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看着侍卫将云黛四个丫头唤醒,她们眼泪汪汪的向七皇子和二皇子道了谢,然后皆围住无忧,拉起她的手指细细的瞧着:手指已经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一丝原本的样子,看来文氏是真的想要小姐一辈子拿不起笔来。
无忧抬起嘴角,艰难一笑:“丫头们,我没事。”
说完,她又抬头对七皇子道:“七殿下,无忧谢谢殿下的善心了。”这话说的似乎诚心诚意,只是听在七皇子的耳朵里,不知道怎么就不是滋味了,心里心中一动,眼眸伸出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倒是二皇子仿佛无所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青色的小瓷瓶:“这是大内秘药,你先将伤口处理好。”
说完,他就示意云黛她们为无忧用药,自己转身出去,而七皇子看了无忧一眼后也转身出去:没有女人在遮掩的狼狈之下,还愿意让自己的狼狈出现在别人的眼中。
他们转身出去之后,没有看文氏一样,如同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文氏这个人一样。
云黛四个丫头伺候了无忧用药,还细心的将无忧的手指给包了起来,现在她的手指惨不忍睹:根本看不出那是双手指了。
这几个丫头眼泪再次落了一箩筐,无忧也不劝她们,只是说了一句:“丫头们,你们该庆幸你家小姐还没有喝了那碗晚声碎。”这一句话就足够了,四个丫头在无忧说出这话后,泪水就写了,她们都明白无忧的话,也知道眼泪不能解决任何事情,她们要做的就是以后更加小心翼翼,不让任何人再有下手的机会。
无忧的一句话让门外的七皇子内心更加的不是滋味,而二皇子的嘴角却闪过一丝类似甜蜜的笑意,双眸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而柔和起来。
无忧让丫头请来七皇子和二皇子,有些事情她等不及做了。
七皇子张谦进来后,怜惜的说道:“苏小姐,你受苦了。”
“无妨!”无忧眼眸垂下,眼底闪过一丝冷色,再抬起眸子的时候,只有深深的感激,她看向七皇子,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狼狈而有丝毫的难为情:“我的命还在,我受的苦就不会白受。”
无忧的声音很平静,她不掩饰自己要想报复的心思,她就是要将她的心思明明白白的摊在七皇子的面前,清清楚楚,没有一丝的隐藏。
二皇子双手一拍:“果然真性情!”话语里透露出一丝和无忧很熟悉的意思,无忧看了他一眼,眉眼间似乎温情了不少:“二殿下谬赞!”
二皇子轻轻一笑,如春天漫山遍野盛开的山花,透露出春天的讯息,无忧觉得自己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这人真是的,怎么这般爱笑。
七皇子瞧着无忧对二皇子的笑容闪了神,眉头轻蹙了一下,咳嗽一声:“苏小姐,准备怎么做?”
无忧轻笑,很低沉,很愉悦:“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云黛四个丫头听到这话也不等无忧吩咐,就准备了一盆冷水浇在了文氏的身上,那盆水,可是云黛从井里现打的水温可比厨房里的水寒上几分。
文氏被云黛浇醒,杜鹃走了上去,一脚踩在她的肚子上:“小姐,现在就让婢子把五夫人送给您的享受,让她享受一下。”
无忧淡淡地吩咐:“杜鹃,你性子也太急了,姨娘的性子多稳,一下又一下,稳稳当当地,不急不慢的,你要学着点,五姨娘不急,我们现在自然也不急了。”
红袖接口道:“小姐的吩咐,我们一定会牢记,我们也会慢慢儿的伺候五夫人,保证一点都不急。”
绿如扬起眉头,扯开唇:“刚刚小姐还说要记下五夫人的好,会好好的还给五夫人,哪知道一转身就要还了,真是人不急,天急。”
四个丫头轻笑起来,无忧也忍不住微笑:天理昭彰,还是少做点缺德事为好。
文氏听着无忧主仆无人的谈话,整个人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样,没有刚刚的嚣张气焰,她没想到一转眼之间,情况就已经被扭转了,她成了阶下囚,而无忧成了主宰她命运的人。
文氏心中升起了一股绝望之色,她见识过无忧的手段,只怕今日她也不得好下场了!
第九十八章 现世报(1)
文氏心中泛起了绝望,可怜兮兮的蜷缩在地上,但没有了同情她,因为这一切都似乎她自找的。
绿如很温柔的扶起了她,轻轻地,淡淡地说道:“五夫人,请问你还记得刚刚伺候了我们家小姐多少个巴掌吗?”
文氏被绿如温柔的笑意吓怕了,她知道世上有一种人,越是笑得温柔,内心就会越气愤,而绿如想来就是这样的人,她拼命的摇头,眼泪飞快的流了出来,很楚楚可怜的模样:或许男人会吃这一套,可是很遗憾,二皇子,七皇子长在那幽深恐怖的皇宫,他们的经历都让他们知道,所谓的娇滴滴,楚楚可怜的女人,才是下手最歹毒的女人,皇宫里女人的心肠向来比男人要狠毒的多,所以文氏的模样,不单不能让他们心存怜惜,反而让他们说不出的恶心。而云黛她们四个丫头,刚刚可都是亲眼见到文氏的神威,哪能被表面现象给蒙蔽了,只觉得这文氏做人做事就跟唱戏一样,有趣极了——她是真的当天下人是傻瓜呀!
绿如很温柔的抬手为文氏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五夫人,您哭什么哭呀?我还没开始伺候您呢,您就先落泪了,再说我们家小姐被您伺候成这副模样,我们家小姐都没有落一滴泪,您这不是打我们家小姐的脸吗?”
杜鹃在一旁亦是轻柔的笑起来:“五夫人,您就别哭了,像您这样冰雪聪明的人儿,一定知道什么叫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五夫人对我们家小姐呢可是深情厚谊,不说我们家小姐感激涕零,就是我们几个丫头也感受颇多,您对我们丫头们也是多有照顾,可真是个心慈的主子。”
心理战术谁不会,不但无忧会,而且连她身边的几个丫头也都是其中的高手,她们今天也没打算轻易的就绕过文氏,她们打算好好的玩一玩什么叫做猫捉老鼠,文氏刚刚过足了猫瘾,现在该是她当老鼠的时候了。
风水轮流转,今天就到我家,几个丫头在心中对文氏是恨得不得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她们放在心尖上的小姐,刚刚被她糟蹋的不成人形,就她这样的货,还妄想害了她们的小姐,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
无忧抬眉,看了一下颤抖的如风中落叶的文氏,对着几个丫头道:“丫头们,你们真的是没有眼色,五姨娘这是在怪你们,她可是心急的性子,哪里等得及这么久,你们还是好好的伺候伺候五姨娘吧,刚刚她可是伺候的你家小姐很舒服。”无忧一顿,费力的举起包成肉粽的手,即使这个动作很简单,可是无忧却做得异常艰难,微微一动,手指上就传来尖锐的疼痛,而浑身上下亦是伤筋痛骨,即使用了二皇子的药,可是那疼痛的感觉却丝毫都没有减少,如海中汹涌的波浪,一波接着一波把她淹没。
几个丫头点头,刚准备开始动手,谁知道无忧却又不满意开口:“丫头们,我看看还是让五姨娘等等吧!虽说做人家姨娘的性子都比较急,可是五姨娘她也太急了吧,还是让五姨娘历练,历练,你们还是先去伺候伺候这屋子里的姐妹,婶子们,刚刚她们招呼起你们可都是很有用心的,你们可不要忘了本,被人说成是忘恩负义,怎么一转身就将她们的大恩给忘记了。丫头们,你们也不要偷懒,她们怎么伺候你们的,你们就怎么伺候她们,记住了,一分不要多,一分不要少,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四个丫头们答的脆生生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愉悦:小姐这可是在真心的疼惜她们呀,时时刻刻将她们的感受放在第一位,跟了这样的主子,谁的心情能不愉快?
而且可以将自己的委屈一分不差的甩到对方的身上,她们又怎么会不愉快,她们是愉快的,踏向那些被捆或是被打晕的婆子的步伐,几乎算的上雀跃,到底还是带着几分孩子的性子。
云黛几人请了侍卫们帮手,将所有的婆子都泼醒了过来,她们刚刚可都是从她们身上学到了经验,只有清醒之下伺候起来才会更舒服,更痛快,她们都是挺聪明的人,有些东西实在是不用人教就会了。
每人抓住一个让自己看不了眼的婆子,开始拳打脚踢,刚刚小姐可都是说了,怎么伺候她们的就怎么伺候这些婆子,她们可都是好丫头,最听小姐的话,从来也不敢违背小姐的意思,所有下手是半点没容情:这可是小姐说道,不要多一份亦不要少一份,看,她们多乖巧呀,真真儿的努力实施小姐的命令。
她们这是在打给文氏看呀,折磨人的最高境界,不是自己挨打,而是看着别人挨打,就像刚刚她们的小姐被伺候的那样,她们都恨不得文氏用在自己的身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家小姐饱受折磨,那种痛,绝望,愤怒,痛快,悲伤,所有的情绪,这种心灵上的折磨比肉体上的折磨来的难受,而现在她们自然要把这种绝望,这种说不出,却明显的痛,转嫁给文氏,就让她在恐怖,绝望之中感受。
不过显然,云黛几个丫头高估了这些婆子,没被她们伺候几下,就开始呼天抢地的求饶起来,当初她们可都是咬着牙承受的,看来五夫人很不会调教下人,这骨头还没练硬呢?
她们求饶,四个丫头就会放过她们?
不会,怎么样都不会,刚刚这些婆子伺候自己的时候,那可都是用足了力气,半点也没有保留,从来都没想过要绕过她们,现在又怎么可以奢望自己绕过她们?求人不如求己,若是当初手下留半分情面,现在也不至于如此。
丫头们一边打,一边喝道:“现在知道求饶了?可惜晚了,当初我们求你们对小姐手下留情的时候,你们都干了什么?当初小姐那样个尊贵的人儿求你们对我们姐妹手下容情的时候,你们可曾听过?”
婆子们心里觉得冤枉呀,她们不过是做人奴才的,哪能不听主子的话,再说了打大小姐的人可不是她们,而是文氏,怎么这些丫头将这账也算到她们的头上了。
婆子们心里即使不舒服,也不敢再求了,听云黛她们这四个丫头的话里话外,不求还能多支持一时半刻,若是求了会死得更快。
云黛她们打的很痛快,压抑在心头的无助,恐慌,已经满心满肺的痛,都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刚刚瞧着无忧被折磨的时候,她们可都是心痛过度,晕了过去,无忧知道若是这口恶气不出,这几个丫头会被憋死的,她可舍不得,所以她要几个丫头亲自动手,不容情面,大不了她被人说两句恶毒,可是这可是非常有利于丫头们的身心健康。
比起名誉来,丫头们才是最重要的,人有被感情需要的力量,而刚刚的生死关头,这几个丫头再次让她感受到了力量,那种不是血缘的亲情力量,无忧可以肯定,若是今日被抓来的只有她一人,她自己是定然熬不过去的。
几个丫头踢打的正欢,谁知道无忧又开口了,她还是不满意呀。
“真是没记性的丫头,刚刚小姐不是说了吗,她们怎么打你们,你们就怎么打她们。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怎么就忘了,刚刚你们家小姐我可看的清清楚楚,她们可都是甩了你们几个耳光的,你们怎么就忘了,还是你们打算留到最后?” 无忧的语气很平淡,甚至不掩饰几分好奇,她并没有对这些婆子生出一丝一毫的怜悯,因为这些人刚刚也不曾怜悯过她一丝一毫。
无忧的话立刻获得了一片响应,几个丫头笑道:“还是小姐看的仔细,婢子说呢,怎么嘴巴火辣辣的痛,原来是极为婶子怜惜我们呀!”
说完甩了几个巴掌到这四个婆子的脸上,力道很大,没几下,就将那四个婆子打成了猪头,估计这时就是她们站到她们的父母面前,也不会被认了出来。
她们将自己最恶心,最歹毒,最不顺眼的婆子教训的一番,一番下来,浑身累的半死,原来五夫人说的真对,打人还真是件辛苦的事情。
杜鹃撅起了嘴,撒娇般的看向无忧:“小姐,婢子都不知道打人原来是件如此辛苦的事情,这余下来还没来得及教训的婆子,是不是需要请点援手,婢子等四人怕是有心无力了。”
无忧轻笑道:“真是个懒惰的丫头。”话虽说的几分责备,可是话语里可没有丝毫的责备的意思。她转身对两位看戏的皇子道:“二殿下、七殿下,你看余下这一屋子的人都没来得及伺候呢,我这几个丫头寻常还都是懒散的人这一时半刻,还真吃不消伺候这么多人,若是两位殿下方便的话,就请两位再帮帮忙,借点人手,这些人可都是我的恩人,刚刚可把我们主仆伺候的极好,若是我有恩不报,实在是无颜呀!”
“苏小姐说的什么话,你可是南苑镇百姓的恩人,也是天下百姓的恩人,有了您,天下的百姓再不会身受鼠疫之难,本宫身为皇子,自然打心眼里感激苏小姐,您的这点忙,本宫自然会帮。”七皇子的声音很稳,很沉,但听在众婆子的耳朵里就是魂飞魄散了,她们从来都知道,她们这些人的命在这些达官贵人的眼里就如同蝼蚁,她们心里悔呀,怎么就招惹了大小姐,原来大小姐的身后除了相府,还有两位皇子撑腰呀!
无忧听了七皇子的话,盈盈拜了一拜:“那无忧就先谢过七殿下了。”她抬头又对七皇子道:“七殿下,这个小丫头心肠歹毒,刚刚五姨娘伺候我的时候,她竟然出言为我挡了一句,实在是该死极了,而最该死的是,五姨娘让她挥鞭伺候我,她竟然亦不尽心尽力,委实可恶,不如就罚她在一旁看戏吧!”
无忧话里夹棍带刺,她正话反说,就是要所有的人都听出来,她对文氏的伺候,她对婆子们的伺候是多么的满意,也该下手的侍卫们提个醒:她有多恨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婆子们听了无忧的话,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窟洞里,又惊又怕,心中还那个悔呀:为什么刚刚自己不出言挡一句,不就是动动上下嘴皮子的事儿吗?为什么刚刚不受限留点情面,不就是力气大小的问题吗?文氏又不是她们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她们使出了几分力气:这才是这些婆子罪该万死的地方,那岂止只是一句话,力气大小的问题,那是一份做人的良知,那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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