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干涉,便是当真做了什么,怕也不足以牵动太子的情绪。
唯一能下手的……就是王爷了。
始终低垂的眼,一点点掀起来。应小檀歪着首,毫不遮掩地望向了赫连恪。赫连恪不知正盘算什么,脸上的笑意虚浮着,根本不是从心中生出来的。她小心翼翼地在桌下伸出脚,在对方腿边上蹭了蹭。
不敢踩,那是冒犯,更怕弄出什么动静让太子察觉。
唯有这样的小动作,刚刚好将赫连恪的注意力全副吸引过来。
两人目光相对,应小檀露出一个坦率无辜的表情,“王爷,殿下的话是什么意思?奴婢……不大懂。”
坐在应小檀对面的春荷“噗哧”笑了一声,“无怪乎是良籍的……这也不懂,那也不懂,倒当真本分。”
话里带了些昭然的酸意,却恰中应小檀下怀。
“叫姐姐见笑了。”即便已察觉春荷的出身,应小檀依然逼着自己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尊重来。且不说对方攀着太子,身份不凡,单论现下萨奚人定的“国法”里,娼伶之人的地位,还要比儒生更高一等呢!
忍下这口郁气,应小檀又用脚尖点了点赫连恪的小腿,眼里含着浓浓的央求,意有所指地道:“奴婢只剩本分这一桩好处了,也不知王爷嫌弃不嫌弃。”
赫连恪千万行行好……但愿她乖乖地懂事,能换取对方的三两分怜惜。
“本王嫌弃你管什么用?你青玉姐姐疼你疼得撒不开手,怕正是看中了你的本分。”赫连恪貌似无奈地摇了摇头,桌下的腿却向旁边一歪,堪堪把应小檀小动作频频的脚尖压住了。
他没再看她,只兀自面向太子,“一个汉人,良民贱民的,还不都是大哥一句话的事?大哥要是喜欢,恪自然要拱手奉上……不过,说来巧了,应氏是孛果儿那一甲的,若非顾忌着这一层,弟弟早就将她打发了。”
云淡风轻的口吻,却好像藏了些机锋在里面。应小檀没听出关窍所在,只记住了其中甲长的名字。
说也奇了,听到后半句,太子的神情竟生了些古怪,良久,他沉沉一叹,“罢了,孤不过随口与你玩笑,要女人,孤这里还会缺吗?哦对了,你们住在哪了?”
话是问赫连恪,眼神却飘到了内侍身上。
内侍忙不迭上前,“回殿下,奴婢引了三王爷去琊月轩。”
“狗奴才!”太子猛地一拍桌子,“那么冷清的地方,哪是给三弟住的?去挪,挪到西跨院的云遐馆!”
宴桌上碗碟俱震,好好的佳肴美酿,应小檀还没捞着尝上一口,太子紧接着就吩咐撤膳了,“这帮杀才,真真是气煞孤了,让三弟见笑了。”
这一通邪火,连应小檀都猜得出是故意做给赫连恪看的。
可太子仿佛根本不欲遮掩,揽着春荷纤腰站起身,脸色甚是阴骘,“孤乏了,三弟带着你的美人去西跨院慢慢吃吧,孤先失陪。”
赫连恪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躬身一揖,“是恪给大哥添了麻烦,多谢大哥包容。”
·
云遐馆里,幽香缭绕,二十七个貌美女婢簇在殿中各处。
这里要比琊月轩显得华丽多了,雕梁画柱,青铜鎏金的兽鼎口中,吐出一道袅袅细细的轻烟。
宴桌上足足摆了四十来道菜,赫连恪手动一动,灵巧的婢子便将他落下眼神的甜白釉盘端到了跟前。心思猜得准,时机也拿捏得合宜。可见一个个儿的,均是受过上等调。教的人物。
可赫连恪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几次想避开那婢子夹菜,结果还是未得如愿。
应小檀在旁边看得直想偷笑,赫连恪就像个孩子似的,非要自己亲自做什么,才能显出他的本事。她斜睨了两眼,怕赫连恪察觉,忙低下头吃自己的菜,只是上扬的嘴角,到底落进了赫连恪的眼眶。
“咳。”男人绷着脸轻咳一声,寡然无味地撂下了筷子。
他这么一放,应小檀自然没道理再吃了,可她……她还没饱呢!可怜巴巴地眼神望向赫连恪,男人却不为所动。
应小檀没法儿,悻悻地跟着摆齐了银箸,接过婢子递来的茶碗,漱口、净手,看着一道道诱人的菜被撤了下去。
正对着有缘无份的美食发呆,赫连恪的声音从她正上方传来,“去备汤池吧,本王要沐浴。”
婢子们齐声应诺,各司其职地退了出去。殿中的人总算少了一半,赫连恪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接着,一把攥着应小檀的手腕,将人从绣墩儿上拎了起来,“没良心的小东西……就知道吃。”
应小檀趔趄着跟在赫连恪身边,慌不迭解释:“……那不是有人服侍王爷么,若是没人,奴婢肯定顾着王爷。”
赫连恪不满地瞪她,“有人比对着,才该你表现呢,比不出你的好,本王留你有什么用?”
应小檀一脸讨好,“王爷说得是,奴婢记着了,以后一定好好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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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行馆傍山而建,引温泉入户,凡各跨院正房梢间,都凿砌了一个汤池,由汤池四角的金龙口中,吐出汩汩的温泉。
赫连恪前脚迈进梢间,后脚就把那些袅袅婷婷的女人都打发下去了。
屋子里热气腾腾,赫连恪一边走,一边解了外袍,他动作快,走到衣架边上时,亵衣都解了,三下五除二,一片赤。裸的男子的肩背便映到了应小檀的眼里。
这不是应小檀第一次见男人未着寸缕的背脊。
她十三、四岁的时候,有一次误闯了大哥的房间,见到过应子柏的背影。
哥哥是文雅的……即便是光裸着背脊,也清白得让人没处遐思。
那时的应小檀,甚至还大着胆子奚落了哥哥一句,气得大哥哥披上袍子就出来追打她,哥哥步子大,一把就把她按住了,重重地打在应小檀的掌心上,“没羞没臊的死丫头,看以后谁敢娶你。”
可现在,应小檀对着赫连恪的背脊,忍不住就脸热了。
那是与哥哥完全不同的背影,紧实的背部仿若鬼斧神工,蜜色的肌肤有清晰的肌肉线条,每一道,都如刀刻般棱角分明。
他不需要动,应小檀便能察觉两人体力上的莫大悬殊。
“看什么呢?”赫连恪忽然回头,把一脸娇红的应小檀逮个正着。“别杵着了,还不过来替本王脱靴?”
话一说完,赫连恪也不再看应小檀,坦坦然然往一旁的罗汉床坐了,长腿一伸,搭在脚踏前,满脸都写着心无旁骛四个字。
女孩儿踌躇一瞬,别把防备心撤了,她上前跪到脚踏旁,捧起男人的脚,略显生疏地替他将鞋袜脱了。
赫连恪兀自玩味的笑,两只脚刚脱了靴,他便顺势连亵裤一道褪了下来。
于是,应小檀才一起身,恰好撞见赤条条的赫连恪。
她惊得一声低呜,踉跄着后退,结果,男人长臂一伸,就把她之前退开的距离重新缩短回来。
赫连恪不悦地皱着眉,但眼中阴翳却不深刻,“躲什么,叫你白看了本王,本王还没喊呢!”
应小檀闻言,立时闭了眼,“那奴婢不白看您了,您下池子里去泡着吧……累也累一天了,又是骑马,又是应酬太子殿下的……”
眼前一片漆黑,竟然也没能拦住应小檀喋喋不休。
他单手环在她腰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知道本王累,就别再叫本王捉耗子似的逮你了……乖,去把衣裳脱了,陪本王一块泡会儿。”
应小檀霎然睁眼,不敢置信地盯着赫连恪,“我是女的,哪儿能和您一块儿泡汤呢?”
“你要不是女的,本王还用不上你呢!”
被赫连恪直白地顶了回来,应小檀再迟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捏着衣带,心跳在惊惶之中乱了节奏。她心有抗拒,带着反驳意味,嘀咕道:“那种事么……池子里又没有床。”
赫连恪气堵,也不管她还穿着衣裳,直接打横抱起人,长腿一迈,下到水里去了。
应小檀挣扎着抗议,双手一齐抵在男人逼近的胸口上,“我还没更衣呢!”
“那本王就大发慈悲地帮帮你吧。”
☆、第12章 礼尚往来
才刚入了水,赫连恪就不带停顿地解开了应小檀的衣带。一件件湿答答的衣衫被男人囫囵地剥下,丢在岸上。留在水里的,唯有一块无瑕白璧。
“王、王爷……”应小檀双颊带粉,藕臂一道环在了胸口,想去遮掩从未被人瞧见过的一对桃儿。却不知,纤臂轻压,反倒仄出了两弯弧线,中间壑地不深不浅,亦是引。诱意味十足。
赫连恪伸手揽在她腰上,将人往怀里带来,“别离本王那么远,雾气大,叫人都看不清你的脸了。”
池底泛滑,赫连恪这样一拽,应小檀猝不及防,刚好跌在了赫连恪胸口。男人闷声轻笑,“也不用这么近,本王把持不住,仔细一会伤了你。”
说是这么说,可他依然反手将人压紧,不再给应小檀逃离的余地。
赫连恪靠着池壁坐下,又将应小檀按在自己的腿上坐着。女孩儿双腿被迫分跨在赫连恪身体两侧,两人身体相亲,男人的雄风一点点展了出来。
应小檀被不知什么东西顶住,不好意思低头去看,只好双手巴着赫连恪的小臂,直愣愣地昂着脑袋……不曾想,这样一个动作,刚好将晰白玉颈落在男人唇边,赫连恪称意,一个吻堪堪印上。
应小檀身子一颤,随着赫连恪唇齿抵住,她四肢百骸都泛起说不出的酥麻,手握得更紧,掌心里甚至也泌出汗来。赫连恪没想到女孩儿这样敏感,舌尖儿伸出,轻轻一舔,逗弄得应小檀心跳都快了许多。
他眉峰舒展,含糊地问道:“小檀今年多大了?”
“十五了……”应小檀偏着脑袋躲避,赫连恪不满,索性咬了一口。
应小檀闷哼了一声,赫连恪极快地察觉,两人身体贴合之处,竟有些异样的湿热。与此同时,原本浮靠在他身体两侧的纤腿,下意识地往里收了一下,在碰到他时,又犹如触电般松了开来。
真是敏感又容易害羞的小家伙。
“十五岁了啊……也不小了。”赫连恪贴着她耳边喃喃,十五岁的姑娘,情。事上就算一窍不通,身体却早有了该有的反应。
他环着她腰间的手缓缓往上挪,不顾应小檀的阻拦一左一右罩住了丰盈之地,触手娇滑,比之温热的泉水,甚至还带了些凉意。“王爷……别、别捏啊……”
“这不是怕你冷么。”身后的声音理直气壮,甚至还掬起一捧水,撩在应小檀的胸口。
蓓。蕾之地被暖水一激,登时翘立起来,赫连恪坏意一捻,贴着应小檀耳边问:“我记得有句诗……叫什么蜻蜓立上头?怎么说来着?”
应小檀脑子里早混混沌沌,乱成一片,听到询问,不多思量便顺着答了,“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赫连恪大笑,轻掐了下儿,引得女孩一声娇呼,“小荷才露尖尖角,说得对了。”
应小檀一抽一抽地吸着气,赫连恪念她稚嫩,便展开掌心,重新换作温柔的揉磨。直到怀里原本僵挺着的女孩儿,渐渐放软了身子,赫连恪才腾出另一只手,慢慢地往下挪移。
这一次,应小檀机警地察觉男人的“目的地”,也顾不得再去扶着他,伸手挡开,“别……别往下碰!”
“怎么了?”赫连恪故意咬住女孩儿的耳垂,低声笑问:“你心虚什么呢?”
“谁、谁心虚了!”应小檀忽然有些庆幸,她背对着他,他就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早出卖了女儿心事。
赫连恪也不逼她,大掌只游走在滑腻的腿间,时不时逼近幽地,却又极快地收了回来。他啄吻着应小檀年轻而光嫩的肌肤,从耳根到颈间,再到平滑的美人溜肩,最后忽然一吮,逼出一声娇软的嘤咛。
“小檀,你怕不怕?侧妃都教过你了?”
应小檀喘着气,不知不觉中,她身子早燎原似的滚烫起来,“怕、我怕极了……侧妃什么都没说,王爷容我学一学再服侍您吧……”
慌乱之下,连推拒的说辞都这样不经脑子,满是破绽。赫连恪发笑,趁应小檀不经意,顺着她腿根儿攀索向上,贴着巧软的小肉,重重按了下去。
应小檀犹如雷击,身子猛地绷了起来,唇齿间却逸出一声轻哼,柔婉的声音,根本没有她话里的抗拒,带着蛊惑、邀请,甚至是餍足,让赫连恪心甘情愿,在这个时候,选择忍耐自己,来开导这样一个不通人事的少女。
“呜……王爷,别碰……”应小檀不由自主地向前倾身,像是想弓起来一样。却不知,将所有精神都放在身子下面的女孩儿,完全忽视了她还有一朵娇弱的花儿被赫连恪尽数掌握。
她向前一送身,软绵之处便盈满了赫连恪的手,他收手一握,上下两重夹击,逼得应小檀颤抖着叫了出来。赫连恪怕用力过了,忙安抚地吻在女孩儿脊背上,顺着骨线,由上向下,舔舐间,还不忘出声安慰,“本王这是在亲自教你呢,好姑娘,别怕。”
这一下,应小檀进退两难,彻底将身体的主权交到了赫连恪的手上。他一面用心挑弄着她私幽之处的苞蓓,一面将湿热的吻布满她全身。
应小檀不知觉中半阖上了眼,对方手指带来的引逗,远比身体其他感官更为明显,他牵引着她,叫她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眼,举凡张开口,都是不由自主的吟哦之声。
她像是被人点了哑穴,一时之间彻底丧失了语言的本领,唯有最原始的婴儿啼哭似的音节,方能疏泄出心里层出不穷的酥痒之感。
应小檀抱住赫连恪的手臂,像是在海洋的沉浮里攀住了一棵浮木。他带着她上上下下的起伏,时而是溺水般的窒息,时而又带来畅快淋漓的氧气……他动作缓了,她甚至会沉到海底,他一用力,便带着她往天上飞去。
然后腾云驾雾,直冲云汉——
“啊……王爷……”
她呼吸猝然一滞,大脑里所有的思绪都被戛然剪断。
应小檀迫着自己睁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所有的理智都闯进了脑海里……她刚才……她刚才是怎么了?
“小檀,小檀你看看我。”身后的人声音低哑,诱惑般地开了口。
应小檀懵懂着往后转身,她整个人都是虚软的,这样一拧,险些从赫连恪腿上滑下去。
男人眼疾手快地一捞,接着翻过身来,将人稳稳地压在怀里,紧接着,一个吻没有任何预兆地印在了应小檀唇上。
应小檀仍然瞪着双眼,与猝然逼近的赫连恪刚好对视。她看见他的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