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之瘾(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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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之瘾(清穿)-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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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也不敢揣摩爷的心思,但是小竹发现爷每次问这个都是让人把格格抱去两三天后……小竹就照实说了主子的反应,爷就黑了脸,有点不耐烦地让小竹回来了……”大概爷这么久没过来,也是在跟主子置气吧。小竹咬咬牙,继续补充道,“好像,爷其实、其实是想让主子生气似的。”

寤生怔了怔,随即失笑,片刻后又幽幽地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生气又能怎么样?他来不来是他的事,他想不想把小媞送回来也是他的事,难道我生气了,就能将他这两个多月的行为抹杀了?”

小竹看着她的侧脸,心中也极其纠结:自己算是个旁观者,但能看出来爷这次是想让主子服软一回。爷还是心疼主子的,这两个月没来,其实是因为主子的话伤他的心了吧。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主子能让爷伤心了,其她的人又有谁能在爷心里占这么重要的位置?可是主子……小竹觉得自己现在越发看不透的是主子,也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自己能感觉出来主子心里只有爷,可是主子怎么能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呢?

最终,小竹泄气地垂下了头,继续做手中的针线,只是手上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机械。小竹明白自己不过是个丫鬟,上头的事情,自己还是少插嘴才好。尤其爷和主子都是那么个性格,一旦认准了的事,任谁也拉不回来的。

“荷花要开了……”寤生喃喃自语,许久后低声道,“你去跟他说,让人把小媞送过来。就说我生气得很,也想小媞,但是不想见到他。发脾气,摔东西……反正怎么夸大怎么说。”

“可爷要是知道主子骗他……”小竹咽了口口水,欲言又止,只傻傻地瞪着眼。

“没关系,”寤生对着她微微一笑,“骗他也没关系。”

小竹的脑海中闪现出爷在知道主子骗他后阴霾密布的面孔,顿时心悸;但是看着面前的主子笃定的神情,又有些动摇。踌躇片刻后才站起来,恭敬地点点头,退出了屋去。

第98章你侬我侬

灯烛通明的室内,寤生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感觉到额头触上了一只冰凉宽大的东西,她淡淡一笑,握住了那只手,缓缓睁开双眸。

胤禛看着她眸中浅浅地笑意愣怔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阴晴变幻,甩开她的手黑着脸道:“小竹,过来!”

小竹心惊胆战地进屋来,瞄了一眼正端坐在榻边的家主的脸色,一颗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儿,扑通就跪下了,低着头不敢言语,身体微微发抖。

“自己去领二十个板子!”胤禛咬着牙怒道。

“等等!”寤生心中一怵坐直身体,慌忙阻止道,“是我吩咐她骗你的,你要打就打我,打她做什么?!”

胤禛并未搭理她,阴翳的视线仍然落在瑟瑟发抖的小竹身上:“来人,把这个欺瞒主上的奴才给爷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住手!”寤生眼看着进来几个人,鞋也顾不上穿,起身下榻冲了过去,将小竹一把拉起来搂在怀里,“谁敢动她?!”

“放肆!”胤禛皱眉看着她,脸色堪比冰雹天气,“还有没有一点规矩?!松开!”

“你除非把刚才惩罚小竹的话收回,我才松开她!”寤生也拧上了,抬着下巴望向他。

胤禛起身走过去,负手在她面前站定:“好,你不是要代她受罚吗?那我就成全你!”阴寒的目光将其他的人扫视了一眼,“都下去!爷今儿要亲自动手!”

“是。”几个小太监立刻垂眉顿首,恭敬地退了出去。寤生咬着唇睇了他一眼,才将小竹松开,对她安慰地点点头,“出去吧,把门顺便关上。”

小竹眼泪汪汪,但也不敢违抗,尤其是在屋内这种强大的冷气压之下,行了一礼也跟着刚才的人退出屋去。

屋内沉静了片刻,寤生的下巴被捏住,迫使她抬起头,不妨撞入了一汪幽深的冰潭中。她按捺住内心的不安,努力与眼前的人镇定的对视。

“你现在越发骄纵了,是不是嫌我平时对你太好了?”胤禛冷冰冰地说道。

寤生心头升起一股凉意,还有些微微的疼痛,却只咬着下唇不说话,凝眸望着他。

“是不是我太宠着你了,让你这等无法无天起来?”他对她的神色仿佛视而不见,依然用着极冷冽低沉的语调说道。

“连我都敢骗,是已经算准了我因为宠你不会责罚你了?还是早已不把我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早已忘记了你是谁、你的身份、你的地位?”

像一根尖锐的利刺狠狠地扎入了心脏,引起一阵刺痛,就连眼泪也在不知不觉中顺着眼角滑落。双瞳中那片宁静的东湖顷刻间裂开一条缺口,显出湖面下深藏的涌动和幽黯。

胤禛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只是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声音依然清冷:“听了刚才的话,是不是很伤心?就像心头被扎了一根刺,或者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疼痛难忍?然后还会觉得有些灰心,有些烦躁?”

寤生完全怔住,定定地看着他。

“所以,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来气我,好吗?”胤禛蹙着眉,望进她的眸子里。

心头剧震,寤生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双臂紧紧拥住他:“胤禛……对不起……”可是那天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没有想到……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胤禛一动未动任由她搂着,极平淡地道。

“胤禛,对不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是还是对不起……”寤生哽咽着道歉,扬起眼波看着他。

胤禛静静地瞧她片刻,最后箍住了她的纤腰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双唇……

……

寤生在床上躺了两天才下地,仍然有些腰酸背疼,看着某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忍不住剜了他几眼,在心里又骂了他几回。

“臭男人……”用早膳的时候气也没消,婉媞还没起床,她抓住这个机会又不自觉地低咒了某人几句。

“多吃点。”胤禛笑眯眯地不停为她布菜,目光还故意大刺刺地上下打量她,“应该长胖一点才好,手感才更好些。”

寤生的双颊顿时烧起来,一直红到了耳根,扫视了一眼屋里侍立的丫鬟,怒瞪着他低斥道:“你有完没完?!”

胤禛笑得一脸温柔,完全忽略她的反应,体贴地为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快吃啊,这些都是补身子的,我知道这两天把你累坏了,等吃完了饭,我再帮你揉揉,我的手艺你是知道的……”

“你……”寤生撂下筷子,气呼呼地瞪着他,“你还让不让我安心用一回饭?”

胤禛瞥了一眼旁边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里去的丫鬟:“都出去。”等到室内只剩了俩人,某人挪过寤生的椅子,将她一下子抱了过来,揽在怀里,在她耳边坏心道:“真让我喂你才吃么?”

“谁让你喂了?自作多情……唔……”话未说完唇就被封住,挣扎中连筷子也被撞在了地上,可是某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不让我喂,那就先喂饱我吧……”说着抱起她往里间去。

寤生惊呼一声:“你这混蛋!你又要做什么?!啊……”视线猛地转换,整个人被他抛在了软榻上。

胤禛扯下自己的马褂,扑上去箍住她的身体,似笑非笑地道:“你说呢?这次不好好受点惩罚,你就长不了记性!”

一室风情,床榻凌乱……

钩人心魂的声音如浪潮般在整个屋内久久回荡,从半掩的轩窗传出,飘散在窗外温热的夏风中。篱笆外的湖面上有几对戏水的鸳鸯,温柔的将脑袋靠在一起,看着自己与同伴在湖面亲昵的倒影,偶尔高兴地扬一下翅膀。

“扑通!”不知从哪个方向丢来一颗石子,激起一片水花,惊得几只鸳鸯扑闪着翅膀离开了水面,直到湖面再次回复平静,才又飞了回去。

……

仲夏的时候,寤生得了空便去湖心小岛乘凉,或者等到傍晚暑气将褪之时驾一叶扁舟在湖面漂游,又或者干脆偷偷溜进湖里游泳——只是某一次被胤禛抓了个正着又挨了一顿罚之后只好作罢。

胤禛其实也怕她憋闷,但是凫水这种事情有伤大雅是小,万一受寒着凉是大。于是在她居住的曲院风荷附近的园子里架起了秋千架,让她闲了带着婉媞玩耍;自己若得了空,也陪她去园子各处散步,每当此时,心绪仿佛受影响一般变得异常安适平静。

夏日午后总是最沉闷的,窗外的炎日烘烤着大地,仿佛连一向聒噪的夏蝉也没了精神,只偶尔叫几声,就淹没在室内有节奏的“笃笃”声中。

婉媞被奶嬷抱去午睡了,别处都静悄悄的,只屋内的俩人还无困意。寤生倚在躺椅中看书,胤禛则斜坐在炕上,面前是一张几案,上面放着一个极小巧的石臼,他正拿着小石杵捣着什么。

寤生翻过一页书,转头望向他,只一眼就令她移不开目光了——他英俊的侧脸神情专注,安静的模样为他的周身染上一层柔和的色彩,仿佛春风轻拂的湖边一棵恬淡的柏杨。他的耳根处浮现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红晕,宛若开到暮春的杏花,纯白中透出一丝羞涩的淡粉。

她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书,随手拿起一旁的团扇,起身走到他身旁坐下,趴在他的肩头,为他轻扇着凉风。视线从他的侧脸移到他的手上,只见石臼中是醇厚的嫣红的汁液,混杂着还没有完全捣碎的鲜红色花瓣。他一手半掩住臼口,一手有节奏的捣着,白皙的手背溅上了几点鲜红的汁液也浑然未觉。

寤生心中有些许激动,她不自觉地抓住了他正握着石杵的手让他停下来,然后俯身下去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尽了他手背上的几点胭脂。

半晌后她又倚在他的肩头,闭上眼抿了抿嘴笑道:“真甜。”

胤禛心中砰然一动,转过头吻了吻她的前额,唇边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又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制胭脂上了。

“……等全部捣成浆汁儿了,再用细纱过一遍,那样更澄净些……然后配上玫瑰露蒸一下,就可以了……”

寤生轻笑:“四爷这么精通制胭脂,若是传了出去,一准儿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给自己的女人亲手制胭脂,谁有我这个福气?要有人敢笑话,爷直接让人把他的牙全敲掉好了。”胤禛毫不在意地说道。

“四爷果然狠。”寤生眸光一转,放下团扇,小心地将手伸入石臼内侧沾了点花汁,在他耳畔低声道,“别乱动噢。”然后凑近去将指尖嫣红的花汁仔细的涂抹在他的薄唇上。

胤禛好笑地斜睨了她一眼:“臭丫头……”

寤生拿来一面小靶镜举在他面前:“娘子自己瞧瞧,看美不美?”

胤禛额角鼓鼓跳动了几下,手上停了半刻,忽然抢下镜子将她扯进怀里,顺势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炕上,不等寤生惊呼出声就将她的唇狠狠地蹂躏了一遍,直到自己唇上的花汁全被她吃掉为止。

等他松开,寤生忙翻起来,一边喘着粗气瞪他两眼,一边赶紧离了他:“坏蛋……”

胤禛看着她面红耳赤生气的模样顿时笑出了声,眸中光芒闪烁神采飞扬。

寤生在那一刻有恍然如梦的感觉——为了他这个表情她甚至愿意将自己所有的快乐和幸福全部割舍给他。

……

现在的日子对她而言是平和快乐的,所以也就越发显得短暂珍贵,一转眼,康熙五十九年就这样过去了。

康熙六十年的初始对于雍亲王府中一些人来说可谓喜忧参半,只是寤生仍然沉默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冷眼望去,时间久了,内心原本的波澜也就渐渐平息下去。

正月十三,年氏的孩子福宜生病殁了,旁人或者暗自庆幸、或者惋惜悲叹的时候,过了不到一月又传来年氏再度有孕的消息,寤生这个时候才知道弘时的小妾也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也就是说,不出意外,胤禛就要抱孙了。

无论是长孙还是长孙女,都是一件令人感到十分喜悦的事情,只是寤生觉着最应该高兴的弘时反而面色淡然,看不出什么多余表情。还有胤禛,虽然面上瞧不出丝毫端倪,但寤生总觉得他最近似乎也遇到什么令他不悦的事。

“主子……”晚上掌灯的时候小竹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听说爷前些时候把三阿哥叫到书房训过话呢……好像还打了三阿哥一巴掌,骂了三阿哥几句……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小竹也是无意中偷听到两个小公公说体己话才知道了一点,连李侧福晋都不知道呢。”

寤生一怔:“弘时一向温顺,怎么还挨打。”

小竹摇摇头:“主子,这个小竹也不清楚,没准儿是那两个小公公胡诌呢,小竹看三阿哥也不像是挨了打的。爷前儿不还检查过几个阿哥的□课么,听说对三阿哥也是挺有耐心的。”

寤生沉吟片刻,也低声道:“无风不起浪,那两个小太监还能无缘无故地背后嚼起主子来?三阿哥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触怒了四爷?”她尚还记得弘时结局就不好,难道那孩子这么小就在胤禛心底种下了芥蒂?可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弘时是个孝顺的孩子,绝不会背着自己阿玛做出什么作奸犯科大逆不道的事。她想了想,问道,“三阿哥这个妾是怎么跟他的?该不会是他用了强骗了人家小女孩,或者做出更加不好的事情?”

小竹思考了一番,摇头道:“这个倒没听说。这个妾姓钟,是内务府某个掌管的女儿,她父亲好像叫钟达来着……听说是三阿哥去年某天无意中看到她,就对她念念不忘呢,去跟李侧福晋说了要讨来做侧福晋,李侧福晋去求了爷,爷问了钟氏的家世,只说侧福晋过了,老三实在中意,就先做妾吧。就这样,钟氏就进了门,因为是庶妾,所以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拜了爷、福晋和李侧福晋,就算完事儿了。这个钟氏小竹也远远见过,挺羞涩的一个人,遇到长辈连头也不敢抬的。”

寤生便就猜不出弘时挨打的原因,听小竹说最近胤禛对他并看不出什么不悦,想着小孩子难免犯个错儿,挨一下打也不奇怪,便没再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最近虽然过了正月,但府里繁杂的事儿也不少,寤生便仍是帮那拉氏打下手管一些账目。胤禛见她这几个月来气色不错,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晚上越发严格地督促她按时就寝,不让她熬一点夜。

“好了,我知道了,真把我当小孩子……”寤生无奈地放下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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