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眸子若有所思地轻转了下,在心中暗想,他俩如此默契,莫非有隐瞒?想归想,至于真相什么的,万世倒没拿话点破。反正她要做的只是把众人看住就行了,有没有夏目孟巽在身边并没关系,加上她有意让他二人自由发挥,便就顺水推舟,装作没察觉二人的此地无银。
万世暗想了想,点头说道:“好,这样也好,免得杨夫人有什么闪失。”不管他俩真去照顾还是假去照顾,先放出一个烟雾弹,总比没有的强。
如此一说好,夏目孟巽快速的交流了一个眼神,各自埋头努力的扒完碗中的饭,匆匆的离了大堂。
从大堂出来,二人通过甬道时便开始商量接下来上哪儿找绳的问题。
夏目说:“不如去找李伯拿。”
孟巽强烈反对道:“不行,若被李伯知道咱们拿去干嘛,落个坏名可不光彩。”虽说此地是安逸县的属地,就算有坏名也不一定会传到和顺县去,不过他在安逸县本就不太方便,当然是能低调则尽量的低调。
夏目深知孟巽说的话肯定在理,但由于想不到别的办法,便一边剜了孟巽一眼,一边没好气地问道:“那怎么办?”
异议是孟巽提出的,如果给不出一个合理的建议,他知道下一步,夏目丢来的便不是白眼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他蹙眉想了想,再仰天看了看,那模样说他在犹豫,不如说他很纠结。许久后,孟巽才无奈地说道:“不如这样吧,拿我的床单拧成绳用。”反正还有两天,他只能坚持了、牺牲了,谁让他没事和她瞎凑合,居然忘记吃亏倒霉的,最后都只能是他,是他,还是他。
听说是拿孟巽的床单当绳使,夏目当然不会反对。想到办法,夏目便催着孟巽,二人一路朝着月宁院小跑而去。
二人直奔西厢,进了院子,夏目在前面走,孟巽却诧异地停下脚步。
他记得很清楚,之前来找夏目吃饭,这四间房的房门,分明是关得好好的。现在所有的门都还关着,唯有甲字号的门是明显的虚掩着,而且其掩着的程度,并非谁走时无意造成,一眼能看出,这掩着的门就是刻意而为,目的却是让人察觉有人潜进过屋中。
庄里发生两条命案,万世一直高调的冒着头,难免不会把凶手的矛头集中在她身上。作为店员兼打手的孟巽二人心里虽不程度的忧着此事,不过一想到他二人时刻都陪在他们家老板的身边,倒也没谁特别的向少警惕的万世提醒过。
如今有人进过了她的屋子,不论是带走什么或又是留下什么,纵只是好奇的参观,在此时此刻,孟巽都没法把这样的做法归类于好意。
夏目孟巽默契地对视一眼,压着脚步声朝着甲字号的房门靠去。二人心里都闪过一念,莫非凶手不是游客之一而是庄里的帮佣?
“吱呀——”酸得掉牙的推门声,顺着孟巽的推门而发出,门内屋里一片寂静,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这个时候不用夏目招呼,孟巽就先了一步跨入屋中。
万世的房间与他二人房间的格局摆设大同小异,但由于万世没带多少行礼物件,整个房间显得特别的整洁,就像没人住过一般。
孟巽在门口转着头,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桌面的一物上。
“巽哥,那是老板的么?”后进来的夏目,明显也看到了桌上的东西,不太确定地发着问。那是一个黑色的木盒,大约一尺来长,半尺多宽,做工看起来有些粗糙。
不用多看,此物肯定不可能是万世的。
孟巽会这么肯定,其实也是因为他看过万世杂货库的东西,才会得出这结论。
虽说那些东西看起来其貌不扬,不过件件拿出来都是些精致名贵之物,而且不论哪个国家的都有。像这样的粗糙货,自然不可能经得过万世的审美而特意留下。而且这东西……不好看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如此突兀的放着,怎么看怎么的不祥。
夏目虽说提了问,不过并没等着孟巽回答的意思。她好奇的朝着木盒走近,右手同时伸了过去,似乎是想把木盒打开察看。
“小目,等等。”在她的手摸到盒面时,孟巽及时的叫住了夏目。
“怎么了?巽哥。”夏目茫然的转头看向孟巽,只他眉宇间有些没由来的紧张,不由再多问了一句:“巽哥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孟巽当然不可能先知先觉的知道,不过他却隐隐的认为此物不能随便打开。
“咱们老板现在可能成了凶手的眼中钉,这玩意一看就挺诡异的,还是别随便拿手碰的好。”孟巽简单地解释了,末了又吩咐着夏目站门边等着,自己一脸凝重地跨出房间。
夏目在门口死盯着木盒等了一会儿,就在她等得不耐之际,孟巽不知在哪儿找了根木棍回来了。
那木棍应该是附近折下的去了叶的树枝。
“这玩意摆这里奇怪得很,还是隔远些打开看看再说。”孟巽一边解释一边拿木棍去挑木盒,倒是没费什么劲就把盖子给弄开了。
由于孟巽用力过大,盖子打开的同时,木盒翻倒在地,从其中掉出一物。
“蛇——”夏目眼尖,一眼就看清掉地上的黑色条状物是什么,不由惊呼了一声。
孟巽离得比夏目近,当然也是看清楚的,不过他比夏目沉稳,心间只是突了一下,并没发声,直接举了木棍朝着蛇的七寸敲去。
他是习武之人,这一敲力道注度刚好,只见那条黑蛇翻卷了一下便安静了下来。
“死了?”夏目边问边靠近孟巽,目光却没离开蛇的身上。
“没有,只是打晕了。”孟巽拿着木棍扒拉了软而无力的蛇身,蹙着眉头说道:“这是乌梢蛇,没毒的。”而且瞧这个头,此蛇还没成年。
夏目一个白眼丢过去,责备道:“现在不是说有毒无毒的事,这条蛇怎么会跑老板屋里的?若老板先回来,一定会被吓得不轻。”而且刚刚她还差点拿手去打开盒盖,倒不是说她怕害,而是冷不丁的出现一条蛇在面前,料胆再大的人也会在心间打突。
黑木盒,乌梢蛇……这算不算个警告?
孟巽将蛇挑到木棍,举到面前沉吟了半晌,说道:“小目,咱们还是先回大堂吧,万一老板出了什么事,咱们可是连赔罪后悔的地方都没有。”
至今为止,他们唯一知道的只有,万世不是永享国人。
他这么一提醒,夏目面色一变,连话都没说一句,丢下孟巽转身就跑掉。
它……要怎么处理?这玩意还是别让万世瞧见的好,弄不好她还神经粗糙的吵着要吃蛇肉火锅也说不定。
就他这恶俗的老板,或许还真就会发生这样荒谬的事。
孟巽正打算挑着晕迷的蛇离开,瞥到木盒,想了想,回身去捡了起来。既然此事不能让万世知道,那此物也不能出现在她眼前,不然他家聪明的老板,定会乐此不疲的追问到底。
捡起木盒时才发现,盒内还有一物。
是一封信,上面没写署名,也没写给谁看,总之是折得好好的放在盒底。白色的纸与黑色的木盒相映着,显得非常的刺目。
这蛇若是叫警告,那此信算不算是恐吓?
孟巽边想边拿出信来,展开一读,眉头便锁紧了。
果然是一封恐吓信,虽然字数不多,不过短短一句再配上一条蛇,便就能有威力了。原文是这样的:“此事与你无关休再插手下回送来的便不是蛇了”
中间没有断句,可见留信的人的水平并不太高,加上字写得如狗刨,孟巽费了许多劲才认清。
一开始孟巽是不打算让万世知道她被警告的事,不过当看这信后他就有了不同的想法。弄不好此信便是突破口,不拿给他家老板的话,到时被说漏嘴了,说不定会被责备得很惨。
就算万世不分场合的要吃蛇肉,也总比他现在来个知情不报的好。
这么一想,孟巽拎着蛇拿着木盒与信,再扫了屋里一眼才离开甲字号。
路过东厢时,他无意识的瞥去一眼,目光落到东厢甲字号的墙角,一处暗红色引起他的注意。
那是……血?这里怎么会有血的?
孟巽抱着东西走过去,仔细一看,发现沿着墙根有些呈暗红色的血迹。这无疑是血,却不知是谁的血,又是何时流下的。他现在唯一能判断的只有,此血迹不可能是才滴下的,而且看血迹的走向,应该是从高处滑下,没被清理干净的。
这事一会必须得告诉他家老板,回头还要让她亲自过来瞧瞧,弄不好真就让她把凶手给揪出来了也说不定。
。。。。
124 杨夫人之死
此时话分两头说。先说夏目一想到万世身处于危险之中,便先孟巽一步跑了。
她一进大堂,看到万世正悠哉游哉地喝着饭后茶,眉心顿时纠得紧紧的。看她家老板这悠闲的模样,敢情她都没觉得自己正处于危险。
夏目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老板,”她走到万世身边,伏在她耳边压着声音说道:“咱们出庄去瞧瞧有没有渡湖的东西吧。”
万世一时没反应过来,眨巴了几下眼,问道:“干嘛要渡湖?”她不像夏目那般有意压低了声音,这么一嗓子,她又成了焦点。
一直与万世不对盘的官夫人斜了一眼过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万老板想离开啦?可惜庄里的船不知被谁给弄没了,不然就拿庄里的船送万老板回岸上了。”
要比谁的嘴损,万世一直是不甘落后的,听了官夫人这一席不冷不热的话,她立即扬起一个甜腻的笑容,说道:“呵呵,不劳官夫人费心,我还没打算在这个时候离开。”此话一落,她便感觉到衣袖被狠拉了一下。
没等万世回过神想透夏目的意思,便听她又压着声音说道:“老板,你跟我来。”说着夏目一把拖起万世,朝着大堂的正门拉去。
要比力气,万世自然不是夏目的对手,虽说夏目没刻意解释,但万世相信她一定是不是什么心血来潮的发疯。
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孟巽的人呢?她还要守着那群人,不许他们乱跑……唉,算了。几个念头闪过脑间时,她已经被夏目拉着出了大堂的正门。
站在甬道上,夏目便不再拖着万世,但仍然压着声音说道:“老板,庄里的命案,是有委托么?”言下之意是在问万世,这是不是必须做的生意?
万世一愣,答道:“不是,咱们万事屋不是停着业的么?”她停了下再问道:“夏目是发现了……莫非是有人想对我不利?”看着夏目一脸凝重的模样,说了一半立马改了口。
还算好,她总算是意识到了。夏目在心里暗念了一句,抿抿唇说道:“老板,这事咱们别管了,反正又不是店里的生意。”这话,其实她说得还是有些艰难,毕竟两条人命不是闹着玩的,但相比之下,夏目认为,万世的安全更加的重要。
自私的话从夏目口里说出,万世不悦地皱了下眉头,她明白她担心自己的安危,这才没立即责备夏目。
万世沉默了一阵,说道:“现在说不管,只怕也是不行了。这样吧,咱们商量一下,怎么避开危险。”说着提了几个方案叫她选,末了诧异只有夏目一人,便问道:“咦?怎么没见巽的人呢?”她也算是后知后觉,居然到这个时候才察觉少了一人。不知应该说是万世太迷糊,还是应该说孟巽的存在感太差。
此时的孟巽,正一手拿黑木盒,一手捏着黑蛇,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他用力吸了吸鼻子,边暗道了句,哎呀,是不是感冒了,边离开东厢,出了月宁院。
孟巽在房里便耽搁了一会儿,后来又在东厢的院里再停了片刻,前后算下来,他比夏目就足足慢了一盏茶有余的时间。
在路过大花园时,他余光瞄到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孟巽立马警惕地追了过去,只见远处一只黑猫冲着他“喵喵”地叫了两声。
有猫……还好没让小目看到。他用力冲黑猫眨了眨眼,暗嘲了句自己多心,加快步子朝甬道而去。
进了大堂内,该在的人都在,唯独没看到万世与夏目。他的脚步极轻,人都这么进来了,居然还没打扰到众人。
不过室内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在官夫人身上,而官夫人正在侃侃而谈。
“……其实这最可疑的,只怕是他们三个。不是有话叫,做贼的喊抓贼么?他们就住在西厢,说不定就是他们动的手也有……”
前面的话,孟巽是没听明白,这后面的话,不用谁解释他立刻知道,官夫人说的正是他们三人。
“官夫人,说话可得讲个证据。”孟巽站在大堂的后门,打断了官夫人的后话,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了过来,又都不约而同的盯着他手中之物,他便又说道:“这是在我家老板的房里发现的,这里还有一封信,其内容各位可以看看。”说着他把黑木盒打开,将盒底躺着的那封信露了出来。
叶侍坐的地方离后门最近,便二话没说的过去将信展开,大声地读给众人听了。
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任谁听了都能立马了然。
其余人听了都没说什么,只有官夫人冷哼了一声,说道:“谁知道这信是不是你自己写的。”
孟巽眉角一挑,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他鲜少与女人争辩什么,当官夫人不依不饶地说着那些时,他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平淡地说了一句很具有威胁意义的话:“若真是我们杀了人,只怕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杀气十足的翩翩公子,一句平淡的话语便让官夫人乖乖的闭了嘴。准确的说是叫,让在座的各位都抽了口凉气。
见最挑事的人都闭了嘴,孟巽才收起一身杀气,极有礼貌地问道:“请问,我家老板和小目上哪儿了?”他问得虽客气,不过话语中带着一丝紧张,好像怕谁把她俩生吞活剥了一般。
先兵后礼,哪里还有人敢轻易的搭话。于是孟巽问完就冷了场。
鸳鸯可谓是救场队长,她看没人敢理孟巽,便撇撇嘴,指了指正门,答道:“万老板和夏姑娘出去了。”才一说完,就看到夏目走在前而万世跟在后的出现在正门。
孟巽松了口气。
“巽,你手上拿的啥?”万世眼尖,一眼就瞅到孟巽手里抓着半死不活的黑蛇,心里一动,双眸一亮,立即兴奋地补了一句,问道:“这蛇是从我房间里搜出来的?有没有毒?”
孟巽听万世发问,问得话中有话,额角先紧了紧才答道:“不算是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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