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不好跟太后交代啊！”
得，左一个太后，右一个太后。
俩侍卫互相看了看，点点头，算是放了小四进去。
牢头为小四打开了牢门，小四吩咐牢头回避，说太后吩咐她审犯人，这才彻底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小四见着冷书傲，一下子哭了起来。
幸而她有所准备，这便开始为冷书傲处理伤口，好在她家传的药多，外伤，内伤，还有冷书傲中毒的解药，她带来的药里统统找的到。
待一切处理完毕，小四见冷书傲还是昏死的，害气直骂，“你看你，成什么样子了。你们就不知道小心点儿吗？这下好了，怕是哪天死到这儿，我都没法给你收尸。”
“本公子才不稀罕。”嘶哑的声音忽的打破了小四的骂声。
小四看看那张狂傲不羁的脸，如今早已失去霸气与朗然，什么绝月栖凤，如今根本就是一个废人。
满目颓色，眼袋乌青，胡渣杂乱，脸色惨淡的让人想痛苦一场。
这是冷书傲吗？这是月公子吗？她忍不住想大吼大叫，让冷书傲变回原来的样子。可是，她没有办法，只有傻乎乎的看着这个老哥如今跟死人一般。
“哭什么，我没死。”冷书傲笑了笑，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小四忙拍拍他的背，哭着说，“要你管。先管好你自己吧。内力没恢复，又打成这样，这要是月姐姐……”
“她怎么样了？”冷书傲眸底猛地划过一抹伤，又转为急切的关心。
“她没事了，就是……”
“什么，你不要吞吞吐吐的。咳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小四抹了把泪，用帕子擦擦冷书傲头上的汗。
“身子太弱，发了高烧，御医们正想办法呢！我半夜会溜进去给姐姐喂些药，好在没什么大碍，只是要恢复要好一段时间。”
小四竭力掩饰心底的慌张，她不能告诉老哥月姐姐得了失语症，否则，老哥会活不下去的。
“风玉霖有没有……”
冷书傲像是陷入了痛苦的绝境，脸上万般伤感，话语都轻飘飘的。
小四看看冷书傲这一身烂衣服，又是伤痕累累的，实在说不出口。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为难。”哽咽的话最终转而无休止的咳嗽。
小四偏过头，尽量忍住泪水涌出。
他们姐弟怎么就这么不得上天的眷顾，乱伦就非要受到如此惩罚吗？
那日后，侍卫们时常私下议论凉妃和弟弟如何的不知廉耻，如何苟且偷情，枉费皇上的圣恩。小四是气急了，险些跟他们吵起来。
幸而陆广言平息了此事。
如今再看看老哥这般，她心里难过极了。
月姐姐已经够让她难过的了，如今老哥这样，她要怎么办！
不行，她必须想到办法救他们。
夜里，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到姬四环，梦到宝藏。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办法，想冒险一试，不管成效如何，总比坐以待毙强。
第64章 第六十四话：交易既定之相见
对于月华宫这一劫，唯独幸免的就是小芝了。
小四摸摸小芝的头，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它的身上。
“小芝，你一定要将消息带给姬先生，能不能救老哥就靠你了。”
小芝似乎有些明白的巴着两只爪爪在小四手心挠了挠，又晃着脑袋像是明白了一样。
小四笑了笑，将它放到墙角，轻声道，“去吧。”
“你这是给谁送消息呢？”
这声音魅中妖艳，不是那个红衣男子又是谁。
他来了多久了，小四急忙回头，竟撞上一汪深不见底的琥珀冷泉，那是多美的一双眼睛。
“你……”
小四转身恰好撞进了凤颀怀里，温热的胸膛，第一次让她感到了留恋的味道。
凤颀眉梢轻挑，低头一看，小丫头脸红了。
瑰丽的唇浅浅一勾，似乎荡起万千魅然迷醉，仿佛整个园子里都被这一笑给柔化如春，映的他美的有些不真实。
小四傻愣愣的看着他，仰头感到的鼻息带着丝丝茫然，仿佛迷途的孩子。
“你，总喜欢这么盯着我么？”
小四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就是一只狐狸，火狐。笑的那么魅气，还偷窥自己的心事，太可恶了。
“你叫什么名字？”
对这个男人，小四永远不知该说什么，便是心里犯嘀咕，可嘴上却无法耍狠。
凤颀那双妖异的眸子狡黠的眨了眨，唇角一动，“我们可不熟。”
此时小四的脑子貌似有点不灵光，人还在凤颀怀里，还在想着怎么问出他的名字。
岂不知凤颀这只狐狸不仅狡猾，而且危险。
腰间被凤颀猛然揽住，灼热的气息洒在小四腮边，轻佻的话暧昧飘出，撩动了小四耳边的碎发，“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小四脸一下红的通透，忙想推开他，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开。
“我只是问你的名字，你放开我！”
也许真的是被吓坏了，小四完全搞不清凤颀想做什么。
“那就不要跟踪我！”
腰间一松，小四喘着气，恨声道，“是，我是跟踪过你。可我并没有敌意！”
敌意，本来该有的，可是，最后都变为了爱慕，与深陷的纠结。
好姐妹的死，她下不了手，怎么办！
每次跟踪到最后，都只是深深的看着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到底有什么魔力，让自己这般不能自已。
树叶掉了一片，落在了小四脚下，那红衣与自己如此相近，却就如这落叶一般，终究是一片过往，永远也留不下什么。
“若你想寻仇就直接动手，不要偷偷摸摸的。”凤颀冷声道。
小四一愣，原来他都知道，都知道。
“我就是不该喜欢你！”
本是心里的话，喃喃说出了口。
小四说完就彻底傻掉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凤颀也愣了。
何时，也会有人这般喜欢过自己，简简单单的。
可他不配拥有这所谓的喜欢，自己不早就沉溺在太后身边，而那个清冷之身，不也被风玉霖践踏的体无完肤了。
他想爱的不能爱，能爱的却无力爱。
这青涩的孩子，还是不要再去荼毒她了，仅凭这男宠的身份就不能。
凤颀垂下睫，邪肆浮笑，小四抿唇还有些茫然。
凤颀已然吻上她的唇，见她瞪大了双眼，轻笑着在她脖间吻了吻。
“你不怕我吃了你？嗯？”红唇带着蛊惑，那种致命般的艳丽如花妖娆。
小四奋力推开他，扇了他一个耳光后，转身就跑掉了。
这是怎么了？他是要做什么，当自己是和太后一样吗？怎么可以这么轻浮。
眼泪如酒过伤痕，酌烫而下，掩埋了她一心的惶恐。
这几日小四常常去探望冷书傲，倒是听说皇上忙于政务，不曾过来。原先他过来也会用鞭子亲手打冷书傲，而这几日没来，牢头倒也没有听说还要继续打，人着就这么搁着，倒是让小四宽慰不少。
见冷书傲身上的伤渐渐恢复，人也看的稍微清爽了些，总算可以舒口气了。
“小四，你想什么呢？”冷书傲轻声问。
“啊？没有。”小四惊的脸都红了，这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心里有鬼。
冷书傲叹口气，苦笑，“她是不是又受苦了？”那声音仿佛是从深渊中浮出的苍凉，有种声嘶力竭的愁苦却被重重云层压抑着，悠远而凄哀。
“不是的不是的。”小四慌忙回话，“她很好，你放心，那个风玉霖好些日子没来过了，而且冰玉也很照顾她，倒是跟转了性子一样。有时候静嫔也会来看看她，月姐姐都会笑呢。”
“那你方才……”
“想到一个人。”
“谁？”
“好了，老哥，你吃东西吧。哪儿那么多问题！你还是好好照顾你自己，才是真。”
小四摇摇头喂冷书傲吃东西，看着他消瘦的脸，还是不禁感叹这对佳偶沦落如此境地，好不凄凉。
近来夙津倒是传出一条惊人的消息，是关于姬四环的秘密。
听闻这宝藏一定是有缘人才能寻得，而这有缘人必是姬四环的后人，否则，怕是拿到了四块玉也找不到宝藏的所在。
夜里，小四趁冰玉睡着了。照旧将冷书月晃醒，喂她吃药。
“月姐姐，我想老哥就快有救了。”小四的声音很轻，而冷书月空洞的眼神终于闪过了一丝光亮。
她在小四手上写，“他好不好？”
小四想起冷书傲白日里一脸的颓废，可一旦提及冷书月，眼里就能多出一点点温柔，而更多的是担忧，伤痛。
如今的月姐姐也一样，清冷的冰颜上，那双明眸尽是绝死的空寂，只因这寸断肝肠的名字染上了浓浓的焦灼。
两心相爱，痛生离。
小四总是两边递话，告诉他们对方很好。
可是他们的表情都一样，稍稍的平复，可藏于深处的相思被眼底的眸光撩拨的伤感悲戚。
明月当空，牢狱里清光泄入。
淡淡的光辉散在冷书傲脸上，看起来更加虚脱。
风玉霖站在他不远处，负手看着，眸里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只是敛眉间，想起追风带消息质问自己，夙津的传闻是真是假。
看来追风是有几分相信的，毕竟无风不起浪。
可凡事不会空穴来风，这若是追风放的消息呢？
姬四环呐！果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其实，假是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时候，连真的也不知自己是真是假。而假的，常常便成了真。
风玉霖派人将捆锁冷书傲的铁链打开，泼了一桶水在他脸上。
冷书傲缓缓张开双眼，轻蔑的勾唇，“今天又玩儿什么花样？”
“你似乎挺享受呐？”风玉霖眼角一瞬冰冷，不屑的言语多了几分狠意。
冷书傲一直没有搭理他，坐在地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两人对峙着，这牢房让人感觉都寒了几分。
牢头不禁打了个寒战，若是可以，他宁肯在门口守着，也不愿候在皇上后面，被吓的胆战心惊。
良久，牢房里都没有声响。
一只胖嘟嘟的老鼠有恃无恐的爬过，眼睛贼溜溜的看了看风玉霖的鞋子，又懒懒的低着脑袋爬出了牢门。
风玉霖斜眼一扫，轻哼一声，“看来你不打算出去。”
冷书傲那双霸凛的眼睛，压抑着疯狂的愤怒，转而无谓，
唇角随意的上扬，“这里有吃有住的，多省银子啊！我还打算住这儿思考人生呢！”
这不着边际的话似乎惹怒了风玉霖，他恨声道，“凉妃真是瞎眼了。”
“呦，你怎么跟怨妇一样啊！我的妻不爱我，爱谁啊？”冷书傲拍拍自己已经破烂不堪的袖子，笑的随意，那语气也是云淡风轻的。
“可她现在是我的人，说来她的唇还真是柔软，就连呼吸都那么动人。”风玉霖恶毒的笑容，似从地狱而来，伴随这死亡的气息，犹如修罗归来那般嗜血成性。
冷书傲心口一窒，额前的散发挡住那双万古之寒的冷杀瞳眸，淡冷的声音轻飘而出，对风玉霖的骄傲毫无阻碍的痛下杀手。
“她的心是我的，谁也不能占有。便是她的笑，她的哭，她的嗔，她的痴，她的每一个动作，语言，一切的一切，都只会因我而存在。除了我，她会吝啬所有的情绪，她，会和我一样自私。这些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想得到她，你不配！”
思念像梦魇一样，折磨着冷书傲的思维，他想极了冷书月。
想着她和自己闹别扭的时候，会生气的不理自己。
想着她伤心的样子，哭的让人心疼。
想着她吻自己的时候，总是一脸娇羞。
想着他们欢爱的时候，她总是恬然的笑着，那一刻，像是静止的，仿佛时间空间都无法打扰他们。
还有他们在小四面前情不自禁的样子，何等的尴尬。
她的依赖，她的柔弱，惹人怜惜，便是她吃醋的样子都那么的动人。
冷书月，他的姐姐。与自己生活了七年，而今，短短的几个月，已是情难自禁，难舍难弃。
风玉霖攥紧的手在颤抖着，他无比嫉妒眼前的男人。
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却可以得到凉妃的一切。
而自己就算是宠着她，捧着她，便是摇尾乞怜，她凉妃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什么时候，她都是冷冰冰的，如今与自己不过是枕边的陌生人而已。
若是可以让她的奸夫受尽折磨的死去，方法多的很。
但，不能让冷书傲过的太惨，只要让稍微给冷书傲点教训，凉妃就会乖乖听话，要她的时候，哼都不哼一声。
凉妃，你欠我的，我要你还一辈子！
风玉霖吩咐所有人出去，牢房里只留下了他和冷书傲。
良久，风玉霖冷冷开口，“如果，我给她自由呢？”
“条件。”冷书傲已经猜到了一些，便没有和他废话。
“姬四环。”
“期限。”
“随你，如果你放心，留多久都行。”
风玉霖满是得逞的邪恶而笑，却不见冷书傲反应。
半晌，冷书傲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那双眸子犹如暗夜里蓦然绽放的璀璨星烁，只是，那也是一瞬间。
冷书傲平静的说，“风玉霖，你还是选择了天下。”
风玉霖也直言不讳，漠然的斜唇，“我是皇帝。”
哼！你以为拿到姬四环，我还会放她走么？
“你让我见她一面。”
“好。”
而风玉霖却不知这个好字，他要付出的是什么？
月华宫
小四离开后，冷书月睁着眼睛一直睡不着，就那样呆呆的望着窗子。
忽然听到门外有声音，是福安，他是来传风玉霖口谕的。
原来他是让冰玉去麒麟殿，罢了，总比被迫侍寝好些。
如今的样子，她到底也是个妃了。
呵，总觉得人生暗淡无光，生无可恋。
从那日起，她便知，这幅肮脏身体再也配不上书傲。
她忘不掉梦魇一般被折磨的每一夜，她无法再去面对书傲。她活着便是要保全书傲的命，待书傲逃出去，便一死了之。
今晚的月光很美，就像西域的一样。
曾经和书傲躺在家里的房顶上，看着月亮说说笑笑。
那时候真好，只是自己不知道珍惜。
如今，便是见一面，都没有办法。
也许月亮美的朦胧婉约，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竟含笑出现了。
黑衣袂动，神采飞扬。
真的是他吗？
温热的呼吸，熟悉的怀抱，还有那句痛惜的眼神，“书月。”
他，回来了。
冷书月张张口，说不出一个字来。
冷书傲颓然一笑，他这才知道小四到底隐瞒了自己什么。
方才途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