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与欲望都没问题。
服侍的那几个也没特别宠着谁,都淡淡的。
至于她们之间有没有明争暗斗,他从不关心,也没必要知道,横坚都是些奴婢,主母进门前肯定都得打发了,连抬妾的可能都没有。
出来行走,顶着才子名号,秦楼楚馆烟花之地是必要的注脚,经过专门调教的姑娘,服侍起来与丫鬟又不同……
经多了,逢场作戏愈发娴熟。
刚才的那种感觉,他对着别的女人从未有过!
婴子栗皱了皱俊雅的眉头,他对这种不受控制又莫名其妙的感觉,本能地感到危险……
“撤了人间春晓的情报,”
冷冷地吩咐听风:
“一间酒楼而已,无关紧要。”
听风急忙称是。
告退后将手下叫来,取消了人间春晓的情报。
手下不解。
“之前作为重点关注,怎么忽然就……”
“这是你能问的吗?”
他冷冷反问。
其实他也不解。
公子忽然就要人间春晓的情报,而且是重点关注。在这之前,没有任何迹象指明人间春晓存在问题。
一间酒楼而已,就算有点名气东家是永安侯夫人又怎样呢?
一间酒楼而已!
还列为重要级,是不是小题大做啊……
当初接到命令时他就嘀咕过。
又撤消了……理由还是一间酒楼而已……
难道起初公子不相信他们只是一间无关紧要的南方馆子?
这个命令尤如伏雨,来得突然去得更突然。
听风摇摇头。丢下不再去想。
……
书房内婴子栗拈起一颗红彤彤的樱桃,扔进了嘴里,堵气似的又抓了几颗,嗯,果然甜美多汁!
卫锦言,永安侯夫人,关自己什么事!
他什么时候会对别人的东西好奇?还是个有主的女人?
婴子栗有些负气地想着,觉得自己太闲太好笑。
一不小心,嘴里的樱桃连核带肉整个一并吞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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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接到三福的飞信,知道荞麦事件的进展。
这时。锦言的回信还在路上。
他倒没往故意拿乔这方面想。算不上指望她。就是提那么一句。
卫四懂些稼穑之事,与她在道观中放养着长大有关系,但若说又懂工艺通匠器,能造实用的物器等。任昆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顶多是通医理的原故?
永安侯想起当初锦言告诉他荞麦全株可入药的事,大周就没有不能看病制药的道观与寺庙!
凡香火鼎盛的寺观,要么是僧道通杏林,要么就号称有秘而不传的灵丹妙药,包治百病。
塘子观乃东南顶级道场,观中自有修医术的道人,锦言自小在那里长大,耳濡目染,以她的聪明劲儿懂些皮毛实属正常。
永安侯微一沉吟后提笔疾书。
“拿去。八百里加急呈陛下。”
把写好的奏折递给大福。
既然农事司没办法求到他这里,这又是救命的要紧事,那就群策群力,择令器物处一起拿出解决办法。
领圣旨,与农事司同样担了责任。器物处那帮人绝不敢敷衍了事,谷子粟子都能去壳食用,荞麦怎么不行?
他们手里有那么多匠人,总能想出办法来。
“给三福回个音儿,此事另有安排,不必再扰夫人。”
大福即将走出屋门,永安侯又加句吩咐。
“是。属下告退。”
大福回身行礼,退了出去。
农事司主事得知后,大笑三声!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只顾着贪功吃独食了,自己做不了的事愣往身上揽!
农事司是做什么的?
作物种出来了就是大功一件,这头功谁也抢不走!
那脱皮去壳的事,是器物处的责任,与农事司有什么关系?
噢……我们找出能活命的粮食作物,你器物处却造不出大规模去皮使之能够食用的设备?
那是你器物处失职!
与我农事司无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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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打什么官司,永安侯无暇关注。
他极忙。虽然身边的人很得用,各地方官员也没人敢阴奉阳违。
谁敢呀!
叶城府官欺上瞒下,以霉变粮食掺沙土偷换赈粮,借以谋私财,被告发后,经查罪证确凿。
永安侯眼都没眨,无论主犯从犯,所有涉案人员,一律就地处斩——
全都砍了头!
有人为从犯求情,言罪不至死。
永安侯冷笑:
“本侯领了赈灾的差事,自当不负皇命,救命的钱粮,敢伸手,就要拿头来抵!本侯没诛他全族已是法外施恩!”
众禁声。
平时再贪的官儿也不敢有二心,永安侯安排什么就乖乖的领命,劳心劳力不敢说辛苦。
只盼着尽快把手头的事做好,早点把这位大神送走!
求老天爷快点下场大雨,既然是旱灾。下了雨,灾情没了,这赈灾的事也结了。
毫不夸张地说,整个西北道有这种想法的官吏超过三分之一。
……
任昆嚣张霸道惯了,压根没心思去管下面的人怎么想。
谁把事情办好了,谁的脑袋自然长得牢,屁股坐得稳。
至于送钱财之类的,他还缺这个?
发财的机会遍地都是,跑到西北这种穷乡僻壤来抢食?
吃相太难看了吧?
一概拒之!
禹州知府是个脑袋活泛的。
风险与机遇并存,虽说永安侯在。大家都不敢捞。不过。若有他一句话,升个一两级还不是寻常?
有官位在,还怕以后没发财机会嘛。
投其所好。
禹州知府给永安侯送了两个一模一样伶俐俊秀的小儿郎:
“侯爷,这两孩子是双胞兄弟。家里原先是开茶亭的,这次遭灾,家里的大人都没熬过去了,眼下只余这两孩子,为活命要自卖为奴,下官看他们手脚倒是麻利,侯爷这趟出来,身边也没带个端茶倒水的小厮,您看……”
两孩子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眉眼看上去的确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穿了一样的衣服,分不出谁是哥谁是弟。
见永安侯看过来,忙跪下行礼。
……
这头猪,竟还有这种心思!
任昆心底暗骂,禹州知府姓朱。他送这小哥俩来的目的。任昆一清二楚。
一旁侍候的大福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真够猪的!
“朱大人的美意本侯领了,大福,让他们先学学规矩。”
侯爷竟然收下了!
大福心中诧然,面上不显,领着两人出去安排。
朱知府见人送出去了,美滋滋地告退。
“大人,人,收下了?”
师爷忙凑上前问。这主意,是师爷提点,一手操办的。
之前人没送出去,不知拍的是马屁还是拍马腿,少不得心中忐忑。
“收下了!”
朱知府一脸笑褶子:“这次多亏师爷。”
“哪里哪里,都是大人英明。”
师爷连连自谦。
事前,他们探得,自永安侯收了水无痕,将其接进府后,这两三年就没再去过小倌馆之类的地方,只守着他一个。
大婚迎娶正室夫人后,那姓水的小相公还是安安稳稳住在府里头,可见受宠程度。
这若是送人进去,弄巧反成拙,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
损失了一两个下人倒没什么,怕就怕风声走露,被那姓水的小相公知道,枕边风吹吹,升官不成,反遭贬。
所以,这双胞胎找来后,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拿不定主意,最后师爷说了:
“大人,哪个男人会一辈子只宠一个美人?永安侯好这一口儿,不就跟正常男人爱美人一回事?那姓水的以色事人,与青楼女子有甚区别?任他再美若天人,这山珍海味,天天只吃一种,也会腻歪的!换点新鲜的,侯爷未必就没兴趣。”
师爷捻着几缕山羊小胡须:
“再说,退一步讲,咱这可都还是孩子,正经良户,只是家里遭灾才卖身的,又不是风月场调教出来的,大人只是送个端茶倒水的下人,就算他不收,也不会就此记恨吧?”
着啊!
朱知府一拍大腿:
“还是师爷看得明白!”
不就是看侯爷没下人服侍,买了两个伶俐的送去。不要就算,想多了是你们一脑子齬龊有问题,把光明正大的事想歪了。
说我送小相公?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的?
一不出自风月场,二是正经良户卖身,三年岁还小,怎么就成了孪童了?
而且侯爷向来不喜欢孪童,年岁小的,一概不上手。
嘿!
居然就收下了!
凭这两孩子的姿色,再过个三四年,长开了,定也是尤物!
况且又是侯爷自己一手调教的,受宠,是跑不了的!
关上门,享受两个一模一样的小郎君的服侍,个中滋味,难以言表。
朱知府想得猥琐——
虽然不好此道,想来与男女之事也无甚区别吧?
……
“侯爷,那两个孩子年纪还小,安排在杂务上,先跟着跑跑腿……”
这厢书房内,大福欲言又止。
事虽反常,却不是他做下属能问的。
“嗯?”
永安侯眼风一扫,哼道:
“想什么呢!那是留给均哥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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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十五章 均哥儿的礼物(上)
啊!
大福闻听此言目瞪口呆,
“给,给均少爷留……留着?”
均少爷才几岁!
侯爷现在就给他留人?
这,这!就算是桑世子没意见,百里夫人也能来砸公主府!
那可不是个省心的主儿!
况且这事,走到哪儿,就算说到皇上那里,侯爷这边也不占理啊……
那可是定国公府世子嫡长子!
大福他们打小跟着任昆,服侍多年,情份不一般,侯爷做什么都是对的,可,这,总得考虑子嗣不是?
“打住!”
永安侯喝道。脸上黑云翻滚,杀气腾腾。
大福一噎脖,没敢再言语。
“你这狗脑子都装了些什么!”
他恨恨地揣了大福一脚——
居然将他想成那样,这狗奴才真是皮紧了!平素看着懂事,实际却是这般的没脑子!
“人给我养好喽,规矩学不好,唯你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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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六月中旬,西北连接下了几场小雨,人畜饮水有了保障。
从京里运来了荞麦种子,圣旨着令降雨量多的各府进行播种。永安侯严令各府按章程行事,虽然器物处暂时还没有制出脱皮的设备,但先播种上,在等待收成的这两三个月内可能就会有进展。
田地不等人。
有播种才会有收获。
先种上总没错。
地不能荒着,这是农人溶到骨子里的认识。
这一次不用逼,分到种子的人家干劲十足,不管之前见没见过荞麦,也不管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总好过放任着长草好吧?
好吧,就算这也是草,那总好过长杂草吧?
好歹还能烧火喂牲口呢。
忙完这一切,永安侯的差事完满结束。终于能返京交差了。
起程,七月初回到京城。
长公主连着几月后没见到儿子。想得紧。
自任昆入了城就连着派人打探消息,听说永安侯先去了宫里,忍不住就要换了大衣裳进宫。
何嬷嬷安抚她:
“殿下,侯爷进宫定是见皇上交差事的,再来是给太后请安……太后知道您心里急,不会多留。用不了多久,就回府了。不若踏踏实实在府里等着,别是万一路上再错过了……”
正要梳洗换衣裳的长公主听这话有道理,不由暂歇了心思:
“……你去厨房看看,昆哥儿爱吃爱喝的可都吩咐了?都用心备上没有……”
何嬷嬷应声告退。
锦言一旁暗自腹诽:
这还用看。一准儿早就弄好了!这么大个的主子回来了。谁不卯着劲儿好好表现?差事不用心?是不想干了还是不想活了?
这时她才不会劝阻长公主所做的任何事情。万一她老人家以为自己怠慢了她的宝贝儿子,那还了得?
所以从得知永安侯要回府,锦言就表现得象长公主一样高兴,只不过没那么夸张。怎么着也得有点小媳妇的羞涩不是?
那种想又不好意思承认,思念又不说的欲语还休什么的,谁不会呀?
永安侯果然如何嬷嬷所说,并未在宫中耽搁太久——
皇上与太后均知长公主思子心切,未曾多留,见了面请过安就打发他回府了。
甚至连差事也只三言两语交代个大概……
“你一路风尘,先回府休息,明日再来禀告详情。”
皇上看着心爱的外甥略显憔悴的脸庞,满心的欣赏。笑颜道:
“这一趟差事办得极好!昆哥儿愈发进益了!皇姐在朕面前念唠好几回了,你再不回来,你娘该跟朕急了!”
任昆无奈笑笑,母亲就是这种性子,别人看来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她都能说得理直气壮——
谁让她是皇帝的长姐,姐弟感情又好呢,羡慕嫉妒恨是没用的!
皇上也笑:
“皇姐是心疼担忧你,这趟差事艰苦时日又长,难怪你娘会念叨,朕也挂念。回府后可要跟你娘好好的,别惹她。”
然后催他快去慈宁宫请安:
“你皇外祖母也挂念着,快去请安,再不去,就该派人来问了。”
永安侯施礼告退,去了慈宁宫给太后请了安。
太后娘娘更是了解长公主的脾气,拉着手掉了一回眼泪,就撵他:
“赶紧回府,不然你娘又该急了,明儿再来!”
……
永安侯回府到正院请安,早有腿快的丫鬟跑进去给长公主报信。
长公主是长辈,不好跑出去迎接,就支使锦言带了婆子们去二门迎接。
不能拂了老板的意思,况且只是跑腿的活儿,多走几步也没大碍,锦言欣然领命。
永安侯刚进内院,就见到被仆妇们簇拥着的锦言。
她穿着粉紫的通袖袄,淡紫的束腰带,系着月白色的挑线裙,裙身无绣花,仅腰间垂下的深紫绣绿花香囊和紫玉佩环装点其上。
含笑站在垂花门前,清雅而媚丽。
下午的阳光很刺目,她微微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半遮着春潭水,若白瓷般的肌肤被阳光晒出淡淡的粉色……
见他走近看过来,半掩的眼帘抬起,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一刹那间仿佛烟花璀璨,喜悦之情如孩子般真实坦率:
“侯爷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那笑容如阳光般撒播到他的心上,任昆忍不住闭了下眼睛。
原来卫四长得这般模样!
倒是能入眼……
难怪娘亲喜欢……
这一刻,永安侯仿佛突然看清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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