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别,别碰了。”颜月低低哀求,也不管白子谦是不是能听到,自顾自的说着,“真的,我,我还没准备好。还不想,不想。”
这么几句话出口,就像是给一团热火中的白子谦,平空浇了一盆冰水下去。
白子谦怔了怔,自嘲的笑了两声:“你心里还记挂着子荀么?”
艾玛,颜月恨不得给白子谦一巴掌,这种时候提别的男人,不是扫兴么。咳咳,这句话不对,重头来。白子谦这个小心眼的男人,还想着白子荀是白大侠的事情呢。
“你说什么呢。子荀是你表弟,是救过我的白大侠,但我根本就不喜欢他。”颜月心里默默再补充一句,起码现在开始已经不会再喜欢他了。
白子谦“嗯”了声,湿湿的手指从身下滑向颜月的胸前,颜月禁不住脸涨得通红,身体也忍不住颤抖着。白子谦手指绕着凸起转了几圈,又逗弄了一会,似乎有些痛苦的翻身躺在颜月身边,扭过头随手将被子帮颜月盖的严严实实。
“好,我等你。”
颜月听白子谦这么说,终于松了口气,虽然有股奇怪的空荡荡感在身体上窜过去窜过来,但她顾不了那么多,感恩的点点头。
她人一松气,刚刚伸手想在被子里捞被解开的肚兜,就觉得身下一热,一股热浪涌了出来。。。。。。
“那个,那个啥,白大少,”颜月嘿嘿讪笑几声,“麻烦你,叫下碧玉。我,我有点不方便。”
白大少一怔,挑眉看向颜月,似乎明白了什么。居然冰山般的脸上,露出一抹可疑的红色,站起身,拉拉一团乱的衣裳,踢踏着鞋子走到门外。不过眨眼功夫,碧玉就进来了,也是一脸通红,手里端着红糖水,连眼睛都不敢去看白大少。
颜月转念一想,艾玛,刚才碧玉就是匆匆去拿红糖水啊。这么一来也不晓得被她听了多少了去,呜呜呜,无地自容,给个地洞,她要去SHI。
颜月滑胎的事情,在轰轰烈烈血流成河赖着不走依依不舍离开的大姨妈岁月中,看似轻描淡写的过去了。事后才知道,当时白夫人和郑夫人的车子撞到个老太太,也不要赔钱,也不要做什么,吵吵嚷嚷纠纠缠缠,就是不让她们行走一步。等听到颜月摔跤,立即就同意拿了五十两银子走人。
颜月心里总觉得是有人故意暗算,可却拿不出真凭实据来。问起白子谦这件事情,又被他顾左言他打岔,心里愤慨啊。摆明白子谦就不想让她知道嘛,凭啥,她也算是苦主。
回想到那天是白子荀和白子谦一起去的,后面还说了几句意味不明的话,一击掌,不如去问白子荀。可不等她想扮演那万年小学生,说一句“凶手就是你”,白夫人被郑夫人撺掇着召见颜月。
说起来,这也是颜月滑胎休养一个月后,头一次见白夫人和郑夫人。她被碧玉搀扶着,慢慢走进正厅,就见白夫人虎着脸坐着。
等看到白夫人,才猛然意识到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还没跟白夫人汇报账册上的不对呢。
“瞧瞧,咱们大少奶奶经过这一次,身子骨可差多了。”郑夫人在旁长吁短叹,看着白夫人,“妹妹,上次我同你说的事情,你可要好好想想。毕竟白家香火最大啊。”
咦,颜月眼神滴溜溜滑到郑夫人脸上,这也太过分了吧。她好歹也是刚刚小产的人啊,就这么当着她的面提香火的事情,太不人道了。而且郑夫人干嘛急巴巴的想把女儿给送过来做小妾!
白夫人没有接茬,自顾自问了声:“你养的怎么样了?”
“回娘的话,月儿身子已经好多了。”颜月温顺笑了笑,扭过头对郑夫人笑的亲切,“姨母放心,月儿会将白家的香火放在心上。相公如今身子也好了许多,想必没多久,我们还会有孩子。”
她自己也没料到她怎么会脱口说出这番话出来,只是脑子里却连线到白子谦咬着她的耳垂的情景,忍不住身子微微一颤,脸先红了。
郑夫人笑着击掌:“正是,正是。我这个做姨母的,担心着呢。”说着,摆摆手,身边的嬷嬷点头,快步走到外头,引了当初想给她看病的李大夫进来。郑夫人走到颜月身边,拉着她坐下,“正好,李大夫来给我诊脉。那么巧,也给你看看。若有大碍就治着,若无事也能心安。”
颜月手一抖,先去看白夫人,就见她依然虎着脸,气鼓鼓的样子。心里就慌了,也不晓得郑夫人咬了什么舌根。而且古代中医多神奇啊,万一一查之下,就发现根本就没有脉象过,还是个雏,就完蛋了。
“姨母说笑了,”颜月抽回手,冲碧玉使了个眼色,“曲先生说我身子好着呢,根本就不需要补药什么的。”
郑夫人哪里肯放过她,冷笑一声:“你还想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啊,穿帮了!颜月脑子轰隆一声,巨雷闪过。怎么办怎么办?看着碧玉刚想偷偷离开,就被白夫人给厉声呵斥:“给我站住!”
白夫人站起身,手指着颜月鼻尖,气得不轻似的:“你,你和子谦串通,让曲先生来骗我们。你,你简直可恶!”
“娘,你,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颜月倒退几步,别说,心里还真害怕起来。碧玉又被拦住了,根本就不能去找白子谦搬救兵啊。
“你,你根本就是不能再生育了,为何还要瞒着我们。想让白家断子绝孙吗!”
白夫人这话出口,颜月刚才紧张的情绪,瞬时消散了。吐了口气,忍不住笑了笑:“娘,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
“墨香!给我进来!”白夫人吼了一声,坐回位子。颜月就看见墨香连滚带爬的低着头,小碎步走了进来。
跪在白夫人脚下先磕头:“给夫人请安。奴婢其实也不知道,只晓得大少奶奶那日后,就一直大出血,直到前两天才算好。”
大出血?颜月歪头想了想,艾玛,是大出血啊,几个月没来大姨妈,然后用药催下来,不狠狠痛快来上一场,姨妈怎会放过她!
“听听!”白夫人深吸了口气,“你当我不晓得吗!我也是生过孩子的,产后大出血能有什么好。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差人来瞧你,还被子谦给拦着,你你你,你给子谦灌了什么迷药了!”
这个,完了,解释不清啊。颜月讪笑两声:“娘,这是曲先生给用的药。”脑筋一转,“说是我体内有淤血,因为是遭人害的滑胎,所以要用血冲洗干净,如此一来,我那,我那苦命的孩子哟,”颜月擦擦眼角,“还能再投胎回来啊。”
曲先生,对不住你了。这么瞎扯的答案,麻烦你一定要鼎力扛下来啊。
白夫人果然是当家的,一听就觉察出不对来:“造人害的?”顿了顿,“曲先生这么说?”
“是啊。”颜月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曲先生灵验的不得了。月儿不是不愿意给李大夫诊治,但是万一惹怒了曲先生,到时候,别说孩子回不回来了,说不准相公的身子也会不好呢。”
“真是的,咱们谁都不说,曲先生怎会知道。”郑夫人笑眯眯的拉住颜月,根本容不得她脱逃,冲李大夫使了个眼色,“李大夫,你来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要害人了,要害人了
正文 60第59章
郑夫人一门心思想让李大夫给颜月把脉;不晓得她是知道了些什么;还是想做什么。颜月一时不查,就被郑夫人给扣住手腕;怎么都脱不了。
白夫人沉吟片刻,默许了郑夫人的主意;她倒不是不信曲先生;但总是对颜月小产后大出血的事情,耿耿于怀,还想听听别人的说法。
颜月见逃不过了,笑了两声;放弃挣扎:“也好。就由李大夫诊治罢了。”顿了顿,“正好;趁这个机会;月儿也要跟娘禀告下账目的事情。倒不是月儿之前不说,只是一直犹豫,该怎么开口。”
郑夫人一怔:“哟,咱们大少奶奶病了还想着管家的事情呢。”转过头,“妹妹,你可以享清福了。”
颜月心思一转,这是□裸的挑拨离间啊。
忙想抢过话头,说账册的事情。哪里想到白夫人叹了口气:“先顾着你自家的身子吧。家里的事情,我姐姐还能帮着我点。”
郑夫人得意一笑,瞥了眼李大夫:“李大夫,你看出些什么来了么?”
颜月抿抿唇,不是她想抢权啊,这事情要被拆穿了,谁都不好看。不等李大夫开口,颜月勾起嘴角笑道:“原来娘早就知道了啊。害的月儿这几天辗转反侧睡不着呢,就怕说出来,让娘心里不快。”
这话说得就是勾人去遐想。果然白夫人皱着眉:“我早知道什么了?吞吞吐吐的。”
“咦,”颜月睁大眼睛,满脸无辜,“娘不知道吗?咱们府里账册上亏空了上千两银子的事情。”
“什么!上千两!”白夫人猛地站了起来,用力拍着桌子,“怎么,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早说。”
“就是,若真有这种事情,你做什么不早说。你现在来说,不就是想让咱们不去管你不能生的事情么。”郑夫人瞪了颜月一眼,“真是没得羞耻。害的你娘那么生气,万一有个好歹,你担当的起么!”
哎哟喂,这是恶人先告状的典范啊。颜月此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啊,这算怎么回事。
“月儿句句属实,先前不说,只是顾忌着姨母啊。”颜月甜甜笑着,歪头看向郑夫人,“就怕姨母一时解释不清,让姨母难以自处。”
郑夫人和白夫人均是一怔。她们这些人说话吧,拐弯抹角,一句话的意思,要分好几个层次去想去听,才能够明白。而颜月却是丝毫没有顾忌,直接了当将事情都给一下子给捅破了。真正是让郑夫人措手不及。
“你,你”郑夫人捂着胸口,“你是嫉恨着我家绣儿和她表哥青梅竹马。你个恶毒的妇人!居然还敢挑拨我和你娘的感情。”郑夫人似乎站立不稳,摇晃着身子,先哭了出来,“瞧瞧,我落得什么好。天天起早摸黑的帮你管理着家务,担心白家没有香火,宁愿让绣儿自降身份来做个平妻。到头来,我一把年纪了,还被你媳妇给教训。真是没活路了!”
白夫人皱着眉头,看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的颜月,冷哼一声:“你居然敢攀诬长辈。”
“没有!”颜月也料不到局面会演变成这样,她总以为说出来后,起码白夫人会要求先看账册,辨别一下真伪,那她也能脱离现在的窘境。
“娘,我让碧玉去取账册,您自己看便能明白。”
“哼,谁晓得你作了什么手脚!”郑夫人收了哭声,恨恨的坐回位子,拍着桌,“这账册到你手里已经一月有余,要弄假真是绰绰有余。好好,我也无法辩驳,随你处置罢。”
啊,碰到撒泼无赖的人,该怎么办呢。
颜月皱了皱眉头,还不晓得该怎么处置。那一直沉默的李大夫站起身行礼道:“大少奶奶是失血过多,体内过寒,只怕受孕不易。只要喝几贴药,便能全好。”顿了顿,“贵府有家事处置,老夫不便多留。”
咦?颜月疑惑的看过去,怎么李大夫没有拆穿什么,连说的话和曲先生说的都差不多。只是受孕不易,曲先生倒是没提。而且今天看李大夫的神情,一本正经的,难道李大夫也被白子谦给收买了?哎哟,白子谦可真是厉害。
“请管家去药馆取药便是。”李大夫说完,果然不多留,转身便离开。
颜月和白夫人统统松了口气,既然这件事情没有问题,那就是要算另一笔账了。那可真是上千两白花银啊。
白夫人先关照了田嬷嬷寻人取药,再瞥了颜月一眼:“你说这些,为什么之前不去提起。就算是你姨母,事关那么多银两的事情,也该早早同我讲一声。”
白夫人又叹了口气:“如今咱们没有贡酒的资格,其他生意也一落千丈。燕统领他,哎,去了别处巡查,更是依靠不到。原本我还想看看家中是否有多余的银两去走个门路。若是贡酒的事情走不通,咱们白家还有别的生意呢。”
颜月听了也禁不住低下头,心里盘算了一番,这缺空的银两,正是用拆东墙补西墙的法子,来填补的。若是真正去查,只怕还不止这三千两。何况,只要其中环节出错,填补不上,那可就麻烦大了。
“那,月儿将账册取来,给娘过目。”
郑夫人脸色一变,愤愤拍着大腿:“如此说来,你们婆媳俩,就是要逼死我了!”
“姨母,”颜月看向愤怒的郑夫人,“如今事情未明,还要请姨母多多体谅。毕竟白家家大,那么多人口等着吃饭家用,万一有什么脱节,不仅仅是咱们这几口人的事情呢。”
白夫人点点头:“你倒是说了句实在话。去,把账册给我拿来,一笔笔给我对账!”
郑夫人“哼”了一声站起,“好,我就等你们查清,还我清白!”
颜月沉默不语,等郑夫人离开后,看白夫人神色不佳,低低叫了声:“娘。”白夫人抬眉看了颜月一眼,语气平平,倒不是发怒,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就说了句:“你不该当面说。”
颜月一直没弄懂白夫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等到白子谦回来后,跟白子谦复述了这句话,白子谦笑眯眯的摸着她的头发:“我娘是在教你呢。”
“大少奶奶,该用药了。”
翠花端着药碗进来,还来不及说别的什么,白子谦便扭过头接过药碗:“我来吧。你下去。”
“快点吃药。”
颜月苦巴巴着脸,这药她是天天吃啊,前阵子说是催大姨妈,后面则是说她体虚,要补气。这药吃得她叫苦不迭。
“哎,这要吃到什么时候啊。”颜月一口喝完,叹了口气,“我跟你说,现在家里开支可有问题,你娘愁的很。你每天都在忙什么呢,好歹去安慰下你娘。”
“你真是孝顺,有你在我就放心了。”白子谦接过碗放在一边,伸手搂住颜月的肩膀,“我还有些事情,等处理好了,一并同你说。”
颜月耸耸肩,懒得再问。这碗药喝下去后,不晓得为什么不像平时一样,肚子里会有股热腾腾的气,此时反倒是像有个冰袋长在肚子里。她伸手揉了揉,又突然觉得眼皮子重的想要睡觉,打了个哈欠。
“白子谦,今天不知怎么了,怎么那么困啊。”
“大约是累了,快睡吧。”白子谦自然也不疑有他啊,等颜月昏昏沉沉倒在他的臂弯里,他才觉察有些不对劲。
“月儿!”白子谦摇了摇颜月,发现她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