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霸爱·偷心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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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君霸爱·偷心皇妃-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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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凝立在门前,定了定心神,此刻的好奇和惊讶已经掩盖了她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她秀眉轻蹙,终于缓缓伸出双手按向那道门。

“吱——”刺耳沉重的响声划破了雪天的沉寂,震飞了院中枝头上休憩的鸟儿。

似有厚厚的灰尘落下,迷蒙了浅浅的双眼,惹得她忍不住连声轻咳。

她伸出纤细的手在面前晃晃,将那灰尘散去。视线里是空旷阴暗的大殿,厚重且破烂的帘幕随着灌门而进的寒风漫卷,光滑的黑曜石地面上投下重重阴影。雪花簌簌的扑打在晕着昏黄的光的朱漆格窗上,更显清冷。

似有层层寒意灌进镶着兔毛的领间,浅浅不禁打了个哆嗦。她竟然觉得,这座昔日奢华无比的宫殿如今竟然比外面的数九寒天还要冷上几分。

她不由自主地裹紧了披风,一步一步向那重重帘幕的声源处走去。

近了,更近了,在她与那生源中间只隔着一层雪白的帘幕时,那断断续续的怪声忽然消失了,冷风破窗而入,像是鬼哭狼嚎,卷起四周的破旧帘幕狂舞,更增添了几分凄冷和萧索。

浅浅站在那里,心里忽然略过一丝极浓重的不安。她的手轻轻颤抖,停在了半空。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离真相越近,反而越惧怕。

可是已经到这里,她不想退缩。

浅浅深吸一口气,刷地掀开了挡在面前的帘幕。

幽暗的广殿之中,雪光透过简陋的长窗投进昏暗的光线,笼在墙边一角四肢被四根粗扩的铁链牢牢锁住的女子身上。

其实,昏暗的光线中,浅浅并不能分辨出那人的相貌,因为长发凌乱披面而下,那头颅又无力地低垂着,只有那一身火红的衣裙可以彰显出她的性别。

只可惜,那一袭火红的衣裙此时却是破烂不堪,浸染着道道血痕,映着雪光竟然发出刺目的金属光泽。

浅浅忍不住上前几步,视线落在那火红衣裙上的发光之处,蓦然睁大了双眸——那艳红似火的罗裙上竟然用金线点绣着九只金凤,只是那凤身上去染了斑驳的血迹,金黄映着殷红,在这雪光的映衬下,透出无边的凄美和哀凉。

凤袍?!

脑海里蓦然闪现出这两个字,清澈的眸光中的震惊之色满溢,难道是她?!

一念方过,浅浅竟然又鬼使神差地向前迈了几步。

面前的人好似听到了声响,微晃着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一张疤痕满布的脸,面色苍白如纸,几缕殷红的血迹从额角蜿蜒而下,顺着秀美的红唇慢慢滴落……

浅浅心头剧烈地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清丽绝伦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惊骇。

面前这个女子果真是她,害死自己孩子的刽子手——青姝璃。

她怎么会在这里?

浅浅只知道,青姝璃兵败后,和父亲青远怀一同被上官玄睿的军队俘获。阴谋篡位、迫/害皇帝、意图称霸,这么重的罪责,玄睿一定不会轻饶他们,就算不会将他们立即处死,也会将他们关押在天牢之中。

可是,浅浅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犹如冷宫之地的毓秀宫内再次见到她,而且还是身着正红凤袍的她。

极度的震惊让浅浅的思维一片很乱,她怔怔地看着沦为阶下囚的青姝璃,等待着那记忆之中的癫狂模样。

然而,面前之人却只是费力地抬眼,看到她的一刹那,微微地动了动身体,呼吸骤然急促,秀丽的双眉簇成了一团,额头上竟然有冷汗逸出,似是忍受着巨大的痛楚。双唇费力地张大,发出的却是断断续续、破碎的呜咽声,有殷红的血液从那张大的双唇中缓缓溢出,一滴一滴落在火红的衣裙上,转瞬不见了。

浅浅下意识地朝那曾经秀丽如今却被血污遍染的红唇望过去,这一看之下,身形轻颤,险些站不稳。

她、她竟然没有了舌头!!!

怪不得她的喉间只能发出那鬼哭似的呜咽声。

可是,纵然不能说话,看到自己倾尽一生憎恨的人,以青姝璃的个性,此时不应该是对她怒目而视的吗?至少也会有记忆中熟悉的眼中妩媚的风情和嘴角骄傲的笑容吧……

可为何那双美丽不可方物的眼睛里却没有一分刻骨铭心的仇恨神情,反而是一片浑浊中溢着深深的恐惧呢?

浅浅心中的疑惑盖过了方才乍然相见的惊诧和害怕,她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青姝璃走去,却突然见她猛然向自己扑过来,脸上满是痛苦,眼中满是无助,凄厉的呜咽声急急地从张大的嘴巴中溢出。

254 正文结局(上):执念,痴恋(二)5000+

浅浅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青姝璃走去,却突然见她猛然向自己扑过来,脸上满是痛苦,眼中满是无助,凄厉的呜咽声急急地从张大的嘴巴中溢出。言悫鹉琻

浅浅心中大骇,轻呼一声,身形一敛,急忙向后退去,却听到哗啦一声响,青姝璃的身体随着铁链的回拉被硬生生地扯了回去。

浅浅这才看清楚,她身后的琵琶骨被利器穿锁在锁住右臂的铁链上,方才随着她的扯动,铁链四周立时有鲜红涌动。

“呜——”一道痛苦的呜咽过后,青姝璃无力地靠着身后冰冷的残壁,浑身抽搐,痛苦地急剧喘息着,额际已是一片冷汗,混合着鲜血,沾湿了脸颊上的黑发。而那一双细长美丽的眼睛,却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熠熠生辉,只有一望无尽的浑浊,仍旧带着深深的恐惧、痛苦和无助。

青姝璃到底怎么了?她不认识自己了吗?为什么她的身上没有一点恨意和杀气睃?

意识到她此刻根本近不了自己的身,浅浅心头的惊骇早已消失,此刻脑海里是团团萦绕的疑问。

她很想问问青姝璃究竟是怎么了,可是她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

门口,忽然响起沉重的吱呀声鹆。

宫殿的门被打开,尖细的声音随之响起:“小喜子,你怎么还不进来,磨蹭什么?”

“安公公,这鬼地方阴森森的,我有点怕。”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回道。

“你个小兔崽子,怕什么!想在宫里混,就得大着胆子!”奸细的声音冷哼,“还不麻溜点,你想挨板子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头一天进宫当差,就跑到冷宫里来了……”顿了一下,畏惧且担心地问,“安公公,会不会不吉利啊?”

那奸细的声音又是一阵冷哼:“你还是担心担心完成不了差事自己的脑袋会不会搬家吧!”

声音越来越近,现在从正门出去已经来不及了。浅浅抬眸看向四周,身形一闪,跃到了房梁上。

两个蓝衣太监瑟缩着脖子走进来,一老一少,老的在前,一脸的不情愿;少的紧跟在后,一脸的不安。

小喜子不安地四处张望着,提着篮子的手握得紧紧的,又忍不住好奇,凑近了前面的人,问,“安公公,你说这一个废后,疯都疯了,还管她穿的什么衣服呢?”

安公公脚步一顿,瞥了他一眼,双眉忍不住粗起来,不耐道:“上头安排的,你我照做就行了。我说小喜子,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想掉脑袋嘛?再说了,你见过哪个废后穿着凤袍住冷宫的吗?”

“喔!”小喜子挨了训斥却也不恼,脸上飞快略过一抹讪笑,又微微摇了摇头,似是有感而发,“哎,这个皇……喔,废后也挺可怜的,人都疯了,还被拔了舌头,打穿了琵琶骨,这么冷的天,却被囚禁在这冷宫里,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年春天呢。”

“小兔崽子,你知道什么?”安公公狠狠瞪他一眼,忽然压低了声音,训斥道,“她可是本朝的罪人,罪有应得!别啰嗦了,快点干活!”

这小喜子表面上看起来机灵讨人喜欢,原来竟是个十万个为什么,胆小怕事又废话多。他在宫里也算是个老人了,怎么看人的眼光也不准了,难道真是年龄大了老眼昏花?那么多有资历的,他怎么就偏偏挑中了这个刚进宫第一天的主?再让他这么唠叨下去,自己也得挨板子了。

安公公心中一阵烦闷,一把扯了挡在面前的帘幕,就听见后“咣——”的一声,接着便是“啊——”的一声尖叫伴着一阵倒抽气。

转头便看到小喜子一脸惊吓地目视前方,整个人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手里的篮子已经掉在光滑的黑曜石地面上,两个发了馊的馒头从里面滚出来。

安公公的眉头蹙得愈发紧了,劈头盖脸便是一阵训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不赶快把馒头捡起来,耽误了时辰,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间他已经迈步向红衣女子走去。

其实,安公公心里也是害怕的,在宫里他也算是个老人,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被发配去繁逝宫当差。那里是这座皇城内的冷宫,里面住着的都是先皇无所出的妃嫔和失宠的主子。若说残忍的刑罚,他活这么大把年纪并不是没有见识过。不过像面前这样惨不忍睹的景象,他还真是见所未见。

先皇在世时,他就听宫人私下里说过,这皇后是如何的不得宠。他也曾在御花园见过凤驾,那时候的皇后娘娘是怎样的光彩照人、风华绝代啊。如今却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说来,也怨不得谁。都是她咎由自取,迫/害先皇最爱的懿华夫人、害死昭仁太子、囚禁先皇,阴谋夺权,还妄图称霸天下……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表面上弱不禁风、美如天仙的皇后娘娘竟然是个心如蛇蝎、令人发指的毒妇。

说到底,都是争宠惹的祸啊!女人的嫉妒和仇恨,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

一个下场遭遇值得同情的女子,却因了曾经的所作所为终是让人无法同情起来。

这样想着,安公公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废后,吩咐小喜子:“把馒头递给她!”

小喜子喔了一声,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将手里的馒头颤巍巍地伸了过去。

从他们进来到现在,这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便一直低垂着头,一动也不动,若不是时不时响起的微弱呼吸,他便真要以为这女人已经被折磨死了。

然而,就在她将馒头伸到她面前的一刹那,她却忽然抬起了头,小喜子的心骤然一跳,忍不住后退了一大步。

那干枯的黑发掩映之下是怎样的一张脸啊?血污蜿蜒而下,横七竖八的暗红色细长疤痕爬满了整张脸,唯一能看清的便是那双细长美丽的眼睛。可那眼睛里的目光却是浑浊空洞的,在这幽暗的宫殿里,透着说不出的凄惨。

寒风忽然大了,竟然吹开了那扇虚掩的破窗户,雪花被凛冽的寒风卷进来,在面前飘落,苍白了她那血污遍布的容颜,连那火红的衣裙也变得凄凉了。“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馒头递过去?”安公公瞪了他一眼,不满地嘟囔,“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要是就这么饿死了,上头怪罪下来,你我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最后那句话听在小喜子耳朵里让他浑身一机灵,害怕和性命比,当然是性命最重要。看样子这个女人确实是疯了,手脚上都锁着铁链,看样子也伤害不了自己。

这样想着,小喜子大着胆子重新上前,将手中的馒头递了过去。

安公公也上前一步,立在一旁,指着馒头对红衣女子轻声诱哄:“饿了吧?这个馒头是给你的,能吃的!”

红衣女子盯着那已经发馊的馒头愣愣地看了半晌,原本浑浊空洞的目光中忽然迸发出一丝亮光,她喉间发出呜呜的低呼,头向前伸着,嘴迫不及待地向小喜子手中的馒头凑了过去。

小喜子见她真是饿坏了,便将馒头掰下一小块喂到她嘴里,如此反复几次,两个馊馒头竟被她吃的干干净净。

安公公这才看了小喜子一眼,冷冷道:“动手。”

小喜子立刻会意,走上前去,伸手去剥那件又脏又破满是血舞的凤袍。然而,他的手刚扯住那凤袍的领口,那女子忽然发了疯般地扭动着身体,想要甩开那双攀在自己衣领上的手。

她瞪着小喜子,嘴巴大张,喉咙间的呜咽声好似野兽的嘶吼,鲜红的血液缓缓渗出,染上了冰冷的铁链,那森森白骨随着她的动作亦隐隐可见。

可她却恍然未觉,只是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紧揪住自己衣领的手。

那一刹间,小喜子在那双细长美丽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仇恨和愤怒。

是的,她愤怒了,因为自己要扒了她身上的那件凤袍。

他忽然间想起,来之前有个小太监跟自己说,这个废黜的皇后被送到这里的时候就穿着这一身凤袍,当差的人为了将它剥下来,用了各种方法,依然于事无补。后来,但凡有靠近她的人想打她衣服的注意,都会遭到她歇斯底里的反抗。再加上她是被皇上直接下令关到这里来的,没有皇上的命令,没人敢伤她分毫,所以便一直拖到现在。

奇怪了,这个女人,明明疯了,为什么还那么在意这件衣服呢?

“安公公,这可怎么办呢?”小喜子急了,越是想将她钳制住,越是会激起她更加激烈的反抗。

“什么怎么办?这是皇上下的命令,今天不把她这身衣服扒下来,我们两个都得脑袋搬家。”安公公也急了,皱着一张脸,揪住了凤袍的另一边衣领,声音也冷了几分,“今天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把它扒下来,还不动手。”

小喜子不敢怠慢,又啥时间多了一个帮手,动作也一下子麻溜儿了。两人一人揪着一边衣领往下一扯,“嘶——”的一声,凤袍已经被褪至肩下。

那疯女人却忽然抬头看着屋顶,喉咙间发出一长声异常凄厉的呜咽,两只胳膊用力一挥,锁在她双臂上的铁链一弹,竟然发将专注于脱凤袍的安公公和小喜子弹了开去。

安公公和小喜子一时不备,被铁链弹了个正着,脚下虚浮几步,终是稳住了身形。心里都着实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弱女子竟然还有这么大的狠劲儿。

霎时抬眼看去,只见那疯女人已经好似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此时正虚软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伤口处渗出的鲜血早已经铁链染的猩红一片。

她明明就像个垂死的破布娃娃,却偏偏有如此摄人的凶狠眼神,那是不顾一切的疯狂。

安公公也震惊了,关于这个废后不肯脱去凤袍的传言他之前也略有耳闻,却是始终不信。一个被终身幽禁在冷宫、身受酷刑折磨的废黜皇后怎能还穿着凤袍呢。可是今日一见,却是由不得自己不信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殷红的血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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