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讪笑道:“或许是老爷怜惜吕姨娘这刚没了孩子……”
殷幽水一个呸道:“怜惜?怜惜什么,一个奴才的孩子,没了就没了,还真当金贵了不成。”
张嬷嬷赶紧上前哄到:“主子说的是,一个奴才的孩子哪比的上主子的嫡子,奴才瞧着老爷也不是真疼那妾的孩子,只是这几年府里没孩子出生,老爷才紧着点,等主子一怀上,老爷老太太还不是要把您当菩萨一样的供着捧着。”
说到自己的孩子,殷幽水脸色难得一红的睨了眼:“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有没怀上。”
张嬷嬷一看笑着说:“主子身体好,老爷又是壮年,这怀上孩子那是迟早的,说不定来个龙凤胎,那才是好。”
“龙凤胎?”殷幽水一脸好奇的重复。
“是啊,是啊,一个肚子里有两个娃娃,一男一女,出来的时候,两张小脸是一模一样,别提都可爱了。”
殷幽水听的是一愣一愣:“这真的有吗?”
张嬷嬷道:“怎么没有,虽然不多,但也出过,奴才瞧着主子就是个有福的。”
殷幽水一脸向往的摸了摸肚子,轻轻笑了起来,再抬头满脸笑意的看了眼张嬷嬷道:“还是你会哄人,这一说一笑得,把我这气也给撸顺了,出去自拿份赏银去。”
张嬷嬷马上笑着弯腰:“哎,奴才多谢主子赏赐。”
………………
雅墨看着进来的小桃问道:“吕姨娘那怎么样了?”
小桃束手回道:“老爷已经离开了,吕姨娘情绪也稳定了很多,老爷还派人来吩咐,说让夫人在吕姨娘饮食上费心,叫厨房多做些补身子的。”
雅墨轻轻一笑:“看来老爷是担心我亏了他的宝贝小妾啊。去把我记得那些菜名带过来,晚上我们去给吕姨娘好好补补。”
快到了晚饭时间,雅墨带着小桃一起到了吕姨娘,刚进院子就碰到从里面出来的县主身边的丫鬟,拎着食盒出来。
“夫人。”丫鬟见了雅墨轻轻福身。
“恩。”雅墨看了眼淡淡道:“县主给吕姨娘送吃的?”
丫鬟低头轻轻道:“是的,县主说姨娘小产伤了身子,特意叫厨房上炖了鸡汤。”
雅墨轻轻一笑:“县主真是有心了,你回去吧。”
“是。”
雅墨进了房间,吕姨娘得到消息,已经坐在床头,一旁正放着之前的鸡汤。雅墨淡淡问了几句后,便挥手让房内的丫鬟都出去。
吕姨娘有些奇怪的看着没有发问。
雅墨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床边:“你真的相信你孩子没了,只是红杏那个香囊?”
吕姨娘眼一睁,脸上全是惊讶:“难道不是吗?”
雅墨低头轻轻笑:“你说你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懂,哪来的胆子还想着怀上孩子生个庶长子。”
“你……”吕姨娘一听,脸上涨得通红,怒的。
雅墨脸上淡淡的嘲讽:“香囊当然是关键,只是单凭一个香囊,你觉得有这么大的效果吗?麝香固然有堕胎的功效,但那是指制成药丸吃到肚子里,单凭香气,只会动点胎气,红杏才来几天,那些香气是不会让你没了孩子的。”
吕姨娘脸色游移不定的问:“那……那会是什么?”
“让人流产还能是什么,除了药就是吃的,你可以回想下,最近有没吃到不寻常的东西,上次县主大婚,我嫂子过来看我,说我这么久还没身孕,是不是吃了相忌讳的食物,有时候看似平常的东西,合在一起却能成为对身子有坏处的毒物。”雅墨轻轻淡淡的声音,仿佛在聊天般,但是吕姨娘却听的心里惊惊。
吕姨娘眼睛定定的看着雅墨,声音仿佛压抑着无限的痛楚:“夫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告诉卑妾,你告诉卑妾,卑妾一定要为那苦命的孩子报仇。”
雅墨看着自己手臂上,吕姨娘那消瘦的指骨,轻轻的扳开:“我是不知道什么,我只是怀疑,麝香历来是贵重的东西,为大户人家熏香佩戴之用,也是高档的药品,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能随身携带,还是那么多分量,就算是主子的赏赐,那也只是小小一点,就有足够的香气萦绕,吕姨娘难道不觉得怀疑吗?”
吕姨娘眼睛慢慢的从茫然到愤恨:“是县主难道是县主?”
“是不是我不知道,只是吕姨娘想下,没了孩子对谁有最大的好处,我已经有了宇儿,你就算是有孩子,那也是庶子高不过宇儿,但是对某些人来说,就是根刺咯在那里,我就再好心提点你,我嫂子曾跟我说过有些食物吃多了容易引起胎儿滑落,我这记录了几种,你看看,想想有没最近吃过。”说完从袖子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吕姨娘接过展开,上面罗列了几样寻常菜名。
吕姨娘一脸怀疑的看向雅墨,雅墨不在意的起身:“你可以等过几天大夫来给你复诊时候,你抽空问问。好好休息吧,老爷已经特意交代过我,让厨房做些滋补的给你,若想安好,别人的你还是少用为妙。”瞥了眼一旁已经冷掉的鸡汤淡淡的说了句,便往外走。
走了一半,雅墨停下侧身回过头,漫不经心道:“哦对了,至于别人问起姨娘怎么知道这食物的事情,我想姨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回答吧。”
吕姨娘手紧紧的攥着纸张,深呼吸下:“卑妾明白,卑妾感激夫人的大恩。”
雅墨无声的笑了笑,呵呵……感激?
50
50、不痛不痒 。。。
几天后
林寺远在丫鬟推开门后进了房间,听到里面传出吕姨娘惊讶的声音:“大夫,你说我是真的吃了这些,才会让孩子没有了的?”吕姨娘眼含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大夫。
老大夫看了看纸上的东西道:“是,姨娘身子的底子是好的,若不是一段时间吃了这些能使人滑胎的食物,是不可能闻了麝香就落胎的。”
吕姨娘听了后失声痛哭;林寺远也一脸惊讶的跨了进来:“大夫,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姨娘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没了孩子?”
大夫见进来是府里的男主人,赶紧的就要下跪,被林寺远伸手一拦:“免了,你快说,姨娘是吃了什么。”
大夫听了把手上的单子递过去,林寺远疑惑的接过一看更是疑惑:“黑木耳、薏仁、杏仁……这些不都是平常食物吗?”
大夫低头回道:“是平常食物,但因这些食物均具有不同的凉性而滑利性质,所以怀有身孕之人吃多了,就会导致滑胎。”
林寺远听了,转头看着泣下如雨的吕姨娘,紧紧的皱着眉:“多谢大夫了,来人,带大夫去账房领银子。”
大夫收拾好药箱,赶紧跟在丫鬟身后出去。
“我可怜的孩子啊,呜……,你就这样走了,呜呜……,让娘怎么过啊,呜呜……,娘知道你去的冤啊,呜呜……”
“婷儿,婷儿,好了,好了,不要这样,这个孩子这样走了,也是和我们没有缘分。”林寺远安慰着吕姨娘,心里却想着大夫的话,这真的是有心人害的吗
吕姨娘收声抽噎,从林寺远怀里抬头:“老爷,你总要给我们的孩子有一个交代吧,我不是说县主什么……可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得……我那可怜的孩子啊……”
林寺远抱着吕姨娘有些闷闷:“县主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她不是说已林家子嗣为重,她……”
“老爷……可是事实放在眼前啊,这些东西都是县主送来的补汤里的,卑妾一直吃着……呜呜……孩子,孩子,是娘对不起你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去问问县主,你也别哭了。”林寺远也有些烦了,他从衙门被丫鬟带过来,还没吃饭,人正乏着,:“我先去县主那,你也好生休息着吧,别想太多。养好身子才是重要的。”
“呜呜……”看着林寺远出了房门,吕姨娘也不哭了,眼睛满是愤恨,她没想到,故意让老爷听到大夫的话,却只换来一句问问。她不甘心,不甘心。这次扳不倒你,以后我一定会报仇的。
而林寺远那边,一出院子,心里满是气愤的往县主那去,一进院子就黑了脸。
殷幽水看着林寺远面色不愉快的坐在饭桌上,双眼直直的盯着自己也不说话,心里微微打鼓:“夫君,您这是怎么了?”
“你可曾害了吕姨娘的孩子。”
正夹菜的殷幽水筷子蹭的往下掉,一脸震惊,人也刷得站了起来:“夫君何来此话?”
林寺远定定的看着县主的眼睛:“今天大夫说吕姨娘是吃多了容易滑胎食物,才会闻到麝香导致落胎。”
殷幽水脑子迅速动了起来,想不到那个蠢笨的吕姨娘竟然会注意起这个来,细细的观察了下林寺远,虽然面沉如水,但是眼神确实试探为多,这样一分析,慌的心也定了下来,看来,林寺远心里还是相信自己的。
“夫君是怀疑幽水?就是因为幽水曾送补品给吕姨娘?难道说幽水好心却办了坏事?”说着说着,一双美目里眼珠如珍珠般落下。
林寺远有些心有凄凄,闭了下眼:“为夫也不愿相信,但是那些食物确实是你汤里所有。”
殷幽水捂着嘴哭的泣不成声:“幽水倒想问问,幽水送的汤里到底有什么食物是让姨娘滑胎的。”
林寺远有些呐呐的道:“是,黑木耳,芦荟,还有什么薏仁的。”随着殷幽水越来越惊讶的表情,林寺远忽然觉得自己说的那些根本是无稽之谈。
“夫君是说这些东西是让姨娘滑胎?这些不是寻常食物吗?而且这些汤品也是老太太吃了觉得好的,幽水才使人送去给吕姨娘的,怎么现在就成了是幽水去害人,这吕姨娘就算是想为失去的孩子出口气,那也要找个可靠的借口,就这些,说出去,都怕笑掉别人的大牙。”说完,泪眼看着林寺远:“夫君就是为着这些寻常东西来质问怀疑幽水的吗?”
“我……我不是……”林寺远本来怒气冲冲的在殷幽水的这般抢白下,反而觉得自己有些荒唐。
殷幽水看着林寺远明显软下去的态度,嘴角轻轻扯了下,继续道:“若是老爷还是怀疑幽水,大可告诉母亲去,治我一个谋害子嗣之罪,即可休了幽水。”
林寺远一听,惊的立刻站了起来:“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休了你去,我哪有不信,只是被那大夫一说,我心里咯着,来问问而已,没有怀疑你。”
“心里咯的慌,那也说明老爷不相信幽水,若相信又何来一问。幽水来了林家,不计前嫌,努力做到最好,就怕老爷和母亲担心,幽水会仗着身份高拿乔,连怀孕在前的姨娘我都愿意接纳,还尽心照顾,现在换来什么,换来姨娘的倒打一耙,换来老爷满心怀疑,呜呜……早知如此……幽水就该一来就使人去落了姨娘的胎,看谁敢说我什么。”说着伸手一抹眼泪,往厅上的榻一坐,侧身抹泪。
林寺远走过去,双手按在其肩膀上:“是为夫的不是,是为夫的不是,好了好了,乖,娘子别哭了,再哭为夫都要心疼死了。为夫也是一时迷了心窍,为夫保证以后任谁说什么,为夫都不会相信,也不会去怀疑娘子可好。”
“真的,就算以后别人再说幽水的不是,夫君也不相信。”转过身,殷幽水睁着泪眼朦胧的美目问。
“是,为夫的娘子如此之好,为夫怎么不信娘子,而信别人呢。”
“夫君可要记得你此番之话。”
………………
时间流逝,县主在那次动手后,隐忍了一个多月,吕姨娘也在前几天出了月子,身体虽恢复,但是气色却没之前的好,总是透着那股子病气。
钱太姨娘因着这些年的伏低做小又尽力伺候老太太,在两天前得到老太太的恩许,回娘家10天。林太姨娘则一贯安静,有时也到雅墨这坐坐,但时间均不长。至于孙姨娘,至那次禁足后,便一直深居简出,只是她身边的丫鬟倒是和别处院子联系的很紧密。
“青儿,过来坐。”雅墨一脸喜气的去拉已经为人妇的青儿。
青儿赶紧摆手:“夫人,万万不可。”
雅墨轻笑下:“有什么不可以,你现在不是我的丫鬟了,是我请得管事了,当然可以坐了,坐吧。”
青儿抿嘴笑了下,这才半坐在椅子上:“夫人,今天我进府是想跟您汇报,殷公子和刘老板说,大部分事情也都确定好了,等您画得那些柜台全做好后,基本就可以确定时间开业了。您说要招的那些女营业员也全部齐全了,只是您说的培训,是什么?”
雅墨静静的听着,心里很是开心,这个百货现在被定位只为接待女性顾客,这是上次雅墨出府去看商铺的时候,突然想到的,这个时代除了小户太太有些出来自己采购外,基本都是掌柜拿货进府给太太小姐们看样,或者管事出去采买。不是那些小姐不爱逛街,而是街上大多男子来来往往,怕万一冲撞了累了名节。
因此雅墨想到专门弄个接待女性的,用自己现有的影响力来做宣传,等她们爱上了,接受了,那不愁生意不好,所以百货里的东西基本高档和偏女性。像金银珠宝,胭脂水粉,布匹刺绣,古董摆设这些,都是些精致中高档的。中间雅墨自己留了两个位置,一个用来婴童用具和成衣定制。这两个收入是她自己的,也和那些商家一样要付扣点给百货的。
“培训就是像你以前带新来的丫鬟一样,只是内容会有不同。你过来,我把定制的细则给你看。”雅墨起身走到暖阁,从书案上拿起10几张纸,“你先看,有什么不明白,我解释给你。”
“是。”说完青儿就在一旁凳子坐下细细了起来,雅墨也在书案旁边画起了衣服的样子,这些样子是准备在开业那是摆出来做样板。
通过刘东商,她和一家绣庄签了份合同作为加工点,衣服的品牌叫一枝独秀,有些俗套但是响亮。现在已经出来10种样品,离开业大概需要半个月时间,应该能来的及。而婴童那个店倒简单很多,宇儿很多小玩具,让以前做过的木匠,改良下做精致点也就行了。开业的时候先对付过去,慢慢再来丰、满物品。
这两个店她是明着就说自己用嫁妆开在殷公子的店里的,这也是她为自己以后出府和殷蔚蓝他们接触有了个正当的借口。
在给青儿讲了不明白的地方和教了几个简单的动作规范后,雅墨问起了殷蔚蓝和琴沛。
青儿有些迟疑道:“殷公子现在和我们住一个院子,听说等这边稳定下来,要搬出去,在城里买了个另外的院子。前天还听到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