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想要知道什么?”
“你所知道的所有事情!”他一改平常的嬉闹不着调,眯起了眼睛像一只蛰伏的猛兽,闪烁着幽幽的寒芒,让人不禁胆寒战栗,不敢在他面前有丝毫放肆。他看着亲卫,又转头看向京城的方向,冷笑着说道,“沈二小姐寡廉无耻,与男人私通苟合被捉奸在床?笑话!沈二小姐何等身份,沈夫人又是何等教养,岂会当真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还是在三年守孝眼看着即将到期的这个时候出了这等子的事!”
“主子,您……”不是不喜欢那沈二小姐不想娶那姑娘的吗?怎么如此护着人家?
风玄玥伸手扯了下袖子,施施然在椅上坐下,继续冷笑着说道:“就算本王不喜欢,在本王想到法子解除婚约之前,她就是本王的未婚妻,谁给那些混账如此狗胆,竟敢欺辱本王的未婚妻!把这所有的事全部都查清楚,看我不将那些混账东西给剥皮抽筋了!”
“是!”
原来不是因为喜欢人家沈二小姐,只是那护短的性子又犯了。
那亲卫领命退下,风玄玥坐在那儿,脸色依然是忍不住的好一阵阴晴不定,显然这件事情让他甚是在意。不久,他又缓缓皱起了眉头,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怪哉,那沈家二小姐性子软弱,如何竟会做出主动书信过来欲与本王退婚之事?莫非是三年不见,当真连性子都能有这般巨大的改变?还有,与男人私通?”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击打着,发出“笃笃”的声响,好久,忽有轻笑声从这军帐中传了出去,阴冷阴冷的。
那天晚上,守卫在他军帐外的卫兵们轮换下去休息,却整一个晚上都被噩梦困扰,噩梦中有鬼魅尖啸,阴冷阴冷的,以至于等到第二日他们醒来归队的时候还尚未完全从噩梦中走出来,不禁有些神思恍惚。
不过很快他们就被他们的总帅大人的一个最新命令给震醒了。
总帅说,随他回京的两千将士要在今日天黑前全部挑选出来,明日便随他动身前往京城!就在众将士们不解疑惑的时候,他们家总帅又说:“本王被抛弃了!未婚妻竟在昨日送来退婚书要与本王退婚,本王现在真是好伤心好难过好焦虑,哪里还有心情等你们如此缓慢的甄选出两千人来?”
此言一出,整个军营的将士全部都哗然了,一个个皆都拼命仰起了脖子看着他们家那正站在高台上泪眼婆娑的总帅,激动了、悲沧了、愤怒了……
“总帅,好好的,沈二小姐为何突然便要与你退婚?”
真正是岂有此理,他家总帅如此绝代风华绝世无双,理该天下女子都趋之若鹜才对,未来总帅夫人,睿王妃却竟突然送来退婚书?
不过,总帅竟被姑娘给嫌弃了,哎呀呀这可是大新闻啊,听起来真让人心神振奋!
将士们很激动,风玄玥坐在高台上咬着袖子好伤心,呜咽着说道:“她说她与男人私通被捉奸在床,现在全京城都早已经传遍了这件事情,她自认已是残花败柳配不上本王,曾上吊自杀却不想竟没有死成,便又送来了退婚书。”
校场之上全体将士刹那间陷入到一片死寂之中,视线望出去,似乎都看到了他们家总帅的脑袋顶上,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
然后他们更怒了,觉得他们也因此而受到了羞辱。
风玄玥继续咬袖子,好一副泫然欲泣梨花带雨的娇怜模样,说道:“本王却不信,当年沈夫人何等尊雅人品,岂会教导出那般不知廉耻的姑娘?沈二小姐又是何等身份,岂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本王怀疑此间怕是有什么阴谋,是有人竟敢谋害本王的未婚妻,也羞辱了本王!”
众将士一听,也觉得十分有理,尤其是那些对沈二小姐有所了解的将士们尤其深以为然。
那位贵人,别说身份教养如何,便是那软弱的性子也让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啊!
是什么人竟敢谋害沈二小姐,羞辱了总帅和他们整个沧澜军中的百万将士?
“本王要即刻回京去调查此事,一刻都不想多耽搁,所以务必在今日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安置妥当,明日随本王回京!”
“是!”
第十三章 各方动静
沈思曼在左相府过得还算平静,尽管二小姐的变化让整个左相府的上下主子和奴仆全部都感觉到惊奇,但她的身份摆在那儿,主要还是因为她在众人的眼里突然变得凶悍,不必有什么行为,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觉得凉飕飕的,便也让他们不敢对她多加打探。
而更让他们感觉到惊讶的是,二小姐出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可以说是臭名昭著,全京城的人都在议论着唾骂着,却不知为何太后娘娘和皇上始终没有任何的反应,对于二小姐和睿亲王的那一场婚约,没有任何想要变更的意思。
甚至,左相府内消息灵通的人都已经听说老爷几次上禀皇上和太后娘娘,沈家二小姐出了那等事情,皇上和太后娘娘不怪罪已经让沈家感恩不已,却万万也不敢再有任何的奢望,更不敢委屈辱没了睿亲王,请求取消了这一场婚约,却似乎并没有得到那两位贵人的点头。
听说当时皇上还说了些什么,不过具体的究竟是什么,却是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人之外,无人知晓,但很显然那些话在左相认为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因为他回左相府的时候似乎心情不好,脸色也稍微的有那么一点点难看。
更甚至,朝中其他大臣们也有好大一部分联名上书,认为沈家二小姐德行败坏,不将她惩处已是皇上和太后娘娘仁慈宽厚,又如何还能够再让她嫁给睿亲王为正妃?
然而面对此,皇上依然没有如这大部分人的愿,只说婚约乃是先帝所定,是否取消还得再从长计议。
众臣不禁傻眼,都已经出了这等即便是将那沈思曼斩杀也不过分的事情,皇上竟还说要从长计议?这这这……
皇上这边行不通,有大臣便转移到了太后娘娘的身上,以为太后娘娘最是疼爱睿亲王,定不会愿意看到那么个失贞失德的女子当她的儿媳妇。可事实的结果依然让大家失望了,更甚至有人从中嗅到了未知的气息。
太后娘娘说,事关睿亲王,此事也得听听他的意思。
这话无可厚非,虽有着多此一举之嫌,但也多少说得通。可太后接下去的那句话却让人心悸了。
她说,此事在哀家看来,觉得颇为蹊跷,事实究竟如何也尚有待查证,众卿不可如此着急的就下了定论。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太后娘娘她想说什么,想表达什么?
众人再次失望而退,心情却又不一样。
他们其实又何尝不觉得此事蹊跷?可那毕竟是左相府内的事情,身为家主的左相都没有多说便认了这一桩丑事,他们去多管那闲事做什么?况且,那家中有待嫁小姐的大臣们可都期盼着这婚约能真给解除了呢,这样他们家的姑娘就也有了机会能入主睿亲王府。
可太后娘娘竟忽然这么说,那代表着什么?
她想要彻查此事?
有必要吗?就算最终真查出此事另有阴谋,可沈二小姐被捉奸在床确是事实,清誉已毁,寻常人家都不愿娶这么个女子进门,更何况是皇家?而且如此以来,必然牵连沈家。
即便顾念骆帅,也没必要因此而惹上沈家,这事又不是太后或者皇上甚至其他任何人的错,即便骆帅追究也只会去找沈家。
谁也想不通这其中的究竟原因,就连沈仲文都想不明白,一直到他得到消息,说是骆帅听闻外孙女出事,当即放下身边的所有事情,正在火速赶往京城,他不禁悚然大惊,并忽然有点明白过来,皇上这莫非是在提醒他,欲要护他沈家?
对于那位执掌南菱三军之一,镇守东南沿海的老帅,即便是身为南菱万人之上的左相都不敢对他有任何轻视之心,尽管那老家伙是他的老丈人,可骆梦雪已死,卢氏虽是其义女但在当年的那件事之后便被他所不喜,现在他唯一的外孙女出事,他只要到了京城就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对沈仲文这个女婿下手,下狠手!
骆夫人早年生骆梦雪的时候难产,虽保住了性命但却再不能生育,而骆松除夫人之外并没有纳妾,骆梦雪便是他唯一的女儿,骆梦雪一死,沈思曼这个外孙女就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后代亲人,为了这个唯一的外孙女,他绝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所以他虽不喜欢沈思曼,但却从不曾亏待了她,甚至三年前骆梦雪死后,他为了留下她不被骆家的人带走,曾对骆帅有诸多许诺,当时骆帅和老夫人见她也不想远离,又担心她自小生活在京城去了沿海会不习惯,还考虑到与睿亲王的婚约,这才让她留在了沈家。
沈思曼倒是一点不知道这些事情,也不知道因为她,朝中有了动向,左相府有了阴影,几千里之外还有人正在火速赶往京城。
她则正忙着赚钱。
奶娘告诉她,母亲死后,她的嫁妆并没有入沈家库房,而是全都归在了她沈思曼的名下。她看着那丰厚到惊人的财富,心不禁开始骚动,然后又觉得任由这些财富堆放在小库房里生灰尘简直是暴殄天物,不如拿一部分出来生更多的钱。
她前世是闻名世界的黑道女王,专干走私毒品军火这种勾当,清冷凉漠的心只会在看到钱的时候有那么一点骚动。而在走私之外,她还在世界各地经营着大量的各类正当生意,所以现在让她看着这么一堆财富就放在眼前,却只是长年累月的积累灰尘而已,实在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情。
经过仔细观察后,她决定首先开一家珠宝……哦不,是首饰店,这时代的女子,哪个身上没有几样金银珠玉的首饰?尤其是在京城这个繁华之地,更是各家女子争奇斗艳,然而这个时代的首饰铺子在她眼里却实在太不懂得营销,只是将那首饰那么随意的放着供人选择,没有包装没有灯光,使得那些首饰看上去也不那么光彩迷离。
她有钱,便直接盘下了京城主街道上最繁华地段的一家商铺,然后关门,按照她自己的风格开始仔细装修了起来。
白木打造的柜台,银子延展成光亮薄片竖起安放在侧边,雪色丝绸铺面,顿时那里面的一切都看上去无比光亮了起来,将首饰放入其中,也忽然光彩迷离了起来。
当然,这些事情并不是短短几天就能做好的,她也不急,趁着这装修的时间又盘下了一家客栈,按着她的想法也是重新改装。
时间在她的忙碌中度过,她甚至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去左相府,以至于她竟不知道左相府正在因她而上演着一出好戏。
左相府那位今年才刚十四岁的五小姐沈思倩,忽然被婆子们抓起扭着到了左相大人的面前,一把摁倒跪地。
“啪”一声,是沈仲文将手中茶盏摔碎在她面前地上的声音,滚烫的茶水四溅落到了她的身上,烫得她不由惊呼一声,抬头茫然的看向父亲,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竟突然被扭送到了这里还遭受如此待遇。
她看到父亲面色沉凝,冷冷的盯着她喝道:“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谋害你二姐?简直是不知死活!”
她霍然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也不敢置信。
什么?谋害二姐?谁?她?
第十四章 无耻之极
“二小姐,求求您,求求您放过倩儿吧,她没有害您,她真的没有!”
沈思曼刚回到左相府,便被四房姨娘陈氏拦住,二话不说直接双膝跪地“砰砰砰”的给她磕起了头,边磕边哭喊着,倒是让沈思曼不由怔忪,看着这姨娘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今日跟在她身边的是一个丫鬟,是当日她刚清醒过来出门时看到的那两个跟随在奶娘身旁的丫鬟之一,名为春儿,李春儿,是奶娘的女儿,比沈思曼大半岁,自小就跟随在她身边作为她的贴身婢女兼玩伴。
看着这陈姨娘竟拦在小姐前面磕头哭喊,她也不禁惊讶,忙小心看了眼小姐的脸色,然后走上前伸手去扶,说道:“陈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小姐才刚从外面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你这是怎么了?”
陈氏在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抬起头来看沈思曼,也让沈思曼看到了她此刻近乎虚脱的苍白脸色,双目红肿满是悲伤绝望之色,似乎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以至于站在那儿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若非春儿扶着她怕是又要跌倒下去了。
春儿看到她这模样也是被吓了一跳,又看她神情激动浑身都在哆嗦着,一副想要说话却又一时间说不出来的模样,不禁又开口安抚道:“陈姨娘,你先别激动,缓缓气儿。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更要静心休养才是。”
说到身孕,她低头,伸手摸了摸还并不明显的肚子,神情却越发悲沧,说道:“这怕也是个没福的,若注定要来这世上受苦,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来了。”
沈思曼听得眉梢倏然轻挑,有哪个母亲会这样说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
春儿又转头来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无奈看到的依然是那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她都快要不认识小姐了,以前若遇到这种事情,她断不可能如此这般的平静无动于衷,定是满脸惊惧无措,手忙脚乱到不知道该如何说话才符合小姐的性子。
她不合时宜的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又看眼前小姐那面瘫的表情,莫名的勾了勾嘴角,好像觉得这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小姐看起来并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那她便代替着开口说道:“陈姨娘千万别这么说,小公子定是个有福的,不然如何能投胎到沈家姨娘的肚子里来?”
却不想她这一说,竟让陈氏忽然失控又哭了起来,腿一软便又要跪下,抬头看着沈思曼说道:“二小姐,倩儿她真的从不曾做过任何伤害您的事,求您……”
“来人,将陈姨娘扶回房里去。”忽然插入进来的声音打断了陈姨娘的话,她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便禁不住的浑身一颤,然后转头看向了身后,沈仲文正眉头紧皱的站在她身后,看向她的眼神黑沉沉的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
而随着他的话,马上就有两个婆子走了过来,用力的毫不怜惜的伸手便将陈氏抓着拉了起来,要将她拉回到后院去。
陈氏在她们的手中用力挣扎,但哪里是这两个粗壮婆子的对手?挣扎之下反倒让她自己的脸色更加苍白,实在挣扎不过便朝着沈思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