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道:“娘子听话,没听大夫说吗这头三个月要好好注意不能劳累。”看自家相公紧张的样子,伊洛便点了点头道:“好吧”。
青山起身朝伊洛的额头吻了一下便出门了,伊洛躺在床上稍拉了被角闭了眼,此时才感觉到家中意外的安静:几个小家伙哪里去了?伊洛又坐起身穿了鞋子想去看看,这时李母却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进来了。一边朝着伊洛道:“过来喝点热汤,刚刚做好的鲜鸡汤。”
伊洛走过去迎了李母要接过鸡汤,李母却侧过了道:“坐那吧,再烫了你。”伊洛便跟着到桌边坐了,问道:“怎么不见小文他们几个?”李母笑答:“前几日才请了附近学堂的先生,小文他们三个小子都送去读书了,也省得在家里搅浑。”说着递给了伊洛汤匙继续道:“双儿和咱们邻家的姑娘倒玩得来,如今吃了饭就跑出去,看这时辰也快回来了。”
倒是李母和伊洛在屋内说话间双儿跑了进来,小姑娘一听自家娘亲说姑姑来了就立马跑了过来。刚一进门就问:“姑姑你来啦,是想双儿了吗?”李母和伊洛都笑了起来,伊洛便笑着接道:“是啊,姑姑还真是想双儿了呢。”
等伊洛实在喝不下时,李母才端着碗去了厨房,还不忘责备道:“这才吃多少?如今这饭量就这么点怎么行?”伊洛对这双儿吐了吐舌头,引得双儿脆声笑了起来。李母走后,伊洛便听双儿奶声奶气的讲着自己的小伙伴,不时还“鸡同鸭讲”的对上两句。
下午日头还不算太偏斜时,李母便催着青山和伊洛回家去了,说是再晚了寒气就下来了。大嫂二嫂也在一旁将刚刚打发阿顺去买的一些东西装上车子。临出门之际大哥又出来对青山道:“青山后天再送些酒来,这几日酒下的比较快。”青山应了,随后道:“我们走了,回家吧。”李母又不忘上前嘱咐道:“路上慢点”。
此时集市也散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有零零散散的小贩。从东街过了十字街口到西街时,青山停了几次,又买了不少酸梅果子。之后便是赶着车直出了西城门望家里去了。
五十六章 年三十
到了家里给爷爷奶奶说了这个消息之后,老人家竟然喜极而泣。奶奶定要伊洛回房歇着,说是一路颠簸需要好好歇歇才行。伊洛很无奈的看了眼自家相公,却只得在相公也很无奈的眼神中随着奶奶进了房间。
奶奶对伊洛道:“以后厨房里的活计奶奶自己来就行了,你只要好好歇着。”伊洛道:“奶奶,大夫说了平时有些适当地运动对胎儿也是有好处的。”奶奶不屑道:“这是个什么大夫,谁家有了身孕的再要去干活,你只听奶奶的,好好歇着多吃东西。”看着奶奶不容反驳的样子,伊洛只好点头应了。不期然的却听到了自家相公的笑声,伊洛望了他一眼,他挑眉:娘子,我可没听见大夫那样说。
伊洛转过头去不再看他,青山止了笑道:“奶奶,我去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随后便出门去了,留下奶奶在这里和伊洛说话。奶奶犹豫再三还是道:“洛儿,这期间可不能让青山碰你。”伊洛心中哀嚎:奶奶啊,我娘已经再三交代过了呀。她不知道的是老一辈的人都觉着他们年轻气盛,怕他们到时再又胡来。
奶奶也没等伊洛答话又不放心道:“不行,我还是亲自跟青山说。要不然把挨着柴房那间屋子收拾了让青山去那里住。”伊洛听奶奶越说越严重,当下连忙阻止道:“奶奶奶奶,我跟相公说就行了。我来时我娘也特地交代了,我知道轻重的。”
伊洛一番劝诫加保证才避免了自家相公“被流亡”在外的“噩运”,奶奶又说了会儿便让伊洛去休息自关了门出去。
晚上青山端来了洗脚水,一进门便对伊洛道:“娘子,来洗脚了。”伊洛起身道:“相公我自己来吧。”青山却早过来按着伊洛坐下道:“我来,不敢劳累娘子。”其他人对伊洛如此的关心时,伊洛也只当是好意接受了。到了自家相公,却总是计较着他是不是因为自己有了他的孩子才如此的。
当下伊洛不满道:“以前也不见你这样说‘不敢劳累娘子’啊?是不是孩子在你心中才是更重要的。”青山笑了笑道:“那从今以后我日日给娘子洗脚,行不行?”伊洛抽出了水中的双脚道:“不行”,随后便转过身脚也不擦背对着青山坐朝了床里面。
青山也站起身对着伊洛的背影道:“我明白娘子的意思,可是我这样的盼望着这个孩子的到来,只是因为有了他会让我更有信心把娘子留在身边。”伊洛眼睛有些湿润,此时她才有些察觉他对她的不确定如同她对他的,转过身道:“你是不是傻啊?我都嫁给你了,自然会一辈子和你一起。”
青山上前道:“我不要你只是因为嫁给了我而陪我一辈子,我要的是你的心甘情愿。”随后二人交颈相拥,伊洛小声道:“我当然是心甘情愿的跟你,一辈子。”他对她不确定,她就帮着他确定。
良久也不见青山放开伊洛,他竟然以鼻尖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脖颈,有吻下去的趋势。伊洛当下推开青山故意道:“相公,奶奶说了这一段时间都不让你碰我,我娘也特意交代过了。”伊洛继续强调道,内心却是为能捉弄一下青山而好笑不已。
青山听了自家娘子如此话语眼神一暗,他如何不知这一段时间自己都不能碰她。刚刚自己心中虽有情欲可也仅仅只想感受那一刻的温存而已,如今却被这小女人这一番话语挑逗的更加难耐。看出了她眼中故意的神色,青山猛地伸出手捞了伊洛照着红唇就吻了上去,也故意带了几分急切。
如此一来本来只想逗逗自家娘子的青山倒有些忍不住了,不过他还是在激情不可控之前放开了伊洛,声音绵哑道:“我当然知道……”伊洛有些不依道:“那你还?……你是故意的对不对?”青山不禁笑出声来:“还不算太笨嘛”。
听了他这样的评价,伊洛伸手便要打,青山捉住伸过来的柔胰道:“娘子,早点歇息,为夫去把洗脚水倒了。”伊洛“哼”的一声拉过擦脚巾随便擦了一下便转过身闭上眼睡去了。
随后的几日,青山更加快了酿酒的速度,每日都很晚才歇,就这样一直忙到了年三十才停了下来。伊洛这几日过的也是相当无聊,每日里奶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洛儿去歇着吧,洛儿来把这碗汤喝了。”在伊洛的再三要求下,她才被允许在厨房里帮着奶奶准备过年的东西。
三十那天,奶奶天色不黑时的让青山放了一把鞭炮,便下了饺子几人吃了。收拾了碗筷奶奶对青山道:“带着洛儿去街里转转吧,也出门热闹热闹,天擦黑就回来。”青山看了看伊洛,也是一副想要出去热闹的神色,便带着伊洛出门了。
此时各家也都吃了饭出门来闲聊,更有那三五成群的半大小子来回逛着放炮。夕阳才西下,照在这有些热闹的乡村中却显得异样的安宁。路上多有些邻家妇女拉了伊洛来说话,都是很热情的道:“也不常见你出来走走”之类的寒暄话。青山便也停了站在一旁,也有些知晓伊洛有了身孕去罗家送过鸡蛋的人,此时便拉了伊洛给她普及孕妇知识。
也只是一会儿这个小街口就聚集了不少的一群人,三五成群的说的热闹。妇女们这个邀那个去她家守岁,那个邀这个去她家闲聊唠嗑。男人们多在讨论等会儿去哪个家喝一桌,小赌几牌。有人邀请山道:“青山今晚去咱们聚了去喝酒,你也来”,另一个接道:“来的时候可得多带几坛好酒。”青山婉拒了,却引得旁人哄笑一阵:“如今也被媳妇管起来了啊?”
也有那中年汉子在感叹时光易逝:“总觉得昨天这些孩子还拖着鼻涕玩呢,一眨眼就都娶了媳妇成家了。”有人接道:“可不是快,昨日还听我家婆娘说石南家的三儿子过了年就要娶亲了。”几个大男人便又说起石伯遥要娶亲的事,也有人知青山和石伯遥要好的便过来问。青山也只摇了头道:“我最近一直忙着酿酒,倒也不知道。”
这边的妇女听了那边男人的话也开了这个话头,伊洛也只听了她们说了什么“扈家庄的”,便不想再听。当下便离了人群去了自家相公身旁拉了他道:“我们回去吧”。青山和旁边的人告辞了便和伊洛回了,他也同伊洛一样不愿理会这个话题。那日之后他确实去找过石伯遥,却并不知道他这么快就要成亲。
五十七章 初一
伊洛青山一路无话,到了家中到时见有村里的两个老太太在和奶奶闲话。奶奶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伊洛回道:“有些累了,想早些歇息。”看奶奶要起身,青山道:“奶奶你在这儿和两位奶奶说话吧”。说着便牵了伊洛一起回屋了,到了屋里也能听得院里的三位老人对青山伊洛的议论。
也不管外面天色还未暗,二人也只简单的收拾了下便都脱了衣上床睡了。青山抱了伊洛,伊洛偎着青山,二人似乎都很享受这份安静并不开口说话,不知何时都入了梦乡。
因昨日睡下的早,第二天伊洛倒也是早早的便醒了,不过却是赖在被窝里并没有穿衣起床。未到五更时分村里便时有鞭炮声传来,早起来的青山这时也推门进来道:“娘子快起床,新年新气象,奶奶已经下上了饺子了。”
伊洛听得如此便也坐起来穿衣了,再赖床就很不像话了。青山那边喊起了娘子就又转身出去了,伊洛穿起衣服来到厨房时奶奶已经把饺子往碗里盛了。伊洛便上前想去帮忙,奶奶笑着道:“先去洗把脸,等会儿青山点了鞭炮就开饭。”
伊洛看着旁边木盆里还冒着热气的水,便知这是自家相公刚刚准备的,也就没说什么去洗漱了。奶奶在一旁边盛饺子边道:“等会儿吃过饭就去村里拜年,刚刚就听见村里的鞭炮声,咱们也快点。”
青山放鞭炮时,伊洛便和奶奶把饺子都端上了桌。却在几人没吃完时就听见门外有说话声,爷爷便放下了碗出去了。奶奶也放下了碗道:“想是拜年的人来了,我去糖果瓜子拿出来”。随后又对伊洛青山道:“你们吃好了也出门吧,碗筷到天亮了再涮。”说着便急急地出去了。
伊洛这么早起也没什么食欲,又吃了个饺子便对青山道:“相公我们也去拜年吧”。青山道:“不急,你再吃些”,伊洛道:“真的饱了,再吃要吐了。”青山一听这话也不再坚持,只道:“回来再吃些”。
出门时第一波来拜年的人已经走了,此时天已泛着黑蓝能看清了路上的人影。二人在路上倒是又碰见了几个去村外拜年的小伙子,那几人伊洛倒都认识,只听其中的小虎子道:“青山哥,今年怎么这么晚”,戏谑之意明显。青山也只笑道:“你这小子,快去吧,爷爷奶奶已经在等着了。”说着几人便都笑着走开了。
在路上伊洛问道:“相公你们每年都起得很早?”青山只道:“不算太早,每年都是这个样子。”伊洛道:“那怎么不早点叫起我?”青山道:“咱们如今也不晚,再不快点赶路就真的要晚了。”说着推着伊洛的肩膀就往前走了。
到了村里先去了大伯母家去拜年,平时大伯母家里和青山家走的也不近,所以二人只待了一会儿便告辞出门去二婶子家了。此时也只二婶子和二叔在家,青石青家也都一起出门去拜年了。青山伊洛去时,正有一群小孩从二婶子家出来。
刚到门口,二婶子便出门接着了:“洛儿有了身孕还出来干吗?大早上冷得不行,快进来烤烤火。”伊洛道:“走了这一路子,身上倒也不冷。”到了屋里,二婶子把伊洛带到火炉旁又转身去拿了一些糖果瓜子。
青山和二叔也在一旁围着火炉坐了,二婶子给每人递了些瓜子一边问伊洛道:“如今吃东西吐不吐?”伊洛回道:“还好,只是偶尔有些。”二婶子一面弄旺炉火一面道:“再过几日吐的严重时可不能不吃东西,一定要多吃。”伊洛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二婶子又道:“昨日饺子吃的晚了,出去时你们已经回了。”
青山道:“只出来转转,娘子觉得累了便回去了。”二叔也道:“是要注意着点”。随后二婶子却问青山道:“阿遥怎么回事,他娘托人给他说了上合庄的一个好姑娘他不要,非要娶个什么扈家庄一只虎扈翠娘。”
伊洛听了剥瓜子的手顿了顿,青山道:“我这几日常不出门,也不晓得。”二婶子道:“昨天出门碰到他娘了,可把你石婶子给愁得。那阿遥非要定下,只等过了年正月二十八就娶进门了。一家人都别不住他一个,你婶子说一提让你去劝劝他,阿遥那里就发火。你俩这是因为个啥?”
青山笑了笑道:“什么也不为,阿遥如今也是大人了,他自己要做什么事总是会有些分寸的。”二婶子道:
“能有个什么分寸,你是不知道扈家庄那个翠娘,就跟个母老虎差不多,一村里的人家她跟人吵个遍。在家里也是个三天两头摔盆打碗的,如今二十一了还落在家里没人要。说起这年纪大小也是个小事,只这脾气实在是。这娶回家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当初你赵大叔把洛儿说给他家,他还……”
这句话没说完,二婶子就在二叔的咳嗽声中讪讪的转换了话题。虽然二婶子没有把话说完,伊洛这边也明白了几分,她倒不知这其中还有这一段曲折。只是石伯遥如今的做法是什么意思?到底为什么非要再娶个声名狼藉的女子?
四人又闲话了没多会儿,门外又传来了拜年的人声,伊洛和青山便告辞去别家拜年了。天大亮之后,村里的男人又都要提了酒菜聚了几桌去一家里喝酒,今年正是轮在了王成杰家里。青山看着伊洛吃过东西之后便提着酒和爷爷一起去了王家,他走后伊洛便回房躺了。想到石伯遥的事情伊洛心中暗叹:这人怎么这么固执?就算是后悔当初,今日也不必如此吧。
由于今日早起,伊洛没躺一会儿便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后来却是被一阵有些嘈杂的人声惊醒的。二婶子的大嗓门传来:“每年喝点猫尿都要打个架闹个事儿,可是你跟阿遥又是为个什么事?”接着像是杨子才的声音:“婶子,青山哥只是上前去劝架的,却被他恼了,这才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