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书月听着熟悉的歌谣,有很多西域的画面飞速在脑中闪过,只是,如今深陷在此,徒留伤感。
“朕希望有一天,你能够和朕一起找到夜莲遗失的宝藏,共享太平。”
风玉霖目光一下子变得深远起来。
冷书月却也不知怎的,失手打翻了杯子,她怔怔的看着地面的碎片,一语不发。
香玉楼
一声脆响,冷书傲把不小心把杯子给摔了,赶忙去收拾杯子的残片。
而南宫宁却也不理会,看了一眼冷书傲,继续自言自语。
“从这几具女尸的的死亡时间来看,都是三日一个周期。应该是同一人所为,但她们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伤痕,而且也没有中毒,太奇怪了。”
南宫宁在屋里来回走动,时而拿起验尸记录翻阅开来,却还是想不通死因。她转头问冷书傲,“你说怎么会死的无声无息,却又因失血过多而亡呢?”
这一转头不要紧,可南宫宁看到冷书傲竟然在摆弄窗台上的那盆不知名的花儿,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南宫宁将那记录册扔到桌上,拉起脸瞪着他。
“哎,何必动气呢?”冷书傲不急不徐的倒了杯茶端给南宫宁,还是新杯子。
他扬唇勾笑,“如果本公子说她们都是内伤呢?”
“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世间没有这等高手!”南宫宁一口否定。
“你道行还是不够深,欠考虑的笨女人!”冷书傲拿起桌上那本册子轻轻敲了一下南宫宁的头,朗笑离去,“无痕,你忘记那药水了?笨蛋!”
人都走远了,南宫宁还定定的望着门口,顿了顿,豁然开朗。
无痕这药水是个妙东西,有些细微的痕迹经它侵染,当真无痕无迹。不过,她南宫宁自是有办法的。
蓦地,南宫宁傻笑了一下,冷书傲终于耐下性子学起医术了。
如今也不知能瞒着他多久,他姐姐被抓到宫里之事绝不能让冷书傲知道。否则以冷书傲的性子非掀了后宫不可。
而若是不慎,他必会死无葬身。
其实,冷书傲的武功是不错,可是只要关忽冷书月,他所有的沉着冷静就会全都抛诸脑后了,关心则乱呐!先磨他的性子再说吧!至于救人,南宫宁思来想去,也只能找姬先生商量了。
后宫,其实就是权力的集散地。
宫妃们都是重臣之女,品级也与朝堂相对应。这无休止,没有硝烟的战争只会尾随得宠者到败落之时。
而冷书月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甚得荣宠,各个宫妃嫉妒归嫉妒,可也都在观望状态。半个多月过去了,这显眼的月华宫早晚都会迎来各路势力的挑衅,试想,谁又总会坐以待毙呢?
今儿一早,冷书月刚刚梳洗完毕,就听到门外有女声,而且并不是小环和冰玉。
“小环,门外怎么了?”冷书月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咯咯笑着走了进来。
“妹妹给姐姐请安了。”此人正是玉妃,打眼一看,真是姚丽水灵,犹如盛开的牡丹,美艳二字放在她身上是恰到好处。
紫红色的宫装长摆曳地,将这华丽的宫殿点缀的活色生香。玉妃噙着笑容,梨涡嵌于两颊,漾开的笑令人有种心旷神怡之感。
“你是?”冷书月瞧了一眼她头上耀眼的金步摇,这倒是在耀武扬威呢?还是来示好呢?不过,她并不讨厌玉妃。
冷书月的胳膊被玉妃热络的挽起,见她俏眼展笑道,“姐姐叫我玉儿就好,我住的地方与姐姐很近。今儿去了太后那里问了安,倒突然想起姐姐来了,妹妹一直都没有过来看过姐姐,这是过来跟姐姐来赔不是的。”
这话说的多有艺术,这其一太后都端出来了,明摆着是有太后给撑腰,后又是赔不是的,倒是说自己懂礼数专程上门,好像凉妃有些对她不闻不问,不如这个做妹妹的做的周全。看着那眼睛水灵灵的,天真可爱,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此时,冷书月微微含笑,“进来坐吧。”她不讨厌玉妃,可也不喜欢,语气平和,没有多大起伏。
两人到前厅坐下,冰玉为她们沏了茶。
玉妃看似认识冰玉,她对着冷书月笑吟吟的说,“姐姐,这冰玉怎么到了这里,皇上可真宠你,冰玉可是皇后身边最懂事的姑娘,跟了你,也是有福。”
冰玉是皇后的人,如此一想,冷书月暗暗心道,“这话里有话呢!”
玉妃抿了一口茶,放在那紫檀小桌上,看了一眼冰玉,对冷书月和声说,“姐姐,冰玉也是与我同名,可真是巧呢!”
好一个下马威,冰玉以往是跟着皇后,想来玉妃不是第一天知道这名字有相同之处了。
冷书月思忖着要怎么应对,忽地想起什么。于是,对身边的小环耳语几句,就忙离开自己的座位向玉妃走了过去。
“妹妹难得来姐姐这儿,我也没什么见面礼,这凤钗就送给妹妹了,也算是姐姐照顾不周的赔礼,希望妹妹不要嫌弃。”
在这宫里,即使有些话很令人厌恶,可是,却不得不说。
同样是赔礼,一来二去,玉妃自是无话可说。冷书月将小环递给她的凤钗就如此送给了玉妃,这还是风玉霖赏的。
玉妃身边的婢女赞了一句,“娘娘,这凤钗很配您呢。”
“多嘴,我哪里比的上姐姐。”玉妃虽是责怪婢女说错话,倒也很是得意。
“妹妹说笑了。”冷书月还是那淡淡的笑意,眼底处却是一望无际的安宁,她似乎永远都可以这样与世无争,淡雅娴静。
“姐姐,时候不早了,我这就回去,皇上下朝会过来用膳,失陪了。”
“好。”
树大招风,看似八面玲珑,却有时过于彰显,倒让冷书月有几许看不透,这宫里的女子确是难对付啊!不过,冰玉不用向她低头。冷书月这倒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总之都是赔不是,名字自然不用改了。
“娘娘,奴婢,”冰玉这倒是想感谢冷书月,而却被冷书月阻止了下跪,“好了,你曾也是皇后身边的侍婢,自是有人会一次次挑衅,今日是她,也许以后还会有别人想拿你开刀,你只要安分守己,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奴婢谨记娘娘教诲。”冰玉恭恭敬敬的向冷书月行礼,冷书月揉揉眉心道了一句她乏了,小环与冰玉也就退了下去。
门外又是一声太监的唱词,皇上可不又来了,冷书月不禁又绷紧了心弦。
第4章 第四话:悻悻而归之暧昧
今日的风玉霖看起来心情极好,一进门那是满面春风啊!
冷书月打眼一看,还不只一个人,看来今日用膳可热闹了。
“姐姐,看来要打扰你用膳了。”玉妃浅浅一笑,衬在风玉霖身旁倒似冷书月像外人一样。
冷书月看着他们,反而觉得这样很好,他们很相配,而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从进门到传膳,风玉霖一直没有开口,这很反常。这一点,冷书月发觉了,而玉妃看起来却像是不知道。
饭菜已经摆好,风玉霖夹起一块豆腐,突然好奇道,“这是什么菜?”
“这是玉儿遣人带过来的,方才想着皇上要在姐姐这儿用膳,才自作主张的。”玉妃如此解释,风玉霖却似乎没怎么在意。
冷书月感到有点不自在,侧头一看,原来是风玉霖目光在自己身上,有些殷切,有一点点的,温柔。
她忙避开那眼光,自顾自的吃菜。
玉妃有些自讨没趣,也闭嘴了。
风玉霖忽然来了兴致,问,“这菜什么名儿啊!味道很好。”
“金钩挂玉牌,是玉儿特地找人做的。”玉妃得了夸赞,这忙补充一句。
冷书月夹菜的时候,发现碗里多了一块,她知道是谁给夹的,垂睫不语。
他到底是想怎么样,前日对自己无礼,后来又想知道宝藏的秘密,现在又细心温柔,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还是,他从来就没有坦诚过。但也对,他是皇帝,没有必要对任何人真心以待。
“这名儿很特别,是不是有什么典故?”风玉霖饶有兴致的问起玉妃。
玉妃这是要卖关子,故意对冷书月提起,“姐姐听说过吗?”
冷书月一顿,本来不想和玉妃计较的,可是也不能让她如此嚣张,公然挑衅。
“金钩挂玉牌,原本是白岑寂所创,后来经陌外公子改过配方后,广为流传。而这道菜原本是有一个典故的,传有一个叫潘福哥的才子省试高中。在主考官问及家世时,他才思敏敏捷,答曰,父,肩挑金钩玉牌沿街走;母,在家两袖清风挽转乾坤献琼浆。而事实上,这金钩挂玉牌就如你所见,是豆腐,豆芽。”
说完,冷书月不理会那两人的反应,为自己盛了一碗汤。
这道菜是传自于西域,冷书月怎么会不知道,况且,这道菜是冷书傲的最爱,她常常做给弟弟吃。
风玉霖对典故倒没多大兴趣,只是听到那个白岑寂目光一亮。
当年的宝贝其实就是出自白岑寂之手,这个传说般的名字自然会引起某人的注意了。
而玉妃有些难看的脸色也没有逃过冷书月的眼睛,这算什么,自己就该不知道吗?那又何必多此一问呢?真是无趣。
饭后,玉妃回去了,可是还有一个瘟神没走,冷书月只好耐着性子等他离开。
“你还是要打算继续和朕僵持下去。”风玉霖抓住冷书月的手,不容推拒。
冷书月想抽出来,可也没什么力气,就由着他了。可面上还是有些退避,“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风玉霖最终有些妥协一般,颓力的叹气,将冷书月抱在怀里,“朕可以放你自由,不过……”风玉霖语气一顿,继而如常的妖邪笑起,“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什么?”冷书月还是推不开他,只是内心思忖着风玉霖说话的可信度,要不就是方才幻听了?自由,她不敢想象。
“我说交易,你敢吗?”
“如何交易?”
风玉霖目光一凛,“我给你最想要的,你替我平衡后宫,各取所需!”眸中的霸道随着风玉霖的笑容而转柔,他轻轻在冷书月颊边一吻,“你陪我演戏,给你一年时间,如果你还想走,我放你自由!”
“口说无凭!”冷书月推开他,用手触了一下方才被吻过的地方。蓦然一楞,书傲喜欢如此,苦笑一下,若是书傲在,谁能对自己如此无礼。
风玉霖松散一笑,一脸的无所谓。
“我可以写一道密旨,如何?”风玉霖坐下来,拉了一把冷书月,迫她坐在自己怀里,冷书月侧脸不语,想了想,道:“一年之内,你不能强迫我。”
“好。”风玉霖答应的很痛快。
“最后一件事,关于我的传家宝。”被风玉霖暧昧的抱在怀里,冷书月心有抗拒,但既然要谈判就不得不有所牺牲,今后若是要演戏,这样的情形也在所难免,这会儿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若是找到宝藏,必当奉还。”风玉霖凑近冷书月,鼻息浅绕她的脖间,也闭眼享受那股属于冷书月的馨香。
“放开我。”冷冰冰的推拒。凉妃,凉妃,人如其名,此刻的厌恶在目中表现出的尽是寒意。
风玉霖笑的得意,进而得寸进尺的在她耳旁递送暖风,“怎么?不喜欢么?”
“如果我用一个秘密换你对我的尊重呢?”冷书月面上略浮粉霞,可还是一贯的从容冰冷。
“哦?”其实风玉霖的心还是被拧紧了一下,冷书月对自己根本不屑一顾,甚至是彻底的厌恶。
“我帮你平衡后宫,并助你找宝藏,可是,你必须还我自由。如何?”冷书月平静看着他,说得如此就如喝水一样平常。
她自己心里有数,风玉霖到底是否说话算话还有待考量,但是如果可以获得一定的主动权,那么胜算就大很多。
“成交。”
两人各怀心思的笑了,一个妖魅异常,一个浅浅弯唇。
这一边有人达成协议,而另一边有人揣度心思。
玉妃回到寝宫,总觉得这来路不明的冷书月有些蹊跷,于是,派人给爹捎了信。原来她一直在夜莲找,方向是错的,西域兴许才是凉妃的栖身之所。
“娘娘,何以忧心呐?”是玉妃的表哥,趁她不注意,从身后抱住她,语气中尽是旖旎的躁动。
“哎呀,别让人看见了。”玉妃有些心情烦躁,一把推开他,四周瞧了瞧,才快步将门窗闭实,幸亏没人瞧见,这凤笙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谁惹我家娘娘了?呦,脸色不好呢?”说着,卓凤笙将她揽入怀里,手指若有似无的描绘着那俏丽的脸庞,而那一双桃花眼,却仿佛积攒了万年寒冰,蓄势待发,陡然凌厉的阴寒。
“用我出手吗?”
玉妃摇了摇头,眸眼危险一眨,“还不到时候。”她侧头靠入那熟悉的怀抱,此刻,她的笑容里似乎幻化了无数冰刃。
卓凤笙喜欢用自己缠绵的吻来抚慰玉妃的所有烦恼,如果可以守候一生,即便如此,他也甘之如饴。
两人耳鬓厮磨,欲解相思。
玉妃与卓凤笙青梅竹马,只是,有利益的婚姻永远都是爱情的葬身地。
如今的玉妃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妹妹了,她有思想,有欲望,有野心。对于她的表哥,她存有旧爱,这段未了的私情在她被风玉霖临幸不久后就一把点燃了。
她的表哥是卓家的长公子,当她嫁入皇宫的不久后,凤笙便潜入了皇宫。这全是为了她而甘愿抛弃父母,抛弃一切。
现下藏匿在玉妃宫中只为了和心爱的人厮守,同时也为她扫除障碍。
欢愉褪去,玉妃依偎在他的怀里,还有些轻喘。颊边的红晕似乎比那落在地面紫红的宫装还要艳丽。
“真的不用我动手?”他将玉妃又揽紧了些,含吻着那怀中玉人儿的耳珠。
“好了,不说这个了。况且,我也不会让你为了这点事儿犯险。凤笙,你恨我吗?”
但说到底,始终是自己毁掉了凤笙的前途,玉妃怕有一天,凤笙会背叛自己,那么,她真就孤苦伶仃,一无所有了。
“那皇帝不珍惜你,我珍惜。永远。”
永远有多远,没有人知道。
“凤笙,我很想你。”
这是真话,毕竟他们相爱多年。而风玉霖,她不爱,可是,日子久了,习惯去爱了,也便是爱了吧。她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而在凤笙的一次又一次抚慰下,渐渐沉沦,什么都忘记了。
但是她知道,在这样的皇宫里,有一样东西绝对不会背叛她,也必须拥有,那就是权利。
“玉儿,我有办法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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