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扶后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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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扶后周-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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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料不讲究、粗制滥造的长墙堡垒,就达到了克敌制胜的目的!

郭威见众将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命令白文珂、刘词两人率领从附近州县征调的数万民夫,挖掘深壕,修建长墙,互相连接。又在容易受到河中军袭击的地方设立堡垒,派遣精锐部队在里面固守,严防敌军突围。

董遵诲因为曾在开封府修缮过河堤,有着指挥民夫的经验,在修堤队伍中很快脱颖而出,受到了郭威的多次嘉奖。最后因为董遵诲率先完成指定的任务,郭威为了激励大家,特意将他提拔为致果校尉。

起初,李守贞没有意识到这长墙、堡垒的危害,居然站在城头看热闹,对众将说道:“郭威虽然名声很大,但却没有相应的本领,我们这河中府城高池深,郭威就算是挖出再多的壕沟、筑起再高的长墙又有什么用处,难道他靠挖土就能毁掉咱们河中府吗?真是不知所谓、白日做梦!”

而郭威见长墙、壕沟逐渐修缮完毕,对众将说道:“李守贞过去的时候畏惧高祖,不敢胡思乱想,更不敢嚣张,只能俯首听命。不过因为我们大家刚从太原崛起,他觉得咱们没有立过大功、成过大事,就瞧不起咱们的能耐,这才敢叛变。我们现在就是要以静制动,慢慢耗掉河中军的精气神!”

郭威命令手下收起军旗、不再擂鼓,只是在长墙、堡垒处设立烽火台及机动守备部队,防备敌军的袭击。又从黄河下游调来水军,封锁黄河两岸,只要遇到可疑之人,一律擒获审问。

果然,正如郭威所料,困守城中的李守贞看着新筑起的长墙、堡垒,感觉越来越别扭,就像是一道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而自己的河中府就是蜘蛛网上的猎物!李守贞甚至感觉到有一个绳套已经套在了自己的头上,汉军只要收缩这绳套,就能将他活活勒死!

于是,李守贞忍不下去了,他命令戴罪立功的王继勋率领数千士兵夜里悄悄出城,捣毁汉军所筑的长墙、堡垒。可是秦军刚刚出城,就被汉军的瞭望手所发现,烽火台上立即举起灯笼、点起火把示警。而收到警报之后,负责机动增援的董遵诲、李韬等人就立即率部前去增援。

王继勋见对面汉将乃是在自己腰上捅了一槊的董遵诲,心里不由得发颤,还没打上几十回合,就拨转马头往城里逃去。他麾下将士见主将逃命、汉军增援已到,大多抛下兵器,束手就擒。有些忠心的士兵,跟着王继勋逃回城中,但也失去了出城前的勇气与信心,整日里唉声叹气,毫无斗志可言!

李守贞越是命人出击,等失败之后,城中的士气就越是低落。等到李守贞认识到这问题的严重性时,城中已经没有部队敢于主动出击了!

出击不成,李守贞又命人携带蜡丸,悄悄出城,分别向南唐、后蜀、辽国求援。不过,汉军封锁体系很是严密,这些信使还没走出多远,就被汉军一一擒获。这下,李守贞傻眼了……

卷二第170章铁口神算(上)

李守贞多次向辽国方向派出信使,每次都寄予很大的期望,可是这些信使大多被负责北面防线的董遵诲手下游骑兵所擒获,剩下的不是泅渡的时候沉入黄河,就是逃出生天以后隐姓埋名。

李守贞也曾向南唐方向派出不少信使,却被负责南面方向的王审琦所部游骑兵擒杀。正当李守贞愁眉不展的时候,有两个门客自告奋勇,向李守贞请命。

这两个人,一个是沈丘人舒元,一个是嵩山的道士杨讷,过去听说李守贞的威名,便以门客的身份投效帐下。现在见李守贞愁眉不展,两个人自觉受了李守贞不少恩惠,也觉得待在城中就是死路一条,便主动请缨。

李守贞大喜,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在这最要命的时刻,我多年的养士功夫终于没有白费。他连忙对两人多加褒赏,并亲笔向南唐写下求救信件,缝在了杨讷的道袍之内。

害怕暴露身份,舒元改名为朱元,杨讷改名为李平,两个人等到夜间的时候,悄悄从城上缒城而下,悄悄往南面而去。

此时南面的堡垒前几天被李守贞所部攻击,正在修缮之中,有不少召集来的民夫忙着在那里填土砌石,朱元、李平两人就混入其中。士兵们对民夫们的管理相对松散,多出两个人来并没有引起士兵们的怀疑。反正只要能干活就行,人越多越好。

朱元、李平两个人自幼受过不少苦处,后来贪慕富贵投入李守贞的帐下,虽然享了不少富贵,可手上的老茧依然存在,干起活来虽然有些吃力,可好歹还能硬撑下去。两个人多次寻找机会,可是堡垒里的士兵不断巡逻,加上远处还有骑兵在游曳侦察,根本就没有逃脱的机会,只能继续埋头干活。

这一天,两人正在工地上干活,突然听到监督的士兵大声下令:“今天郭帅派石大人前来慰问大家,带来了不少麦饼,中午大家不仅可以尽情吃饱,而且饭后还有赏钱!所有人放下手中的工具,排好队等候。”

听到命令,所有的农夫顿时欢声雷动,就连朱元、李平也很是高兴。在城里的时候作为李守贞的门客,他们食宿方面还是有一定优势的,但是口粮也在逐日减少,勉强才能吃饱。听说除了军队里能吃个半饱,民间已经开始断粮。而两人混入这民夫营之后,平日里老吃些杂粮、野菜饼子,现在换换口味吃些麦饼,而且能吃饱,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不久,石守信带着一都士兵,抬着盛满了麦饼的箩筐,来到了营地正中。在士兵们的监督之下,民夫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挨个从石守信所部士兵手里接过麦饼,嘴里不断道谢。

好不容易轮到李平,他几乎是流着口水从士兵手里接过麦饼,正想离开,却被那石守信叫住。李平心中一颤,难道我哪里露出了破绽不成,都在这里干了四五天力气活了,一直没有人盘问我,应该没有漏洞啊!他偷偷环顾自己上下,除了一身破烂不堪的道袍,和众人几乎是一模一样。

石守信对他稽首说道:“这位道长,您怎么沦落到这些农夫之中了?”

李平连忙稽首还礼,“这位将军,贫道乃是游方道士,为了寻真问道而云游在外。不过如今天下战乱不平,纵使我略有所成,也得为衣食而忧,在这里虽然有些辛苦,却能体察民意,修炼道心……最重要的是,还能吃饱饭……”

石守信对李平说的“将军”称呼很是满意,他现在只是个小小的都头,距离将军的头衔还很远。石守信年满十六就在开封投军,起初安排在枢密院做巡逻,在那里干了三年多才熬成队正。郭威出征以后,因为身高力强、比较机灵,石守信成为了郭威的帐下亲卫,并被提拔成都头。

对李平的最后几句实在话石守信倒是比较满意,现在西部战乱不平,根本讨不到吃食,如果不是饿极了眼,哪个道士会来到这里干苦力呢!听这道士说自己略有所成,石守信不由得有些好奇,便问道:“不知道道长擅长哪个方面,是占卜问卦还是风水房宅?”

李平稽首说道:“不瞒将军,贫道只会看面相。”

石守信越发好奇,一般这种游方道士都会吹嘘自己的本事,像李平这样谦虚的道士很少见,也许他还真有些本事。石守信向李平郑重地行了一礼,恭敬地问道:“道长可否为我看看面相?末将虽然没有多少积蓄,也有程仪送上。”

李平听到程仪两字,顿时心动,不是说他贪图这两个钱财,而是从石守信的意思中可以将他安全送走,还奉送盘缠。其实李平也有些真本事,要不然也不会被李守贞看重并收为门客。于是他轻轻点了点头,仔细打量石守信的面相,越看越是心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石守信有些个诧异,惊讶地问道:“道长,难道我的面相有所不妥?”

李平低声说道:“实不相瞒,您的面相为贵人之相,此命生成大不同,荣华富贵极品隆!你生于开封府,长于军旅中,必将成就大业!云气隐约冲出顶中,红气云集、黄气将生。按照您的本命云气,日后不仅能够登台拜将,还能驻守一方,出任节度使高位,甚至还有封侯封公的封赏!不过……”

石守信听那道士说自己“生于开封府、长于军旅中”顿时一惊,这道士还真有本事,这也能算出来。他连忙认真听下去,直听得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原来自己的面相这么好啊!听到道士突然语出转折,石守信连忙催问道:“不过什么,道长,您一起说出来就是,我承受得了。”

李平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您的面相显示寿辰不长,五六十岁就有波折。可是现在看来,命相却有些个延长,且富贵不变!你过去请人给你批算过命相没有,有没有高人对你有过指点?”

石守信听到自己寿辰不长,顿时失望,可是接着又被李平所说命相延长很是高兴。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从来没请人算过命,更没有做过什么法事。”

李平皱着眉头,这就奇怪了,那他的面相怎么会有变化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卷二第171章铁口神算(下)

看着李平在那里连掐带算、嘴里还念念有词,石守信不由得紧张地看着李平,不敢出声。这时大家都听说营里还有个高人,连忙上前围观。不仅石守信,就连旁边围观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慢慢等待。等过了好久,李平这才长喘一口气:“原来如此!难怪啊!”

石守信连忙稽首问道:“道长,还请您多多指教!”

李平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围观的闲杂人等,石守信连忙命人将他们驱散。李平这才低声说道:“按照你的本命,本来活不过六十,可是最近你将结交有极大气运的人,而这个人将对你有所提携,这才让你踏过了险关。不过,你一定要戒骄戒躁,遇事不要毛糙,谨慎行事,这才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长命百岁!”

有人提携?石守信连忙回想,对了郭帅不是刚刚把自己提拔为都头嘛,而且今天郭帅还安排自己下午去北面叫那董遵诲所部回营休整,难道说那董遵诲是个有大气运的人?说不定就是他,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从一名地方官的庶子升成致果校尉呢?!

石守信越想越对,还想问些什么,却见那道长已经闭目不谈。石守信心想人家已经泄露了这么多的天机,自己也该知足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于是他连忙从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里面约莫有二十两银两,这可是他从军以来攒下的所有钱财,一股囊递到李平手中,还感激地说道:“多谢道长为我批算命运,这里有些银两,虽然不多,却也是我多年的积蓄,足够道长云游四方一段时间。您别推辞,我知道像您这样的高人不在乎银两,谈钱就俗气了,只不过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您收下!对了,我这就派人将您护送出营。”

李平轻轻点头,好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他稍一沉吟,又对石守信说道:“我有个老乡在营中,前几天被我收为弟子,他也想跟着我一起修行,不知将军……”

“行!”石守信说道:“道长这就可以将他带走,我这就给道长写个条子,免得一路上关卡有排查,别被误认为是逃走的民夫。”

石守信立即写了一个条子,又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印信印上,递给了李平。

李平连忙道谢,与朱元一起向石守信稽首道别,而后就在石守信的亲兵护卫下往南而去。一路上亲兵对李平十分殷勤、极其恭敬,可是李平却装出世外高人的样子,一言不发。

一会石守信的亲兵告辞离开,见朱元诧异,李平见周围无人,就将刚刚的事情和盘托出。朱元顿时信服地说道:“道长,您居然有如此本领,怎么一直深藏不漏呢?你帮我也看看面相,行不行?多谢!多谢!多谢!”

李平,不,既然已经逃出了重围,两人也就恢复了本名,杨讷对舒元(朱元)说道:“这些都是些骗人的谎话,你我也是老朋友了,我岂能骗你?”

“骗人的谎话?”舒元有些不信,他反问道:“那你如何说他‘生于开封府,长于军旅中’,还帮他断言前程,这些总不能作假吧!”

杨讷大笑,没想到自己的老友也被自己糊弄过去了。见周围无人,他就低声解释道:“刚刚不是有士兵说了嘛,这人是郭帅身边的亲信,郭威过去一直在太原任职,后来在开封任枢密副使,他身边的亲信不是太原人就是开封人。这个姓石的,嘴里一点太原口音都没有,而且还有开封那边的口音,肯定是开封人!

至于长于军旅中,他今年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样子,我见他右手上却有老茧,虎口处更是磨出茧子,这分明是在军中勤练武艺才磨出来的茧子,要想磨出这么多老茧至少也得练习个三四年,所以我才说他长在军旅中!”

舒云纳闷地问道:“那你怎么敢给他这样断前程呢?还说他红气云集、黄气将生!”

“嗨,你呀,就是不善于思考!”杨讷笑着说道:“这个人既是郭威的亲信,又有一身好武艺,现在郭威掌控大权,他难道没有立功的机会?只要他在沙场上摸爬滚打一段时间,肯定能立功受赏,这不就有了富贵嘛!现在他还年轻,不过二十来岁,要是能在军中混上个二三十年,累计军功也能被提拔起来!”

舒元还有些纳闷,他诧异地问道:“那你还说他不长命,被更换命数,还让他谨慎行事,这又是为什么呢?”

杨讷微微一笑,“这不是给人算命习惯了,最后总要危言耸听,多混些钱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们这些算命的,说话断言一定要严谨!

像他这样凭借战功起家,最容易在沙场上受伤,一般不会长命。如果他征战半生却中途战死沙场,没有享受富贵,这说明他不够谨慎,不是说我的断言有问题,而是他自己的问题。而如果他谨慎行事,不积攒下陈年老伤,以他的身体素质,肯定能活过六十岁,这说明我的断言很准确嘛!”

舒元很无语,原来说了这么多都是察言观色骗人的,不过他还没有放弃,又追问道:“那你最后怎么还说他要结交有大气运的人呢?”

杨讷笑着说道:“看他的服饰,不过是个都头而已。郭威可是枢密使、听说现在还是西面军前招慰安抚使,这还不算是大气运?!再说了,如今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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