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之瘾(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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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之瘾(清穿)-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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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是自己调戏在先,这会儿还将她打伤,更是理亏,心里就有点过意不去。

他干咳了一声,走到她身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放低了姿态,柔声道:“是不是很疼?我送你回去,还是让太医看看吧……”话还没说完,就见面前的人努力站直身体抬起头来,对着他,唇角慢慢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第15章人情要还

“砰!”的一声,老十还未看清,鼻梁上传来一阵剧痛。他捂着鼻子,不敢相信地瞪着寤生,指缝间有鲜红的液体流出来。

寤生靠着墙努力站直身体,望着他冷冷笑着。她早豁出去了,如今自己受了伤,那这个人也别想好过。打伤了她还假惺惺的装做好人,呸!

老十气得半死,扬手就挥了过去,却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怎么回事!”寒冷的声音传过来,连老十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寤生转过头,看见来人怔了一下。她心里正有气,也不说话,只转过头去不理睬。老十自知理亏,也不说话,再说他左手正紧紧捂着流血的鼻子,也说不出来话。

“都哑巴了?”他刚从角门那儿出来,正好看见不远处的两人,一个扶墙站着,一个凑近去说什么。他知道老十是个贪酒好色之人,暗觉不好,便走了过去。谁知接下来的一幕连他都惊住了,那个外表一向谨慎柔弱的人居然对着老十的鼻梁就给了一拳,而且下手还又重又准,看样子老十的鼻梁骨十有八九是裂了。忙加快了步伐过去,才挡住了老十那一巴掌。

寤生垂下眼睑,淡淡道:“回四爷,就是四爷看到的这么一回事。”

胤禛这才发现她狼狈隐忍的样子,见她又赤着脚,脸上顿时阴沉下来:“怎么把鞋又脱了?我说过的话都当耳旁风是不是?”

寤生脑子里有些发昏,右腿在恢复知觉之后是钻心的疼,左腿只打颤,根本站不住了。胤禛见她连站都快站不稳,才觉不妥,“腿怎么了?”

寤生努力扶着墙坚持站着,却再没力气说话了。

“爷,爷,您这是怎么了?!”老十跟前的小太监这会儿才来,显然是常跟主子遇到那样的事,一直回避到现在。

胤禛拦腰抱起寤生,回头吩咐道:“阿福和小果快去传太医。十弟先找个地儿歇一歇,稍忍忍;我送她回去。”

那两个小太监都很机灵,答应一声,飞快的去了。

寤生闭着眼,脱力的窝在他的怀里。风从耳旁掠过,却并无寒意,仿佛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于鼻端。腿上虽然仍是很痛,但却奇怪地感到安心,或许是因为这么长时间终于发泄了一次,或许只是因为这个怀抱很温暖。尽管他依然会想着法儿地羞辱她折磨她吧,但是这一刻,起码给了她想要的安全。心中对他积累的怨气,似乎也跟着消退了些。

“呵呵……”她虚弱地笑起来,“你的心跳得很快呢。”

胤禛心头一颤,脚下也跟着一顿,恶狠狠地道:“闭嘴!”脚步却迈得更快了。

寤生睁开眼,眸底闪过促狭的笑意:“走这么快做什么?你额头都渗出汗了……”说着扯着衣袖抬手为他拭汗。

胤禛低头瞅了她一眼,脸上是极无语的表情,咬着牙道:“你再撩拨爷,小心爷把你扔地上去!”

寤生笑了笑,复又闭上眼,苍白的脸上已渗出了薄薄的细汗,若不转移一下注意力,她只怕要痛晕过去了。

“你的功夫是谁教的?”

“小时候有幸遇到一个游学的人,教了寤生很多东西,包括几招拳脚。那人说女孩子还是要懂一点功夫的好,免得白白叫人欺负了去……”寤生真佩服自己说谎都不用打草稿了。

“倭人?”胤禛看了看她光裸的双脚,又想起她刚才出拳的动作,猜测着问道。

“不是,清国人。但是那人教我的是倭人的空手道,说招式简洁,很容易掌握……哦,顺便还教了我一点小擒拿……”寤生唇角溢出淡淡笑意,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他很厉害,我练得再好也打不过他……虽然他那么瘦……”她想起从前常缠着阿默要比试,阿默被吵得没办法,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结果没过几招她就被放倒了,而对方显然还没用什么力。阿默一边笑话她,一边又心疼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见她胳膊肘擦破了,又忙拿药来为她擦。她至今还记得阿默那时担忧疼惜的表情——她自嘲地笑笑——真是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表情。

胤禛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看得出来她是在怀念谁,也是第一次发现怀里这个人离自己有多么远,远的仿佛要抓不住。

寤生实在是累了,在这个舒适的怀抱里不一会儿就开始迷糊……半寐半醒间她感到自己似乎被放在了床上,耳边有几人在说话。受伤的腿隐隐的疼,还有点发胀……又不知过了多久,自己仿佛飘在一朵云彩上,伸手可以握住飞鸟温暖的翅膀。接着,额头上触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像是鸟儿的羽毛,寤生在梦里扬唇笑起来……

一觉醒来,已是日暮时分,室内亮着一盏烛灯,橘黄的灯光温暖的摇曳着。周围静悄悄的,这个屋子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就连时间似乎也静止了。她支撑着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右小腿被夹板固定了,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白布,像个粽子,不过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

倚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心里觉得有点儿奇怪:她一个奴才打了老十,让阿哥丢了面子,怎么自己这会儿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呆在这屋子里呢?不是应该被关进牢房里才对吗?

门“吱呀”一声,寤生转头望去,就见小桃眨着亮晶晶的双眼望进看,脸上喜形于色:“寤生,你醒了。”

寤生失笑:“你怎么来了?”

小桃进屋来,见温在水中的茶壶还是热的,倒了一杯淡茶递给寤生。“那会儿一个小公公找我,说是皇上的口谕,让我过来照顾你;再说你刚到清茶房不久,那里的姐妹也不熟,跟她们也说不上话,我过来也顺便陪陪你,免得你闷得慌。哦,雅主子那儿已经派了人暂时替我,你就不用担心了。等你好得差不多了,我再回去就是。”小桃看了看寤生受伤的腿,轻轻摸了摸,“还很痛吗?”

寤生笑了笑:“已经没有最初那么痛了。太医说什么了?”

“太医说是腿骨裂了,要将息一个月才能全好。”小桃握住她的手,“寤生,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说十爷也受伤了……”

寤生安慰地轻轻拍了拍小桃的手背:“跟十爷闹了点误会,别担心。”看来老十确实没有使全力,否则她这腿就完了;可她那一拳却是用了十分力,鼻梁骨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这一招她从前不知练了多少遍,可以算是她的必杀技了。不用说,她跟老十之间这梁子算是结了。只怕那混蛋这会儿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以解心头之恨吧。

“误会?”小桃嘟了嘟嘴,“你又不说实话。要只是误会你跟十爷能两败俱伤?你还伤的这么重?其实,底下的人谁不晓得十爷的脾气,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一定是他欺负你了!”

寤生轻笑:“小丫头什么时候还变得会推理了?”

小桃笑得一脸神神秘秘:“听说皇上还训了十爷,让十爷回去闭门思过一天呢。若不是他错在先而且还是犯了比较严重的错误,皇上也不会训他。”

寤生微微惊诧,但转念一想随即释然:只怕等她的腿伤一好,也逃不过康熙的一顿惩罚。一个奴才打伤了皇子,怎么可能无罪?不然,皇家的面子尊严往哪儿搁?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有御膳房的小太监拎着食盒来,说是皇上吩咐的寤生养伤期间每晚由御膳房送燕窝羹来,还说寤生想吃什么知会一声就行了。她忙道谢,又打了赏。闻着香甜的燕窝心想管它挨罚不挨罚呢,现在先好好养身体再说。

翌日,寤生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就见小桃在对着她笑,眼睛里是她熟悉的贼亮贼亮的光芒。

寤生一边洗漱一边好笑地问:“你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乐成这样了?傻丫头。”

“嘿嘿。今天一大早四爷跟前的小公公就来问了一遍,还送了东西来……”小桃将柜子打开,取出个包袱,从里面抖出一件崭新的白绒毛领银灰缎子金丝滚边的披风来,笑嘻嘻地拿到寤生面前,“你看,这是四爷送的。那小公公说:四爷说了,你这些天身上本就不太好,昨天又受了寒,再加之天气转凉,今后要注意保暖……你瞧这领子,还是雪貂的皮做成的呢,啧啧,四爷真是大方……”

寤生看着那披风一个激灵,顿时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足底涌上来,胸中气血翻涌,气得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原本对那人稍存的唯一一丝好感也消失殆尽。好你个爱新觉罗·胤禛,这种事你果然做得出来!!

“他还说什么了?”寤生死死盯着那件披风,声音有点颤抖。

小桃一拍额头:“你不问我还真忘了,也是那小公公传四爷的一句话,说‘在这里活着,护好自己就行了;要还想护着别人,先别把自己的小命弄丢了再说’。”小桃挠挠头,皱眉思考,“四爷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寤生怔住,脑中空白一片,竟日纠缠的烦绪如巨石一般盘踞心头,沉沉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又仿佛有什么一直小心守护的东西“扑”的破灭,如同阳光下最脆弱的谎言。

直到有一个声音从心底冒出来,才令茫然的她觉得一丝安定:那个人,从今往后是要划清界限的,等到该还的人情还了,她和他之间也就两讫了。

小桃来时把一些女红的活儿也顺便带了来,两人用完膳,寤生服了药,就让小桃扶着她在桌边坐下,准备好纸笔等材料开始画花样子。

“你都这样了,还费什么精神?你要做什么跟我说一声,我帮你做就是了。”

寤生微微一笑:“老在床上躺着也乏了,不如找些事来做。”

小桃叹气,但也不阻拦了,由着她去。

“砰砰砰”

敲门声不大,似乎带了点迟疑。小桃同寤生对视一眼,走到外间去开门。

“十四爷?”

“……阿兰她……在歇中觉吗?”隔着帘子,寤生能听出少年低沉的声音里有一丝紧张。

“回十四爷,还没有呢,您请进来吧。”

第16章十七搅局

寤生听见轻轻的脚步声,转头望去,就见一袭莹白衣袍的少年立在门口,一手掀着帘子,怔怔地望着自己。若是忽略他呆愣的表情,倒显得眉目如画,容色似玉。

寤生失笑:“十四爷发什么呆?”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穿着一身家常群衫,还是前一段时间闲来之时将不穿的旧衣裳改了的,带了汉服广袖博带的风格。因为腿上受伤包扎着,穿旗装着实有些不便,想着反正在屋里不出去,也就不管它不伦不类。就连头发她也懒得梳,只用发带松松一系,只要不碍事就行。这会儿见到十四这幅表情,脸上顿时一热,掉转开视线,拿起刚放下的女红重又做起来。

十四见她耳根都红了,也不再理自己,霎时反应过来,后悔不跌刚才如此失态,可又实在是忍不住想盯着她看,只觉得这个样子的她,比从前一身旗装的她更显得风流婉转,明艳动人。

“阿兰,你怎么不在床上倚着?腿上受了伤,还要做针线活,也不怕伤神?”十四走过去,在桌对面的椅上坐下。总算是把这尴尬的气氛打破了,他暗自捏了把汗,心里也不觉奇怪:为什么每次迫不及待地想见她,可等到见了她,又有些紧张?他想不通,自己好歹是个阿哥,小时候先生罚他背书都没紧张过,这会儿见了她紧张什么?

小桃上了茶来,不理会寤生求救一样的目光,抿嘴一笑出了屋去。寤生眼睁睁看着小桃放下帘子出去,心道:等晚上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见死不救的鬼丫头。

面上又不能冷落了这位爷,便将茶碗向他手边推了推:“十四爷请喝茶。”

十四扬唇一笑,端起茶碗悠闲地呷了一口:“这茶不错……”又想到什么眸中一黯,迟疑了片刻,“阿兰,昨天都是我不好,我若是送你回来,也不会出这种事了……腿很难受吧,用不用去床上倚着?”

寤生确实也坐得久了,右腿又不能动,很不舒服,只是见小桃不在,她也不好意思点头。

十四看出她的为难,忙站起来走到她身旁,伸出手去:“我扶你。”见她还在犹豫,少年咧嘴一笑,“你不会是想让我抱你过去吧。”

寤生抬眼瞪他:“十四爷胡说什么。”

少年坚持着:“我扶着你,不会摔的。”

寤生无法,只好伸出手去,被少年稳稳握住,她借力站了起来。幸好离床不远,她抓着少年的胳膊,单脚跳着到了床边。

在床上倚好,少年顺手扯过薄被轻轻为她盖上,生怕碰到了她带伤的腿,还帮她掖了掖被角。寤生看着他认真仔细的表情,想到他一个皇子,哪里为别人做过这种事,不禁有些赧然,而心中却又有什么在暖暖流动着。

“十四爷,昨天的事跟十四爷无关,您不用放在心上。都是阿兰不小心的缘故。”

“什么不小心?”十四双眉一蹙,在床边坐下,看着她道,“你又有什么错?十哥的脾气我最清楚,哼,我早警告过他,他全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阿兰,像十哥那种家伙,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长记性的!”

寤生见他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失笑道:“你不会还让他吃苦头吧?他已经吃到苦头了。”

十四眸光一转,展眉而笑:“就是稍微教训了他几拳而已。你放心,他打不过我的。”

她看着少年清澈闪亮的明眸,心里感动,但也有点不安。他是身份尊贵的皇子,如此温柔体贴的对她,不求回报毫无怨言,可她就是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接受。将来的生活,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附谁,很多东西他们生来就有,而她则需要从现在就开始努力,只是为了十年后平安的出宫去,过上普通百姓该过的日子。云泥之别,天上地下,这样的词说的就是此刻面对面的两个人。她从来就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更何况是皇子的人情,一旦欠了,像她这样卑微而清贫的人,是还不起的。

于是垂下眼睑,敛了笑容:“十四爷,身份有别,阿兰这里,请您以后就不要来了吧。”

十四闻言怔住,一颗心忽的一沉,眸中的笑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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