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妆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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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妆词-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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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说过,是因为我已然嫁给主人,所以再喊少爷,已不适宜了。”舌点那嫁字,心中又颤,真是如梦一般啊。

“是啊是啊,我算是公子的娘家陪嫁,叫少爷就不对了,其实更该改口叫正夫大人……”

“别笑我了,我……我不配……”允瑶被那四个字一激,到真的没有原先那般难受了。

“公子,你不是与小姐不相干的人,所以……你不用担心,小姐的性情,你是最清楚的,不是吗?”芩儿见自己的主子露出笑颜,也放下了心,继续安慰道。

“我只是怕啊……怕这上天不公,更怕我们有缘无份啊……”允瑶看向芩儿手中的红纱,苦笑道。

“若是你真的怕,我可以帮你,呵呵……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教你吗?”如同鬼魅一般,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说话带着气喘,像是极其困难,此时正靠在门口,冷笑着。

“石老板!”芩儿站起身,借着烛光一望,惊呼道。

“石老板?你不是……不是还在昏睡吗?”允瑶不良与行,只能侧过身,往床边挪了挪,费力的看向门口。

“我只是要问你,想不想帮那丫头,想不想得到我的本事,更想不想……要这八珍楼……”石老板面如土色,却笑得令人寒心,芩儿想要过去扶他,却被他一臂挡开了,看那动作,已是带着僵硬了。

允瑶咬了咬唇,又将发盘了起来,再是抬眼,已是毫不迷茫……

“我想,你的条件?”

石老板怒极反笑道:“帮我灭了阮家,帮我杀了阮家所有的儿子……”

允瑶倒是没被吓住,反而问道:“石老板为什么不自己动手,想必上一次只是因为一时大意……”

“不,不是,我做不了,也没有机会了。”石老板几乎是带着哭音般摇头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管理八珍楼,但……这楼是我多年的心血,我不愿,也不想就这么毁了,阮家虽然不是八珍楼可以对付的,可是,綪染可以的,只要有你在,有八珍楼在,她一定可以的……”

“好,我答应你!”允瑶招了招手,芩儿立即跑了过来,将他抱上轮椅,允瑶推着轮椅来到石老板跟前,也心知他身体内耗严重,怕是一年两年无法恢复了,而此刻对于石老板来说,应该是最为遗憾的吧。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我,只是……值得吗?为了一个女人。”石老板扬起头,看向屋顶,像是要抑制住眼中的泪水,不让其顺颊而下,而问的这个问题,也不知是问她自己,还是在问允瑶。

“染儿是染儿,她做什么,我都不会疑她。”允瑶骄傲的抬起头,满含恋慕的笑道。

“等到有一日,她让别的男人怀上了孩子,你就会明白我的感觉了,到那一日,你定会痛不欲生,定会后悔今日所作。”石老板背靠在门框上,大口喘着气,讽刺的说道。

“不会有那一日的,即便有,我也不恨,不怨,因为我今日能够成为她的夫,已是最大的恩赐了。”允瑶双手相握,竟有着无限的满足。

“哼,痴儿,那么……我们便成交……明日开始,你可不得叫苦。”石老板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带着那一身的落寞与沉痛,踉跄的出去了,不一会儿,允瑶与芩儿很明显的能听到百香那难得一闻的怒吼声,怕是已经发现石老板的不自量力了。

“公子……你真的要……”芩儿虽知主子心意已决,可仍忍不住担心道。

“染儿她……现在最需要一双眼,一对耳,而我不能让她丢下我……”推着轮椅,允瑶慢慢来到桌旁,第一次,主动写了一封信,而信的对象,则是苍家的家主——苍梧桐。

第六十八章

皇子过世之后,女皇似乎并没有打算立刻处理綪染,甚至没有将綪染的身世宣扬出去,也许是忙于暗中调查太女,撤换岩君培植的暗卫,或者是提防烟后的怨恨与阮相的坐大,一时间也是焦头烂额,无暇□,也算是一夜之间,打破了长久的平衡,陷入了孤家寡人的困境。这若是大皇子上天有灵,还真不知是该幸灾乐祸,还是懊悔多言了。

因为大皇子的一席话,女皇开始忙着整治各方,这是自然,可那句话所带来的效果,却远远不止如此,太女因为女皇的猜忌,活动反而更加频繁,岩君的暗卫失势,以及以往的丑事暴露,让他在此时更是沉不住气,看那样子,是想先发制人了。不过,相对的,烟后自从大儿死后,就开始避不见客,连自己的养女四皇女前来请安,也一律以身体不佳,回绝了。

最后,恐怕最没有动静,也最为淡定的,就数阮相了,她不但不回避女皇的召见,也没拒绝岩君的私下邀请,就像是个没事的人一般,镇定自若,这恐怕也和她并未露出马脚有关。

“我怀疑,逸君肚子里的,不是女皇的种。”最近像是把这外人不愿靠近的锦竹宫当成了自己的家,风泱无论早晚,都有可能出现在綪染的房内,从不避嫌。

“你说什么?”綪染放下筷子,她一向胃口不好,这一年尤为严重,特别是伤重之后,就只能喝些汤粥,不愿多吃干饭了。

“你很惊讶?”风泱怪笑着,坐到綪染身旁。

“不论是谁,听到这话都会惊讶吧。”以逸君母亲的身份来看,几乎就是女皇的心腹,甚至还帮着女皇掌管着部分兵权,这样的人,儿子居然与人通奸,不让人惊异才怪。

“我开始也不信,可似乎最近那位逸君,利用他父亲的武林关系,到处打探一个叫青梅的女人,我才起了疑心,又找了些江湖上的朋友,查看之下,还真是颇有所获呢。”风泱坐到綪染身旁,也不用别人招呼,自觉的用手捻起一块熏鱼放入口中。

“结果是什么?”这宫中的有些事,并不一定非要找官场中的眼线,才能了解的透彻,有时候江湖上的人,更容易买通,而她们功夫高,人脉广,也不怕死,往往会让雇主得到比原先预想更多的东西。

“青梅,是逸君的师姐,也就是和逸君父亲同门的新一代。”风泱接过羽送上来的筷子,又喝了口黄酒,咂咂嘴道。

“武林中人啊……”綪染小口抿着粥,想起了早先逸君半夜追逐一黑衣人,又想起前些日子逸君挺着肚子来找她要人,莫非……

“不过,有点让我不明白。”风泱抹了把嘴,咬着腐竹说道。

“什么?”綪染也是只有头绪,连不起故事。

“据说逸君进宫前,与这位师姐并不熟。”风泱用筷子戳了戳桌上綪染未动的鸭肉,嘟嘴道。

“那你又怎知,逸君与她有染?”既然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么,又有何证据,证明两人有情呢?

风泱又灌了口酒,将海带条吸进嘴里,暧昧一笑道:“明显的很,那就是他找人的方式,若是仇人,那么不会管她死活,只要让人告知生死即可,若是萍水相逢,或是例行寻人,也轮不到他亲自挂名寻找,何况那找人的言语之间,满含情意,伤又伤不得,碰又碰不得,要是青梅有何难处,还请那寻人之人,多多照顾,酬金不低啊。”

“也许只是有情,并没有苟且呢?”綪染想到当时逸君用剑相逼的表情,怕是当日行刺自己的,也是青梅吧,只是,原因呢?动机呢?还是说,只是受人买通?

“首先,我只是猜测,因为你也知道,岩君给女皇下了药,近年来,有孕的只有逸君,并无旁人。”风泱闻着酒香,眯着眼睛,斜瞧綪染。

“那……也不能太快下结论。”綪染其实也是信了七分,只是此时牵扯到后宫,甚至是逸君未出生的孩子,当然,也包括那手握重兵的兵部尚书。

“结论想必很快就有了,我想,这也是逸君急于寻找青梅的原因。”风泱喷着酒气,陶醉的说道。

“你又听说什么?”綪染也大概了解到风泱的用意,据说那位兵部尚书可对自己的儿子,宝贝的紧呢。

“青梅……是异邦人,连四国的人,都不算。”

“所以……”綪染心扑通一动,求证道。

“她是蓝眸,一切的真假,只要看那个出生的孩子,便知道了。”风泱呵呵乐着,又大吃起来,让人看着她的样子,都会产生极好的食欲。

“那,要是生下来的孩子,是黑眸呢?”綪染曾经听说过这种异邦人,眼眸有蓝有绿,甚至发色都有的与她们不同,奇怪的很。

“那就是逸君的运气好,不过……要是蓝眸,那么,你猜兵部尚书会如何?”

綪染深吸了口气道:“必不会让儿子横死宫中……”

“嘿嘿,綪染明白就好,明白就好……”风泱晃着脑袋,像是喝的有些醉了,却仍不停手,又灌了一杯,倒是转头冲着羽说道:“今夜,能不能拜托你做点事?”

“怎么了?”看羽低头不语,綪染问风泱道。

“想让她去趟初灵宫。”风泱趴在桌子上,两眼微闭道。

“你是说……”綪染猛然想到那个阴森的太女,大骇道。

“恩?我什么都没说,哎呀,头好痛,我好像醉了……”说完,风泱竟是倒在了饭桌上,两眼紧闭,还发出低低的鼾声,显然是睡着了。

“羽,送风泱去客房,然后……就按照她说的,今夜去探探吧……”綪染喝掉最后一口粥,好笑却理解的看了眼风泱,小声说道。

“是,小姐!”

当夜,初灵宫仿若火神祝融突然降世,一把火烧几乎烧掉了整个偏殿,死伤了一批宫奴宫娥,甚至还有一些刚刚进宫的新侍,或者不得宠的老侍们,不过大概因为是初灵宫的偏殿,又是一些与女皇无关之人,此事很快便平息了下去,毕竟后宫这种走水的小事,哪能和朝堂之上近期越演越烈的世族争斗相比呢。

“小姐,那位芝慧宫娥来了。”事隔一天,綪染躺在自己房内,闭眼养神,却听羽从外走了进来,禀报道。

“她……情况如何?”綪染连眼皮都未抬,含着一丝睡意问道。

“眼底乌青,看起来是急了一夜,面容也很憔悴。”羽想了一下,如实回答。

“是嘛,看来……还真是有情,你带她去见见昨晚你带来的人吧,记住,只去见孟公子,福儿那里……呵呵,先吊吊她。”綪染翻了个身,脸朝床里了,羽低头应着,却不忘走到床边,替綪染将被拉好,才转身出去。

屋外,芝慧得知福儿没事,虽是不能见面,却也安下心来,偷偷交代了孟公子几句,才匆匆离去。但,就这一来一往,便已是随了綪染的心意,在这无形中,芝慧与綪染,也算是缔结了一种不用言语的约定,以备綪染日后使用……

不过,世事就是如此的出人意料,朝堂上的大臣们,原本都以为此次女皇暗中动作,也不过就如同往年那般,出出气也就罢了,毕竟朝堂上的平衡还在,若是突然打破,很可能一发不可收拾,让大家都很难堪,女皇也再不可能过上曾经那般逍遥且安定的日子。

可是,我不动,敌却先动,这仿佛就是大海上,突然袭来的暴风雨,从开始的打着雨点,到后来的惊涛骇浪,就带着那吞没一切的力量,彻底的爆发了……

“什么?你说什么?耀里国增兵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朕怎么不知,现在的守军呢?”女皇将手中赤红的军务奏折扔了出去,一把拉住兵部前来送折的官员大吼道。

“原本两边因为军队数量相近,一直僵持不下,也不敢妄动,可现在不知为什么,耀里国突然增兵,现在虎视眈眈,估计要开大战了。”被揪住衣领的官员,吓得双腿发颤,两眼发直,可还是咽着唾沫回道。

“该死的,现在守军是谁?”女皇一推那官员,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走,脑门上都是汗。

“原统领是郑敏,可现在似乎被什么牵制住了,情况不明。”那官员被松开后,马上跪了下来,磕头道。

“不明?为什么不明?”女皇伸腿狠狠踹了那官员一脚,然后继续吼道。

“微臣……微臣不知……”那小官员被踹的几乎喘不上气,连滚带爬的躲到了一旁,颤抖道。

“刹沫,刹沫!”

女皇一声召唤,门外的禁卫军统领刹沫马上推门而入应道:“微臣在。”

“去,去给我把兵部尚书蒙珠找来!”女皇扶着额头,像是气得头痛,身形也不稳了。

“陛下,蒙大人已在门外候着了……”刹沫一侧身,女皇果然看到蒙珠站在门外,一身银色的盔甲,长剑挂于腰间,看那模样,像是早已有上战场的觉悟。

“蒙珠,你可知边境之事?”女皇侧身往屋里走去,蒙珠进入屋内,走在女皇身后,而那小官员则跪于一旁,不敢出声。

“微臣……知道……”蒙珠大约40多岁,头发乌黑并无白丝,肤色有着常年练兵留下的麦黄,眼睛与鼻子和逸君最为相似,可眸子少了逸君不驯,多了份由时间磨练所留下的深沉。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说说,怎么说守不住,就守不住了?”女皇甩着手,大叹道。

蒙珠跟在女皇身侧,摸着自己腰间的长剑,这是她作为女皇心腹的特许,宫中只有她与刹沫是可以佩戴兵器见驾的,此时的蒙珠表情严肃,却不似女皇那帮慌张。

“微臣得到消息,说是太女的人不太安分,而军中又有不少岩君娘家扶植出来的幕僚,怨恨于近期陛下对于岩君势力的打压,才会军心不稳,只是……耀里国到底何来那么多兵力,这个就……”蒙珠摇头,表示不知。

“你是说,是朕的女儿与夫婿在拖朕的后腿?就是说,就是因为朕的家务事,就要让这天下与人分享?”女皇越听越是生气,声音不觉又大了。

“陛下……事实约是如此。”蒙珠斟酌了一下措辞,遗憾点头道。

“好,好,太女是不是就想借助这个,要朕滚下皇位?她才肯出兵?那岩君的要求是什么,废了太女,让他两个女儿中,随便一个上?烟后呢?这军中难道没有烟后的人?”女皇忽而笑着怒骂道,青筋都鼓了出来,发丝散乱,乍一看,竟比前一日,老了10岁,白发也多了起来。

“烟后的人,似乎是拥护出战的,只是对大皇子之死,抱有疑惑。”蒙珠又道。

“疑惑?哈哈哈,让朕说什么?要朕找出那个凶手嘛?朕真的交的出来吗?疑惑……朕还有疑惑呢!”女皇冷笑着,眼角怒极生泪,唇瓣微颤。

“你下去吧……”蒙珠没有接话,只是转身走了出来,挥挥手,让那个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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