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昆知她担心婴氏势大,将整只小手在自己脸颊上来回摩挲着,语气平和中透着股霸气。
婴氏又如何?没有胜算又如何?他可不是软柿子,谁都能捏的!
“是有点小担心。不过,管他婴氏鸟氏的。自然是我家男人最厉害!反正你在哪我就在哪儿,福祸一起就是。”
所谓比皇室还强的隐世大族会有多可怕。锦言对此并不在意,她只在意自己在意的这个男人。
任昆轻轻笑了,心被一股暖流击过——
她这句随口说出的话比什么甜言蜜语都更让他心动。
原本别人说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什么患难见真情,他是不甚在意的,也从没想过锦言对他的喜欢或是他自己的感情经不经得起考验。
有能力让自己的女人一辈子锦衣玉食平安喜乐,为什么还非要想着遇到点磨难,借此辨别情深情浅呢?
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嘛!
侯爷熟知人心,从来都知道人性经不起考验,包括自己在内。
扪心自问,他毫不怀疑自己对锦言的爱,相信自己为了她能不顾生死,但没到真正的生死关头,这句话只是想象中的自认为而已!
乐山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劫难,令他验证了自己的感情,在最困难里,收获了最美的风景。
什么是真正的感情,海枯石烂的甜言蜜语未必不真,穷途莫路时愿随你颠沛流离的一定不假。
平日他就知道她的好,那个时候才发现,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上数倍。
“……好,那就在一起。”
吻了吻她的发心,他轻声说道。简单的语暗藏着一个生死与共的诺言,如此含蓄却笃定的表白,怎不怦然心动?
“不用担心。看婴子粟的反应,应该是婴氏里有人自作主张,他是少族长,若真是家族的决定,不会瞒着他。”
他喜欢听她说动心的话,又怕她真担心。
微微的风吹过,湖绿色的绡纱帐子轻悠悠飘起又飘落,隐隐约约传来只字半句的人语声,两人静静地拥抱着,这拥抱没有丝毫*的意味,一室的静谧中,时光饱足而美好。
“……你什么时候蓄须?”
锦言的手在任昆脸上摸来摸去,最后在下巴处来回流连了几回。
“怎么问这个了?你不是不喜欢?你想我什么时候蓄,听你的。”
锦言不喜欢他蓄须,嫌扎得慌,又说那样象大叔,任昆本就对这种事可有可无的,自然是夫人说什么他听什么。
“……等想的时候告诉你。”
其实留点短短的小胡子也会很帅的,如克拉克盖博那样的,性感到不行,锦言惦记了两辈子。以后一定要让任昆蓄那样的!
“昨天去定国公府了?都好吧?”
他一直忙着,与大哥只匆匆见了一面,也没来得及细谈,不知他与百里关系如何了。
“挺好的。霜姐姐越来越有当家夫人范儿了,衡哥儿会跑会喊人了呢。”
时间在孩子的身上体现的最为具体,去年春天出生的衡哥儿一岁多了,两条小腿很有力量,走路说话全会了。跑起来稳稳当当的。
“……那真好,几时不忙了我们一块去看看。”
语气中透着丝微不可察的羡慕,大哥都有两个嫡子了呢!
“好啊,等你忙过这阵子。”
锦言把玩着他的手,任昆的手形很漂亮,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短而整齐,指间掌心有一层薄茧,是一双能弹琴舞剑的手,比她的手掌大了许多。轻易而举的就可以将她整个手包容在掌心。
虽瘦却不冷硬,任何时候握他的手,都温暖干燥,令人毫不迟疑的生起安全与信赖。
锦言一会儿伸出自己的手比比两人手掌的大小,一会捏捏他掌心的薄茧,含了他的手指挨个放到嘴里咬咬,试试口感……
任昆侧搂着她,满眼宠溺。任她象个孩子似的玩得津津有味。
“言儿……”
想想,还是欲言又止。
“嗯?”
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再出声,锦言没在意:“喛。有件事很奇怪的。有时候我看到乐先生,就觉得特别亲切,可是有的时候就一点感觉也没有,昨天我回来时在府门口遇到他和父亲出门,就没有那种亲近的感觉……”
“哦?你仔细说说。”
他一直不明白锦言为什么会坚持,甚至同意派人去东阳请李氏。明明这些人里面,锦言与他是一样的。从来没见过卫三爷。
为何她要怀疑乐先生是岳父?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
“不知道,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有时候特别亲近,仿佛有种天性上的亲近,觉得他一定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身不由己似的,有时就没有感觉,只是普通的认识……”
锦言自己也糊涂,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若说是直觉,那直觉还会时有时没的?
更象见鬼似的!
她从来都是晴天白日下与乐立见面的,理论上不是鬼神出没的时间。
“何时会有不同的感觉?”
莫非是有环境的影响,还是前后发生过不同的事情,对她的心境有影响?
“什么情况都有,”
锦言知道任昆的意思,但不是这些原因:“前后什么杂事都有,见什么人也随机得很,不是受环境或人事的影响。”
“别急,我们一起想想……”
两人猜来猜去,也没分析出个子曰来,锦言先泄气了:“不管了,等我娘亲来了再说吧。”
看李娘亲的吧,娘亲不是说与父亲心神相依,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我想喝水,你要不要?”
推了推任昆,准备爬起来。
“我去。”
任昆坐了起来。
“要冰的酸梅汤。”
“不能用冰,过一两天你要来小日子了,不能用寒凉之物。”任昆端了碗温水进来:“水就好。”
不是还没来吗?
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爬起来就着他的手喝了半碗:“好了。”
见他转身将茶碗放到一边的桌案上,去衣帽架上帮她取外面穿的衣裙,高大挺拨的背影,如同伟岸温柔的椴树,霎那间锦言忽然心有所动,就冒出一句:“任昆,我们生个孩子吧。”
什么?!
任昆僵了一下,蓦然回身:“言儿,你,你说什么?”
“我说要生个孩子。”
这般惊讶做什么?难道不想要?!
哼,不知是谁心里头羡慕人家有儿子嘴上还不说!
当她没看出来?一提衡哥儿会走会跑了,他就那幅要流口水的表情!明明有想法还不说!
他想要,就生呗,反正认准了这个人,早点晚点也没差别,以他的年纪,真应该有后代了,而她,现在生孩子也没问题。太医令说过了,身子已经养好,可以孕育子嗣。
喂,仅仅是谈谈生孩子的打算,你搂这么紧做什么?
不是现在,是计划!计划……
正文、第三百零五章 提议与回答
我们生个孩子吧。
生个孩子吧。
任昆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听到的第二句最美妙的话……
第一句是在阴寒的山洞里,她说“我爱你!”,第二句,就是这个!就是现在!
在这个偷来的半日清闲里,她说,我们生个孩子吧!
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他仿佛是听到号角的将士,飞身闪到床头,将她紧紧地搂住,近乎粗野与疯狂地吻着,全身的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激烈的欲求与渴望,唇齿间侵略性掠夺着她的芬芳,仿佛不如此不足以倾诉他的爱意与喜悦,锦言被他吻得气息凌乱,不由情动,热情回应着他,俩人的喉咙深处发出不可抑制的呻吟声。
“言儿!我们现在就生!”
边亲吻着边将人推到在床,男人呼吸粗重,下身磨来噌去,明显已动情。
“……不是现在……”
早知道他这么不经撩拨,一句话就能失控,她一定等到晚间上了床再说的。
“有伤……”
伤还没好呢,窗还开着……院子里有人!现在是白天……
锦言脑子里转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用手推他,快起来!
“已经好了!又用不到那里……”
言儿事真多,早就说了背上的伤,不影响干这个。
“……办事的时候,女人还有心思想别的,是男人的耻辱!”
任昆脑子闪过青楼侠客平王世子的话:“让她神魂颠倒,除了喊着好哥哥讨饶外,就剩叫床唤春了,这才是男人……”
想到这个。动作就更激烈了几分。
“别,轻点……任昆!”
他热情似火,熟悉她身体的敏感部位,很快就把火点了起来。
女人*起得慢,要分对谁。
对上自己爱的男人。身体的*特别容易被唤醒,在他滚烫的唇舌和掌抚下,渴望被挑起,刚才提到的种种顾虑被他的热情一点点驱出脑海,睁大了眼睛,微张的小嘴娇喘着。动情迷离的模样让男人再也忍不了,褪了衣服,将自己深送了进去……
“言儿,叫我!”
下意识里还是顾念着他的身体,修长的大腿盘上他的腰。主动迎合着,让他更方便更省力地插送,“嗯哪……任昆……任昆。”
“叫声好哥哥,言儿,叫好哥哥……”
低头亲吻着诱哄着,腰身愈发用力:“言儿,好宝贝,叫我……”
“……任昆。”又娇又甜的声音被顶得只零破碎:“好哥哥……”
……
激情之余,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子汗淋淋地,如同水里捞出来似的……
任昆顺手拽了床单盖在俩人胸腹处。他未退出来,分身处仍能感受到她高潮余韵中的痉挛紧窒,怀中女人满脸红晕,全身透粉,犹自娇喘连连……
任昆亲了又亲,“……言儿。喜欢吗?”
好半天才恋恋不舍地退出来,一丝不挂地跳下床。取了棉布巾子,胡乱擦了两下。另取了一条给锦言简单地擦拭了一遍。
锦言娇软软地趴在那儿,打量着他的身体,目光流连在他身上的伤口处,后背并没有血迹渗出来,还好……
她松了口气,要是为了这个,把他伤口弄裂了,都不知道找谁哭去。
“没事……一点儿也没疼。”
任昆注意到她的目光,故意炫耀着转了半圈,展示自己宽肩窄腰长腿的完美身材,自家女人那着迷的眼神太让人有成就感了!
哼!
就你刚才饿了几辈子似的,哪里能顾得到这个?真疼你也不知道!
狠狠地瞪他一眼,要色不要命的家伙!大白天的就什么虫上脑!偏粉脸上*未消,这一瞪,毫无力度,软绵绵地象是在撒娇卖嗲。
“呵呵……”
男人开怀地笑,我这么卖力,还不是为子嗣计,要生个孩子嘛!
“你还说!日子根本不对!”
不在排卵期,你再卖力播种也没用!这得两人配合对上日子才行!
“管日子对不对做什么?”
男人的想法显然不同:“多恩爱几次,总有日子对上的,哪能专盯那几天?我们快乐是要紧事,孩子稍带着就怀上了……”
不是为了子嗣才行房的,是我们鱼水情欢后,孩子自然而来就来了,关系要弄对了……
哼哼,说得好象没孩子也可以似的!
尽管他的话非常受用,却忍不住故意挑刺,白痴似的,明明是心甘情愿想给他生孩子的,却又见不得他因为还没影儿的孩子这般颠狂。
“我只要你,要你生的孩子!”
“那若我不能生呢?”
捂脸!这么白痴的话居然出自她的口!丢人!锦言鄙视着自己,却还期待着他的答案。
不能生?
“怎么会?我们又没毛病!先前不是一次就中?……若咱们真没子嗣缘份,将来是收养还过继,听你的。”
任昆想了想,不认为这个问题值得困扰,他是想要与锦言生孩子,但若不是她生的,收养过继也没什么,总归由任氏子孙承袭永安侯爵位就是。
他语气轻松又认真,没有敷衍的意思,仿佛这个问题简单地不值得过多地探讨,俊美的脸庞如传说中的希腊神祗,雕塑般线条完美的*身躯,肌肉贲张,美得阳刚而性感。
锦言的眼里就蒙上一层水汽,“才不要收养过继呢,我要自己生!”
“好好好!自己生!为夫一定勤奋努力,早日达成娘子的心愿。”
任昆摸不透她的心思,怎么忽然就要哭了?生与不生你都说了……
却爱死她偶尔流露的些许任性与蛮横,总之,她想怎么样都好。他只管娇纵着,给她更多的恣意就好。
只隔了一天,婴子粟就约了任昆见面,婴氏的办事效率令永安侯暗自吃惊加警觉。
他那日所说的以婴氏的能力,不消两日定能查出实情。其中不乏挤兑之意,婴子粟下令排查再到消息从赵地传回京城,花费五六日已令人吒舌,一两日的时间,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但婴氏做到了……
任昆切身体会到隐世家族的能量。据他所知,即便当今皇上使用金字令。这种速度也是不敢想的。
其实没他想得夸张,婴子粟之前正好让人调查赵地,已有了两三日的铺垫,并不是从任昆找他那日才开始的。
“……此番是我婴氏对不住侯爷,除上述补偿外。我们会停止在赵地的经营,直到事情解决。”
婴子粟态度不卑不亢,展示了隐世大族应有的风范,动了永安侯不是重点,重点是婴氏中确实有人违规犯错,不管是什么原因,什么人做的,婴氏这点担待还是有的。
“婴氏。不插手世俗政权纷争,对于此次的纰漏,甚表遗憾。罪魁祸首会押回家族接受处罚,不能交给侯爷。还望侯爷体谅。”
“理解理解!”
任昆扫了眼婴子粟递来的单子,打了个哈哈:“多谢婴公子……想不到在贵族眼中,本侯夫妇竟也能价值千金……”
所谓补偿,是张礼单,最上面赫然列着黄金百斤。
黄金百斤?他任子川缺这个?
他和言儿的命。在婴氏眼中就值黄金百斤?
任昆的心中升起几分不快,本侯给你婴子粟黄金千斤。要你的性命,你同意?
只是他城府极深。心中已有怒火,面上却不露声色:“本侯折了六十名亲卫,都是自己兄弟,抚恤不能少,如此倒也能分担一些。”
婴子粟微顿了顿,略带一丝苦笑:“子川兄说笑了,知道金银不入你的眼,其中倒也有几样好东西,为隐族独有,世间罕见。”
任昆虽心里不爽,也不是真在意东西多少,最重要的是婴氏的这番姿态,当下也敛了心情,笑了笑:“贤弟莫见怪,非是为兄胸襟狭窄,任谁被暗中算计,挨了几刀,又坏了众兄弟的性命,少不得也会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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