回我才不要给你递台阶搭梯子,哼!

心中偷笑,继续专心致志地擦头发……

“下了衙,找平王世子有事……”

略觉为难之后,任昆居然如实相告了。

哦……

锦言随口应了声,平王世子?

噢……是他呀,那个只去合法经营场所,明码标价消费美女的好色奇葩!

百里霜闲时曾与她点评过京城一众有名的纨绔子弟,其中这个平王世子被她津津乐道了好几回!

看人家,嫖也是讲原则的!

一定要在合法场所交易,我买你卖银钱两清,不给老婆孩子惹麻烦,家宅和美,逛楼子跟下饭馆没区别,都是买单消费。

比下饭馆更有人情味,吃碗牛肉面,哪有食客管洗碗的?……这赤身上阵,共同流汗劳作,总归是比吃碗面有感情……

“……所以啊,平王世子还会帮姑娘赎身……平王府有的是钱,赎身之后就不管了!”

当日百里霜笑得打跌:“……是以,大家都暗笑他是个二货,花钱买了,回头将货扔大街上不管了……”

“那被赎的姑娘就放弃了,没有赖着不撒手的?”

百里霜满脸不可思议:“……赖着?你真当他是个吃素的?收拾个把从良妓女还不容易?真惹急了,转身卖给地下暗馆,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是以锦言对这个人印象深刻。

“……是平王世子啊。听说过。”

锦言点点头。

她知道?

平王世子的名声……任昆的心就咯登一下:“听谁说的啊?”

轻描淡写,闲话聊天。

“霜姐姐。说世人皆知平王世子乃青楼异侠、仗义恩客。”

锦言没多想,就算平王世子常住青楼,毕竟是王爷世子。还不兴人家有那么一两件正事?

青楼异侠!仗义恩客?!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百里霜怎么什么都讲?回头得跟桑大哥说说,这般口无遮拦的,别教坏了自家的小丫头!

“……还说什么了?”

其实他更想知道百里霜背地里是怎样与锦言谈论他自己的。

“没什么啊,平王世子除了常驻青楼外。还有别的特点吗?”

锦言谦虚好问,百里霜在八卦时只将这一众世家子最大的特点、最出众的事件拿来分享,平王世子,好像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而且只对青楼美女好色。

这个还真没有。

任昆凝神想想,百里霜的确一针见血直指本质。

“传说平王世子出手慷慨,居然没请您用晚餐!”

对此,锦言很是不解。

呃……这个,不是他小器,是他没敢给面子。

聊天嘛。不就是这些口水话题?锦言哪里知道这个最保险的吃了没的话题也让永安侯心虚?

“咳,”

任昆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还是决定做个诚实的君子:“……他在香香馆,我,我不便多留。”

香香馆?那是哪里?

锦言乍没反应是青楼。一来她印象中的青楼都有个好听又诱惑的名字,香香馆?多俗啊,而且也忒应付了,直接叠字就完事了……

二来,永安侯不可能去销售美女的地方消费,全是美男还或许……平王世子又不好这一口。

任昆的脸就有些发热:“是,是间花楼。”

花楼?!

锦言太过吃惊。手上的力用得大些,拽得任昆一咧嘴,你不满也别拿头发出气,太疼了……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太意外了……”

锦言一迭声的道歉,谁叫你的消息太爆炸。真惊了!任昆居然去了青楼?!

太凌乱了……

小心地将他的头发梳好,系了条藏蓝色发带,却意外地发现永安侯的耳尖是红色的!

居然害羞了!居然红耳朵了!

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再问下去羞变恼,恼羞成怒也说不定……

“好了。晚上不出门,就不要戴发冠了。”

“哦,随你。”

一方说得自然,一方应得顺口,皆是一幅理当如此,没有人意识到这简单对答中悄然流淌的默契。

“我与他交代几句事情,没多停留。”

任昆觉得既然说开了,自己有必要再强调一次:

虽然去的是香香馆,但是有正事……打死他也不会说自己是为了校验心理而去的。

我信,我绝对信!

头点得象小鸡啄米,永安侯若非真有正事,哪里会踏进青楼一步?

那里的空气他都受不了吧?

“侯爷与那般只知吃喝玩乐的不同,谁不知您文韬武略是国之重臣?”

您要办的自然、必定、肯定是正事,绝对不是为了花姑娘去的。

对上她坦率信任的眸光,任昆觉得满足中又有一分犹自不甘——

她这般信任固然好,可是,就没一点点异样的感觉?

这两位,真心走岔道了。

一方理解弯男去花楼自然为正事,另一方想得却是:她听闻自己去青楼,竟没有半点不自在?浑然忘记自己一贯的形象是弯而非直。

不带工具怎么做案?

再说她又不是工具管理员,就是带了去,也轮不到她在允许借出的条子上签字吧?

“……别告诉母亲,否则又多事。”

想想还是多叮嘱了一句,锦言当然不是多嘴多舌的,问题是,她凡事喜欢汇报,这又不是大事,被母亲知道了恐多是非。

嗯!

我保证不会从说出去的。公主婆婆若从别的途径知道,不干我的事——

锦言真心不认为这府中会有事能瞒得过长公主殿下!

当然,任昆若有心要瞒,也能成功。永安侯也不是吃素的。这娘俩谁更高一筹,锦言不知。

夜色已深,永安侯磨蹭着不想走,头次觉得每天跑来跑去的,实在麻烦!

他斜靠在榻上,长腿半伸着,神情慵懒,象头吃饱喝足无所事事晒太阳的年轻豹子。脑袋里转着念头,怎么寻个由头顺理成章的留下。

锦言半掩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侯爷。天已不早了,休息了吧?”,这么晚了,你不走,我怎么睡觉啊……

哈欠是具备发酵功能的。打了第一个,必会接二连三的轮翻涌上来,于是就哈欠连天,眼泪也冒出来凑热闹……困死了。

噢!好……

被她含着泪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任昆哪还顾得上想理由,忙坐起来:“我这就回去,你早些安歇吧。”

还早些安歇呢。都快十二点了!

锦言摆摆手,侯爷您也早点歇息,侯爷再见。

……

待要起身送他,任昆止住,抬腿走了。

锦言松了口气,要睡觉去喽……

须臾间。这人又回来了。

“外面下雨了,这个时辰二门已落锁……在这儿凑合一夜……”

任昆语气略带犹豫和商量,边说边观察着她的脸色。

住这里?好呀。

没注意永安侯语气中的商量,整个榴园都是侯爷的,想住哪里自然就住哪里。锦言全然没有榴园是自己的想法,只要自己的那张床不需要让出来就成。

“好啊,不过,您别睡榻了,这儿不舒服,书房有床,铺盖都是新晾晒的,您在那里将就一晚上吧,净房里洗漱用品都齐全……”

锦言不想把正屋让出去,一来让任昆睡榻她睡床不太尊重侯爷,上两回是喝醉了,不算数,这次人家在清醒状态呢,但若让她学雷锋,将自己的床让出去,还真没那么高尚的风格;二来,两人共用一间净房不方便,不管是谁晚上起夜都太尴尬了吧?

书房?

任昆想起书房的那间寝室,有时看书写字累了,她会爬上床去眯一小会儿……似乎也不错。

“好。”

他很痛快地应下:“把我用的官袍衣物准备好,明天早间不必早起麻烦了。”

他上朝起得早,晚上官服等物品备好,明天早上她就不必早起服侍了。

“唔,好的。”

抬手掩嘴又打个小哈欠,老大有这份心是好的,问题是明天早间她必定是要撑着眼皮爬起来服侍的……

锦言陪同任昆去了书房,将被褥铺好,衣物备好:“……侯爷,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热水、茶点都备上,睡衣中衣外衣,一应俱全,您还有何所需?

“甚好,早些安歇。”

任昆不困,见她哈欠连天,忙催她回房休息:“……余下的事我自己来。”

洗漱净面更衣,这些事情他可以自己做的。

目送锦言离去,任昆慢悠悠地收拾完,躺在床上时,还很精神。

他以为自己可能要很久才能入睡,没想到嗅着被子枕上好闻的味道,想象着小丫头懒洋洋地趴在同样的位置,就忍不住嘴角上扬心情愉悦……很快地入睡了,睡得很沉。

锦言从书房回自己房间,经过檐下回廊,夜色如墨,屋檐下的红灯笼在风中轻轻地摇晃,光晕下照出雨丝飘扬。

她伸手探出去,是有湿意润上来,轻轻浅浅的,雨丝极细极密,牛毛小雨润如酥。

这样的小雨,竟能拦住永安侯的脚步?

心头疑惑,看来书房的寝室有必要布置得更舒服些……

总之,她是不会让出自己的床!

正文、第一百七十二章 汛期提早

侯爷夜宿榴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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