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碟转身走向舱门,光源将军俊眸微蹙,一个晃动地拦在她的面前“姑娘―――请问,你的芳名?家住何方,在下亲自去府上道歉―――”
“不用,请你让开好吗?我要回船仓休息了”苍碟果断拒绝,光源将军一楞,深邃的俊眸,一弯,嘴角间勾勒出淡淡的笑意“好――!在下冒犯了”
苍碟顺畅地走进舱房,一边的舱门紧紧地关着,传来爹爹细细的呼噜声,不由淡淡一笑。
003 那年初见,赠链
飞凰岛岛主光源,可谓家喻户晓,当年跟着师傅学武之时,没少听他跨赞过,此人的父亲是名扬天下的真元海军将领,他自己则是在15岁时,便是一举成名,带着海军歼灭了东海最大的海盗团伙,祸乱的海域从此恢复平静,海商能够安全的往返与海陆,给萱国和云瑶国的海贸带了莫大的帮助。
今日一见,倒也真觉得不枉虚名,海面上那几艘拉风的铁甲船想必是他的战船--天鲲号。
苍碟回到船舱中,喝了几口茶,歇了一小会儿,光源敲了敲门,说是有话要说。
他安静地站在门口,竟是没有移动一步,耐心地等着她来开门,许是过去一盏茶的时间,苍碟轻叹一声,伸手拉门,抬头看去,清修的身影,笼在清透的月光中,像是披上了光晕的战袍。
他从容地转过身来,俊朗的眸子,犹如碎钻闪亮:“有一物,希望姑娘一定要笑纳。”
苍碟微怔,素无交往,怎么出手就是送礼?正要摇头拒绝,光源悠然一笑,自怀中,拿出一窜深紫色泛红光的手链:“姑娘,这是我在很小时候,自深海采珍珠时,在珊瑚群中的石头缝中觅得,觉得好玩,也就打磨了,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全当给姑娘赔礼。”
她猛的抬头,要知道,那个时候,没有氧气,没有推进器,想要进入深海,是何等的困难,他却是如此淡然的说出。
“不,我不能接受”苍碟摇头,修长的手,已是伸过来,柔和的掌风传来时,手链不着痕迹地戴在了她的手上:“姑娘,―――今后,要是经过此处的话,一定前来蔽舍做客”他的声音,宛若和煦的春分,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那个――”手链刚刚触及肌肤,冰凉清新的气息,瞬间由脉搏传至全身,舒坦心怀,可是,怎么可以?苍碟低头,想要解开手链,竟然是嵌入手臂似的,怎么也拿不下来。
光源的俊眸一亮,露出几分惊喜,口中喃喃道:果然是你。苍碟纳闷,光源已近一个漂亮的转身,稳稳地停在半空中,朝她看了一眼之后,又是稳稳地落在沧海碧波之上,如履平地般回到自己的战船上。
“唉 ̄ ̄你别走,手链还给你”苍碟叫道。
“它等了二十二年,终于是找到有缘人,姑娘要是不愿意收,请你丢了也罢。”光源的声音远远传来。
“那个――”苍碟还欲再说些什么,只是那铁甲船已经是无声无息地远去,依稀间,唯有他负手站在船尾,苍碟低头看去那透明的手链,涌动成一股清醇的水漾,隐隐可见稀薄的雾气。
苍碟心中感叹,也罢,过段时间,找一些能工巧匠,解下还他。他那踏水而行招式倒是入了她的眼,今后定是让师傅教教她。
转身,往船舱中走去,清淡的兰花香,自前方传来,就在拐角处,孤独钥负手站立,冷峻的眸子,一闪而过的不快,很快地隐藏起来,却是冷冷地转身离去,给她一个叫人疑惑的清健背影――
苍碟疑惑看着他拂袖而去“怪人----”小声喃喃后,转身打开舱门,解下头发,脱去外套,很快地进入梦香―――
×××××
海岸线,延绵弯曲,一块块厚重的,混合着糯米原浆的青砖铸成的防汛墙,巍然沉稳地矗立着,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树栽种其后,尽显苍生繁茂,海水再蓝,也比不过如此充满生机的绿色。
次日清晨,稍作耽搁的商船,安然靠近码头,早起的人已经背上行囊,陆陆续续下船。
苍碟被离船乘客细碎的脚步声吵醒,一身轻松地醒来,套上月白的男装,梳洗完毕,对着铜镜,将整个头发盘在头顶,发髻中间嵌上碧绿的翡翠,露出修长的脖子,还有精致小巧的耳朵,整个脸,变得愈加生动起来,透着一股难耐的灵气,无法掩其绝世光芒。
有时候,她会呆立在铜镜前,左右相看良久,总会疑似梦境中?
摇头笑笑,整理一边的衣物,装进自制的鹿皮包,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蝶儿,接我们的人,来了”仓木白早已等在门口,手指向码头上的青衣人――
“哦”苍碟支吾,瞥向甲板处站立的青衣人。
雁门镖局的二当家卓越,一身落拓青衣,站立在码头上,镖局从不接货,只是保护人身。雁门镖局的大当家行事慎密,向来神龙见尾不见首,就算是见着本人,也是戴着紫色面具。
三年前,卓越闯荡江湖时,得罪枫叶山庄,受到连番的追杀,最后一次的截杀在断崖山,眼看就要体力不支,命悬一线时,大当家忽然出现,不仅救下他,还出面化解了这段恩怨。
从此,为报救命之恩,他跟着大当家建立镖局,行走江湖,衷心不变。
孤独钥一袭白衣,负手站立船头,货物早在凌晨时下船,只是他没有按着行程,铁风已经受命,押解货物,赶去南湘城。
苍碟从容地走向甲板,孤独钥见她出来,又是一怔,身穿男装的她,倒是添了飒爽英姿,英气逼人。
恰好是捕捉到孤独钥的目光,而她,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平淡地转身,早已等在那边的卓越,弯腰,小心地护着父女二人坐上马车,自己则是轻身跃上了一边的高大北马----
一边的铁离跟着他收回目光“咦,怎么会是他?”
“谁?”孤独钥冷冷地看过来。
“就是云水城的雁门镖局的二当家,卓越”铁离沉声答道。
孤独钥眼眸中的冷意,不着痕迹地消退,示意铁离去打发那闻讯而来的官员,随后,脚步轻松地往岸边走去,几个官员试图阻拦,官衙后院的大堂上,早就准备了宴席,本城官吏家眷齐聚一堂,只为目睹孤独世家的唯一继承人的风采,怎奈,就算个衣角也没能抓住,眼阵阵地看着孤独钥坐上马车,绝尘而去。
苍蝶懒懒靠在车厢中的软垫上,其父已由雁门镖局护着赶往南湘城,她解开束缚的腰带,喝了些茶水后,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撩开了青布窗帘。
云水城,果然是云遥国最大的城池,估算车程,一炷香的时间,也应该走了五公里左右,可是,所见的依然是青砖城墙,看他斑驳不平,却是给人屹立不倒,雄赳赳的气势。
卓越高坐在马背上,瞥见双玉般的手指,不由倏然一紧,像是在哪里见过?一阵阵响铃声,从后面的马队中传来,他不由转身,朝着那头看去。
原来是三皇爷的马队,云水城就是三皇的封地,他的性子冷漠,金碧辉煌的府邸中,没有一个女眷,就算是个猫也是雄的,都说他憎恨女子,素有断袖王爷之称。
卓越挥手示意,马车缓缓地停靠下来,让开了道路。
“公子,稍等,三皇爷的马队”卓越寒沉声说道。
“嗯”苍碟支吾一声,撩开了一个小角,眼见高坐马上的他,在众人的簇拥下,当头疾驰而来。
三皇爷北傲轩端坐在高大健壮的黑色烈马上,长相俊美非凡,周身带着野性的张狂,发髻上的和田玉,发出了黑亮色的光芒,刚毅的嘴角,却是挂着不拘言笑的铁冷。
苍碟放下布帘,想她重生在萱国,那里万花覆盖,终年刮着和煦的春风,处处透着迤逦的风光,甚产俊男,此番出游遇见的白衣男子,光源将军,以及方才见过的三皇爷,身型容貌实属上层,就算放到萱国也能列在极品行列里。
马队呼啸而过,苍碟的马车也是缓缓地进入东门,一些高壮的骏马,紧跟着三皇爷的马队疾驰入城。
这是一座古老的城池,处处可见飞檐翘角,亭台楼宇,参天古树,更有纵横交错缠绕的小溪,弯弯曲曲,流淌不息,一扇扇古朴宽大的宅院门口,挂着六角楦子灯,不时有人进出,神情安逸平和。
街上走的,大多还是男子,长得人高马大,脸色红润,举止优雅,很少见那面带菜色之人,无疑,这是一座富足的城池。
往来的马车中,有敞开着的四轮马车,一律摆放红色的软垫子,上面端坐着几个弱冠少年,神态安宁,也有围着厚实青布的马车,一顶顶四人轿子,在绿荫重叠中摇摇晃晃地走着,轿子顶端的四个角上,挂着红色的长长流苏,随风飘扬。
游弋的春风中,弥漫着栀子花的淡香,却是平添一股淡淡的哀愁,此刻的苍蝶,手肘撑着半个俏丽的脸庞,浅淡地看着陌生的街道,许是清晨,来往的人不是很多。
前世的她是个医者,怀着不变的善心,坚韧的心志,解救生命无数,难道说是老天顾念她济世救人,给她以重生。
她苦涩地笑笑,嘴角间的沧桑似轮回般的凄美,不经意地抬眼,望见了侧面的店铺,篆刻着黄金色的“金玉满堂”四个字,“孤独”二字,刻在天圆地方形的木匾中,悬挂其上,一改之前的街道上的冷清,这里是门庭若市,不断有马车,轿子停下来。
卓越示意将马车停靠一边的客栈,苍碟步下马车,回身看向马背上的他,抱拳道“多谢―――”
“哦,那么三天后,我再来接公子”卓越一楞,如此俊美之人,他平生第一次看见,目光不由发楞,跟着她走进客栈,直到胯下的骏马发出了抗议的嚎叫,这才策马离去。
苍碟走进客栈,不由暗赞,家具摆饰,全部是上等梨花铁木,雕刻吉祥如意花鸟,窗明几净中,处处透着典雅精致。
来来的客人,无不转头看来,目光中写着“好个俊俏的少年”,苍碟平静地跟着小二,只是他没有带着她走向二楼,而是穿过中间的回廊,往客栈的后院走去――
奇?“小二,我要的是上房,你这是――”苍碟疑惑地看着小二高大的背影。
书?“公子,有所不知,前段日子,本城的尚宁将军,在边疆大败犬戎族,皇恩浩荡,封了侯爷,前来贺喜的贵胄,官员已经住满城中客栈,这里是我家主子所居住的后院,不过他不常来――”小二笑着说道,苍碟心想,或许是这里的老板,想要做生意,让出自己的后院,也就不疑有他,但是这个尚宁,不知道同尚可喜是否有关?
网?之所以来到云水城,也是因为母亲让她送信给尚府的尚可喜,之后,就会赶往南湘城同爹爹汇合。
既来之则安之,她悠闲地走进后院,里头的景致,却是另外的天地,栽满翠竹的后院,一派清凉天地,中间围着硕大芙蓉池,湖面搭建着九曲护栏弯桥,沿岸是两个临水而建的凉亭,一律放着千年不烂的褐色铁木座椅。
苍碟不由暗赞“这里的主人,倒是清雅之人”
不远处,铁离嗤嗤一笑,拍着身侧青布衣衫的肩膀,小声地说道:“兄弟,还是你行,想出这个办法”
“还不是你个小子,说什么主子对她有意思,要是搞砸的话,你小子给我顶着,这个院落,什么时候,住过外人?”青衣人看着苍碟走进河边的院落,转身朝着铁离重重地说道。
“好,一定给你顶着,只是----我的眼光不会错”铁离爽朗地笑笑,转身同青布衣衫走出后院。
004 那年初见:白衣俊男
曲径通幽,后院的浴房,蒸汽袅袅,变成了迷离的雾气,苍碟整个身子浸泡在浴池中,秀丽的脸上,挂着浅淡的冷漠,一边的侍女,抱着一箩筐鲜花,层层地铺满水池。
大约泡了一个时辰,苍碟喝了些侍女端来的温茶水,随心翻看了摆放一边的书籍,直到肌肤,出现了娇红的褶皱,周身的血脉顺畅,悉数解了旅途疲劳,刚想要跨出浴池,手腕却是传来一阵凉意,低头看去,剔透的紫水晶光泽中,皑皑的雾气渐渐散去,变成一种若隐若现的纯净之地,正要细看------
“主子,请”说话间,沉沉的脚步,就要跨进浴室,苍碟的倏然一楞,莫非这些人要进来,不由低呼“谁呀?”破水而出,一个旋身,拿起宽大的浴袍,轻巧落地,已是系上腰带。
“胡闹---”有人冷哼一声,听音,似乎是船上的白衣男子。
苍碟心生怒火,赤着脚,疾步往外走去,湿发漉漉地披散开来,滴滴答答像是珍珠掉落在光洁的黑色玉石上。
孤独钥俊目倏冷,吓得铁离,重重地跪在地上“主子,她就是船上的那个姑娘呀”“哦”孤独钥转身,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玉白小巧的脚趾,修剪精致过的大脚趾上带着金光灿烂的指环,慢慢地往上看去,穿透了月光小腿,像是涂上了诱惑的珍珠光,猛然间,一束寒光朝着他看来--
“哼,过分”苍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套上软底鞋,转身就走。
“等等”孤独钥伸手,不经意地触及衣衫,丝滑的浴衣,没有任何阻挡地褪至肩膀上。
“你,过分”她拉紧衣衫,黑着脸地瞪了他一眼,见他瞳孔微缩,犀利的俊眸一眯,已是冷淡地扫过她的锁骨,肩膀,还有---
“登徒子”苍碟暗骂一声,提气跃向一边,可是,孤独钥却是如影随形,她暗暗叫苦不迭,除了浴袍,里面不着寸物,稍稍用力,岂不是春光无限---
心慌之下,一个收势不住地倒在地上,浴袍的束带已滑落一边,整个大腿,已是全部地露出。
“你---”孤独钥的俊脸绯红,身子顿僵。
苍碟低呼一声,腾身而起,半空中,抓着几根粗大的枝叶,几个起落间,落在了荷花池畔,轻身跃进敞开着的窗户。
苍蝶轻巧落地,想着刚才的白衣男子,心里头更是气愤不已,大腿上一阵地刺痛,低头看去,浴袍后面湿漉漉地殷红一片,大腿后侧,竟是磨破了一大块的皮,赤红的血,像是开小的自来水似地冒了出来。
她转身,用了一块白帕子使劲地按住,腾出的手,套上中衣,中裤的半个裤管,暗算时间,差不多止住血之后,再拿出金创药不迟。
可是,门口豁然出现了一道白影,不经招呼地推门进来,手上拿着青色的瓶子“你---出去”果然是个登徒子,苍蝶无力地叫着,低头翻找半个裤管,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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