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妆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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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妆词-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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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全凭陛下安排了。”又是弯身拜谢,这次,总算是带着宫奴们回去了。

綪染眯起眼睛,看着那翠色离开自己的竹园,全身的血都冷了,于是转头靠在女皇怀里,不悦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怎可让綪儿与后宫男子日后再见。”

“有些事,綪儿你不懂,原先朕是不想让你操心的,可你也知,他是阮相之子,又是公认的才子,他平日里多是做些学问,想必找你,也是看中了你的才华,你放心好了,他没恶意。”女皇以为綪染是因为之前被刺一事,担惊受怕,赶忙将她抱入怀中保证道。

“綪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着陛下太过纵容后宫了。”綪染故作吃味的撇过头,别扭的说道。

“哈哈哈,原是朕的小綪儿吃醋啦,你放心,朕虽然是纵容他,可与他之间,也不过是一月一次的例行行房,没有再多接触,不会抢了你的宠爱。”女皇自满的笑着,揉了揉綪染的头顶。

“这是……”綪染不认为女皇对于这么一位风华绝代的男子,会没有色心,她连宫娥可都会染指呢,怎能忍着一个月只碰一次,按照她对女皇的理解,说不定越是反抗,女皇反倒是征服欲望强烈,再说阮相应该也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多多受宠,好生下皇女的吧。

“綪儿,你不懂,有些人,宠了不行,不宠也不行,他……就是这样。”不想过多解释,女皇显得无力的抱着綪染,喃喃说道。

綪染靠在女皇怀里,心里慢慢琢磨着这番话的真正含义,怜君,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从第一眼的惊艳,到第二眼,看见了他的忧伤,如今他的学识以及自我,谜团,似乎真的越滚越大了,而这个后宫,也正如她所想,并不是单纯的两宫相争,暗地里,这浑水的浑度,还真难预测呢。

“陛下,綪儿希望你能随心所欲。”綪染早知阮相渗透的厉害,却没想到,女皇都已经如此忌惮她了。

“这样不好嘛?让她们去忙,朕可以多些时间陪你?”女皇吻着綪染的脸颊,碍事的人走了,总算可以一亲芳泽了。

“可是,綪儿替陛下不值,綪儿才来没多久,就已经看出来了,那……唔……”綪染的嘴巴被女皇捂住,只能委屈的看着女皇。

“果然,这世上,只有你敢和朕说实话,只有你才真正在乎朕,替朕抱打不平,而其他人,要么冷眼去看,要么,就已经站好边了,所以……她们看不得朕身边有你,才想要拼命除掉你,綪儿别怕,朕……还没到真的糊涂那一天,只是……”女皇将脸埋入綪染的发丝中,将最后一句的声音,憋得很小很小,可綪染还是听出,女皇那略带忧伤的说道:“若你不是叶家人,该多好。”

“陛下……”綪染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女皇的腰,闭上了眼睛,果然,这才是症结啊,看来,想要真正掌控这个女人,不断掉后路,怕是不行了……

竹林中,两人相互拥抱着取暖,各怀鬼胎,而此时离这座宫殿不远的一处暗地,正有一个男人,痛苦的缩在棉被里,忍着剧痛,为了将那隐患,永远的除去……

风飒飒,如同无言的传递,而这世上,从没有不透风的墙……

第六十三章

一辆挂着苍家纸行招牌的马车飞快穿过狭小的街道,接着极其低调的绕过繁华的闹市,钻入一条不起眼的小路,最后,在八珍楼后门的小巷内停了下来,一个车妇飞快的从车上跳下,紧张的四处张望后,才拉下斗笠,侧身敲响了后门。

没过片刻,里面的人像是早就等候多时,一听到敲门声,就急急打开大门,之后,有两个家仆打扮的女人走了出来,便迫切的打开了马车的车门,像是想从上面取出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

“等等,我来吧。”一身素衣的女人,紧跟着也从大门里出来,走到了马车旁。

“百香小姐……这不太好吧……”虽然如此说,可停在门口的家奴听后,真的就不再伸手了。

“无妨,我本来就是他的大夫。”百香脸色凝重,二话不说就爬上了马车,再一见车里的人,眉毛立即拧起,嘴角也撇了下来。

“他,状态不太好,等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车妇稍稍抬起斗笠,露出那张清瘦且显出小麦色的脸。

“羽,谢谢你了……抱歉,你刚从凤廖国回来,就接到这么棘手的事儿。”一咬牙,百香等不及旁人送来的披风,就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将车内那个骨瘦如柴,全身发青的男子包了起来,抱在怀里,紧紧的,没有一丝松懈。

“没事,还好文湘知道通知我,似乎阮相府不少人在找他,你们最近注意点。”羽拉着斗笠沿跟在百香身后,来到大门口,停下了脚步。

“你不跟进来了?”百香抱着怀里的男人跨过门槛,转头问道。

“不了,小姐那里……我不放心……”

说罢,羽便转身离去,一跃上了马车,不再多说,甩起缰绳,便拉马而去,不一会儿马车就带着灰尘,消失在小巷口。

“关门吧,今日之事,不可说嘴。”百香低头看向怀中的男人,心中钝痛,却仍是大步不停,走进了八珍楼内……

殿试过后,自然是放榜提名,綪染这次圈点的人,也很是耐人寻味,首先这4位殿试的人,除了季优的身份很明确,是太女一党出来的外,艾兰与宁之萌的背景就较为复杂和隐藏了,首先艾兰虽然出身是岩君父亲的家族一派,可一路求学,却是在阮相偏系的党羽门下培植起来的,再说宁之萌与叶家的关系,更是千丝万缕,但并不出自宗家,甚至相隔甚远,不过按照叶家的吩咐,綪染将此人排除在三甲之外。

不过,三甲最后一名的文湘,在众位大臣的眼中,可能是最不中用的,毕竟历朝重农轻商,她那一番新兴的言论,虽然有趣,但不能合众,再加上她背景不高,出身商家,又看起来毫无依仗,所以就算得了探花之名,也不过沦落到户部,去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不掌实权。相较之下,被除名的宁之萌到去了兵部,谋到了一份不错的差事,于是,纵观此次科考,即便表面上看,女皇做了一次自己的主,可权衡之下,各家都没失望,也都是顺利的得到了想要的官职与权力,完成了新旧官吏的交替,只不过多了个小小的,会打算盘的文湘而已,实在不起眼。

“恭喜了,文大人……”綪染裹着狐皮斗篷,缩在椅子里,伸出一手,拿起桌上刚刚烫热的兰花小壶,倒了一杯花茶,推到了文湘面前。

“不敢不敢,还要感谢叶大人的提拔。”长相极为普通的文湘,说起话来,慢吞吞的,可脸上的表情,却极为有趣,不时挑挑眉毛,又挤挤眼睛,或者皱一皱鼻头,老是让人感觉非常焦躁却又无力执行的模样。

“文湘,不必拘束了,之前羽来过,说是我这里的眼线似乎被什么人除掉了,终于可以让我好好喘上一口气,不过,最高兴的,是你能来这里陪我。”綪染靠在椅背上,敲了敲桌子,遮不住的欣喜道。

“主子,这是我应该的,若不是要按照计划,我早就该来了。”文湘喝着綪染给斟的茶,又习惯性的扯了扯脸皮笑道。

“不能急躁啊,毕竟,用其他途径进来,太冒险了,如此不是很好嘛……一个对于圈点她入朝为官,满心感激的小官吏,又想着巴结女皇身边的红人,好升官发财,常来常往,也是自然。”綪染用手指戳着自己面前这杯茶的表面,看着那波波的水纹,笑道。

“那也不能常来,那位陛下……可是醋坛子。”文湘小小的眼睛挤了挤,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说笑话。

“之前,百香她们找过你?”綪染想起今天早上收到的消息,说是石老板找到了,不用问也知道,是这位智多星的杰作。

“是,因为如果找不到石老板,咱们的消息来源就切断了,现在另找合伙人,太迟,也太不安全了。”文湘捏着茶杯的边,将其提了起来,似乎对那杯子上的花纹起了兴趣。

“是啊……这世上的人,可靠的太少了……话说,你知道石老板为什么要刺杀阮相家的儿子吗?据说还是个成了亲的。”綪染从不觉得石老板是个冲动派,对于那个精于计算的男人,就算是她,与之相处都要十二分的小心,可如今他这般不计后果,还真是稀奇呢。

文湘抬头看了看綪染之后,随之一笑道:“主子,其实是想借此机会抓住一点什么把柄吧。”

綪染回以一笑,也没否认。

“世上最怕的就是情字,主子也经历过寒雨之事,了解其可怕,世人更是逃不过这个框框,不论亲情,友情,爱情,都可以变成利刃,将人伤的体无完肤,日后,主子也可多多善用这点。”说到这里,文湘眼底泛起一丝惆怅。

“你的意思是说,石老板似乎和那位阮相的媳妇穆清雅有什么过往?”故意忽略掉那惆怅,綪染猜想道。

“大概吧,我们的消息并没有八珍楼来的详细,石老板又是个谨慎的人,事实到底如何,要问他本人才知,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穆清雅的相公,最近似乎怀孕了。”文湘稍稍提点道。

“难怪了……对了,这次羽从凤寥回来,说是凤寥的女皇身体不适,或者说,已经相当的严重了。”綪染笑着,像是对这一局面期盼已久。

“那么,最近主子联系联系风泱吧,这是个好机会。”文湘点点头,又想了想道:“再找个时机,破釜沉舟吧。”

“少了那棵大树,宫里又会有变数了。”綪染也曾想过,彻底与叶家划清联系,只是最近似乎不合时机。

“再拖,终归不好,凤寥国女皇身体一向康健,可如今也还不是到了风烛残年,一身的病痛,又何况灼烟国这位酒色沉迷的陛下呢。”文湘平凡的小眼看向綪染,也让綪染认清了这个事实,时间总会流失的。

“但操之过急,我怕……叶家……”綪染已经走到现在这步,可根基却是不稳,万一女皇哪日翻脸,她连叶家都没有了,后果……

“你担心也是对的,只是宫中的形式,似乎又要变,那位女皇陛下,据说最近在撤换大量的暗卫,眼下看,是主子和叶家的合作起了作用,毕竟,谁都不想保护自己的人,随时都变成别人的利刃。”文湘提出綪染快刀斩乱麻,也不是没有根据,近期朝堂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岩君的人也比以前春风得意,但暗地里暗卫大量的被撤换,甚至眼线被杀,在这没有秘密的后宫里,只要稍稍有些手段的人,都知道了。不过,有由此可见,女皇陛下还是想要给岩君留一条后路的,想看看他真正的心意,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们也应该真心相爱过一场,只是可惜,爱情遇上了权利,就只能被牺牲掉了。

“平衡终究会打破的,如今岩君的人地位向上,连岩君娘家都似乎有着盖过叶家的趋势,但叶家对此却更加低调,盛极而衰的道理,许多人知道,可身在其中,却忘记了……”綪染有些遗憾的想到那个嚣张跋扈的男子,虽然她没亲眼看见过这个男人的容貌,但以女皇好色的程度来看,必定也是绝色且与众不同,这日后一旦失势,想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上位者的生疑之心,果真好用……

“主子可以多多留心,岩君一党越是势大,反而越不满足,这一路走来,若是没有阮相从旁指点,怕是早就毁了,那男人自持有两个女儿,后宫主位又无所出,应该早就憋不住了,陈美人就是个例子,但结果却不是她们想要的,此番,女皇虽然气愤刺客之事,但并没有在明处,与岩君闹翻,还是留了情面,一方面即便撤了暗卫,另一方面却给与高官厚禄,犹如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要是岩君够聪明,就会收敛,但……以我的观察怕是不行了。”文湘走窗边,利用耳力又仔细的探了一探,发现并无异样,才又回到桌旁。

“你说的,我都懂,若是此时怜君能怀上女皇的孩子,便好了……”到时候棋局一破,宫内大乱,她就不信阮相还沉的住气。

“难,以我观察,陛下脸色发暗,怕有虚症,何况年岁也是大了,老来得子的希望,太小……”文湘摇摇头,她也想过,甚至还想暗地里帮一把怜君,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大人,可在?”一串脚步声传来,綪染与文湘很适时机的不再多言,文湘也站起身,准备告退。

“何事?”綪染让文湘替她打开门,就见寒秋站在门外,低着头,却微微气喘,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大人,出事了,陛下请大人过去一趟,说是……”寒秋抬眼望了下文湘,没敢说下去。

“啊,大人,今日听得大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那下官就先回去了。”文湘机灵,忙是弯腰,准备离去,綪染自然上前相送,却听她在耳边说道:“端木茶此人不简单,找找她的弱点,必有大用。”

“不敢不敢,大人官职要比叶某人高出不少,怎能自称下官,还请不要折杀叶某了,寒秋送客。”綪染挥挥手,心里倒是高兴,她和文湘的想法,居然一样。

寒秋不敢走远,只是带着文湘到了竹园门口,便找了其他的宫奴,将文湘送了出去,而后赶紧回到綪染的房间,关上门低声回禀道:“大人,不好了,大皇子出事了。”

“什么?出事了?”綪染对于那位想要自己变成皇妻的男子,还是心有余悸,只是没想到,他能出什么坏事。

“陛下传话来说,说是大殿下前几日晚上埋了个胎儿的尸首在他宫中后院,叫人不小心挖出来了。”寒秋害怕别人听见,便低下头,凑近綪染说道。

“知道那孩子是谁的嘛?”綪染顿觉胃寒,且不论这皇子做的荒唐事,就说这事被发现的如此之迅速,很明显是当时就被人看见了,这傲慢的皇子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她到不在意这天生淫 荡的皇子会如何,只是担心,如此霍乱宫廷之事,将会给她与叶家带来多大的伤害,难道说,老天都逼她快走两步嘛?

“大皇子坚持不承认,也不让太医诊脉,说是那孩子是别人的,不是他的。”寒秋叹了口气又道。

“荒唐。”男子失胎本就是大事,外表怎会看不出来,起码脸色惨白,不能下床就是证明,这怎能瞒的过去,如此愚蠢的男子,竟会是那精明烟后的儿子,还真是好竹长歪笋。

“现在陛下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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