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这厢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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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这厢有礼-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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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歌轻笑,“不知道如何向你解释。那是我家乡的说法,就是与迷信封建相反的意思。什么事情都是有它的定律,有它存在的原因,而非无中生有。就像你认为这火非得用取火石才能完成一样。”

落花不太明白,“少夫人从小受了不少苦头吧?”很是认真地看她。

君歌回避落花那炯炯的目光,“那都是过去了。那些苦根本不算什么,如果君之岩不是用我亲人威胁我,我早反了。”

“就是城南无故失踪的卖豆腐的俩老人家?”

君歌摇摇头,“不,他们只是君之岩的棋子,把我安放在他们家,以免暴露了身份。白天,我就跟着我的养父养母一起卖豆腐,晚上就去找师夫学习本领功夫。我真正的父母是前朝颢琰王君钦涯之后。君之岩带着他们的时候,爷爷为了救奶奶而被害了。所以,后来君之岩为了复国,常用我父母还有奶奶威胁我。而我,偏偏是他手下当中,最出色的人。每一次,重要的任务都是由我去完成的。可是,我并不是那么听话,出于无奈才干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包括……”

落花补充说:“包括,利用我家少爷。”

君歌取过一只烧过的木棒,在地面上划着不成形的符号,轻轻点头,“我本无心的。”

落花看着火光下,君歌那张无辜的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想了好久,终于说:“我相信你。也相信这个世上,只有你能让少爷幸福。”

“咳……咳咳……”祝子鸣的咳嗽声,打断了两天的对话。

君歌闻声,回过头看他,“子鸣醒了?”

字数:2205

第十七章杀夫(7)

祝子鸣咳嗽了两声,薄弱的身子微微侧身,恰巧依在君歌身旁。看上去,他的眉皱得很紧,分也分不开,像似在噩梦,嘴里还不停地念道?:“不要……不要……君歌……别走……”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样的梦?

君歌伸手,握紧祝子鸣的手,指间迅速传来他滚烫的体温,忧心忡忡地说:“他烧得厉害呢,不知流水何时回来?”

落花皱眉,红光中映出她焦急的眼神,眼神迷离地看一眼祝子鸣,快言快语说:“少夫人,你在此地守着少爷,我去迎一迎流水。”

君歌抬头,那眉间的距离舒展不开,轻轻点头应道:“嗯,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落花轻轻点头,人影迅速地消失在夜色里,不留下一片风吹草动。

君歌将视线从黑夜里收回,落定在紧皱眉头的祝子鸣脸上。他那指间传递的温度像翻滚的火浆一浪一浪地拍打君歌的心上。越是滚烫,她越是忧心忡忡,越是握得更紧,“子鸣,我在这儿呢。”

“君歌,别走,别走……”他嘴里念道着,语音如梦绕、牵魂。

听闻祝子鸣如此在意,连梦里也在叫叨着她的名字,每一个字,每一声呼喊,绕在她的耳畔,如浓雾,散也散不开,把她的心情也阴雨绵绵了,“子鸣,我在这儿呢。”

他每叫一声,她就应他一声。看着他五官分明,如刀削般的脸,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陷,抓捞不住,没个底,空落落的,也不知道她与他的将来在哪里,还会不会有将来。三日后,所要面临的,可非是那些选择。

是了,在亲情与爱情之前,她很难选择。可,那时候怕是由不得她,三日之后,她仍旧没有取下祝子鸣的人头,君之岩一定会让她难看。

她了解君之岩,那个狠心又决绝的皇叔,生气失望的时候,从不拿人命当作是人命。

君歌不敢去想,包括今夜,还剩下三日,这三日将是多么弥足珍贵,“子鸣,我在这儿……”

祝子鸣的手掌从君歌的掌心挣脱而出,在半空中抓牢扑打,像是梦里在经历一场搏斗,“君歌……君歌……”

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地从祝子鸣的额头上滚落,湿了他的眉,湿了他的脸,他就像一个正被恶魔缠身的病人,醒不来,在惊慌之中无助地反抗。梦里劳累不堪,却怎么也醒不来。只见他整个人在草地上抓狂,明明就在君歌身旁,却不停地念叨着君歌的名字,不停地摇头。她唯一能做的,只是不停地应他,“子鸣,我在呢,我在这儿……”

抓紧他的手,他反而甩开,像要攻击她一样,甩得那样用力。一定是梦里遇上了一场劫难,他逃不掉,却努力地逃着。

突然,他薄弱的身子从草地上猛地一下弹跳起来,眼睛晃荡一下就睁开了,嘴里大声地呐喊,“君歌……”

那双眼睛,满是恐慌,目光涣散,墨色之中映出他身前明晃的火焰,在里面舞蹈,唱歌。

太刺眼了,那火光让祝子鸣突然意识过来,他一转头就看见忧心忡忡的君歌正凝视着他,猛地一下将君歌揽入怀里,“君歌,君歌,君歌……”

还不知道,那只是一场梦,以为自己抱着的不过是自己的幻想,“君歌,是你吗,是你吗?”

大颗大颗的泪从君歌的眼里滑落,她依在祝子鸣的肩头之上,猛地点头,“子鸣,是我,我是君歌。”

他好似还在梦中,生怕自己抱着的不过是一片空气,生怕下一刻君歌就如一阵轻烟一样消失了,把她勒紧再勒紧。他告诉自己,哪怕君歌是一片空气,只是自己意识当中见到她,也要把这片空气给留住。

不要醒来,不要。他祈祷,却不知自己过于用力,而将君歌勒得太紧了。

好窒息,透不过气来,祝子鸣的怀抱太用力,让她突然感觉到不适,“子鸣,你抱疼我了……”

确确实实是君歌的声音。祝子鸣听闻这声音,就如轻烟绕耳,他一抬头,盯着君歌看,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看了千百遍,仍旧不相信,“君歌,是你吗?”看她滑落的泪,看她消瘦的脸,看她深情的目光,看她随风飘得青丝,“是你吗,君歌?”

君歌滑落着滚烫的泪,心里既是心疼,又是自责,猛地点头,“是,是,是我,我是君歌。子鸣……我在你身边,别怕,我在着呢。”

祝子鸣掐了掐自己,又摸了摸君歌的身子,脸,手臂,牵起她的手掌心,真真实实的肉体之身,而非烟雾,而非灵魂,而非幻觉。他一阵欣喜,又是猛地一把将君歌抱在怀里,忘记了一切,太用力,抱得君歌生疼。

可是,即使是这样被疼痛地抱着,君歌也觉得无比地幸福,任他抱着,任他想抱多久就是多久。

祝子鸣终于意识到自己太用力了,已是片刻之后,轻轻地抬了抬头,深情地注视着君歌,不敢置信,“君歌,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转眼看了看四周,通火的跳着舞蹈的火堆,深深的夜,密密麻麻地树与树接天边地,青青的草地,太多的疑问,“我怎么又会在这里?”

君歌目光盈盈,笑语盈香,“是,你在这里,我也在这里,在你身边,不是梦。”

祝子鸣仍旧疑问。

君歌看他满眼的疑问,不知该如何解释,若要说是自己将他从盗匪里救了出来,祝子鸣定是不信。可,若是不说,便又一次地欺骗了他。她吞吐了一阵,“……”

终是字不成句,什么也说不出来。

君歌赶紧话锋一转,忙问道:“子鸣,你感觉怎样?哪里不舒服吗?你一直昏睡,高烧得厉害,落花流水去给你抓药了,很快就回来。”

祝子鸣皱紧眉,冥想了一阵,脑海里很乱,喃喃念道:“不对……”

他的记忆里,看见一个深深的黑洞里他和君歌满身是水,然后他就不知不觉地晕了过去。对,那张湿润的沾着许多水珠的脸,正是君歌的,“我好像见到你……”

君歌拿话堵祝子鸣的话,“子鸣,你饿了吗?”

祝子鸣又问,“我和你怎么会在这里?”

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一并同着落花急促的声音,“我和流水将你救出来的。”

祝子鸣闻声望过去,“落花流水?”

落花点头,“少爷,当时你烧得厉害,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怎么叫也叫不醒你。我和流水把你从那伙子盗匪窝里救了出来,后来,你一直昏迷,现在才醒来。”

祝子鸣听闻着有些不太对劲,轻摇了头,“可是,我明明看见君歌……”

君歌赶紧说:“你看错了吧……”

祝子鸣又忙着问,“那君歌?”

君歌哑言,“我……”

落花赶紧补充,“在救出你之前,我和流水就找到了少夫人。随后的,你都知道了。少爷,别想那么多了,你还发烧着,流水抓了药,还买了些吃的用的,你先喝点水,我来给你煎药。”

祝子鸣脑子乱得很,本就觉得头重脚轻,整个晕晕沉沉的,接过落花递来的水袋,赶紧递给君歌,忙问,“君歌,渴吗?一路上有没有遇上什么危险,让我看一看。”他又一次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地将君歌看了遍,确定君歌安好后,才放了心,“喝点水。”

一旁的落花流水看了,心酸酸的,她们自以为聪明的少爷,她们傻傻的痴痴地少爷,一门心思地对君歌好。可,害得他今天如此地步的人,竟然是……

君歌含泪摇头,“我不渴,你喝。”将水袋推给祝子鸣,摇头,“真的不渴,快喝些水,你渴得厉害,嘴唇都干了。”

流水看了,借口说,“我再去找些柴火来。”

落花赶紧躲,“我去搭着架子,给少爷煎药。包袱里有些干粮和熟肉,少爷和少夫人如果饿了,将就着吃吧。”说着,将包袱递给君歌,匆匆忙忙地走开,削了几根粗壮的湿木头架起来,从锅里拿出新买的瓦罐,背对着君歌和祝子鸣煨起药来。

祝子鸣喝一口清凉的泉水,递给君歌,“你也渴了,给……”

君歌欣慰的与他对视,眼里的泪痕未干,“你需要多喝点,感冒发烧的人缺了水,就会加重病情。”

“可是……”

君歌心疼着:“没有可是,我还等你病好了,陪我,照顾我呢。你自己都病着,让我怎么忍心?”

红红的火焰将他俩映得满脸通红,丝丝草药的味道飘来,浓浓的,覆盖了夏日里青草地上的清新味道。

君歌端来落花盛载竹筒里的浓浓药汁,放在一旁,“药还烫着,你的胃里也空着,吃点东西再服下这剂良药。”

落花流水打开包袱,里面有从镜子里买的水果、烧肉、大饼、糕点,君歌挑了挑,抬头轻问,“子鸣,你想吃些什么?”

祝子鸣一眼看过去,没有胃口,自己挑了两个水果,在身上擦了擦,递一个晶莹地梨给君歌,“给……”

君歌摇头,“你的身子现在这么弱,怎么可以只吃这个。”说着,抓起一块卤味的鸡腿递给祝子鸣,“给……”

落花流水在一旁劝说:“是啊,少爷,多吃一点,等明儿天明了,我去给你借来新鲜的飞禽走兽,好好给你补补。”

祝子鸣摇头,“别都看着我,你们也吃吧,我就这个梨好了。”

君歌这才想到,祝子鸣发着高烧,一定没有什么胃口,接下祝子鸣手中的梨在身上擦了又擦,“给……”

他微微一笑,目光闪闪,“你也吃。”

君歌点点头,“嗯……”

填饱肚子后,落花小心翼翼地向祝子鸣建议说:“少爷,不如我和流水送你去老爷那儿,剩下的任务就让我们去完成。”

祝子鸣目光凝聚,“不可……”

落花解说:“少爷,我知道你心系百姓安危,你把任务交给我和流水,还有一大帮死神勇士,一定不负你所重托,定竭力阻止战事。你相信我们的办事能力,你把剩下的事都交给我们,和少夫人去老爷那儿……”

流水补充道:“少爷,从来都是我们听众你的命令,这一些你就听一听我们的劝告吧。少夫人她一定愿意跟着你去的。是吗,少夫人?”语音落,话中带话望向君歌。

君歌一阵不适,缓缓答,“我……”

一剂良药下肚,祝子鸣感觉神志清醒了许多,虽然仍旧头重脚轻,脑袋沉甸甸的,却好受了许多,看向君歌,语气温和之中带着自责,“君歌,委屈你了。我知道让你一个人去江南,你一定不愿意。所以,我决定把你留在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在一起,只是苦了你……”

君歌摇头,“不苦,我不苦。”含着盈盈的泪水,连流出来的勇气也没有。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哭腔?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给祝子鸣带来这么多的灾难,还能好意思哭?难受了,也得强忍着。

火苗随风左摇右摆,摆得厉害。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凝重着心事,落花坚决地说:“少爷,你不可以再留下来,更不可以回蜀都城。因为上交供粮的事,朝廷已经在全国贴出榜文抓捕你,画了头像。全国各地,大多数县官以上都曾收受过你的好处,你走到哪,危险就到哪。所以,我和流水必须送你和少夫人去老爷儿。”

到底,还是来了。祝子鸣知道,如今是祸不单行,沉声道:“那也不可……”他自知自己身单力薄,仅凭自己的人力很难同前朝贼子抗衡。可,只要他留下来了,他就有把握对抗,摇了摇头,坚定道:“我自有打算。只是,从今以后,你们跟着我就得受苦了。”再也不是豪门祝府的时候,随口一声便有人送来美酒佳肴,再也不是官府打一声招呼就能平息事态,再也不是走到哪,马屁就被拍到哪。

他目光深深地望着君歌,“让你受苦了……”

字数:4033

第十七章杀夫(8)

君歌拼命的摇头,很想告诉祝子鸣说,她不苦,一点也不苦。可是,话到喉咙的时候,卡住了,如刺在喉,吐不出,咽不下,卡得她难受,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祝子鸣温柔的大掌伸来,轻轻抚摸在她脸上,替她擦拭眼泪。

那眼泪,梨花带雨的,祝子鸣给她擦干了,又落了满面。心里堵着,好不痛快。

“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她明明都已经很难受了,他还说这样的话,让君歌听得,心里又酸又痛又是自责。这些苦根本就是她自找的,包括他所遭遇的一切困境,都是她亲手制造的。他越是说,她越觉得堵得慌,好想对他说出真相,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她还是惧怕,事情一旦水落石出之后,祝子鸣会恨她,会离开她,再也不理她。可是,迟早都是要说的。

祝子鸣的声音轻柔地如同温泉中弥漫的轻雾,将她包围,“君歌,你怎么了,别哭,哭得我心里难受。我知道,是我不好,才会让你受这么多委屈。”

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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