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一下子就想到了水无痕!
那玉佩,温润、细密、带着油脂的亮泽质地,与水无痕的气质极为的契合。若是用红丝绦或绿丝绦打了结扣系垂在腰间。该是怎样的风情!
尚未开口,就听身旁永安侯嗯了声:“……这个与无痕倒是相配。”
话一出口。任昆就悔了,怎的就说了这个?
虽然他们之间一向不避讳无痕,但陪她出来,又是在外头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个,终是不妥当……
不自觉地带了分小心,探寻她的脸色。
那人却不自知,一幅英雄所见略同的兴奋:“……是嘛,我也这么觉得呢!真的很衬……”
那没心没肺的笑模样仿若他说的是今晚星星不少。
“……那,收了吧?”
锦言好心提议着,好东西历来可遇不可求,况且是这么好品相又合心水的东西?早下手为强,又不差钱!
任昆就觉心头一松,没生气就好……
须臾又一紧,一阵堵闷。
就算不生气不在意,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
这要粗枝大叶漫不经心到什么份上,才笑得出来?
换了别个,就算是没感情,好歹为了顾全面子,也会有几分不逾吧?
她可倒好……
吩咐二福将玉璧买下,面上就隐约显露了几分气性,看锦言的神色也有些不痛快。
锦言立即意识到自己存在的不合时宜,想想看,若此时陪在任昆身边的是水无痕多好?
自动脑补出以下场景:
水无痕对玉璧一见中意,永安侯将此玉买下,放在爱人手掌中,再顺势握紧小手,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一切尽在不言中……
多好多美!
与心上人散步,空气中都充满着柔情蜜意,风是甜的,星是亮的。
偏偏身边跟着的是她这个煞风景的!
任昆的心情可想而知,锦言对此很抱歉,再看他时,神色就带了几分歉然……
我也不想这样的,要不,我们早点回去?
……
任昆多敏感啊,马上就读懂了她的意思,愈发气结:
不是你想的那样好不好?
苦于无法解释,堵气般地拉着她往外走,去别处逛逛!
锦言不明所以,暗自猜测他眼下是否已心如插翅,急着快点回去,给水无痕送礼物……
于是主动为领导分忧,将台阶送上:
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上班,我们这就回府吧,侯爷?
饭也吃了,街也逛了,东西也买过,此趟出行的各项任务已全部完成,可以打道回府了。
早些回府,你们早些进入二人世界,她也早早卸下心中的歉意。
回府?
任昆回头仔细打量着,怎么不逛了?
“嗯,今晚收获不少。可以了。”
目光坦荡。真的是个愉快而美好的夜晚。
“……东西又不是买给你的!你哪来的收获?”
鬼使神差的就冒了句,听上去象有几分澄清与堵气。
“我知道啊……”
那是给水公子的!买的时候说得明明白白的。
侯爷不必担心,这点自知自明我还是有的呢!
不知任昆怎么想的,怎么会以为她想霸占?
她是那等眼皮子浅、没有自知自明的人么!
就算再喜欢,也不敢夺了侯爷心头好啊,何况她与水无痕关系也不错的,再进一步或许能发展到男闺蜜的程度……
有些话不好直接讲,目光神色还是能清楚地表达出来噢……侯爷你我想必都心意相通心领神会……
哪个与你心意相通?
永安侯的脸阴了……
ps:
晚些还有一更,谢谢!
正文、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降大任-加更TO寻找于晴
“挺好的……”
次日长公主问锦言夜游感想,她立马脱口而出。
真的挺好的——
虽然后来任昆的脸色多云转阴,那也是心有所思、神不守舍之故嘛!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
侯爷呢?
侯爷?
侯爷也很好啊……很高兴,还逛铺子买东西了。
锦言回答得干脆。
长公主见她不似作伪,心中纳闷:
怎么仆妇们说昆哥儿回来后面色不逾?闷闷不乐的?
这两人一块出去,若是昆哥儿不高兴,锦言不会没有察觉啊……
想来可能是昨晚天黑,仆妇看错了?
还是等晚间昆哥儿回府,再探探他的口气……
分隔线
永安侯理了一天公事,眼瞅着到了下差时辰,这才停了手,将批阅的公文收至一旁。
紧着的弦松懈下来,胸中的那股憋闷又来了!
自昨晚这股子郁气就没发出去……块垒在心,不吐不快!
他首次发现,原来这人呐,果然是瑕瑜互见的!太善解人意了,也忒不讨喜!
离了衙门,本该回府的。
心中憋闷,信马由缰,在街上溜达。
随从护卫见他脸色不佳,也不敢多问,只寸步不离紧跟着。
没有接到指令的马儿顺路直走,不知怎么就到了东市,驻足在九宝斋前。
任昆回过神。抬头看了看九宝斋漆了金粉的明晃晃的金色大招牌。
甩蹬下马。
眼前浮现昨晚锦言的笑脸:“……我知道啊,这是送水公子的。”
哼,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就是送给无痕的……
就不是给你的!
算你还有几分自知自明……
他孩子气地咬牙切齿发着狠。抬腿走了进去。
九宝斋,做玉器珠宝珍玩古董,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老字号金招牌。
认识的忙迎进贵宾厅,永安侯沉着脸:“……给本侯拣能入眼的玉器珠宝来……”
谁惹了这位爷?
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掌柜的不敢多问。忙尽着好的往上呈:“……侯爷,您看,这几件都是新收的……”
任昆扫了一眼,全是男子用的,脸一沉:“本侯不是自用,你这儿不做女眷生意?!”
哦,要送人,送女眷的!
掌柜的一激淋,这位爷今日心情不太妙。可别将这股子火发作到自家买卖上……
莫不是要送长公主的?
职业病犯了。下意识地就多问了句:“不知侯爷是要送尊长还是年少者?女子用的佩饰讲究多……”
“非年长……”
从牙缝里挤出仨字儿。
非年长?那就是年轻喽?
年轻的女眷!
小女孩?莫不是他的晚辈亲戚?
掌柜的不敢多问。招呼小二将之前的取走,又将新拿上来的锦盒一一打开:“……侯爷,您请过目……”
永安侯看了过去。眼中满是挑剔……然后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匣子上。
掌柜极有眼色地将匣中的东西取出来:“……侯爷,好眼光!这镯子是老坑玻璃种。您看这料,质地纯净透亮,这水头,十足的!您再看这颜色,鲜翠葱心绿,颜阳明亮,一丁点儿的杂质都没有……年轻女眷再适合不过……”
果然很是清澈透明……
任昆见惯了好东西,火眼金晴之下,倒不觉得掌柜说得夸张,这镯子倒还可以……
“……的确是好东西!侯爷,这镯子有讲的,不知您是否听闻过?”
掌柜的很会察言观色,象他神色松动,顿感这桩生意有门儿!
噫?
任昆哼了一声,要说就快说,别卖关子!
“侯爷容禀,关于这镯子有个传说,说是龙王爷有位王子,爱上凡间一女子,便化身为镯,呵护在女子的皓腕间,保佑她吉祥幸福、一生平安。这不同的镯子形状,有不同的寓意,您看这一只,是外圆内平,这是福镯,有祝福圆满、平安的意思。”
老掌柜的噼里啪啦龙门阵一摆,永安侯听得一愣一愣的,不就是个套腕子上的圆圈,还这么多讲究?!
“那是,侯爷有所不知,这女子的珮饰,各有各有讲儿,这镯链、钗笄、梳篦等,什么年纪怎么用都是有规矩的,就拿这翠玉讲,祖母绿的首饰一般年纪的撑不起……”
掌柜的边讲,任昆边点头,这麻烦真多……
认真的表情令掌柜的心底暗自画魂儿'注',这永安侯被鬼附身了吧?
这位爷的那点子嗜好谁不知道啊,怎的今天跑这儿买女眷用的珠宝玉件儿?
这是刮的哪阵风,唱得哪出戏啊……
自己也是多嘴,跟他叨叨这些做什么?等回头这位爷反应过来,别是以为自己嘲讽于他……
还是赶紧把生意敲定是正理儿……
“侯爷,那这镯子?”
您是买还是不买啊……
“给本侯装好。”
永安侯正听在兴头上:“……还有能入眼的没有?”
掌柜尚未回答,就听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好你个子川!不声不响跑这儿了,倒叫我好找!”
任昆一回头,是桑成林。
“大哥怎么找这儿了……”
“我紧赶慢赶地,还是没赶上你下差……咕咚,还行,这茶不错,有眼力介儿……这不一路追过来的!”
桑成林接了掌柜的递过来的茶,咕咚两大口,看样子是真渴了。不然不会这般牛饮。
“哦?大哥找我有急事?要掌柜的腾个清静地方还是换个地方说话?”
这般急急火火的,桑成林虽性子急些,但做了这么多年的世子,这养气的功夫是蛮到家的。
急成这样。莫不是真有大事?
“好!今晚我做东,我们换个地方。”
桑成林喝了口茶,这次是喝的,平顺了不少:“不急。不急,你先挑着,哥哥我帮你掌掌眼。”
永安侯听了想笑,您说您,刚才急得火烧眉毛,这会儿又四平八稳地品上茶了。
“真不急,但凡找着你就不急。我这先头不是怕今天找不着你吗!”
桑成林面色轻松,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只要今晚上能找到任昆。把事情说了。就成。
“挑了什么?这老东西能言善道的。可别被他坑了。”
桑世子也是九宝斋的熟客。
掌柜的脸一苦:“世子爷,您这话说的,小老儿哪敢呀……好东西不都给您几位爷留着?小号向来童叟无欺。什么时候蒙过人!再说,蒙谁也不敢蒙侯爷呀……”
掌柜的说的大实话。这京城里做生意,不管后台是谁,敢坑永安侯的还真没有,就是亲王府名下的买卖,也得卖他个面子!
任子川在圣上面前,那不是一般的受宠啊!
陛下拿他这个外甥,真比对儿子都好!
当然,皇子们年纪都小,还不能帮圣上理事分忧,永安侯的能力朝野上下还是颇为认同的。
“噫?老坑玻璃种?不错!镯子啊,这是要送谁?”
桑成林一见东西就刨上根儿了:“不会是给弟妹吧?”
任昆点头,示意掌柜的将东西装好。
“太好了!你嫂子还寻思着淘换点东西给弟妹,没想到咱们兄弟一心,你先备着了……”
桑成林一拍大腿,大咧咧地说道。
任昆笑笑没说话,心里却疑惑桑成林这事怎么会与锦言有关系,莫不是要找锦言做什么?
一旁的掌柜的听得直咧嘴,心道桑世子这话说得真不见外,人家送自己夫人东西,与你哪搭得上?还兄弟一心!
弟妹?!
永安侯送夫人的!
掌柜后知后觉,不是自己耳聋听岔了吧?
永安侯爱哪一口,谁不知道?怎的这转了向给自己夫人挑东西?
难怪之前听说永安侯夫人在兆和公主府上澄清,所言不胫而走,坊间都只当卫四是死鸭子嘴硬,守着棺材不落泪,明明是黑偏要说白,众人碍着长公主和永安侯的淫威,没人敢当面反驳,只好默认侯夫人的指鹿为马。
背地里,谁不笑话这个小道姑出身的侯夫人?
可,这回永安侯真金白银的拿出来,给他夫人买镯子?!
说出去谁信?
可偏是眼前发生的事!
“行了,二福把帐会了,掌柜的,回头再有好东西,莫忘知会本侯。”
任昆打断了掌柜的胡思乱想,将小匣子揣进怀里,起身拉了桑成林离开。
掌柜的木愣愣发了好一会儿呆,这可真是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摇摇头,自去忙活。
且说永安侯和桑成林找了间常去的酒楼,坐定后,任昆问起桑成林事由,果然没猜错,说是找他有事,实际上还真是找锦言有事!
听完事由,他不由蹙了蹙眉:“……她怕是做不来吧?那丫头,平时看着聪明,但这内宅的门道她哪懂啊?那些女人间的弯弯绕绕,她哪会知道?”
“我也这么说,可你嫂子说弟妹明白着呢,而且这事请托别人都不放心。本来你嫂子要自己去你府上,费好劲才拦下。我说先找你商量,若你不同意,弟妹也不好出府行事,这种事暂时还是不必打扰公主殿下……”
说着,从袖袋中取出封信来:“喏,这是你嫂子写给弟妹的信,估计也是说这事儿,你帮我带回去转交弟妹。”
“她没未同后宅女眷打过交道……”
任昆还是觉得为难,那小丫头,能力是有的,但素来堂堂正正手段光明,内宅那些阴私龌龊,她能行吗?
“这事,我仔细想过了,还非弟妹不可,”
桑成林一脸郑重:“张大的平妻,父兄都在赵王手下效力……张老头喊着风湿腿痛不是一天两天了,万一哪天就真上折子卸职,他那个位子,可是要世袭的……”
说的是,永安侯神情一凝……
ps:
【注】画魂儿:东北话,心里犯嘀咕,琢磨不透的意思。
正文、第一百二十八章 有难度的任务
等等,侯爷您说什么?
我怎么没听懂?
锦言盯着永安侯,他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明白,合在一起的意思怎么不太懂?
他的意思是说:
交给我个做侦探的任务?
让我去破个案?
而且怀疑是个投毒案?
这,怎么个意思?
啥时候她改行当警察了?
自己怎么不知道。
……
没弄错,就是让你去做这个。
永安侯很笃定。
锦言就彻底凌乱了:
老大,不是我消极怠工,而是这活儿我不擅长啊!
我这脑子里就没长推理侦破的细胞!
破案这活儿我干不来啊!
那得讲证据讲科学的,不能胡编乱造!
那是个高技术含量的专业活,我没那个本事!
“……这是百里嫂子给你的信,先看看再说。”
他就知道,这丫头会心怀抵触。
看看百里霜的影响力吧,她若实在不愿,就算了,为了张大那点子内宅阴私,委屈自家的小丫头,不值得。
张大若真有变,固然有点小麻烦,也不是解决不了。
实在不行,就这样……
永安侯暗自思绪飞扬。
锦言看了百里霜的信,信不长,没多久就来回看了两三遍,这就是个坑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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