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月，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这么多罪，对不起，对不起。
泪沿着眼角，跌入冷书月的脸庞，可她仍旧睡的很沉。
第56章 第五十六话：情蛊解引之交换
清晨，雨未霁，爱人依旧沉睡。
冷书傲一边望着斜靠在床边的剑，一边望着书月。他乘着微笑，说话的样子仿若说旁人的故事一般。
“书月，还记得上次我醉酒的事么？”
冷书傲淡笑，目光如水般温柔，“我以为你会恨我，怕你真的想让我死。其实，我是舍不下你。”言语至此，冷书傲侧眼扫了一眼床边的传家剑，蓦然勾唇，一瞬潇洒，“书月，以前我练剑的时候，你总是盯着它，想来你比我还看中这传家剑呐。”
“你不要用至亲的血来祭它，那是借口吧！”
“那时候，你怕我死，对不对？”
冷书傲将头埋在爱人的脖间，轻飘的话儿含了痴，却也暧昧，霸气。“你吻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世，我们要万劫不复了，呵呵，只是这劫啊！我们爱的很！不是吗？”
太阳忽然冒出头来，洋洋洒洒的散下光芒，耀眼极了。
这时，冷书傲仿佛想起了什么，准备起身，语气淡淡的，却很舒服，“该喝药了。”可他脖上姬四环的红线却与冷书月的发丝紧紧缠绕在一起，似乎不愿分开一般。
冷书傲无奈的耸肩，低头吻了吻爱人的唇，渡尽深情，细细描绘后，半晌才将发丝解开来，他学起冷书月平日的样子，捏捏爱人的鼻尖，宠溺而无奈的笑道，“调皮。”
放下剑后，冷书傲去端了药来，按照平时一样喂给她，再一一记录好，让小芝传送消息给小四。
望着小芝跑出窗口的方向，冷书傲叹气，“什么时候，她才能醒呢？”
“老哥，老哥，老哥！”
小四兴奋的推门进来，拍拍冷书傲的背，笑的灿烂。
“怎么？你不怕冰玉发现你？”
冷书傲抬手敲了一下小四的头，笑的无谓。
“冰玉早就被淑妃调走了，少吓我。”小四揉揉脑袋，又眨眨眼，拽了一把冷书傲的袖子，认真说道，“老哥，我想到了一个可以解连心蛊的办法。”
冷书傲闻言，呼吸一促，敛眉道，“什么办法？”
“以蛊化蛊。”
“类似以毒攻毒？”
“不，是相生相克。这连心蛊是相爱之人，情到深处会加速死亡。而还有另一种蛊，叫永情蛊。传说此蛊会因情长而延命，更有甚者说它会将两人生生世世绑在一起，无论命运如何轮回，两人总能遇到对方，永结同心。”
“传说？”冷书傲有些质疑。
小四点点头，道，“永情蛊是存在的，能因情续命也是真的，这种蛊并非毒，是与连心蛊相生相克之物，只是关于生生世世的传说便有待查证了。”
“那这蛊？你拿到了？”冷书傲目光闪烁，燃起的是希望之焰，连话语都颤抖起来。
“据说当年陌外公子偶然得到的，不过很多年前销声匿迹了。”小四有些惋惜的叹气。
冷书傲忙道，“那岂不是都没有了？”
“不，永情蛊在十年前忽然有了音信。如果我推测的没错，唯一的那个应该是在舞字玉后人手里，只要找到那人，便可找到永情蛊。”小四拍拍包袱，明朗一笑，“所以，我打算去找。”
冷书傲眼底一瞬光华，双手忽的紧攥，唇边已然划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小四，你好好照顾她，至于舞字玉么？我知道后人是谁！”
“谁？”小四惊的脱口而出。
“南，宫，宁。”
其实，南宫宁在凌少带追风的人来香雨楼捣乱的时候，便做了准备。
她已经将舞字玉交给姬先生，万一自己有什么不测，让姬先生一定交给冷书傲，并让他妥善保管。而冷书傲得知后，害怕此事节外生枝，还是让姬先生保管，若有一天南宫宁需要它的时候，再让姬先生将其送回。
所以，这舞字玉的后人么……冷书傲早就知道了。
月华如练，月圆中天。
当瑶华送走方举人之后，又听到了南宫宁那哀婉的《琵琶语》。
唉！自从月公子走后，阁主已经彻底不管香雨楼了。
前些日子，打架闹事的都是自己处理，阁主根本不闻不问。凤公子来的时候，才见她心情好些。
似乎……
阁主和月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
一提到他，便又气又恨的样子……
“瑶华姐，阁主这样一直精神恍惚可怎么办呐！”刚刚关了门的影姑娘满眼隐忧的问瑶华。
“这……好了，别问了。凤公子明日过来，许是会好些吧！”
瑶华叹叹气，也不知要说什么了。
楼里几个姑娘听到影姑娘和瑶华的对话，也都纷纷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心。
“阁主和月公子到底怎么了？”
“瑶华姐姐，阁主到底喜欢凤公子吗？”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啊！我看还是把月公子找来才是。”
……
瑶华终于忍受不了，厉声道，“好了，不要吵。阁主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闲言闲语还是少些吧！若是阁主听到，会更伤心的。凤公子明日就来了，大家什么都不要提，一切交给凤公子。”
这时，大家渐渐收了声，可还有些人仍在嘀咕。
瑶华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吩咐了一句，“都散了吧！”
“可我就是不明白，月公子那么好，为什么不要阁主。阁主也是的，为什么一定要选凤公子，非气走月公子不可！”
影姑娘有些愤愤然，站在瑶华面前，质问的声音不由大了些。
“影儿，你从哪里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阁主不是那样的人！”
瑶华板起脸来，声色已经拔高的走了形。
“瑶华姐姐，你问问大家，谁不是这样想的。你整日替阁主瞒着，护着，到底你们有什么不＇文＇可告人的秘密，不肯告＇人＇诉我们。以前月公子＇书＇在的时候，大家可从来没＇屋＇有这么压抑过。”
“影儿……”瑶华压重了声音，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众姐妹也开始窃窃私语，楼下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嘈杂。
“你们都闲着无事么！要不要本公子一个个请你们回房休息！还是你们已经把傅延之的事都查清了？姬先生是怎么交代的，你们都忘了吗？怎么一个个学起那些长舌妇，家长里短的说起闲话了！”
冷书傲一身夜行衣，衬着那双墨黑瞳眸，陡然升起一股王者的霸凛气势。那种威严，似乎任谁也无法忽视，甚至令人胆战心惊。
“月公子！”瑶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冷书傲，“他，竟回来了。”
“怎么？你们还舍不得走？”
冷书傲斜眼扫过她们，轻哼一声，提剑便上了楼。
楼下的声音渐渐散去，终于恢复了夜的宁静。
夜风浅浅微微，起起伏伏。
楼上转角处，正要下楼的南宫宁恰巧遇到了刚刚上楼的冷书傲。
两人都是一怔。
“你，回来了。”南宫宁淡淡道。
“嗯。”冷书傲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点了点头。
冷书傲跟着南宫宁进了房，南宫宁也不拒绝。
“说吧，找我何事？”
南宫宁自己也不知，她和冷书傲何时变得这般生疏，或者只是自己如此。
冷书傲展衣坐下，倒是反客为主的倒杯茶给自己，笑说，“近来身体可好？”
这所答非所问的，还反问起来了，南宫宁懒得计较，走去琴架边，自顾自的弹了起来。
曲音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意味。
轻纱幔帘，随风摇曳，伴着美人抚琴，仿佛一切犹如初见那一曲《琵琶语》。
女子指尖拨弦，甚无情绪，却扰乱男子心思，只因曾那人抚琴此曲，幽幽在心。
冷书傲摇摇头，轻笑，“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呐！我确实有事。”
这风流公子谁不知他那点心思，南宫宁早就摸透了那性子，他不说，自己不问就是，迟早他会急。
南宫宁这一起身，看着冷书傲有些无奈的巴巴看着自己，不禁笑了。
眉眼宛似皓月弯弦，唇线勾勒妩媚轻巧。
果真是夙津难得一见的美人，不愧为香雨楼艳名远播的艺伎。
冷书傲抬手一个请，南宫宁这便坐在了他身旁的位置。
“说吧。”
冷书傲这才敛眉认真起来，已然收了方才的玩笑之色。
“我，需要永情蛊。”
“什么？”南宫宁突然变了脸色，看起来有些激动。
“在你手里，对吗？”冷书傲定定的看着她，言语简单，却声色极轻，犹若湖面孤叶，静落无声。
“是为了她？”南宫宁那袖中纤指一直在抖，自己却未查觉。
“嗯。”
“你倒说的轻巧，这家传之物我怎能说给就给，冷书傲，你未免有点太自信了。”
南宫宁声音冰冷的几乎没有温度，而冷书傲并不觉得意外。
“你要什么？我跟你换。”
冷书傲倾身而问，目光已然凝聚成一股强烈的渴求。
只要他的书月能够醒来，只要他能够抱到书月温暖的身体，只要书月还能恬然笑着轻吻自己，只要他们还能相爱，只要……
无论如何，就算是自私也好，他一定要拿到永情蛊，他要救书月，他要他的妻。
“换？”南宫宁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唇线勉力弯起一抹涩苦而自嘲的弧度，“我要你的真心，你肯给么？”
第57章 第五十七话：赌情自私之真心
真心？
尤记得那日自己对南宫宁说，“我十岁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我姐姐，可那又如何，我就是爱她。只要她是冷书月，我就爱。如今，她是我的妻，我更会十倍，百倍的疼惜她。南宫宁，你不要枉费心机了，凤楚然已经够宽容的。”
当日的话，他句句刺耳直戳南宫宁的心骨，让南宫宁死心。
今日，已是僵持不下，他又何以转还，连一点点余地都不曾留存。
“我，给不了。”冷书傲眼底犹如蒙灰，声音极为低沉，也无奈。
南宫宁吟吟一笑，走至他的身边，脸色蓦的一变，声音无情而倔强，“那就请回，不送！”
冷书傲有些不甘，又有点不敢相信的盯着那双空洞的眼睛，“你真的见死不救？”
南宫宁踉踉跄跄的向后大退了几步，眼泪不受控制的簌簌下落，她死死瞪着冷书傲，眼神似能滴血一般，质问的声音已是嘶哑不堪。
“见死不救？冷书傲，你凭什么让我救她。我是她什么人，你说，你说啊！”
南宫宁靠着墙，头轻往后一仰，闭住眼睛，泪泄成殇。
她大口的呼吸着，声音变得哀伤起来，“你可曾当这里是你的家，你不曾。”
“为了你，我去救人，你可曾想过，我为什么那么拼命。我舍了半条命，就换来你一句谢谢，那两个字是有多金贵，呵呵，我才不稀罕，不稀罕……”
南宫宁轻哼一声，侧头笑了笑，唇角的泪入了口，好苦。
冷书傲怔怔看着她，一时被这情形给堵的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说起你的姐姐，你记得她喜欢的花，所以，你总是喜欢买那些放在自己房里。你记得她喜欢紫檀梳，你自己用的也是紫檀梳。她送你的荷包，你宝贝的连碰都不许我碰。”
“而你可曾知道，我不喜欢檀木的东西，那香味我闻了会起疹子。”
“我曾想送你十字绣，你总是玩笑说我要送给楚然哥哥。”
“我说她一句不是，你会生气的跟我发火，你可知那样子有多让人害怕。”
南宫宁抿唇，仿佛在压抑什么情绪，眼泪却是愈止而流，怎也流不尽一般汹涌淌出。
“我被水杨骂的那般难听，你也不过说两句好听的便罢。”
“你的姐姐是全天下最重要的人，她时时刻刻都在你心上，你夜夜梦里是她。可我不曾听你一次夜里念过我的名字。”
“我送你衣服，你总是随便穿上一两次，常常挂在屋里，最后都落了灰。而你姐姐给你缝的衣服，你整日都在穿，若是不慎给破了，你会心疼好几天。”
“见你有时候痴痴的看着月亮，我便知你在想她，而我却只有看着你背影的份。”
“我不顾名誉，整日为你操心，生怕你缺这个短那个。你要的东西，我早早为你备好。你要做的事，我从来不拦着你。有姑娘上门找你，哪个不是我找人打发的。你以为你整日逍遥清净的日子都是白来的。”
“你总是说你爱她爱她，你知不知道我听了会伤心，会难过。”
“可你从来从来都不记得关心我一句，也不愿意了解我一分。你的爱太自私，太自私了。冷书傲，你当我还是那个百呼百应的南宫宁么！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太多，就连最重要的心都掏给了你，可你都不屑一顾。”
“呵，这都是我的下场，让你从来都是理所应当，觉得我南宫宁就该你的，欠你的。这次不会，我绝不会给你。除非，你肯掏出你的真心，除非你肯！”
南宫宁有些疯魇的哭喊起来，“你掏出你的真心啊，你给我啊！你给我，永情蛊就是你的了……”
“呵呵，当我不知么？不就是连心蛊么……就算永情蛊能克制，我也不会让你轻易得到……”
冷书傲定定的看着南宫宁发疯的样子，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他总以为南宫宁当自己是好兄弟，所以，什么事儿都给他操心着。
他以为南宫宁喜欢他只是一点点，自从起先拒绝过，就会和兄弟吵架一样，过后云淡风轻。
他以为南宫宁只是一时执迷而已，就算讨厌书月也无所谓，终有一天，南宫宁都会明白过来的。
可是，他都错了。
南宫宁从上次起，就变了个人，他这才发现，自己忽视了南宫宁的感受，他不曾知道南宫宁爱的那么深，他更不知南宫宁就是许了身给凤楚然，也是因为被自己伤害的太深。
她说要自己掏出真心，真心……
呵呵，给了真心，就有永情蛊了么……
好，那便掏了吧……
书月，我不会让死的……
剑柄一抬，冷书傲将剑尖迅速往自己的胸口剜去，南宫宁却在此时一把握住那剑，也不知是谁的血，淌在地上，逐渐蔓延着。
冷书傲额上冷汗直冒，他恨自己，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要逼南宫宁。
他是自私，太自私了，自私到用自己的命去赌南宫宁的怜悯心。
南宫宁看了一眼冷书傲胸口涓涓留下的血，再看看自己的手，满心凄凉。
目中有些虚空，淡淡一句，“你唯有一点了解我的，那便是，我太爱你，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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