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默默而念,终是会意不出有何不同,便在心底却是对骨咄叶护在风月之事上表以佩服。
第三百七十六章 英雄
可汗牙帐之中,刚从李扬那边回来的骨咄可汗,割了一条血淋淋的鹿肉放入嘴里,慢慢的嚼着,拿了一块丝巾将嘴角的血溃抹去,含糊不清的对着伊然可汗说道:“大汗,这李县男有何本事,你为何如此看重于他,且让我这个兄弟去探他的口风。瞧他也是个好色之徒,随意塞上十几个美艳的小娘子哄哄就算了,何必如此的兴师动众呢?”将这口咽下,趁着割肉的当口又道,“此次从漠北将我召回,本来当是要好好的砍一些人的脑袋,没想到却是去与那个酸人说话,真是气苦。还好在他帐中有一娘子实为上佳,只可惜被那小子破了鼎,真是可恶之极!”
“糊涂!莫要一天除了杀人就是玩弄女子,你都是统领几部的叶护了,又是征北大军之首怎可不动动脑子,当初本汗继认大汗之位时,就不应将大事全将你一人手中,怕是会害了我上万的族人。”伊然怒道,见骨咄叶护有些不高兴的将手中的小刀随意的扔在几上,又是别过了脸,心知在这时不可将他得罪了,又放缓了声音说道,“你我是一奶同胞的兄弟,自是那苾伽骨咄禄等人不同。这次下令解了苏叶护之权就是怕他反叛,所以才调了你回来坐镇,再说这李县男平日里虽是无虑,但值此局势不稳,四周又是虎视耽耽的界地,这身份是大唐的开国男的态度如何就不得不小心了。昨日听说他与苾伽骨咄禄密谋了许久,跟随他的奴仆无法探知其详,又见送入帐中二位美人,便足以说明这苾伽骨咄禄有拉拢他之心。弟弟,你就该是明白这些的。”
“哦,这个自然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已。大汗,小弟自是随你马头而行!”骨咄叶护端起碗来便是一饮而尽,“那下步还让小弟做些什么,请大汗明示。”
“你我兄弟不必拘谨,凡外人不在时,还是呼为兄长的为好。”恰当的给予好处,是每个当权者的手段,伊然可汗笑着说道,“如是本汗将大权牢牢抓住之时,便是彻底与他们清算之时,到时你我兄弟还不是呼风唤雨?眼下之计当是看着各方的动静,如是有了反复,那就该用你手中之刀了。兄弟,你今日做的便是甚好,为兄赏你,这牙内之女子,凡看上眼的随你抱回帐去!你看可好?”
骨咄叶护二眼发光,抚了唇上之须嘿嘿笑道,“兄长可算说了句中听之话,那小弟就从命了。不过有些人怕是兄长做不了主吧?”
“谁!难道这里本汗还做不了主?”伊然可汗怒问,自己初登汗位,名望不高虽是左右杀之地有些阴奉阳违,但这突厥牙帐之中还是说一不二的。骨咄叶护之话刺痛了他,便是有些失态,脸色一变,狰狞而道,“谁敢,定让她后悔生于这世上!”一时之间,骨咄叶护有种窒息感,干笑了几声道:“与兄长开玩笑,婆匐这个往日的压在你我顶上的女人,小弟想干她!就怕兄长会因稳定一些人而再续她为可敦,会舍不得。”
“她,一个老女人而已。小弟,实话告诉你,目前还不能动她,先让她得意上几日,等你我将大权收揽于怀你,兄长让你随意!就是弄你了,也不过是暴病而毙,谁还敢来查!再说了这日后可敦之位,你的嫂嫂可不是她,而是草原的明珠,韦纥部的贵主,唯一的千夫长”
未等伊然可汗说出,骨咄叶护脸色怪异的脱口接下:“韦纥齐齐格!”
“正是!”伊然可汗得意而道,“小弟可能想不到吧?”
骨咄叶护抽了抽脸上的皮肉,像是回忆着某些事情,冷冷而道:“这个贱货,就因小时看她貌美去摸她的手,却是没想到让她抽了数鞭子。每每想到于此,这鞭痕便如一条毒蛇一般吞噬着我的心!兄长你看!”说罢将前襟扯开,露出胸前的一条鞭印,颜色艳红,竟是用鸡血纹了上去,正巧巧的压在了青森森的狼头之上,“这是我一生之耻,那时我便发了誓言,我定会报了此仇,如是有人替我报了,我定当一世效忠于他。兄长!于是她能被你压下身下,承受欢愉,这也变相的替小弟报了仇!”说罢,离坐面朝伊然可汗跪下道,“长生天在上,我阿史那骨咄愿意一生效忠伊然可汗,如违此言,当被乱刃分尸,不得好死!”重重的嗑了一个头。
“快快请起,这是做些什么。你我是兄弟嘛,这样吧,她如今正在牙里,一会我命人让她过来与你请一碗酒如何?以后便是一家人了。”伊然可汗大喜,忙是过来相扶。
骨咄叶护点头而道:“就依兄长所言,以后便是一家了。”
伊然见骨咄如此说,更是喜上心头,忙去唤了人去请了韦纥齐齐格过来,并说道,如是不来,后果她自己清楚。却是没能看到骨咄的眼中那丝恶毒,与鞭梢之下还藏了一朵小小的花儿。
不一会,有些憔悴的韦纥齐齐格只着了平素的男装带着唐女进来,淡然与伊然见礼,又瞧见了骨咄,却是笑了问道:“是骨咄,早知道我便早来了,这些年听闻你出征漠北,怎么又回来了呢?”
骨咄将头扭过,冷冷而道:“干你何事!”
将笑容僵在脸上的韦纥齐齐格轻叹了一声,有些难过的与骨咄见礼:“见过骨咄叶护!”
“免了!”骨咄叶护仍是虎着脸冷冷而道,“今日是奉大汗令回牙帐休整,这是国事,你听去也不明白!”
韦纥齐齐格俏立当堂,手握了腰间的刀柄而轻笑道:“但我也是毗伽可汗亲封的千夫长!”嫩软的声音配了英气的打扮让伊然与骨咄暂时的失了神。
“哼!不过是个封号罢了,又没有真刀实枪的杀过,不算!”骨咄叶护的心很疼,但也异常的愤怒,不由的出口针锋相对。
“好了,好了,莫要吵闹了。都快是一家人了还是这般斗气,来来来,齐齐格”伊然可汗笑着说道。
韦纥齐齐格摇头开口说道:“大汗,请称奴家为韦纥齐齐格,奴家目前仍旧为韦纥部落之人!”
听着韦纥齐齐格的反讥,骨咄叶护心中说不出的舒畅,但瞧了伊然可汗渐冷的眼神,便出口说道:“说的也是,未到天婚之时,韦纥贵主仍是韦纥贵主。不过,到了时候,本叶护便要改口为可敦了。”
韦纥齐齐格无奈的将头别到一边,而伊然可汗的脸色则缓了些,打了个哈哈说道:“韦纥贵主,本汗之弟骨咄自小与你不合,多有得罪,不望看在以后的份上,二人和解了吧。”
韦纥齐齐格也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俏脸之上带了一丝笑意,竟是未反驳却是应下了:“应该的,应该的。骨咄,莫要生我的气哦。秦儿,端碗酒来。”接过后,举于骨咄面前道,“骨咄英雄,敬你一碗。”
骨咄不去看韦纥齐齐格的脸,接过一饮而尽,用手背擦了放声大笑,笑的有些狂野又有些凄凉。
“英雄!难不成在你心中,我还是那个整日里随在你身后,装作小兵随时听命,让你喝来喝去而且心甘情愿的骨咄英难吗?韦纥齐齐格,我的女神,你可知道,你是我心中唯一的痛!”未喝了多少酒的骨咄叶护醉了,被人扶下去时除了默默念着的英雄二字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是非
开元二十三年四月十七日,自嗢昆水环入牙内的水道之中;取水归来的秦唐女急色匆匆的奔了回来,见着这些日子有些茶饭不思的韦纥齐齐格仍在毛皮褥子上呆坐,瞧着几名女奴将昨日的果品换过退下后,小心的至她的跟前唤道:“主子,李县男让人捎了问话说怎么了?”
“谁,秦儿,你说谁?”韦纥齐齐格无彩的眸子中焕发出生气,紧紧的抓着唐女之手。
唐女急忙道:“主子,小声些,小声些。是李县男。”
“哦,是他?”摇了摇头,心中对李扬好生的失望,都也是第三日了,也不寻来问候自己,只怕又与哪个妖精厮混去了。“他还好吧?”,说完神色暗淡了下来,心里直想着自己的孩子小宝,也不知这几日离了自己可曾睡的好,吃的香,又可曾哭闹,或是还想过他的母亲。
唐女跪坐了下来,悄声说道:“如今他被大汗软禁了,走不脱身子。”小心的看着韦纥齐齐格的脸色,见其紧张了起来,又道,“听那边几帐里的人说,大汗要上表唐皇,请求治李县男的罪。”
心中的担心又开始涌向了李扬,韦纥齐齐格不由的脱口问道:“他们怎么能?怎么能如此对待他呢?他可是来吊唁亡汗的!这,这从大义之上也是说不过去的。”又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都是我害了他,为何要让他来呢?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如今不是真的清楚么?还有什么样的事做不出来?”瞧着唐女的脸,她温声问道,“秦儿,我对你可好?”
唐女重重的点头道:“没有主子的搭救,秦儿只有一死!”
“这就好,这就好。如有机会见了捎话之人,请让她传告,就说我很好,让李县男不必想着了,让他回大唐去吧!”韦纥齐齐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些日子流尽了一生的眼泪,只要是提起孩子与李扬的话头便是要流出泪来。
“主子!这,这奴婢不能!”唐女经了这几日,怎么能看不出二人之间的情孽,摇着头道,“一定会有办法的,请主子放心!李县男那边奴婢已是擅自做主,将主子的景况说了个大概,让她们传了回去。”
“你,你可害苦了我等。”韦纥齐齐格听罢却是苦笑不已,见唐女发愣,便解释道,“你能知道那捎话之人是何人,又是谁派来的,怎么这般轻易的相信旁人呢。如是让伊然听了了去,那,明日便是我等的杀身之日。唉!命也。”
唐女一听明白了过来,吓的脸色发白,由坐而跪叩头道:“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该死,请主子打死奴婢吧。”
“算了,凡事自会有一丝的生机,谁也不知祸福,且看老天的安排吧。”韦纥齐齐格笑了,将唐女拉起轻声说道,“你也许不知道,我自小是不喜男子的,可是自遇了他后便是改了许多,喜欢我儿小宝,也偷偷的在沙州喜欢上了他。本来我们之间是有着仇的,也想过要至他于死地,但最终还是放过了,其实说那时候心中就应有了他的影子,这大抵是在饶乐都督府的事了。。。。。。。”
唐女慢慢的听着,她不敢听,又不敢不听,只得在心底暗下了决定,就是自己死了,这事也决不能让旁人知道了。听着自己的主子叙说着二人的相遇、相见、相见、相恨以及相喜,不过说至那一晚时,韦纥齐齐格却是故意摘去了,只说了水到渠成四个字。一时之间唐女竟是痴了,从来没想到原来二人是可以这样的,只知道嫁夫从夫,生儿育女,却是没有休会到原来恩爱是如此的动人,是如此的让人情伤。这一刻知道韦纥齐齐格已是将自己当成了心腹,而且是那种最危险的心腹,
“伊然可汗驾到!”帐外奴仆呼喊,将沉浸在往事的韦纥齐齐格惊醒,脸上怒意顿起,对唐女说道,“将大汗迎进来吧。”
伊然可汗身着白虎之皮进了帐子笑道:“韦纥齐齐格,方才大祭祀问过了腾格里,三天后便是大好的吉日,到时本汗便是宣告整个突厥大漠,你就是本汗的本敦!”
“谢大汗抬举,韦纥齐齐格知道了。”韦纥齐齐格早就知道这一天是早晚要来,便是冷冷的回道。
伊然可汗见她如此冷漠便是心中恼怒,指着韦纥齐齐格道了一个你字,便甩袖而去,临行时说道:“到时本汗好好骑一骑这大漠的烈马!哈哈”狂笑而去。
“卑鄙!”一颗晶莹的泪水自洁白的脸庞而下,不知打湿了几人的心。
唐女心中难过,过来扶着韦纥齐齐格安慰道:“主子,莫要伤心,还有三日!”
韦纥齐齐格摇了摇头说道:“秦儿,我累了,真想好好的睡一会。”
步出大帐不远的伊然可汗想想真是气恼,一个女子而已,自己贵为大汗怎会让你摆布,心中一发狠,便要转身回去,先强迫了好事再说。打定了恶主意,便转身往回走。却是瞧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立于韦纥齐齐格的帐前。随着报骨咄叶护之名时,伊然可汗停下了脚步,心道,他来这里作甚?便存了好奇之心复走了回来,让奴仆嘁声,自己伏耳听着。
“骨咄,谢谢你能来看我。如今这里已不是你我那时纵马奔跑的原野,这里是突厥牙帐了。”韦纥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答应嫁给他,嫁给我大哥”这是骨咄叶护的声音。
韦纥有些吃惊的声音传来:“这,这与骨咄你有什么干系。你仍是我的骨咄英雄,是说要守护我一生一世的骨咄英难。”
“不,这不一样,你可知道我的心是为你而生的吗?齐齐格!”
听到这里,伊然可汗什么都明白过来了,什么仇恨,什么效忠,全都是假的!这对狗男女,那个小崽子怕也是你等私通的吧!一时之间由欺骗、不贞由产生的愤怒使伊然可汗脸色狰狞起来,手掌握住了腰间的弯刀,便要冲进去杀了这二人。但被什么晃了一下眼,细看却是一把发着寒光的矛尖,却是想到骨咄手握着重兵,便渐渐的将刀柄松开,轻轻的离开了这里。
帐内,韦纥齐齐格看着赤红了眼大吵大叫的骨咄叶护,心中叹息着,你哪有他的温柔,你哪有他那般的懂我,你实是差的太远了。我只当你是兄长而已。于是轻声说道:“骨咄,你是我韦纥齐齐格今生的兄长,这,你明白吗?”
愤怒之极的骨咄忽是哑了声,脸色变幻数次,最后蹲于地上像个小娘一般的大声哭起。
韦纥齐齐格悄然的递过了丝巾,他抓起却是停下未擦泪就那样死死攥在手里,但也不哭了,起身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韦纥齐齐格,在唐女的尖叫声中一把将韦纥齐齐格抱在怀里,复又松开道:“我骨咄会你是一生的英雄!”说罢扭头便走。
韦纥齐齐格凄美的笑了出来,摇头低喃道:“他才是我的真英雄!”
可敦帐里,梅花与兰花进了帐里,跪倒在地说道:“奴婢给可敦见礼,可敦万安。”
“起来吧,可有消息传来。”一声软腻之情的声音从上面传下,二女抬了头却是看到眉眼皆是春色过后余韵的婆匐正懒懒的躺在软榻之上,而榻之左首却是站着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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