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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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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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真好听的名字。”岳定福半面艳妆都遮在阴影中,“终归都是一死,你说得没错,本宫得好好筹划,如何让贼皇帝,死得更惨一点。”

·

万寿宫宴。

岳昭仪一曲舞毕,帝大悦。

几番赞誉之下,素来寡言内敛的岳昭仪竟然主动开了腔,“原本臣妾……很是紧张的。”

清音妙语,宛若莺啼。

“多亏适才结实了三王府的昭训应氏,经她开解,受益匪浅。”纤弱的身骨跪伏在金砖地案之上,唯有扬起的笑脸,小心翼翼地叩响了人的心门。“臣妾想为应昭训,在皇上面前邀一番功。”

“哦?恪儿府上的那个汉人吗?朕今日本就有意宣见她,爱妃既也有此美言,就召她上前吧。”

“可惜不巧。”岳昭仪泰然自若地接过了皇帝的话,“应氏为了陪臣妾练舞,扭伤脚腕,恐怕无缘面圣了……正因此,臣妾内心又是愧疚,又是感激,想为昭训应氏,请封良娣。”

哀哀怯怯的美人相求,皇帝岂有不从。

不过是儿子府上的一个美妾罢了,不竖为正妃,怎么抬举,也不过凭男人的喜好而已。

皇帝将征询的目光望向赫连恪,赫连恪忙放下手中酒盏,站起身来,向殿上人一揖,“但听父皇旨意。”

看样子不会不同意。

皇帝舒心一笑,拍了拍龙椅的金龙扶手,“爱妃所求,朕自然不会拂你的面子,就将应氏晋为良娣吧……”

犹豫的神色从眼里一闪而过,皇帝从龙椅上起身,竟亲自踏下玉阶,扶起了殿中的岳定福,“爱妃舞姿曼妙,也理当封赏。朕赐你一封号为曼,擢升为妃,如此可好?”

岳定福欢喜不迭地拜了下去,殿内一时附和道喜之声层出不穷,人人脸上都配合地洋溢出了笑容。

唯有皇后与太子,冷静地对视一眼,毫无喜色。

☆、第33章

“你和昭仪说了什么?她倒当着那么多人替你请功。”

回程的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夜幕中的邺京城里;赫连恪拉着应小檀的手,反复查看她的伤势。

“没说什么……也许是聊得投契吧。”应小檀嘴带敷衍;忽然间生了一阵心慌。“唔,宫宴上,没出什么事吧?”

赫连恪听她这么问,也生了疑窦;“什么都没有;我问过了四弟;他说宫门也并无可疑人出入;你还记不记得伤你的刺客什么样?”

“光顾着跑,哪里注意那么多……”应小檀搪塞了两句;毕竟胳膊上落着明晃晃的伤,赫连恪也无从质疑。良久,他摇头轻叹,“只是要劳累四弟,他恐怕这几日都没什么安稳觉睡了。”

朝堂上的事,于应小檀来说不过是似懂非懂,她歪过脑袋,透出几分呆模样地看了会儿赫连恪,缓缓问道:“四王管内宫宿卫,王爷管什么?”

“我?”赫连恪扬眉,自嘲一笑,“本王什么也不管,闲散宗室,听说过吗?”

“听说倒是听说过,可我不信。”应小檀身子一扭,“成天见您忙着,何曾闲散过了?”

她住在多宝阁,离前院近,赫连恪有点风吹草动,她这里总是能接到风声的。赫连恪没想到她人虽然小,心思却是敏锐剔透,当即一笑,却不肯解释,“你心里知道本王忙就够了。”

·

说赫连恪忙,并非虚言。

两人前脚下了马车,后脚就有内宦来禀事,应小檀含了几分打趣的眼神斜睨赫连恪,赫连恪无奈地摊摊手,轻轻推她,“回去好好歇着,本王明晚过去陪你。”

“王爷时间金贵,我可不敢耽搁。”带着笑容与赫连恪玩笑一句,应小檀端庄福身,从侧廊往月亮门去走。

夜色里的多宝阁是一团黑暗,唯有门廊底下挂了一盏孤灯,秋风一吹,四角灯笼便在风里轻飘地晃一晃。

应小檀适才那阵心慌又泛了上来,她几步踏上石阶,隔着门板喊道:“花末儿,在哪儿呢,怎么不点灯呢?”

伸手一推,房间里空无一人。

西间照旧挂着铜锁,东间却是大敞着窗牗,呼呼的风灌进房中,拂动垂着的床帷,矮瓶里的秋菊瓣儿,再到应小檀额间的发丝。

“花末儿?奇怪……人去哪儿了?”

借着月色找到了火折子,应小檀自己点上了蜡灯。空荡荡的房间透出一股子诡异来,四下环视,却无任何蹊跷之处。

走到了门边上,应小檀朝一东一西两个月亮门张望了一阵,还是没有花末儿的身影。

这与花末儿一贯的作态不像呀!应小檀托着下巴琢磨,她一向畏怯萨奚人,等闲不敢在院子里乱走的,便是自己不在,也决不会撂下这多宝阁不管,自己寻乐。

踮着脚等了一阵,秋风入骨寒,应小檀想转身回屋披件衣裳,谁知,正是低头的工夫,应小檀发觉门槛儿上搭着一条绣帕。

拾起来借着烛灯端看,帕子上有几点血迹,绣花的一角,红线勾出了一个“幺”字。

应小檀蓦地起身,将帕子团了一下塞到袖筒里,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花末儿?!”

像是沉入大海的石子,应小檀的呼唤自然并无回音。

她心下大急,左右徘徊几步,率先朝着侧妃院子闯去。

还不到亥时,宜心院竟然都落了锁,应小檀不甘心地敲了几下门,拽着值守的丫鬟问道:“看见花末儿没有?伺候我的丫鬟,原本是浣衣的幺儿!”

那人迟疑地摇了摇头,“没有……没看见。”

怎么会呢?

这么晚,还能去哪?

应小檀踟躇地往后退了两步,心里的恐惧愈发盛了。想起先前花末儿说起良娣故意刁难于她的事情,应小檀不敢耽搁,又一气儿往裕湘院跑去。

再谨慎规矩的少女,也顾不上慢步缓行,跌跌撞撞冲到裕湘院门口的时候,她又是吃了个闭门羹。

太反常了……怎么侧妃良娣都睡得这么早?

哐哐好一通擂门,总算把院子里的人惊动起来,“看见花末儿没有?良娣有没有带走我的丫鬟?”

里头的人嗤然一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紧接着就要关门。

应小檀听出她话里的夷然,为个丫鬟东跑西颠,莫说在王府,就是以前闺阁时光,这都是要为母亲责罚的事情。可她不能听天由命……那是甘愿替她去死的花末儿,因为她忍辱负重的花末儿,她在这王府,唯一贴心可靠的陪伴。

“不许关!我要见良娣,良娣呢!”

“早睡了。”对方不以为然,一个劲儿地伸手推门,都是女孩子家,谁的力气又能更大些呢?应小檀伸手强撑着,索性不管不顾地喊出声来,“娜里依!我要见你!”

丫鬟被吓得一愣,挥出手就要捂应小檀的嘴,“你算什么人,胆敢在良娣这里撒野!”

应小檀一歪脑袋避开,“这话该我问你才对!皇上今天下旨,也要晋我做良娣了,怎么?你要对我不敬吗?”

趁那丫鬟犹豫的工夫,应小檀腰一弯,横冲直撞地跑进了裕湘院里。她蛮劲儿上来,再没人拦得住,正房中灯火通明,应小檀用力一推,门便开了。

娜里依不知在和体己的婢子说什么,正是欢声畅笑,猛地里一声响,娜里依抬起头来,恰见到气势汹汹地应小檀,娜里依霎时便僵住了。

“你来做什么?”

应小檀两手一叉腰,连场面话都懒得敷衍了,“花末儿呢?我的丫鬟呢?”

娜里依回过神,抿唇娇笑,“真是稀奇,应昭训的丫鬟,怎么倒找我来要了?”

“她在哪。”应小檀生怕耽误时间,一句废话都不愿多讲,只向前迈了一步,“是你自己告诉我她在哪,还是我去找王爷,叫他帮我搜。”

“你以为你是谁?”

“良娣。”应小檀没有须臾的停顿,“姐姐刚才叫错了,不是应昭训,是应良娣。”

娜里依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我问你花末儿在哪!”应小檀急不可耐,近乎嘶吼地大喊出声,娜里依从没见过这样的应小檀,一时竟反倒被她吓住了,“柴、柴房……在柴房。”

应小檀狠狠瞪了她一眼,不置一词地调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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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含难堪地低下头,房间里死一样的沉寂。

“她的话什么意思。”娜里依厉声质问,“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

明明适才还冷得手脚冰凉,应小檀找到柴房的时候,浑身上下全都被汗浸湿了。

花末儿怎么会在这里……娜里依对她做了什么……种种猜想在大脑里蹁跹浮起,却没有任何一种,是好的。

她一定受了苦!

一步步走近柴房,应小檀的脚步却越来越缓。

柴房里的声音不对,有萨奚男人的交谈,有透着猥琐的奸笑,有此起彼伏的喧哗,还有……还有女人绝望的求饶。

应小檀推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身子也在抖。

一身的汗在门打开的瞬间就消失不见,冷,是刺骨的冷。

夜风像齐发万箭,直直射在应小檀的心口,从骨髓里透出惊惧与疼痛,应小檀扶着门楹,险些摔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她听见自己口中,不受控制地发出尖叫。

“你们……你们给我放开她!”

花末儿浑身赤。裸地绑在一根木桩上,两条羸弱纤细的腿大张着,身体上留着男人j□j奸。淫后的痕迹。

聚在柴房里的男人狼狈地穿衣逃窜,对应小檀的话置若罔闻般,弃花末儿于不顾。

从柴房里逃走的时候,那些人甚至还撞在了应小檀的身上。应小檀厌恶地用力推搡,直扑在花末儿跟前,“花末儿!你怎么样!!”

“主子……”花末儿的嗓子沙哑得几乎说出不话来,她左侧的脸颊高高肿起,颈间也有被掐过的青紫指痕。

花末儿绝望地仰起头,细若蚊蝇地道:“主子……让我死了吧……”

应小檀哆哆嗦嗦地去解绑着花末儿的麻绳,“不……你不许死,我去找郎中,去告诉王爷……又是娜里依做得对不对?该死的不是你……是她……花末儿?”

比应小檀还矮上些许的身体瘫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也不动了。

那根被疼痛所维持着的神经,终于不堪身体的重荷,猝然崩断。

花末儿彻底晕厥过去。

·

“郎中,她怎么样?”

狭窄阴暗的下人房里,应小檀不顾劝阻,硬是留下来守着花末儿。

“这……”郎中停下来斟酌了下措辞,“伤势太严重了,恐怕很快就会发烧,内服外涂的药方,小人都会开一些,总之,要仔细照看才好。”

床是大通铺,几人并用的,应小檀心知此地不是养病之处,嘴上答应了郎中,心里却是犯了难。

随口叫了两个不上值的丫鬟引郎中去拟药方,应小檀守在花末儿身边,焦急地坐了下来。

过了一晌,有人敲了敲门板,“应昭训,奴婢福来寿,王爷在裕湘院呢,请您有什么事,到良娣那儿去说。”

应小檀站起身打开门,“是王爷不肯来此地,还是良娣半道拦下了他?”

“这……”福来寿一脸为难,“这种地方,岂能让王爷落脚……不过……”

他的欲言又止,已经就是答案了。

赫连恪的意愿如何,哪里用得着在应小檀面前遮遮掩掩?

娜里依啊……

是早有应对之策?还是心虚了?

应小檀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花末儿,深吸一口气,“请您找个丫鬟来代我看顾着点她,我实在是不放心……至于良娣那里……”

月光永远皎洁纯净如一捧清水。

应小檀淡笑,“我现在就过去。”

☆、第34章

“王爷;应昭训到了。”

“叫她进来吧。”

裕湘院中,因赫连恪的到来,廊下明灯高悬;室内暖如煦春。

娜里依正柔若无骨地靠在赫连恪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应小檀眉峰一皱,裣衽行礼,“王爷万福。”

赫连恪一下接一下拍着娜里依的背心;根本顾不得置理应小檀;“好了没事了,本王替你做主呢……今天父皇母妃都问起你了;很挂记你的身体。”

应小檀半蹲在一旁;眼神由尴尬转为隐怒。

“连区区一个汉人都踩在我头上大吼大叫;为个找不到的婢子罢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皇上和娘娘……”

恶人先告状么?

应小檀抬起眼,悄悄望向娜里依,巧的是,娜里依也正盯着她。娜里依半低着脑袋,纵使涕泪横流,也不忘扬眉朝应小檀挑衅,微微勾起的嘴角,透着得逞的笑意。

尤其是,当她看到应小檀不甘地攥起小拳时,娜里依脸上的笑,更深了几分。

应小檀银牙紧咬,逼着自己没有发作出来。

果然,娜里依又道:“还说什么她也是良娣……我真真心心地跟着王爷,何曾计较过名分?若是这样也能由得她一个汉人欺负上来,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印象里一向直率洒脱的女人,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赫连恪惊诧之下,免不得生出心疼。他一面拥着娜里依,一面厉声呵斥,“应小檀!你……你怎么了?”

昂扬的话音急转直下,他皱着眉,生生把准备好的骂词咽了下去。

原本还福着身的应小檀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上,若说娜里依哭得是柔肠百转令人心碎,应小檀哭得就是惊天动地骇人听闻。

像孩子一样抱着腿,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那委屈得架势,半分不逊于娜里依。

赫连恪一阵头疼,“别坐在地上,你胳膊上还有伤,仔细受凉!”

娜里依更是瞠目结舌,适才还压抑着怒火,好像随时就会爆发的应小檀,怎么霎霎眼的工夫,也哭了起来?

这……激将法,怎么不奏效了?

“好多男人……”应小檀本就受了惊吓,只消一闭眼想想刚刚见过的场面,她的眼泪就根本止不住。甚至毋须伪装,惊恐的神情,自然而然就写在了脸上。

“什么好多男人?”

“柴房……良娣让我去柴房……好多男人……”应小檀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王爷!”

撕心裂肺地一声呼喊,赫连恪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把应小檀从地上直接抱了起来。

“不怕不怕……先把话说清楚,怎么会有好多男人?后院里什么时候进过男人?!”

王府里前院固然有赫连恪的男性宾客,但后院一向是只有内侍的。见到什么不干净的吓着了?见到娇娇小小的应小檀,赫连恪下意识地往简单的地方去猜,“你是说内侍?他们怎么了?”

“不是内侍!”什么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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