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清新的空气里全是他的男人味,还有那味名叫“暧昧”的气味。
呵!
君歌还真以为冯远征就是一个正人君子来着。这会儿,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还好,药性不算强,她还能有空闲想别的。
还好,她还有力气说出话来,“热就忍着。”
她刚刚才心说,这药性不强,它就马上不承认了,汹涌地串到了她身体的要害部位,溢流出蜜一样的汁来。
湿润了,让她有一种快要飞起来的感觉,脑门突然受到一种快感的强烈攻击。
可惜,这种快感还不够。
这春药可真是利害,比起她曾经和宋世文看毛 片的时候还要有效果。
看看,还真是贱!
她骂着自己。
怎么又想起宋世文来了呢?
是啊,她和宋世文还有故事。
那是她第一次为宋世文流掉了孩子。每每缠绵的时候,本都是有所准备的。
可那一次,他们生平第一次看毛 片,那激情的画面刺激着他们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
那是在他们的出租屋里,黑白的屏幕,二手的CD机。
结果,片没看到一半,才刚开始,两个人都沉陷了。
完全的,彻底的,不顾一切的。她曾经压低克制的轻轻呻吟声终于吼了出来,冲出了他们的出租屋。
哪怕出租屋隔音效果的不好,哪怕它对左舍右邻的恶劣影响,哪怕它羞涩与否,他们淋漓尽致地缠绵了一回。
“原来你这么会叫的?”
“原本你也这么利害的?”
“呵呵……”
“呵呵……”
那样,相拥着,谁也不愿放开谁,直至醒了,手软了。
说好了不想的,又想起他来。到底,这个男人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头里了。
冯远征满眼烧火地看了看君歌,眨眨眼,目光碰触到她的。
那里不再冰冷,有着与他眼里相同的渴望与火花。
不关情爱,只关欲望。
下一秒,冯远征逃离似地草草收了目光,胆怯般地低了头。似乎,看着君歌的那一刻,他在怕着什么。
怕自己稍不小心,就将她伤害了?
可能是真的难耐吧。
确实难耐,他只得将目光转向四周,看到桌上的茶壶,抓它如抓救命稻草一般,狠狠地举起来,仰着头拼命地往嘴里灌着凉凉的茶水。
这样,总比目视着君歌要强吧。
可君歌却不同。
她的目光追随着冯远征,身子似蝶一样的轻盈,要飞起来了。如果,没有人把她压下来,她一定会飞起来,然后落在地上狠狠地被摔死的。
她需要攀着一个男人的身体,就此刻,现在,片刻不得耽误。
一个不再有爱的女人,纵容一下自己的欲,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前世的那些寂寞的富婆们还大摇大摆地养着小白脸,找着男人乐子呢。
她这是被人陷害,被人活活地灌了春药,做一次又何妨?
她望着他,“远征……”
“远征……”
门外的祝子鸣听见了她的这一声呼喊,心里愤怒,这样风骚的女人也有?
第二章君心深似海(6)
可是,祝子鸣忘了,他给她吃过“露娇人”,全天下最毒的春药。
他继续在心里骂着君歌,硬是想明儿就把她逐出祝府,并且让全天下的人都唾骂她。
她这个不孝女,
这个爱慕虚荣的小人,
这个淫妇,
一刻间,他几乎要把所有的骂名都妄加在她身上了,只差不骂她是畜生了。
他默默地听着厢房内的叫喊声,静观着一场好戏上演。他要来一次彻底的,治一治他眼中可恶的女人。
冯远征一听。
君歌叫他什么?
远征?
该是惊还是喜呢?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亲切地唤他。
以往都是这样的,“喂,姓冯的,过来;喂,那个……喂,冯远征……”
这一声亲切地呼喊,其催情的作用远远超过了落花口中所谓的露娇人。
他快化了,融在她的这一声声呼喊当中。
“远征,远征……”
药效该是最要命的时候了吧。
她感觉到,如果再没有一个男人跟她嘿咻,她一定会死掉的。
马上会死掉。
祝子鸣就在门外,几缕清风绕,片片梅花飘,诗情画义,清闲宁静。然而,清如水的心偏偏被厢房里的动静给扰得那个乱啊,那个烦啊,那个燥啊。
他都快冲进去把君歌的人皮给剐了。
只听……
“远征,救我。”
君歌虽是平民家的女子,却对江湖中盛传的“露娇人”有些了解。那是春药当中的独秀,能让一个人被药性所迷惑,哪怕是遇见一个大街上的乞丐也会去扒了他的衣服,以解心身难耐。
更甚的,药效过后还没有与人交合,便会在日后落下致命的病痛。
“不,我不能……不能害你……”
君歌已经投进冯远征的怀里了,小手正准备扯他的衣服,却被他推开,“我不能害你……”
君歌脑子里已经没有所谓的道德,“你不是一直都爱我吗?”
她拖着软软的身子走近他,几乎是倒在他的怀里,“远征,爱我……”
“爱我啊……”
她每说一声,门外的祝子鸣便对她的讨厌加深一分,直至不再想把她当女人,想着早点在老爹面前揭开她的面具。
冯远征看着君歌,眼里的火烧得正旺。他抱起君歌,目视着她,走向她的软床。
她的身子那么软,像无骨了一般,摊在他的怀里,双手把他攀得那样紧。
可是,他不能做一个禽兽,狠了心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君歌,我知道这一辈子你最大的愿望就是过上好日子,不再挨饿,不再受苦。现在都过上了,我不能害你失去这些。”
君歌就那样看着他,身子又凑过来,“现在管他妈的什么好日子,现在我受不了了。我要……”
冯远征一样,受不了,可,“君歌你醒醒,你不能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管他妈那么多,你过来。”
她又开始用霸道的口气命令了。
可是唯独这一次,他不会听她的,“不……”明明喉咙处那样干渴,火烧火燎的,却强忍着。
“他妈的你不救我就去死吧……”
君歌一定是疯了,任着身体里的露娇人摆布着自己,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只狠狠地撕着冯远征的衣衫。
不能害了君歌!
这是冯远征唯一的意识。他扔下君歌,一头撞在那柱子上,没有血流,他站立了片刻的功夫便晕了过去。
祝子鸣进来的时候,君歌的意识尚且恢复了几分。她身子热了又凉了,颤抖着靠近冯远征的身子。
他靠在住子上,歪着头。
她伸手一探,凉凉的心终于定了神。
还好,他还有气息,活着!
以往,电视上演的,小说当中写的,人一撞头,血就流成河,然后那人就一命呜呼了。看来,冯远征的命真大。
君歌庆幸着。心虽然在看着冯远征倒地的时候凉了半截,却仍旧是抵不过那体内的露娇人的作怪,好痒,好酥麻,那里仍旧一片潮湿。
活了十八年,她流了这一辈子第一次忍不住的泪水,断断续续的,强忍着,又忍不住,一会流,一会停的。
祝子鸣站在身后,“君歌,你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君歌回头,狠狠地瞪他,仿佛在说仇,说恨,那凶狠的目光足可以杀死他。
祝子鸣手中的折扇指着冯远征,“这样的一个男人,在欲火烧身的情况下还要考虑你君歌的后路,考虑你后半辈子的幸福。他宁愿撞柱子,也不愿害了你。而你呢……”
祝子鸣真的是咬牙切齿了,生平第一次这么愤怒,第一次把心中的情绪露于面貌,“而你呢……”
他都快……说不下去了。
第二章君心深似海(7)
“你就为了那十万两黄金抛弃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祝子鸣挥着折扇,明明不热,却不停地扇着冰冷的风。那风,一股一股地往他脸上喷,冷如雨,如雪,如冰,却仍旧不能冰释他心中的火气。
他就那么讨厌君歌这种女人。
不,该是想报复她了。他要报复这样的女人,谁让她偏偏嫁给了他呢?
落花流水有些担心祝子鸣,毕竟跟了他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这样大的情绪与这样深的憎恨。
她们齐声说,“少爷,别激动。少爷……”
祝子鸣咽了咽气,“不用管我,看看冯远征怎么样了。”
“是,少爷。”
……
落花把了把祝子鸣的脉,禀报说:“少爷,冯公子只是暂时晕过去了,没有危险。”
祝子鸣转眼看了看冯远征,又看着君歌,“你都看见了,天底下这么好的男人你都肯抛弃。如果哪一天,我也穷困潦倒了,你不是一样卷着我的钱财,另谋生路了。这样的一桩婚姻,要它何用?”
君歌听着祝子鸣愤怒地话语,试问,“你什么意思。”她努力克制着体内的难耐,不愿让祝子鸣看她笑话。
可,实在的,她此刻就像是一只发情的母猫,头发蓬乱,面色红润,欲眼望穿。
到底是谁卷着谁的钱跑了呢?
那个小三,把孩子扔下,卷着他的钱跑了,不想跟一个没有命根子的男人过日子了。那个时候,她可曾遗弃过他。如果没有小三,哪怕他没有命根了,她也一样会跟他相濡以沫到老。
她如是想。
是谁害她这辈子如此凉薄,如此负人心的?
只听祝子鸣说,“祝家不会有你呆的地方,你这样的女人就该被浸猪笼,石沉于海。”
祝子鸣不想再说了,“落花流水,交给你们了。”
转身,离去。
君歌看不见,祝子鸣离去时的那种绝望,对女人的一种憎恨。他面目无神,目光深邃而受伤。
第九个了,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爱他而嫁他的。
也许,他亦如君歌,今生,不再有爱。
风好凉,凉到他连骨头都在痛。
他是走了,可却留下了正被露娇人折磨的君歌。她缩卷在冯远征的身边,颤抖着身子,找不到方向,只感觉到身后一麻,像是被人轻轻点了一下。
然后,一条黑线压过脑海。
她觉得似乎解脱了。
不再有那些恼人的虫子侵蚀她的身体,不再想找个男人救火。
不再,有任何意识。
第三章淫妇(1)
好刺眼的一道白光!
君歌缓缓睁开眼,那道白光像刀子一样利狠狠地刺来,不得不使她迅速地又闭起眼来。
垂着眼帘,强烈的光线逼得她不安又烦躁,不得不醒来。
意识尚且恢复了几分,她看了看四周,依旧是她的那张红木雕花大床,高床软枕,红罗帐暖,透明的轻纱床帘上绣着鸳鸯戏水,透过它清清楚楚地便看见了帘外那精致的梳妆台。
再远处,便是那织锦的屏风,上面绣着拿扇半遮面的仕女。
再往前,雕花的红木圆拱门被挡了一半,那里光线通明。似乎,外间的门并没有关,洒了一地的晨光进来。
她起身,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遭了,一定是陷进祝子鸣设好的阴谋中去了!
君歌想也不用想,心中肯定着身旁一定睡着冯远征。
她侧头一看。
果不其然。
冯远征安好地睡着,袒露着消瘦的双肩在被褥之外,看上去正春光。
君歌只觉得头晕晕沉沉的,像是昨晚被酒精浸过。再醒来,头要快炸掉了。
还好,她还记得自己是谁,记得昨晚发生了些什么事。这样春光炸泄的场面一定是祝子鸣吩咐落花流水安排的。
否则,若她真和冯远征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记不起来?
还来不及细想那么多,门外便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细细一听,正是老爷子的。
“九少夫人起床了吗?”
只听梅竹丫环禀报说,“回老爷,早起了。”
“呵……呵……那好。”
一大早的,儿子就跑去给老爷子请安,说是该奖励他的儿媳。
老爷子还真以为这个小儿媳昨晚把儿子侍候了个舒服。这会,连他那说话的音色都像是年轻了十几岁一样,又轻快,又活跃的。
可,对君歌来说,这个声音如雷,轰的一声炸开来。
那声音未断,老爷子便已经走近了君歌的厢房。
辰时已过,日头早就跳到山头。祝府上下又开始忙忙碌碌。深冬的早晨虽然寒冷,阳光却是美丽的,金晃晃的,照在老爷子的笑脸上,喜气洋洋的。
估计,他喜气的不只是这样的大好天气,更是为小儿媳终于让他儿子与其同房造人了。
老爷子叫唤着儿媳的名字,语气软软的,不用提那个高兴劲了。
君歌心想,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过。纵使是她比祝子鸣多活了几十年,在这个时空,她仍旧适不过他的势力。既然嫁进祝府是她自己选择的,那么就去迎接吧。
那些阴谋,那些妻妾间的勾心斗角,那些灾难。
她不躲,只扯过被子一角尽量地遮住自己外露的肌肤。
大难不死的人才配活在这个世上。
所以,管它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灾难。
老爷子唤了三两声,没有人应。这个时候,祝府人都各就各位地忙碌了,想必君歌也起了个早。更何况,方才丫环已经禀报说少夫人早起了。
老爷子正在高兴头上,顾不得闯不闯儿媳的厢房,直接踏进内间,“君歌……”
“君……”
祝子鸣把自己关在书房,手握上等狼毫而做的毛笔,笔尖下行书单字――悲。
君歌,好一个虚荣的女人。
他讨厌这样的女人,大可用任何理由休书一纸,让她彻底消失。无需伤神。
可,他的心为何又这么痛?
是因为君歌见他第一眼便读懂他心中的痛,知他心吗?
这个女人,本可以大方地休掉。可,她又像毒草一样,从一开始便扎进他的心了。
第三章淫妇(2)
是的,像毒草一样,那样扎根了,它吸血如魔。
祝子鸣无法知道,他和这个叫名君歌的女子早在前生便种下了恩恩怨怨,解也解不开。
那一“悲”字浸在宣纸上,笔墨黑得吓人。
悲,悲这世间的权势阴谋。
悲,悲这世间的人情冷暖。
悲……悲他祝子鸣终始的孤独寂寞,无人知心,无人怜情。
想到此,一些往事浮出脑海。他锁紧眉间距离,勾出那样深的壑,像黄土高坡。
他心间一紧,越回想,越想早点看到那君歌的下场。
落花在门外报,“少爷,老爷已经去了海棠园了。”
祝子鸣轻轻搁了笔,舒展眉毛,故意摆出一副微微的笑脸。这是他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