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这厢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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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这厢有礼-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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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夜里,静到能听到死亡的气息,那种惨不忍睹,毫无血性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你闻一闻,就会窒息,就会全身畏惧,甚至迅速躲起来,躲在另一个黑暗的角落,不敢出声,不敢睁开眼不敢呼吸。

君歌厌倦了这样的味道,彻底。她冷冷地道,“我想,祝家的死神一组应该快到了……”

 (字数:1;982)

再返回海棠园,祝子鸣已是一身疲惫,终于摆脱了那群女人。

他已经吩咐下,明儿一早便送她们离开。

当然,晚上还有活动。

返回的路上,恰巧碰到梅香梅竹盛着一蛊汤圆往海棠园走,见了他,依旧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好。俩小丫头嘴上热乎着,“奴婢见过少爷。”可,那心里,是把这祝家大少爷给恨了个彻底。

他凭啥对她们家姐姐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需要人侍寝的时候,人大摇大摆地走来。不需要的时候,一纸休书给扔出去是了。

这样的男人,在梅香梅竹眼里,虽是主子,却也是一条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祝子鸣知道俩丫头心里有情绪,也难过君歌平日里对她们好,这主仆间有了感情,这做丫鬟的还真是处处为君歌着想。

他真是误会君歌了,能和丫鬟相处的如同姐妹的少夫人,怎可能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小人呢?

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折磨君歌的。

瞧,他又在自责了。

走近海棠园,祝子鸣止住步子,“不早了,你们俩把这给我吧。我拿给你们家姐姐。”

梅香梅竹没有拒绝,这样也好,让他给姐姐一个交代。好歹,明儿一早就要离开这祝府了。

祝子鸣轻问,“蛊里盛着什么?还是梅香梅竹贴心,知道好好照顾九少夫人。”

梅香说:“姐姐说要吃汤圆,那就麻烦少爷给姐姐送去,她就在亭子里,一直不肯歇息呢。”说罢,轻轻将瓷蛊递了过去。

祝子鸣双手接下,“你们先下去吧,一会儿有事叫你们。”

梅香梅竹乖巧地离开,也不知祝子鸣嘴里所说的一会儿还有事,所指何事。

轻步走到亭子里,只见君歌一人,眼睛注视着黑夜的那头,满额愁容,很专注地想着事情,连他来了,也不知道。

其实,早在祝子鸣远在亭子之外的时候,君歌就查觉了,只是不想搭理他。

那黑衣人匆匆离去,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一丝丝的动静,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别说让祝子鸣发现,就是死神一组的成员在此地,也难发现蛛丝马迹。

“还饿着吧,汤圆煮好了。”祝子鸣坐在君歌身前的石凳上,轻轻将瓷蛊搁在石桌上。

君歌不想搭理他,心里堵着火气,使起了小性子来,侧着脸,看都不看他一眼。

祝子鸣伸出长长的手臂,轻柔地搭在君歌的肩上,哄着她,“生气了?”

君歌把脸再往旁一别过去,就快背对他了,一句话也不说,只顾哼声,胸前的气息加快,一上一下的。

祝子鸣轻轻揽了揽她,没用力,她依旧别着脸。他再用力,想一把将她扭过头来,谁知她的力气更大,直接甩开他的手,整个人都背过去了。

亭子上的梁木高高挑起的灯笼,映下火红火红的光亮,把她背影映得清晰可见,跟通了电一样,微微地闪着红光。

越看她,越娇小,柔弱的身子骨弱不禁风的。看得他心里,真不是滋味。接下里,还有每个月如同剥离她生命般的倒诊。那个时候,不知道他能不能陪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告诉她说,他一直都在。

他不知道,他能不能那样陪着她,起了身,走到君歌身前,蹲在地面,仰望着一脸孩子气的君歌,一句话也不说,很是深情地望着她,满脸的不舍,满脸的歉意。

君歌侧开脸,懒得看他。

他再挪一挪位置。

她再别开脸。

他再挪挪,直到她满目愤恨地看他时,他定下来,目不转睛地回她。

“我像她吗?”

她哼声,心里有万万个不痛快。

祝子鸣不解,是真的不解,“像谁?”蹲着身子看她,见她予以理会了,赶紧起身坐在她生前,紧紧去握住她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还装?因为我像她,你才愿意呆在海棠园的。你把我当替身了?”

“我没有,你知道我不想那些女人把你当成敌人。一旦他们都离开祝福,都会将矛头指向你。你知道,我这么说是为了你的安危。君歌,原来你在气这个?”

君歌瞪着祝子鸣,不发一言。

祝子鸣接着滔滔不绝地解释,“我那么说,是为了让大家相信。他们可个个都是有才有识的女子,随便编排一个解释,她们不会甘心的。”

君歌质疑地看着祝子鸣,两个眼睛里冒出的火光可以将他烧死,“那我像她吗?”

祝子鸣斩钉截铁地回答说:“不像,千真万确。我这么说,完全是为了不让大家怀疑。”

君歌的目光渐渐柔了下来,眼睛深深陷下去,装着满满的盈动着的湖水,深处映出祝子鸣的身影来,那般让君歌不舍,“那……你还赶我走吗?”

祝子鸣浅浅一笑,“不赶了,我也不想你离开我。”说着,他有事一阵感伤,目光盈动,泛起了泪光。

是真,他不愿意往后的日子只能在思念中度过,心里的难受不亚于君歌的,“傻丫头……”轻轻搂过君歌,喃喃念道。

她不让他楼,推开他的身子,机灵道:“你忽悠我。谁知道你现在这么说,一会儿又做出什么事来。”

“真不赶你走了。”

“你发誓。”她什么时候如同一个小女孩一样,幼稚得要让人发誓,才会安心。可,发誓又有什么用呢?

她宁愿相信,他说的话,不相信也一定得相信,就那么认真而又倔强地看着他,不依不饶地等待他的誓言脱口而出。

那样,她才会觉得踏实。

可是,真正踏实了吗?

她的心,怎跟揣着一只兔子一般,跳个不停,毫不安生?

祝子鸣认真地盯着君歌,目光淡淡的,像一位老者在注视着一个孩子,喃喃说:“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不赶我的君歌走。”

赶也赶不走!

可那誓言是说在他心里的她,赶也赶不走,驻在那儿,深深地,扎了根。

祝子鸣哄着君歌,“汤圆快凉了,趁热吃吧。夜里睡着了,会饿醒的。”

君歌甜美一笑,笑容里的幸福化也化不开。

她就是宁愿相信祝子鸣的话,笑着说:“我们一起吃,吃了它,就永远团团圆圆的。不管月亮阴晴圆缺,我们都相依在一起。”

他微微笑道:“好。”多一个字,也说不出口,那激动的情绪泛上来,堵在心口,难受着。

君歌勺一轮圆圆的汤圆递到祝子鸣嘴边:“嗯……”

他张开嘴,笑得那样艰难,看着她把汤圆喂到自己嘴时,这才放心地自己吃下一颗,“甜吧,这汤圆估计是梅香梅竹自己做的。”

“嗯,甜。”

君歌臭了臭鼻子,皱眉,“子鸣,哪里来的香味?”

祝子鸣疑问道:“什么香味?这满院子都是花,当然有香味了,只是你一时没注意罢了。”

君歌深呼一口,感受这空气中的异样香味,“不对,这香和我院子里的花香截然不同,太浓了,不是花香。”

怎么觉得头晕晕的,君歌眨眨眼,看着祝子鸣,“你闻闻,这香……味……”

他那身影,越来越晃动,渐渐模糊,“子鸣,你……”

最后,一脑黑线,晕了过去,沉沉地倒在了祝子鸣的怀里。

祝子鸣在君歌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君歌,对不起,我不得不这么做。”

(2445字)

第十四章 (1)

祝子鸣轻轻吻过君歌的脸,像一片片羽毛划过,轻轻柔柔的,流连忘返。

他的目光里,已是痴,疼痛着,烧灼着。

有一把尖锐的刀子划过他的胸口,滴着先粼粼的血。

“君歌,对不起。等着我,多年后哪怕我就是只剩下一副躯体了,我也要死在你的身边。等着我……”

他喃喃念道,不愿放开君歌。

她那娇弱的身子骨软化在他的怀里,让他心生疼惜,不舍就这样放开。

死神一组的领头一号人物轻身走到祝子鸣身前,“主子,时间不早了。去到老爷子那里,还需要半个月的路程,怕是君歌主子醒来的时候还在蜀都城的话,就不好办了。”

祝子鸣张望着君歌熟睡的脸,“再等会,你就带她走。”

他搂着她,看她。

谁说她长得不漂亮了?

没有柳叶般的眉,却也精致,尤其是那一张勾起他无限欲望的唇,让他过目不忘。是,第一面见她时,她的容貌就映进他脑子里了。

这世间,只怕没有人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洞悉到他微笑却疼痛的目光是伪装出来的。

君歌,他的君歌,这一别,何时才能相见?

死神一号退了两步,不再说话。

祝子鸣轻轻搂着君歌,抬头看着几米远外的死神一号,轻轻笑问,“听说,君歌给你取了个名字。”

死神一号轻轻点头应道:“是,君歌主子给属下取了个名字,意味深长。”

两人一问一答。

“叫晓春?”

死神一号点头,说:“是,晓春。君歌主子还作了一首诗。那诗里暗暗告诉属下,人活着要有希望,哪怕漂泊,哪怕风雨不定,也要活在希望之中。”

祝子鸣好了奇,“什么诗来着?”他一直觉着,君歌这个穷家的女子,有着不凡的才情。只是她一直不愿袒露与众人。她就是一朵野花,美不胜收,却悄悄绽放。

“多好的君歌,多让他不舍的君歌!

焉知去向,不知去向,随风飘荡。

星星点点,零零散散,漫天歌唱。

过一山,翻一障。心儿撒出新希望。

且留步,花开处处,轻剪晓春模样“

祝子鸣眉毛一挑,赞许着这首出自君歌之口的诗词。

其实,不是君歌有才,她不过借用了别人的才情罢了。也难怪,在这个时空,她从来不跑露头角。

“且留步,花开处处,轻剪晓春模样。”祝子鸣重复念道最后一句,眉笑颜开。“多有朝气啊。这可是写什么?”

死神一号浅声道:“回主子,依属下看,该是写春天里的蒲公英,飘到哪,那是家,却能与百花同开,展现美好的春天,带来片片的希望。”

祝子鸣赞道:“蒲公英?君歌也这么说。”

“是,君歌主子也如是说。”

“还真是蒲公英。以后,我也唤你晓春,这名字的确意味深长。”

晓春,晓春!

死神一号点点头,心里满满的欢喜,多感谢这位多才的君歌主子,给他取了这么个意味深长的名字。

祝子鸣在心里默念,“人活着要有希望。君歌,等着我。”

他叹了叹气,“好了,你去告诉梅香梅竹俩丫头,收拾好行李和君歌一起去。”这俩丫头,对君歌如此贴心,以后跟着君歌一起,他放心了。

“属下这就去办。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暗外。”

“没有人知道?”

“主子请放心,祝家的暗道只有落花流水和属下才知道,不会有什么疏漏。”

祝子鸣点头,“去吧。”

让他,再单独同君歌呆一会儿。

夜半,子时。海棠园静悄悄的,祝子鸣抱着君歌沉睡的身子从她厢房的暗道走去,身后跟着梅香梅竹。一前一后是死神一组的成员,紧紧跟着。

梅香梅竹瞪大了眼睛,这天天陪着姐姐生活在海棠园,竟然不知道有一条暗道通往祝府之外,却不敢多说什么。

晓春走在祝子鸣身侧,心疼道:“主子,让我抱会儿,这暗道还远着呢。”

祝子鸣睫毛也不眨一下,“没事,就到了。”暗道直通祝府五百米外的早市,那儿做生意的人,取货的人,来来往往,马车众多,出城的也多,没人会注意到他们的行踪。

每一个人挑着一盏灯笼。驱走了暗道里的黑暗,像是一串连在一起的流动的船儿。

祝子鸣紧紧抱着君歌,呼吸起暗道里不太新鲜的空气,加快步伐,生怕这空气惹得君歌不舒适了。那样搂着她,一想到就要与她不知再聚事的分离,心口就隐隐作痛。盼望着这长暗道没有尽头,这样一直搂着她,却不得不加快步子。

早市的一角,晓春准备好的马车里,铺满了软软的被褥,靠前的那一头,摆放着两层的茶几,放了些干粮,饮水。

另外的几辆马车装满了粮食,衣物,和祝子鸣特为君歌准备的首饰金银,“晓春,我把君歌交给你了。”

晓春一哽咽,“主子放心,老爷子和君歌主子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祝子鸣点头,不让男儿泪落下,转头看向梅香梅竹俩丫头,“等姐姐醒来,告诉她,一定要等我。我回去找她的。”

“少爷……”她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凭着祝子鸣后来那样待她们家姐姐,怎么着也不会相信祝子鸣对君歌的情是假。

“俩傻丫头,别哭,少爷我还会去找你们的。到了那边,老爷还在那里,有什么事,老爷会给你们作主。”

梅香梅竹点点头,满眼的泪光,似乎猜测着祝家将会发生什么不祥的事,“少爷,一定要好好的回来见姐姐和老爷。”

祝子鸣点头,“快上车吧,时间不早了。”望向马车内,安睡的君歌。那容颜,像烙印一样,印在他心。那样深深地铭记这,疼痛着,悲伤着。

夜色里,祝子鸣望着那一条清一色的马车前行,渐渐消失在街头,消失在赶早市的商队里,他的心,顿时空落落的,整个人突然年迈十载。

天与地,浑暗地连在一体,看不清哪片是天,哪片是地。

第十四章(2)

这是雨夜。

刚入夜的时候,天空撒起了细细的小雨。

这是晓春带着一大队人马离开祝府的第二个夜晚,他们早已出了蜀都城,直奔南方。

南方是个好地方,气候湿润,能养出一群一群的美女俊小伙出来。他们去了南方,君哥和着梅香梅竹一定会出落得更美。吃南方的水,呼吸南方的空气,皮肤一定会长的又白又嫩的。

更何况,那战事起,南方躲得远远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打到南方,说不准,前朝贼子还未打到南方,北都国的将士们就已经将其阵亡了。

死神组队的勇士并非凡人,组织纪律性强,不是随随便便的汉子,见着姑娘就搭话的。

这一路上,君哥一直睡着。梅香梅竹闷在马车里。没个人说话,又不明白他们究竟是要去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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