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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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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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没见主子这样不舒服过呀,之前受凉了?”

应小檀摇头;示意花末儿给她找了个毯子盖上;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困乏;汹涌地将人击倒。

应小檀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沉;她撑着身子坐起,才发现自己并不在罗汉床上了。

青纱垂帐,玉枕锦缎,应小檀愣了愣,才挑起帘子向外探出身。

她还在多宝阁没错,红烛高烧,应小檀隐隐绰绰瞧见书房里有个人影,她试探地喊道:“王爷?”

果真是赫连恪。

男人撂下笔,朝她径直走来,“在呢,花末儿说你身上不爽利?”

应小檀羞赧一笑,任由赫连恪坐在了床沿上,“嗯,不能侍候王爷了。”

赫连恪大掌贴在女孩儿的小腹上捂了捂,替她轻揉了两下,“不打紧,本王就在这儿陪着你,还想睡吗?饿不饿?本王让人给你熬了粥,起来喝一点?”

确实饿得不行,应小檀毫不犹豫地点头。

赫连恪失笑,捏了捏应小檀的脸,起身往外间去了。

趁这个工夫儿,应小檀忙让花末儿竖起屏风,躲在后头换了一条月事带……不过,等等……

应小檀有些惊惶地抬起头,低低地喊了一声花末儿,“血……血没了。”

花末儿随之一愣,“什么叫没了?”

应小檀拽了拽花末儿袖口,示意她过来看了一眼,花末儿亦是脸色微微发白,“怎么这么快……兴许是头一天的缘故?要不明天再看看,不成,咱们就请郎中来看一眼。”

应小檀慎重地点了点头,不敢多在里面耽搁,起身便往外间去了。

赫连恪亲自留下的吩咐,底下人办事自然麻利儿。热腾腾的粥,配了几道口味不同的小菜,看起来确实可口宜人。

应小檀笑嘻嘻地谢了赫连恪,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身子上的不适仿佛已经被她抛在脑后,唯有眼前的食物可以吸引应小檀的注意。

赫连恪看得好笑,一时也忘记回去写未完的奏章,就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陪着应小檀。

然而,片刻之后,赫连恪就看出了些不对,往日的应小檀口味清淡,配菜大多吃的还是小黄瓜一类,今日倒好,半碟子辣子鸡,竟全进了应小檀的肚子里。

赫连恪看了一会儿才按下了应小檀举筷子的手,“别吃那么多辣的,该睡了,仔细胃里不舒服。”

应小檀倒一如既往的乖巧,听话地收回手,专注地喝完了最后几口粥。→文¤人··书·¤·屋←

少女的反常并没让赫连恪注意太久,而她的月事,也并没有妨碍男人继续在这里留宿。

夜明珠在黑暗总发出隐隐的光亮,两人头抵着头,睡得安稳。

翌日,应小檀不得不开始正视自己这一次反常的月事,天绮年纪还小,应小檀生怕吓到她,便将她支了出去。只留下花末儿,与她面面相觑。

“照理是该请郎中的,可是,我怎么有点儿害怕呢……”应小檀搓着手,在屋子里反复徘徊。

花末儿立在一侧,虽然自己心里没底儿,却还是鼓足勇气宽慰应小檀,“主子怕什么?我头一回来天癸时,我娘就说了,女孩子要等生育过,才能把身上的病根养好,主子过去从不难受,偶尔有个难受的时候,也是正常的嘛。”

“不不不……”应小檀站住脚,素日里清丽的面孔,惨白若一张纸,“我是怕……我……我有孕了。”

话说出口,应小檀仿佛支撑不住地在一旁坐下,“昨天王爷说我口味变了,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昨晚上瞧见那水灵灵的黄瓜,我非但不想吃,还觉得一阵恶心,倒是吃了些辣的才能压下去……可是……”

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眼泪都浮了上来,“可是昨天见了红,我是不是,保不住这个孩子了……”

花末儿比应小檀年纪还小上几岁,岂能明白个中原因,除了与应小檀大眼瞪小眼地发着慌,也别无他法。

良久,花末儿才试探地问道:“主子想这么多也是没用,何不先请郎中来瞧瞧?”

“不行!”应小檀咬牙,“要是请了郎中,侧妃立刻就能得了消息,如今府里的对牌还都在她手上,她能在红珊瑚上动手脚,焉知不会把手伸到多宝阁来?”

“那王爷呢?再不济,咱们就跟王爷说一声,叫他想想办法嘛。”

应小檀还是摇头,“王爷从不管后院里的事,告诉他,最后还是要落到侧妃手里去……”

花末儿愣了愣,为了防着侧妃,郎中不能请,王爷不能说……还剩下谁能依靠呢?

“要不然……”

大妃两个字,花末儿还没出,应小檀便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嫡子未生,大妃怎么可能毫无顾忌地帮我?”

事到如今,应小檀才发现,她在府中还是那个孤立无援的人。

没有可以完全托付的依靠,更没有可以完全信赖的人。

赫连恪不能,那是她的夫主,主的意义远大于夫。

大妃侧妃各怀目的,都与她无法谋和。

她之所以能走到现在,平平安安,只是因为她自己。

从今往后,大抵也只有她自己。

“花末儿,我的事,你不要与任何人提起。”应小檀咬了咬牙,竟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咱们再等一等,看看我下个月的月事……还来不来。”

深吸一口气,应小檀攥紧的拳头,久久不曾放开。

·

三月初,四王的生辰如约而至。

赫连恪一早就与大妃出了王府,自然,也带上了应小檀“承让”出来的玉臂搁与象牙笔架。

零七八碎的玩意儿自然还有,只是算不得大头,不必由赫连恪亲自交到四王手上。

府中,因为男女主人都不在,气氛显得格外宁静。

应小檀这几日十分小心,等闲不出来逛游,赫连恪不在,她索性命花末儿把房门一关,独自在多宝阁里与花末儿和天绮读书绣花。

女人家,能打发时间的事情多了去。

深居王府,应小檀更是渐渐谙悟此道。

因而,倒也不觉得有多无趣。

只是……

因为自己总能有开阔的心境和优渥的生活,所以也永远不会明白,旁人在安静中的压抑,与寂寞里的恨妒。

门板被人敲响。

应小檀手中一抖,笔尖在纸上点出一个难看的污痕。

她叹了口气,朝天绮努了努嘴,“你去瞧瞧,是什么人。”

天绮应是而去,半晌,冷着脸回来,“主子,是周姑娘。”。电子书下载

花末儿一怔,脱口问道:“她怎么来了?王爷不是说……”

“王爷又不在府上,她想过来,谁还敢拦她不成?”应小檀无奈地摇了摇头,撂下笔,将污了的纸随手叠了两叠,扔到一旁,“推说我休息了,叫她哪来的回哪去。”

天绮才应是告退,门却被人无礼而直接地推开了,“姐姐就这么不想见到我?还是害怕见到我?”

周宓的嗓音在多宝阁里响起,应小檀眼皮一跳,只得绕出来应付,“是不想见到你,妹妹举凡有点自知之明,就该避我避得远远的。”

“姐姐就这么讨厌我,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吗?”周宓一脸不甘,大大咧咧地站在多宝阁当中,逼视着应小檀,“就因为我当众拆穿了你的虚伪,所以叫你记恨至今?霸着王爷不许他亲近我,姐姐的手段,可真够下作!”

应小檀挑了个座儿坐下,基本靠着圈椅的花棱,能给她带来微微的安全感。

周宓是一无所有的人,她随时可以放弃自己的一无所有,再把应小檀拉下水。

可是,应小檀如何敢放弃自己已有的一切,与她不管不顾地争个高低?

尤其是她腹中,兴许还有一个孩子。

“我不记恨妹妹,一点都不,我也根本没有阻止王爷亲近你。”

周宓冷笑一声,一步步向应小檀走近,“虚伪的人,果然就算在私下,也不愿与人交一句底……姐姐就靠这个,把王爷哄到手的吗?难道你不怕,我早晚把你的真面目在王爷面前拆穿?”

应小檀无奈,“你尽管去就是,随便你怎么做,只要你能不出现我在眼前,你做什么都行。”

周宓仿佛根本不在乎应小檀说了什么,不断地向应小檀走近,直到居高临下地站在应小檀面前,“不不不,奴婢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求出现在姐姐面前。”

两人太近的距离,让应小檀凭空生出一种逼仄感。

从胸口浮上一阵阵的恶心,连小腹都开始坠痛。

她偏首,高声喊人,“天绮,你去找人,把周氏给我拖走!花末儿,去派人禀告王爷,就说我不舒服得很,想立刻见到他……”

第一次不管不顾地任性。

两个丫鬟应是而去,周宓脸上,却浮出了得逞的笑意。

“姐姐知道为什么不舒服吗?”她从腰间取出了一个荷包,在应小檀眼前晃了晃,“这是麝香,侧妃给我的麝香……第一次在隆善寺里犯恶心,再到短短结束的月事,姐姐想瞒得过旁人,如何能瞒得过诞育大哥儿的侧妃娘娘呢?”

周宓微笑着向后退了几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姐姐好好保重,奴婢先告退了。”

她攥紧了手里的荷包,得意地离开多宝阁。

只是,她并没有返回蟾瑜院,而是去了春晖殿。

大量的麝香,总要找个替罪羊。

☆、第60章

热闹的生日宴。

太子、二王、赫连恪;俱是携大妃到场相贺。

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却也是话里有话,笑里藏刀。

赫连恪打心里觉得倦。

倘使不是为了四弟,从小就缠着他的四弟。大哥二哥因他是庶出,自幼就与他并不亲昵,唯有四弟;从不介怀嫡庶;跟着他学弓马,读书识字;一起在草原上摔跤骑射;一起为父皇押粮断后。

多年兄弟情义,让他早早看出,四弟心里装着的东西,比他多,比二哥多,甚至比太子都多。

是真正继承了父皇兵马上的运筹帷幄的人,却又比父皇更懂得收拢人心。

看重汉学,利用汉人,四弟治下的土地,从没有闹出过萨奚人与汉人间的对抗……

“三弟,想什么呢?”太子不怀好意的笑脸转了过来,赫连恪晃了晃手中酒盅,轻声一笑,“有些醉了,大哥恕我失陪啊。”

杯中琼液一饮而尽,赫连恪不耐烦地退了出去。

四王余光瞧见了,却没说什么,如今叫三哥与太子同席,确实是强人所难。

赫连恪避到了后院,春风拂面,院子里的迎春花开得正好。背靠漆红立柱,抱臂而观。

福来寿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朝他一礼,肃着脸道:“王爷……府中派人过来了。”

“怎么?”

“应良娣打发人来传的话,说是身子不舒服得厉害,问王爷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赫连恪猛地站直了,“哪里不舒服?”

福来寿的身子愈发低了,“奴婢不知。”

仔细回想,小檀这一阵子,确实精神大不如前。

赫连恪暗道一声疏忽,抬步就往外去,“你替本王跟四弟说一声,就说小檀不舒服,本王回去看看,大妃那边叫她自己回府就是,不要多待,不要与太子妃多纠缠。再让福来禄,立刻请郎中过府,要是郎中比本王到得晚,让福来禄拿项上人头问罪!”

他健步如飞,熟络地绕开前厅,从侧门策马离开。

·

“小檀!”

赫连恪的声音从外间响起的时候,郎中的指腹刚刚贴在应小檀的细腕上。

架子床上,少女的脸色一副惨白,天绮尚有些懵懂地立在旁边,花末儿已是红了眼圈,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到赫连恪的呼喊,花末儿一股脑冲到赫连恪脚边跪下,忍不住号啕大哭,“王爷……我们主子……”

赫连恪吓了一跳,一边伸手拽开花末儿,一边加紧步伐往里去,“出什么事了?小檀?”

郎中避过身要给赫连恪行礼,却不防,赫连恪大掌掐住了他后颈,直接把人按回了床边上,“先给良娣诊脉,少说废话!”

应小檀迟迟侧过首,向赫连恪露出了半面凄绝的脸,“王爷……周宓……是周宓……”

赫连恪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细问,当即扬声喊进了福来寿,“去,赏周氏十个板子!胆敢冲撞良娣,她活腻了不成!”

应小檀埋头在枕面上,身子颤颤瑟瑟地发着抖,细窄的肩骨,尖瘦的下颌,赫连恪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一样,应小檀每颤一下,他便经不住跟着抽痛。

“到底怎么回事!”赫连恪嗓音低沉,急急地质问,“花末儿,你跟本王说,出什么事了!”

他话音方落,郎中却收回了首,转过身向赫连恪磕了个头,“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良娣已有月余的身孕了。”

“什么!?”赫连恪愣了一下,再顾不上追文花末儿,只不可思议地盯着郎中,“小檀有孕了!?她不是……刚刚来过月事”

他此话一出,应小檀忍不住就湿了眼眶。她狼狈地坐起身,一手捂着小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郎中……孩子还保得住吗……”

赫连恪表情又是一僵,“周氏做什么了?”

应小檀避而不答,犹自目不转睛地等着郎中的答案。

郎中斟酌片刻,认真道:“回良娣的话,从脉象上看,不光是胎儿,良娣的身子也虚弱的厉害,再加上先前嗅过麝香的缘故,眼下,已经有了流产的迹象。当然了,只要良娣接下来能够精心调养,度过头三个月,孩子也不是保不住……毕竟,少量的麝香,并不会直接造成流产。”

“麝香?”赫连恪心头一寒,“哪里来的麝香?”

应小檀竭力克制着眼里的湿润,颤着声道:“周宓,是周宓带了麝香来找我……一整块的麝香裹在荷包里……我不知道……”

“你说什么?!”赫连恪勃然大怒,“周氏她!本王非亲手杀了她不可!”

说话间,赫连恪抬步就要往外去,应小檀忙把他叫住,“王爷且等等!”

自己有孕的事,俨然是侧妃透露给周宓的,而她所作所为,自然也免不了是受侧妃指使……杀了一个周宓又如何?

她怀孕的事眼下必定是瞒不住的,如何绝了后患才是要紧。

应小檀委委屈屈地望着赫连恪,小心翼翼地道:“王爷先不管她好不好?我害怕得很,难受得很……您过一会再走不行吗?”

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眨一下,眼泪就能流出来。

赫连恪立时软了心肠,大步走回到床畔,挨着应小檀坐下,“好姑娘,好小檀,你有了孕,本王当然要时时刻刻陪在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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