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路滑,皇后身娇力弱,不如就和朕同乘一辇吧!”
温雅清澈的声音轻轻响起,却好似惊雷轰然炸响,刹那间,几乎所有的人都因为那听起来似乎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而狠狠吃了一惊。
青姝璃怔怔地望着那只向自己伸来的手,修长白皙,宽厚结实,十枚指甲晶莹剔透,如此的美丽……有些受宠若惊。
她曾经无数次在心中幻想着能被这双手紧紧握住,如今愿望就要实现了,她却有了置身梦境的错觉。
她傻傻地抬眸,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俊颜。
记忆中淡漠疏离的深邃星眸此时却温柔如水,静静地凝望着自己;洋溢在唇角的温柔笑容也如这温暖的阳光般,温馨,氤氲,慢慢地弥漫在空气中,让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这不是在做梦,这不是在做梦……无数个声音在耳边拥挤着,叫嚣着,铺天盖地的喜悦几乎要将她湮灭,心跳加速、思绪混乱,她愣愣地看着如天神一般的男子,梦华的帝王、自己的夫君,艰难地吐出来两个字:“皇上?”
颤抖的语音里满满的都是不确信。
然而,下一刻,手背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却猛然让她心头一颤。
青姝璃低垂眸华,看向轻轻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心里的火热顿时冷却了大半。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的手竟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那以前握着那个贱人的时候,这双手也如此刻这般冰冷吗?
一颗心顿时因为脑海中突然闪现的念头而隐隐作痛,刚刚还翻涌着要冲破胸臆的狂喜和激动也瞬间消散,只余丝丝缕缕的苦涩和怨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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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步走下石阶,只留一条甬道,是通向琉璃阁的必经之路,无可避免地要碰上那两个人,梦华王朝的皇帝和皇后。
一个,是她想见却暂时不能相认的人;另一个,却是她不想见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人。
浅浅暗暗深吸一口气,率着随从疾步而来,目光一怔,落在那双紧紧相握的手上,面具后的清眸陡然浮现刺痛的神情,心头也随之瑟缩着:她爱的那个人终究是别人的丈夫了,即使身为帝王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即使他对她的情意依然在,即使很多的道理她都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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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情敌同时出现在眼前,浅浅该以何样的心情面对?劫后重逢,三人各怀心思,是谁在试探?又是谁在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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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情敌相见,试探迷心(二)【加更,求订阅】
可是,同一片天空下,如此近的距离,他不仅与自己相逢已不识,还眉眼含笑、情深款款地执起了曾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女子的手,无形之中散发出的苦涩和凄凉忽然就一点一点地渗透到了浅浅的心里。言睍莼璩
痛苦地别开目光,缓缓地低下头,悲哀染上了心头。
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局面,为何当这一幕真真实实地呈现在自己面前时,她仍有万箭穿心的痛,麻木的痛丝丝啃噬着每一寸的肌肤,似乎要将她融化在那浓烈的痛苦里?
“啊——皇上?”青姝璃惊慌的声音传了过来,浅浅抬眼看时,恰好看到那身着明黄之人将那绝世倾城的女子紧紧拥在怀里。
“不是要和朕同去寿康宫看母后吗?皇后还是快随朕一同上辇吧!”温柔的话语,亲密的姿势,浅浅看着上官玄锦脸上的温暖笑意和青姝璃脸上的不胜娇羞,心里肆虐的痛意让她一瞬间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明丽的日光下,她的影子轻飘飘地落在白雪之上,竟是那么的孤单旄。
再抬眸,明黄色的纱幔已经翩然落下,遮住了她的视线,也遮去了她和他之间的唯一的目光接触。
深深吸了口气,对着那隐在明黄之后亲密相偎的身影躬身一礼,用极力调整出来的四平八稳的语气恭恭敬敬道:“西罗国特使忘尘恭送陛下和皇后娘娘!”
“嗯,特使免礼吧,梦华不比西罗,北地气寒,特使若有不习惯之处尽管开口。”慵懒低沉的嗓音传来,让方才还苦涩异常的心头忽然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甘甜岷。
浅浅连忙谢恩:“多谢陛下体恤!”
此刻他不认得自己,是因为自己并未以真面目示人。也许他和青姝璃表现亲密也只是逢场作戏吧,毕竟自己现在是西罗国特使的身份,帝后不和的传闻本就甚嚣尘上,再被别国特使看了去,总归是不好的。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如此安慰这自己,犹自低垂着头,面具后的唇畔却勾起了一抹淡笑:何必自寻烦恼?反正她和玄锦很快便能相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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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姝璃被上官玄锦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闻着那阵阵的梅花清香,感受着那温暖坚实的怀抱,只觉得云里雾里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们成婚一个月,她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相见他都是淡漠疏离的眼神、厌烦憎恶的神情,可是今日他不止对自己温言软语、淡笑如风,还破天荒地抱了自己,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跳动的那样激烈,整个人都要幸福的死掉了。
可是,就在那灭顶的狂喜和幸福中,辇外蓦然传来的声音却是让她如遭雷轰,浑身一颤,竟然险些坐不住,摔下软榻。
那声音……分明、分明是那个贱人的!
震惊慌乱的目光穿过明黄的纱幔落在了那一袭青衣上,如墨的长发绾在银色的束冠之内,玉石的面具遮去了原本的容颜,他叩谢完毕,轻轻直起身,站定,那身影怎样看都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又怎会是那让自己坐立不安的梦魇?
青姝璃努力定了定心神,看到了扣在腰间的大手和贴在脸颊上的明黄,那柔软的触感就好似情人的双手般温暖,刚刚还苍白的脸瞬间湮起几丝嫣红。
原来自己刚才因为惊惧和紧张差点摔下榻去,不觉间双手用力揪住了上官玄锦胸前的衣襟,整个人几乎都扑在了他的身上……这样的暧昧的姿势,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又是面对一直深爱却从不曾如此亲密的人,她怎能不羞窘的面红耳赤呢?
而恰在此时,头顶又传来低沉慵懒的嗓音:“皇后这是怎么了?”温热的气息毫无预兆地扑上了她细白如玉的耳垂,青姝璃直觉的酥酥麻麻的感觉一下子从耳垂处缭绕到心间,心头一颤,一股莫名的燥热顿时席卷全身。
她快速地垂下螓首,手慌乱无措地揪着那片衣襟,心如鹿撞,几乎不能成言:“臣妾、臣妾忽然见到圣颜……心中高兴……一时有些激动……是臣妾失仪了……”
听着辇内的窃窃私语,看着那亲密无间的身影,浅浅只能强自按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在那肩辇启动后,强作镇定地倏然转身,率着随从从容离去。
“皇上?”青姝璃窝在那让人脸红心跳的温暖胸膛里,半天没有听到回话,半羞半怯地微微抬眸看向那让自己如痴如醉的容颜,却发现上官玄锦的视线竟是望向辇外,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的却是那一队西罗使节的背影。
“皇上,您在看什么呢?”
上官玄锦默默看着那一袭青衣轻灵翩然地立于白雪之上,渐行渐远,墨玉般的双眸中忽然掠过一丝黯然,心头是无比的失落:终究不是她!不是浅浅!
他故意对青姝璃这般亲密,就是想做一番试探,可是……就在方才,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面具之后的双眸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
失落如潮水般蜂拥而至,耳边娇媚的声音忽然变得刺耳起来,低垂的目光瞟向怀中之人,瞬间染上浓浓的嫌恶,上官玄锦直觉的心中莫名的烦闷无比,忽然撤回了放在那纤腰间的双手,无情地推开了怀中人,不耐地皱了皱眉。
袍袖轻动,青姝璃只觉的一股冰冷的气息袭来,自己已被一股强劲的气力推了出去,整个人扑在软榻的靠枕上。
只听得冷凝沉澈的声音自身侧蓦然传来:“停辇!”
辇,忽然停下,纱幔外人影轻晃,是令言凑近来低声询问:“皇上有什么吩咐?”
上官玄锦却并不看他,而是冷眼瞧着面前之人,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下去!”
青姝璃有些错愣地抬头,看到上官玄锦那双好看的星眸,正静静地望向她。
冷澈,沉静,幽深,犀利。
方才还将自己温柔禁锢在怀中的人此时已是一脸的淡漠疏离,他望向她的眸光中,什么样的神色都有,独独没有方才的温柔如若不是脊背撞上辇壁的清晰痛意,她还真要觉得自己方才是做了一场关于爱情的美梦了呢!
是她傻啊!
呵呵。所有的情动都随着心里苦涩无声的笑消失不见,看着那张冷如冰霜的脸,青姝璃却忽然嫣然一笑,娇声道:“皇上说什么?臣妾一时走神,没有听明白。”
上官玄锦冷冷地看着面前之人,黛眉纤长,明眸清澈,红唇小巧,似乎直到现在,他才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的容颜,她今日刻意打扮的精致容颜,不得不说,这样的装扮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芙蕖初绽,高洁淡雅。
可惜,却终究不是他心里的模样。
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朕说让你下去!”
上一刻还温柔缱绻的夫君,这一刻已然成为冷厉清寒的君王,伴君如伴虎,果然所言非虚。
只不过,这样判若两人的转变,让青姝璃的心中冷意流动的同时愈发清明如镜。
原来,方才那所有的温存,不过都是别有用心的伪装。
上官玄锦,你当我青姝璃是什么!
怨恨如蛆附骨,青姝璃笑的娇媚而张扬,媚眼如丝地看向那冰雕一般的男子,有些无辜,有些茫然,声音柔媚的似要滴出水来:“皇上不是说要去寿康宫看母后嘛?臣妾也刚好趁这次机会,把另一件白狐裘送给母后。皇上已经好久都没有陪着臣妾一起去看母后了,母后若是见到皇上和臣妾一同前往,定然十分欢喜。”
上官玄锦闻言,深不可测的眸光中,跳跃着冷厉的怒意,还有一丝厌恶,忽然冷嗤道:“看来皇后是要继续在朕面前扮无辜了!”
青姝璃迎着他的目光,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渐渐快要僵掉了,有些错愕地问:“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
心,却痛的几近麻木。
扮无辜?哼,利用完了就肆意轻蔑,原来自己在他的心里,竟是这般的可有可无吗?
寒星般璀璨的黑眸,温润如玉的脸庞,浅唇紧抿,构成一抹优美的弧线,上官玄锦的唇角末端挂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既然你不懂,那朕不介意解释给你听。朕突然又不想同皇后一道去寿康宫了,所以……朕让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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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情敌相见,试探迷心(三)
震惊,羞恼,愤怒,各种情绪汇集于胸,青姝璃只觉得心头一抽一抽的痛。言睍莼璩原来,这就是被心爱之人残忍地漠视、肆意地践踏的感觉。
“皇上,这不太好吧,宫人们都看着呢……若是臣妾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请皇上指出来,臣妾一定改正,还请皇上不要赶臣妾下去……”
无辜的眼神,哀求的语气,楚楚可怜的神情,让上官玄锦冷峻的面色稍稍和缓:“朕说过,只要你安安分分地呆在毓秀宫,朕会让你好好地做这梦华王朝的皇后。朕还说过,不要一再地试探朕的底线!今后没有朕的传召,朕不希望再看到你出现在承乾宫。朕的皇后,你听清楚了吗?”
青姝璃仰头看着那双没有温度的美丽重瞳,心里一阵抽痛,好似被硬生生地撕裂开来般。她敛下睫毛,轻声说道:“皇上教导,臣妾铭记在心。”
拼命压下了胸中翻涌的痛楚和怨恨旄。
“以后不要再如此打扮!你不是她!”上官玄锦撂下这句话,再不看她一眼,倏地掀开了纱幔。
令言一直守在辇外,辇中的对话隐隐约约的也听到了几句,眉头便轻轻蹙了起来,忽然看到自家主子掀帘出来,龙颜不快,忙迎了上去,还不待开口,就听到冷冷的一句落下来:“回勤政殿!”
不是说要去寿康宫看太后嘛?怎么又突然变卦了崂?
令言心里嘀咕着,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忙将捧在手里的托盘放在一只手上,腾出令一只手示意众人跟上,一路小跑追在主子身后连声地提醒:“皇上,您慢点,雪天路滑,当心脚下。”
帘幔垂落,遮去了明媚的日光,青姝璃瘫坐在软榻之上,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好似有盆冰雪水兜头而下,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清冷冰寒的声音如魇一般久久回荡在她耳边,她看着那颀长挺拔的身影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明黄的光芒将刺痛了她的双眼,刺痛了她的心。
上官玄锦,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竟然让你惦念如此!
怪不得他方才忽然对自己温柔起来,怪不得他会目光长久地落在那青衣男子身上!
她还以为自己的痴心守候终于迎来了云开雾散,还以为是千年铁树开了花,百炼钢也化作了绕指柔……却原来,都不过是他的逢场作戏和蓄意试探。
是他为了试探那个西罗特使,才导演了这场戏;而自己,竟然浑然未觉得做了他的棋子。
如今,戏散场了,她也没了用武之地。
棋子棋子,终不过是一颗弃子罢了。
上官玄锦,不过是声音有点像那贱人而已,你就方寸大乱了!我要怎样做,才能将她的影子一点一点地从你心头抹去呢?
美丽细长的杏眸一眯,冰雪般冷彻的光芒乍然浮现。
看来上官玄睿那夜的话绝非危言耸听,毕竟护城河里没有发现那贱人的尸首,而那神秘的西罗特使的声音又和她如此相似。
倘若,那贱人还尚在人世的话……
玉手一挥,明黄的纱幔散落开来,沐浴着明丽的日光,青姝璃却觉得有透彻心扉的冷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娇弱的身子猛地打了个寒颤。
看来,只有揭开那西罗特使的面具她才能打消心头的疑虑了。
静立在一旁的月儿见状,急急忙忙的迎上来,将抱在怀里的毛绒披风披在了她的肩上,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好些了吗?”
她跟着主子来承乾宫,看到皇上破天荒地接受了那件主子极其真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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