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父亲改变主意,仇儿,你觉得可能吗?“江氏冷冷一笑,”不过,你不用担心,娘不会让大房称心如意的。想将我赶出去,苏无忧她还嫩了点!“
”娘,要不加大房的用量。“苏无仇脸上闪过阴狠的表情。
”胡闹。“江氏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无仇:这事是可以随便说出来的事嘛,谋害正室,被人知道可是死罪一条,可是这个儿子却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亏得没有其他人在。
”这事以后谁也不许再提。我已经让人动手了,你们不用太心急。“江氏安抚了两句苏无仇,苏无恨,打发他们回房去睡,自己却盯着灯光发了半响的呆。
苏无仇见江氏如此也没有法子,只能气哼哼的离开,到了自己房里坐下不久,他却无声的笑了:娘不动手,他自己也可以动手的啊!
”娘,你有什么好对策?“苏无恨也忧心忡忡,二房原本就不比正房,这些年依着苏老爷的宠爱,二房也算是风光,但毕竟嫡庶有别,而苏老爷也光只有二房。
她这个庶女和嫡女的生活用度这么些年来几乎相同,可不光是苏老爷的疼爱,更重要的是娘手里的大权,若是这次就这样被苏无忧轻易的夺了权,先不说以后的日子,光是在苏府立足都怕是困难,那些个丫头,老嬷嬷,谁不是攀高踩低的,若是见二房失了势,以后谁还会一心一意为二房办事?
”你清波表哥也到了适婚年纪。?“江氏看着灯光,随口说起娘家侄子的事。
苏无恨闻言一笑:”娘,是该关心关心表哥的婚事了。“她一听江氏开口,便知道她的心思:将苏无忧嫁进江家,还不是随她们摆布,何况舅舅的官位越做越大,父亲也不可能拒绝。而清波表哥与苏无忧结亲,自然就是和王丞相结亲,舅舅的前程似锦,表哥的前程自然也似锦。
只是苏无恨担心那王氏会坏事,只怕一切不会轻易如愿,而江氏只是冷冷地笑起来,出嫁从夫,若是苏老爷同意了,苏夫人也反抗不得。
苏无恨听了便放下心来,赞叹着同意了:”还是娘想得周到,理应如此。“
江氏转过头,无恨比起无仇来,算是沉稳了许多,但着脾气,还是太急了些,得劝导着她些,有些事也该明白了,轻轻滴看着苏无恨说道:”这个宅子里,现如今,只能先忍着,示个弱,你放心,往后,他们也不能太过份,我们且耐心些,想法子尽快削了大房的势。再说啦……“
江氏拖长了声音,露出阴狠的表情来,声音严肃的说道:”那人已经注定了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忍耐了这么些年,还差这三两年吗?没有那人的三个小的,能成什么事?
苏无恨听了暗暗松了口气,露出笑容来,她娘的这份聪明真是难得,这样的处境,忍了十几年,再多个三两年算什么?
母女二人相似一笑,尽在不言中。
第二十六章 男人就是一点动物
张灯时分,苏老爷自然进了二房,美人蹙眉,楚楚可怜,惹人心疼,黑黑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那份无限哀伤,一下子刺痛他身为男人的心。
苏老爷一直好的就是这一口,柔弱的女子最得他的心,这些年所纳的妾室都是这号人,而江氏显然也很了解这个男人,总是将自己的悲苦无限放大,满足苏老爷男人的虚荣心。
苏老爷说到底就是一颗软蛋,年轻时,靠苏夫人娘家的势力起家,这么些年来,虽然他早已摆脱过去被人鄙视的日子,大家见到他都是恭维居多,但他总是疑心别人背后在嘲笑他,依靠裙带关系,才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贵。
现在的苏老爷,认为自己生意越做越大,曾经的苦涩已经过去了,他所承受的鄙视,冷漠,所有让他难以忍受的闲言碎语,丞相府的不屑,轻视,就算是王氏,即使深爱自己,可是偶尔的神情举止也会透出轻视,毕竟那王氏可是丞相的千金,一等一的人才,嫁给他这个商贾,是他高攀了。
在苏老爷的眼里,王氏就是再高贵,都应该在他眼前俯首做小,可是王氏总给他一种高他一等的感觉,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还记得回门那天,踏进丞相府,王丞相对他说:“启明,既然我女儿喜欢你,我也认了,但你要懂得感恩,以后要好好对待颖儿。”
而一旁的大舅子,二舅子也说:“为了颖儿,你要上进!”
而从丞相府出来,王氏对他说:“相公,别担心,以后有爹和哥哥们,没人敢为难你了。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也会给你几分薄面!”
听到自己的妻子说这种话,哪个男人又受得了?夫是天,这王氏的眼里,他算什么?吃软饭的吗?
笑话!堂堂男子汉,怎么可以被妻子这般藐视!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如今,苏家已经跻身富豪之列,首屈一指,他多方打点,也不是非要依靠丞相府不可,现在的这一切都属于他了!再也没有人能压在他的头上!就是王氏现在再不敢像以前一样说话了。
苏老爷却不知道,苏夫人不说,倒不是不敢,而是不屑,不屑和这样的虚伪小人再纠缠,若不是为了孩子,若不是为了丞相府的面子,她一纸休书求去,又有什么好怕的?
其实这一切都是苏老爷那丑陋的心态在作祟,王丞相叮嘱,其实就像是天下所有父亲的叮嘱一样,希望女儿幸福,王氏的娘家舅舅叮嘱,也是天下所有哥哥的叮嘱,希望妹夫能好好上进,给妹妹好日子过,而王氏那样说,也只是希望丈夫能宽心,而这一切听在苏老爷的耳里,却都别具深意,说到底,还不是他心里有鬼,当初故意接近王氏,他是何具心,自己最清楚,因为自己清楚,所以都以为别人和他一样,一举一动都别有具心。
若是他是一心胸宽大之人,这些话听了也就一笑了之罢了,但苏老爷表面上嘻嘻哈哈,但骨子里却气疯了,随着生意越做越好,对苏夫人越来越冷淡,然后小妾一门接着一门娶进门,在小妾那里找到了一种高高在上,俾睨天下的满足感,对苏夫人也越发的不待见了。
现在这江氏在饭桌上故意表现的楚楚可怜,离不开他半分的模样,他自然贱的再次发病,想去寻找心灵上慰藉去了。
江氏不是王氏,只不过是个小妾,即使娘家现在得势了,也无伤大雅,在王氏面前他要小心翼翼,每说出一句话都要先在腹内打草稿,生怕惹她不高兴,一状告到王丞相那里去。
小妾就不同了,这些女人算什么,说到底,不过是他宠物,他在她们面前爱怎样就怎样,有什么必要顾及她们的心情感受?而她们却要花尽心思来讨他欢心,尤其是那种楚楚可怜,求着他的神态,最惹他兴奋,而这几个小妾中,江氏比较得他心,这女人最会装可怜,讨他开心了。
女人嘛,就应该这样,以夫为天。
苏老爷进了江氏房,一顿缠绵之后,江氏埋在苏老爷的怀里,娇娇的哭起来:“老爷,妾跟了老爷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老爷,一想到明天就要去别院了,妾心里难受。”
“乖,别哭了,哭红了眼,老爷就不喜欢了,到了别院,修养好身子早点回来。”美人垂泪,别有风味,何况在缠绵之后。
“妾,只是舍不得老爷。妾当年对老爷一见钟情,视老爷为天上的神谛,为了和老爷在一起,不惜自毁亲事,不做张家的正妻,偏要做老爷的妾,这些年老爷对妾怜爱有加,妾也算不枉此生。”江氏红着眼圈,低声道,被子里的手却紧紧握成了圈:她舍弃正妻之位,又怎会心甘情愿,只是那张家已经外强中干,嫁过去,不过是继续穷下去罢了!苏家虽然商贾之家,却是万贯家财,苏老爷虽然已有正妻,但若是她好好图谋,不是没有机会坐上正妻之位。当下,巧遇苏老爷之后,她回家和哥哥二人做下计谋,引得苏老爷对她倾心,与正妻差点决裂,也要纳她为妾。
“倩倩,这些年是老爷亏欠你了。”江氏的话果然勾起苏老爷的回忆,还有些许的内疚,更多是身为男子的得意。
若是说苏夫人是苏老爷不愿回忆的过去,那么江氏则是苏老爷恨不得人人皆知的过去,毕竟哪个男子有他这般风光,让曾经的才女江倩倩一见倾心,不惜毁了自己的亲事,舍弃正房之位,也要嫁与他为妾,这在当时可是令他风光一时的佳话。
“老爷对妾情深意切,何来亏欠之说?妾一直以来与老爷情投意合,从不后悔当日的行为。”江氏的声音更加的温柔缠绵,樱红的唇也开始在苏老爷的脸颊上若有似无的挑逗着,身子也随着唇的动作,如蛇一般扭动起来,勾得苏老爷一时间脑袋如浆糊。
男人总是会在床上失了理智,做下荒唐的决定,即使天亮后悔之已晚。
何况江氏提起往日的情景,志得意满又被下半身控制着的男人,即使往日里精明能干,却也会犯下糊涂的错误。
当苏老爷次日清晨脑子清醒了过来,才知道自己在床上做下了怎么的承诺,想要反悔,却在江氏那无比缠绵,无比温柔,无比喜悦的目光下开不了口。
男人就是那一点动物,往往为了那一点的享受,而做出自己都无法结束的承诺,即使后悔,却又为了那张不值钱的脸,一错再错。
第二十七章 姐妹话家常(今天上)
第二日,江氏和无恨就去了别院,不过别院去是去了,却是苏老爷陪着二房母女去的,那是他在床上做下的承诺,想要反悔,却也说不出口。
无忧听得云黛回报之后,眼底一寒,眼前一花,只觉脑子里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一击,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她双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这父亲还真是长情,丢下正妻,陪着妾室去别院休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此刻她恨不得冲到苏老爷和江氏说的面前,上前给他们几个耳光。
无忧万没有想到江氏会哄着苏老爷和她一起去:如此一来,自己夺权的意图就落空了,苏老爷人都跟着去了,那江氏手上的大权谁来收回,这谁当家,还不是家里的大老爷说的算。
无忧原本还想若是江氏去别院休养,她正好借此机会,让大房,三房和四房将二房手中掌是事分了再说,虽说她更想大房一房独掌,却也清楚,枪打出头鸟,现今母亲身体情况未明,自己还有很多事不够清楚,贸然行事,只会为自己,为母亲,为大房招惹祸端,还不如拉拢人心来的重要。
虽然说前世对三房,四房,她不太留意,但能在这内室安稳生存下来,就不是件易事,何况还能保住自己的孩子,这份手段,今生她就不该太忽视。
她母亲苏夫人是不愿意太计较的人,可二房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否则,那曾经异常得宠的六夫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香消玉损,苏老爷那些的通房丫头,只要有了子嗣的从来没人能安稳生下孩子。
江氏果然不能小看。
好在,她也只是试探成分居多,倒不是非要成事,有时候适当的敲打比一棍子打死更有效,想象有些人该坐不住了吧!
神不宁,则事乱,她现在要的就是乱,越乱越好,乱了才好方便她行事。
只是他们这样,母亲该是多么伤心!
无忧有些担心母亲,父亲这般不管不顾,对母亲可算的薄情之极。
去了苏夫人的院子,却在通道上遇见无虑,姐妹二人相视苦笑,默契十足,曾经的隔阂似乎都消失在这一笑中。
“姐姐,大舅舅,二舅舅下个月就要出征,我想去看看舅舅们。”无虑站在通道里,看着远处的天空淡淡地说。
昨夜想了一整夜,才发现她这个亲姐姐她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不过,无虑知道,大姐姐似乎要出手了,看来这苏家要起风波了。
自己以往,是小瞧了这个嫡姐。
“舅舅们要出征,我们当然要去,可母亲更应该去,毕竟兄妹情深,母亲是该去和舅舅们聚聚了,常来常往,才有助于感情加深。”当然也适时提醒提醒某些人,母亲是谁家的女儿。
无忧心中一震,舅舅们要出征,那不就是……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舅舅们的出征,但她该如何做才好,皇命不可违,她根本无法可想。
难道,她要眼睁睁地看着舅舅们去送死吗?
不,她做不到!
无忧也望着远处湛蓝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
前世里,她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妇人,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毫无主见,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很少有自己的主见,对书中讲过的道理,从未认真思索过,这几天晚上没事想想,她的心境渐渐的平和下来。
不能急,不能躁,要好好图谋,她要相信,老天爷要她重生不会是耍她玩,老天爷没这么无聊!
再者,回想往日种种,她苏无忧也自问不是个作奸犯科的恶人,老天爷不会是让她重新经受痛苦而来的。
上天有好生之德,会让她重生必然就是为了让她挽救身边的人。
“姐姐是不同了!”听闻了无忧的话,无虑心中的烦恼一扫而空,出嫁从夫,可也没说不让回娘家,何况现在当家的老爷不在家,当家的主母自然也可以回王家看望看望快要出征的兄长,这有何错误。
即使他日有人用此做文章,首先要做的文章也算苏家大老爷宠妾灭妻,竟然丢下正室,陪着小妾去别院休养,怎么着也轮不到数落母亲的过错。
想通的无虑,心里是高兴的,以前总是气恨自己的姐姐不争气,看不清二房的真面目,看不清父亲的薄情寡义,不过,眼下眼下她心中还有另外一番感慨:姐姐,是大智如愚,这么些年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迷惑父亲,所以现在才对大姐姐不加设防,虽说父亲陪着二房修养的,但毕竟狠狠地削了二房一顿,让他们知道,苏家当家作主的不是她二房。
无虑感觉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光明了:母亲对父亲已经心灰意冷,懒得再争,而自己虽然有心,却人轻言微,无悔虽是嫡子,但终究年纪太小,只有姐姐出面,才是守住大房的最佳策略,姐姐是嫡长女,身份摆在哪儿呢,谁敢胡说?只要能守着母亲的正室之位,就不怕大房没有苦尽甘来的时候了。
“有什么不同?我再怎么不同,还不是你姐姐。”无忧听得心头一颤,随之,却坦然。
自己重生了又如何,她还是母亲的女儿,无虑,无悔的姐姐。
“一起进去,邀母亲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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