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人知道她已经知道他中毒了,怕是又要掀起什么样的风浪,她现在真的是知道他一点了。
无忧看着眼前略显苍白消瘦的脸,眼底是浓浓的不舍,想起前世那今生命中最黑暗的夜晚,心里也没有像此刻这般疼。
她的唇,怜惜的吻着他的胸口。眼里,心里,都是慢慢的塞不下的怜惜,声音如兔子般:“夫君……”
敏感的察觉到,男人的身子一颤,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很快的消失在面上,只余下淡淡的情丝,又亲吻他的额头:“夫君…”,这一次男人的身子丝毫未动。
无忧却睁夫眼睛仔细的观寨着男人紧绷是肌肤,一清二楚的看出他的毛孔骤然紧竖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落在他的脸上,润泽的唇栈扬起一个小角:这男人终于学会相信她了。
这对他来说是多么的不客易呀,无忧心里残存的最后一丝委屈也消失了,她知道这男人跨出这一步是何等的不容易。
心中一动,便开口道:“夫君,你是我心头所爱,我断不会让你离开我和孩子。“温柔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坚定“若是这个世界没有你,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若是孩子没有你,他又何必来到这世界,我们都会随你而去。
“夫君,你知道吗?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骨头,她会护着你的胸,守着你的心不受伤害……”夫君,我想做你的这根骨头,替你守着你的心。”
爱恋的再亲了亲他的唇角,在他的耳边温柔低语一句:“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夫君,这一生,无忧定然生死不弃。”
无忧说完,窸窸窣窣的穿好衣衫,又将自己整理了一番,估摸着看不出多夫的痕迹,才慢慢地又摸索着为他穿好衣衫,然后打开窗子,让一室的靡欢之气散去。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无忧的嘴角都是忍着笑的,瞧着那被她挪到椅子上的张翼,双眼柔柔的快要滴出水来。
等忙好这一切,她打开门,果不其然的瞧着李庆正守在廊上,无忧面色一红,却还是轻轻道“去偏厅将周老神医请来。”
昨日她来了之后,可没有忘记让云黛去人和堂请周神医一起过来,她想和周神医研究一下张翼的中毒事情。
无忧对张仁和所言是半信半疑,她可不认为张翼已经是同张仁和所讲那样只有一月的时间,若是只才一月的时间,张仁和不会约她见面,而是直接绑了张翼见她,这二人的友情她是明白的。
张仁和这次失误就是失误在事情关己,己身就乱,或许这也是那人故意留冷他的破绽,有些话不能说,只能用行动表示不是吗?
不过她今天可是亏夫了,为了想不着痕迹的替这个男人诊断,她想出了这么个美人计,到最后……”
她有点失笑
无忧的步伐刚刚离开,那本该昏睡的男人,睁开了一双略带朦胧的双眼,片刻之后只刹下一片清明,在清明之中有着无穷无尽的感动,漫天遍野的柔情,和深深的眷念。
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骨头,会守着男人的心。
他的手慢慢地展上他的胸口,想要找到那根骨头,心跳的频率告诉他,护着他心的那根骨头叫做无忧。
她早已变戍了一根坚硬的骨头,深深的刺进他的身体,扎在他的胸口,守护着他的心。
他相信她的话,无忧就是他的那根骨头。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她却能想他所想,感受他所感受。
张翼的胸肺间,被一种叫做喜悦,叫做幸辐的东西充的满满的。
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他的无忧早就决定了与他生死与共,他还有什么可怨的,可恨的,他不恨了,不恨老天不公,不恨老天无眼,至少这一生,给了他一个无忧,他值了。
想起她刚刚的柔情似水,更是温柔一笑,眼底流过一丝天地都为之变色的深情,他的痛都在她的柔情里,消失无踪,想到的都是她的海棠春色,娇艳欲滴,那微微泛红流出水来的桃花水阵,好像要将他的魂魄勾去。
他看着那个小人儿的背影,心里软软的。
房里,张翼满腔柔情,而房外,李庆却是僵着身子,满心局促,不知道该不该听了无忧的话,主子并不想王妃知道他的病情。
无忧因着李庆的身子未动,眉头拧成一条栈:“李管家是因为我已经被休,不算是殿下的人,所以才请不动你吗?”
李庆听了无忧的话后,立刻跪在了地上:“王妃息怒,奴才这就去请周神医。”
无忧听了他的称呼后,眉头一抖,却未曾说什么?
他又不是嫌命长了,他的主子他清楚的很,眼前这个女人对主子来说有多重要,没才人比他更清楚,若是他惹怨了王妃,这怕比惹怨主子更要人命。
李庆寻思着,无忧不但自己回来,又带了周神医,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何不依了王妃,说不定会有什么奇迹不戍?
可是有些话,他作为管家不能说,可是作为一个关心主子的亲人,他还是可以说的:“王妃,世事无常,祸兮旦福,这些都不需要王妃承担,请王妃平心而已,而且有些事,王妃能做的真的不多。”
主子不会愿意王妃为他伤心的,何况太后那边还有解药,只是一时拿不到手罢了,李庆还真的担心无忧诊断之后,若是心情抑郁,那对腹中的胎儿可是不利,作为张翼的心腹,这点事情还是不会瞒他,何况当日他在门前也曾听见无忧所言,想瞒也瞒不下。
无忧淡淡道:“对,在殿下身边,我能做的的确不多。”随即语调沉了下去,不知道她都里又被刺激到了,身上最后一份属于女子的软弱也消失不见了,全变成了一种李庆从来未曾在旁的女人身上见过的坚毅之色,或者难听一点的说,是固执,那种打断骨头也不低头的固执。
“但是,哪怕我能为殿下做的极少,或者说是微不足道,但是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要帮他,都怕我帮不了他,可是我都要不遗余力的去做,这不是愚蠢,只是我对他的一点心意,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想让自己后悔,我和孩子都无法失去他。”
因为知道那皇宫有多黑暗,因为知道皇宫里的人有多无情,所以她了解他一路走过来的艰辛和痛若,想要守护着他的心情,不会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少,而她,不知不觉间,已经强到不能忍受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伤害他,哪怕就是尊贵的太后也一样。
他的话音刚落,就发现李庆以一种复杂的神色看着她,那眉眼间显得困惑,她这才察觉到自己对他说的太多,于是压下波动的情请,道:“你快去请周老神医!”
李庆面色虽然还有疑惑,不过还是点头,应下。
说起来,李庆对无忧是喜爱又担忧,主子的情绪受王妃影响过大,这对主子来说并不是好事,皇室里的人不需要累赘,尤其是主子这样的人。
现在主子的眼底,心里,都是王妃,只怕他日对手会以王妃要挟,只怕主子到时半分胜算都没有。
李庆离去,无忧也转身回房,而二皇子再次发出平静的呼吸,无忧明知道张翼是在装睡,却也不折穿他,就如同刚刚那些话,她故意说给他听一样她就是要了心机又怎样,谁让这男人竟然偷偷的病着,连她都瞒着。
至于那些话吗,全是她的真心话,若是这世间没有了他,只怕她真的生无可恋了。
周老神医很快就来了,他瞧了眼无忧,伸手搭上二皇子的脉掠,片刻之后,神情凝重了起来,半响没有说话。
无忧也不催他,在他独开二皇子的脉搏的时候,她也伸手搭上他的脉搏,她一直不敢先动手,也不曾对周老神医说半句,她担心自己关心则乱,更担心她的判断会影响了周老神医的判断。所以她一直忍着。
空气似乎在此刻都变得不成流动,一室的寂静,无忧的脸色越来越白,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毒虽然没有像张仁和说的那样入了心肺,但也是异常危险,但是更让她心惊的是她诊不出是何种毒物。她将目光看向周老神医,他同样拧着眉,摇头。
静,而且压抑!
无忧心头一颤,心跳也快静止不动了。
不过当她的目光掠过张翼那平静的面容时,她的心雾间也安静了下来,心里深处的冰凉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三分,飞快的动起脑袋,开始扣丝剥茧的为张翼寻找生机。她定要为张翼寻找一条生路,她相信她一定会做到的,因为天无绝人之路,她都可以重生了,还有什么不可以。
所以只要她找对路子,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一张笑的温和如柔柔春风的脸,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太后。
翼的生机,是太后。
无忧也笑了起来,只是她的笑容冰凉,虽然笑着的,可是在她的眼角找不到一丝偷悦的心情,仿佛只是一张空洞的面具,让人看去一眼,只觉得心里骤然被冬日的寒风苍茫的吹过,除了冷什么都没有。
周老神医叹息的拍了怕无忧的肩头,心里渭叹:她这样笑着,比哭还让人难受。
而无忧没有照镜子,若是照了镜子,她就知道此刻她的笑容像极了二皇子往日的笑,流于表面。
原来所谓的出尘飘逸只是因为冷了心,残了情。不过无忧终不是二皇子张翼,太后也终不是她的亲人,而她重生而来,自是拼死也要守护住心头的人。
富贵烟云,她从不曾在意,她在意的是有情人。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翼,她断不会放手,就是阎王爷想拘人,也要看她同不同意,何况只是太后罢了!
既然已经明确了事情的走向,无忧也不打算再待下去,她不急,可是翼的身体很急,照今日的脉象来看,翼已经如同走在悬崖峭壁上,稍有不慎,只怕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无忧伴着周老神医离开了别院,张翼也没有留她,无忧的心思,他自然不是无所寨觉,只是这一次,他不想阻止无忧,因为无忧的一句生死相依。
这些年,他何尝不是挣扎不休,只是那毕竟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他怎么下得去手,至少这手不能是他亲自下的。
而且,他真的想活,奸好的活下去,想要伴着无忧一生一世,想要守着孩子慢慢长大。
所以他的行动反而受阻,现在有了无忧,他想博一次,不管结果如何,他至少含笑九泉。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怕了,因为他有了无忧。
人生得一红颜知己,足矣!
他轻咳一声,李庆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他面前:“让三百死士待命,时刻注意王妃的动静,传令宫里的人手,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护好王妃!”
李庆微怔,迟疑半响开口:“三百死士是不是太过显眼了?“要知道安一个死士都是无价之宝,主子这些年费劲心思也只得三百二十多名,这一次为了王妃几乎死士倾巢而出。
“王妃的命比什么都来的重要!“他斩钉截铁。她是他生命力的太阳,照亮他灰暗的一生,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堪比她的重要。
莫说是三百死士,就是倾尽所有,他也要护她周全。
李庆跟着他多年,自然知道这是无法转换的,立刻躬身,遵命而去。
而二皇子也站了起来,脸上焕发出生命的光彩:无忧在为他们的未来而奋斗,他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因为路上有她陪件,所有他看见了山顶希望的灯火!
无忧此刻,正跪在御书房,面对着新帝,一身龙袍余光闪闪,尽显气势,彰显出天下之主的气势。
无忧低着头等候这位新帝开口:她见他其实比刻张仁和还今她为难。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是时候,该是她站出来做坏人的时候了:张仁和真是算无遗漏,就是七皇子,不对,现在新帝对她的心思都算了进去。新帝看向无忧,他淡笑道:“你想去看太皇太后?”
无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子一震,她感觉就要跳出来了,她听出新帝虽然语调极其平淡,却有着不满。
她抿了抿唇,点头:“无忧受太皇太后庇护较多,先皇驾崩,太皇太后必然大为伤神,无忧今日已经见了父亲和新夫人,所以无忧想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几天,也算是无忧对太皇太后的一点心意。”
想到翼所受,仿佛身不由己一般,心中添了几分怨恨,努力的压下,不让新帝看清她心头所恨,只是想到翼在这华丽的坟墓中所经历的一切,心里那种凄凉的感觉越是浓重,像雾气一般一重一重地袭卷了上来。
新帝的神色随着无忧的话语一分一分地黯淡下去,到最后几乎是阴戾周身浮现出暴雨般的狂烈,放在尤袍里的手紧握起来,恨不得一把扬断眼前人那细白的脖颈。
今日若是跪在他面前的是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忍着,可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生生忍下心头的狂怨。
无忧低着头,经自说着,没有抬头看新帝一眼,不用民女,而是无忧,淡淡地带着亲妮的昧道,似乎他们才几分熟悉。
可是,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新帝的目光就一刻也没才离开过她,他看着无忧那白里透着红的面孔,那盈盈如水的眼阵,此刻她骨子里头透出一种极致的妃媚,拥有妃子的新帝自然明白无忧在见他之前经历过什么,而那男人,他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她留在宫里的半个月,他不止一次的偷偷去看她,可是他看到是什么,她的柔情似水,她拉着那人手时,眉梢都掩不住的甜蜜,就是一向出尘的那人,也被她的柔情似水勾出浓情蜜意。
他狂怒,但心中若涩,看着眼前连看他一眼都不敢的无忧:你为何不用那样的眼神瞧我一…”只要一眼也好!
新帝的手更是紧握了起来,手面上露出青色的血管,嫉妒就像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心。
那人哪里比他强,为何就能得到她一心一意的守护,就因为他身边没有人吗?
新帝慢慢地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眉如青黛,眼如秋水,每一次顾盼之间都有种说不出的风流韵昧,可是这份美丽却为那人而绽放,他何其心甘?就连去看太皇太后,怕也是为了那人吧!他曾经和那人达成协议,他要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而那人要太后手里的东西,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得到。
他可以断定无忧就是去了也不会得到。
只是他还是无法容忍,她这般的为哪一个人,有这么喜欢他,到这时还在这样的为那人筹谋。新帝可以断定,二皇子张翼应该是必死无疑,这也是他能够按倷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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