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担心他会反悔呢。
顿了一会,铜锣又大力一响。
张大善人继续说道:“规则咱们先说说。谁接了喜球,即是今天的新郎官。本府招的,也非上门女婿,新郎官可以马上把新娘子给牵回家去。或者在这里由众人做证,立马拜堂成亲亦可。”
“好!”下面的人是一声一声喝彩,声浪挺高的。
这时,张大善人又肃然继续提醒:“再说一事。今天那些若为了张家的嫁妆而来的人,要失望了。聘礼免了,那嫁妆自然也免了,只嫁女不贴钱。你们说是不是?尤其是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有别心思的人……也最好别上前来了。”
“哦?……”台下没有喝彩声了,是一片嘘唏。
出乎意料啊!没嫁妆的?还有什么抢头?
太吝啬了?或者说是,太寒酸了?
张家只是嫁女?那么说,抢了绣球也只是抢一个女人而已?
撇清了钱财?名利?也更别说地位什么的。
若这样,还娶个什么的?
这世道啊,世道。
“切,他娘的,那这还抢来做啥?抢个丑八怪的,不如随便上街拉一个。浪费爷我的时间……哼……”不知谁的,说一句,即退了出去。
这时,也有些人觉得认同,悄悄退了下去。
简单的一番话即令心怀鬼胎的人打了退堂鼓了?
为嘛?没钱财等可也有一个娘子啊?
错啦!如果是美人倒没什么,正如那人说的,传说中的张家小姐是一个肥矮又丑如夜叉的女人。盛传正是太丑了,才会一直没有人敢上门提亲。没有人敢娶她,渐渐年纪大了,更是嫁不出去,张大善人苦于无头绪,于是听着某些下人想的,寻着法子以抛绣球决定佳婿。
谁当冤大头,天下这么大,总会人上前吧……
可就算是有这传言,那些为了钱财的人也想博一博。想攀上张家这门亲事。
可现在一听张大善人说的心里盘算的灭了,谁还有心思上前?
“对!谁会去娶一头猪?本公子也不抢了。”这时,又有一个文人要退,“我一表人才,琴棋书画样样懂,不是美人,也能找一个耐看点的。一辈子的事,怎么能这么草率决定?”
“说得对!一辈子的事啊……”有人附和。
“就是。”有几个人又附和了。说着说着,又有一半自以为是的人借机离开了,因为之前离开会让人觉得是贪财的。
慢慢的,居然退去了大半以上的人。
刚才地方瞧着挺小,因为涌挤,现在地儿一下子变大了般,由于人零星了。基本全出退了栏杆之外,也就退出了抢喜球区。由于怕混乱,张大善人把抢球区和观众群分开来,也容易看清一点。
可是现在,外面是人头挤挤,这接球区是人物零星,数数,也就是二三十人,刚才至少也有二、三百人啊?!
这世道啊,世道。
但是,剩下这些人,估计也是有些小聪明,小智慧的吧。
大红喜服的肉团滚出来
瞧那些留下人神情间的得意样,也不是什么人中龙凤,更不会是有作为的人。或者是在自作聪明,猜想着张大善人这只是权宜的计策,想摘良婿的前戏罢了。
没错,计策是计策。
可这些不是张大善人的计策,而是某爷想出来的招数。
抢绣球的人太多,他也不太好抢,出意外的机会也就高了。
其实啊,有点小聪明的人,也肯定会想,张家的女儿,万贯家财,拿一个小小的零头,也没关系的,再怎么说既然是亲戚岂会亏待新郎官的道理?不亏待也不会少衣少吃的。
何况,关于潜规则的道理,他们也不算太草包,早花银子派人查了。之前从在张府做事的人嘴里也买得消息,据说,那张家的表小姐可是一个美人胎儿。
这秘密,他们当然不会笨到逢人就说出去。
少一个人知道,就会少一个竞争对手吧。
眼下没有钱财,可也能娶一个美人。
更何况,没有人上前抢,那他们抢到的机会更大。
无奈这时,张大善人又是一句,更是令他们也开始怀疑了。
新娘子真是一头猪?!
张大善人说了什么?他摇头轻叹,正色说道:“俗话说,男人嘛,娶妻要娶贤的。若那些一生立志要娶美人的,也请尽早散了吧,新娘子勉强能看,可实在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只图实用。”谦虚啊谦虚。
可这谦虚令人害怕。
勉强能看?……突然令人生出怀疑。
他是不说,还剩下人,一说?二三十人也犹豫不决了!
偏偏这时,从府里有一个大红喜服的肉团滚出来——不!准确点是一个胖妞,十六七岁左右,由于跑得快,不小心踢着门槛儿给摔了出来?还连滚带爬的……
流着鼻涕,傻头笨脑的,气喘着就像头牛的,再笨拙地爬了起来,望着众人傻笑!
傻小姐一笑,破牙给蹦了出来,肥得流油的脸涂着厚厚的胭脂……
 ;真像一头猪啊!
从府上跑出来的丫鬟们也惊乎,喊着小姐怎么可以出来等?
于是,七手八脚的想扯她回去。
张大善人像掩饰什么似的,拂着拂袖,赶紧喝道,“快滚回去,丢人现眼!时辰还未到,让表小姐——快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再出来。”
他这一吼,那剩下的二三十人也哄的一下,作鸟散了?
为嘛?那真像一头猪啊!猪也算好,而且还是一头傻猪……
大当啊,这是天大的当啊,谁会上来抢喜球?
这时,乔装出来的一班皇子,刚由同时乔装的侍卫开路到了栏杆外,一瞧这盛况,差点笑喷!
咳咳,用咳掩饰着即将上场的笑话。
看倌们知道是何意不?
在众王爷努力的怂恿和拍胸口保证之下,纳兰槿终于“免为其难”答应来抢绣球。同时,他相当豪气,见到各皇兄皇弟这么讲意气,还说什么就算是以死也会帮他说服父王答应亲事等,他也拍胸口保证,一定会抢到绣球来报答他们的兄弟情谊……
如今滚出一只人肉球来?
他们不笑喷才怪!
不过,他们也隐约担忧了,若纳兰槿反悔了怎么办?
于是,几个未等纳兰槿反悔,居然合力把他推入了栏杆里面。
顿时,一阵惊呼!
那个谁谁谁的……出来的人是谁?
七王爷?!
纳兰槿神情很局促也很窘。
以万分求饶的目光望向几个皇兄皇弟,他们装着没瞧见的,看向别处?
“王爷吉祥!”张大善人赶紧下台,慌忙下跪。
他一跪一喊,其余的平民百姓自然也跟着。
不用一刻钟,这府前是跪了一大片。
纳兰槿清清嗓子道:“今天本王纯属路过,路过。哈哈,各位请起。”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
“可是,您路过怎么进了人家接绣球的地方的?是不是要抢绣球?!”
那被子一掀还不都是女人!
有人出声了,也不知道是谁,但是,关键是有人说话即可,有人说话也就不怕没有人起哄。
“这个……”纳兰槿佯装为难了。
其余的王爷更是想笑,某四王爷附和:“不错!今天你们七王爷就是来抢绣球的,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七王爷是想与民同乐!”
有一个小王爷也笑语:“没错,七皇兄,反正上了床,熄了灯,那被子一掀还不都是女人!哈,难得的,与民同乐!”
“对!娶妻娶贤,与民同乐!”
“啊,掌声快来!……”几个爷一吆喝!
顿时,鼓掌雷动!
那上千号人,加观众的一同拍起来,像挺壮观的。
纳兰槿好笑,四皇兄平时那么闷骚的人,今天这么多话,还真是难得!哈哈,算是见识了。他依然装得很为难。好像在众望所归之下,他立在中央。
这个……只有他一个人接绣球?
那么还用得着抢吗?
用不着了!再说,七王爷在,谁敢上前抢?
纳兰槿也说了句,由张大善人继续主持:“继续,继续,再喊喊有谁进来不?以民同乐,同乐!”他笑道。
只是困窘的,他立了半天,张大善人也喊了半天,没一个人敢进来。
但是,张大善人也说了,刚才退出的人是拒绝再进内,于是,才会造成现在只有七王爷一个的场面,他恭然喊道:“王爷,这个……”
“继续,继续。”
张大善人对着围观的人喊道:“还有那一个人想上前了,马上就到时候了,小侄女儿一出来,就拒绝再有人进内了。”他的神态很无奈。
有些人想进,但让几个王爷目光一扫,也没一个人敢吱声。
张大善人再喊了一句:“那些想抢绣球的人请上前来。”
另一处,有个家丁意外拦下了一个想上前的人。
为嘛?因为是一个小娃,衣服褴褛的,约摸七八岁的光景。
发育未健全
家丁喝问:“喂,小孩你干嘛?”
小孩瞧起来挺精灵的,拍了拍胸口道:“我今年十五岁了。只是发育未健全。”
家丁审视了一下,说:“哦,上前。”
晕倒,那家丁居然放了?!
小孩子心满意足上去了。
这时,多出了一个人和纳兰槿并肩。
纳兰槿笑,那几个王爷可是糗着脸了。这时,纳兰槿是可以随时装着不抢而落跑的。他们刚想让人发难,偏又在这时,又有一个瞧起来有七八十岁的头发斑白的人上来。
家丁问:“你几岁?”
“咳,今年二十五了……”说话很慢的。
“可你头发都白了?”
“那是石灰粉染的……”
“好吧,进去!”
顿时,雷倒一片人。
一场抛绣球的亲事,变成了一场笑话似的。
纳兰槿是想撞墙!
这张大善人也太搞笑了,居然给他安排后戏?!是不是怕他一个人太寂寞?
其实,张大善人也窘,他可是没有吩咐这么做的!(PS:等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家丁的视力不太好……)于是,他赶紧宣布:“时辰到!马上就开始抛喜球了,大家请安静些。”
招手,赶紧让那些家丁拦好了,别再让人进来。
张大善人往喜台上去,吆喝着:“新娘子打扮好了没,赶紧让她出来给大伙见见。哟哟,别怠慢了七王爷啊。”
终于,在众人盼星星盼月亮!
好奇中不断伸着脖子朝门口观望,指指点点,叽叽喳喳说着话。
约半刻钟,终于盼到一个纤纤的身影,大红喜服,头上还给盖着红头盖!由两个丫鬟左右搀扶着出来,莲步轻移缓缓而来,摇曳生姿。
大家一瞧新娘子姣好的身段!
顿时傻了眼……啥跟啥?
这才是正宗的新娘子?那刚才滚出来的肉球算啥?丫鬟们不是喊她小姐吗?
难道张家还有几个小姐?!
还有后招?
几位爷也错愕了一下,原来张大善人还有后招?
这时,张大善人坦然一笑,解释道:“众位,有点不好意了。刚才那个肥丫头,是喜妞,算命的说喜妞人有福气,由着她当伴娘,我家小侄女定能觅得佳缘,大富大贵。只是没想到啊,眼下……”他为难的看下台下三个人。
一个小娃,一个老头,那另外一个倒真还是大富大贵之人。
这一句,无疑是指纳兰槿了。
“天作之合啊,良缘!定是良缘!”
这时,在百姓里突然有人喊了出来。
又有人附和了,“肯定是良缘啦!瞧瞧,只有七王爷一个人在了!”不知道何时,那一老一小的,居然给退了下去。那小的,是因为一个家丁拿着喜包子说要分的,他自动自往包子的地方跑了。
那老头呢?是晕了过去,给人抬下去了。
汗汗!一下子只剩下纳兰槿。
顿时,即有人鼓吹,不用抛了,直接拜堂吧!
“拜堂!拜堂!……”
“直接拜堂!……”
那群众是热血沸腾,喊声是越来越高。
连同那几个王爷也加入其中了。
再接着拜堂,即是众望所归了。
张大善人表面平和,内心也暗叹七爷高明。当然,其中有些挑起话题的人,也是王爷之前安排的心腹。有人说起,有人附和,再到水到渠成……
这时候,有些人表面没啥,是暗暗悔得肠子青。原来是这么,是这样啊!这新娘子的身段真是百里挑一的,就算是脸长得丑点,像前一个爷说的,反正熄了灯,盖上被子也就是一个女人。
眼下,大红喜巾会摘下来吗?
难!照习俗,那头盖只有新郎官才有资格掀。
这时,新娘子正端庄无比地坐在高高的喜台上。
远处的人,
大多想一睹芳容。
拜堂?!成亲!
大多想一睹芳容。
异想天开的,还希望吹来了阵风,把那大红头盖给吹飞!
那会是多么有意思的一件事。
然而,新娘子是谁?
正是易菲菲是也!
她凤冠霞帔,盛装打扮,完全给架着上来的!红头帕下是哭丧着脸,什么时候身边换了两个懂武功的丫鬟?她一点也不知道!
刚开始发抗了,可效果微弱。
现在她动弹不得——穴位给点,哑穴也点,所以远远看来自然是端庄无比!
而且,她在出来时已经听说了,府里的喜堂,喜娘什么的全都准备妥当,就差一个新郎官,还说什么漂亮的绣球一抛,那一个男人接了,即马上拜堂成亲,也决定了是谁跟谁。她就要是鸡嫁鸡,是狗嫁狗……
现在,喜帕当住了视线,也瞧不清楚下面有什么人,可是,耳朵没有聋啊!喊声算啥?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拜堂?!成亲!和七王爷?!悲催的……她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瞧样子眼前肯定是他安排的戏码。
OMG,当什么大小姐?
原来是给她一个身份,再光明正大娶回府?
其实,易菲菲想的并不对。纳兰槿如此做,还让众多皇兄皇弟做证,抱着“与民同乐”招牌,堂拜了,亲成了,天下人都在瞧着,搬上朝庭上说,到时父王和大臣们想不承认都难。毕竟,皇家在天下人面前可丢不起这一个脸。
哈哈!这一招叫啥?
瞒天过海,以逸待劳!
……
纳兰槿在众人起哄之下,有众望所归之中给推入了张府。
快速换上了新郎官的大红喜袍。
新娘子也给牵了上来——准确点是继续给二个丫鬟挽扶了上前。
哑穴也给点了,易菲菲真想翻白眼。某爷想得还真TMD的周全,连她会落跑这点微小的可能性都给封住了。
一个丫鬟扶一边,美其名曰是怕她摔着,呜呜,说穿了,还不是在防她?!
掀!掀!掀!……
外面观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