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后。”
洛水依在她皇兄的眼神示意下,夹了一筷子菜,“父皇,你尝尝这个。”
她父皇的脸色慢慢缓和了下来,“亏你还记得朕喜欢这个。”
洛水依连忙道:“依儿哪能不记得啊,都牢牢的记着呢。”
“这还差不多。”
洛水依连忙对她皇兄投去感激的眼神儿,多亏了他的示意啊。
她父皇见两个孩子都坐在这里,一时感慨都得有好久没在一起四个人吃过饭了,欣慰的一笑,对她说:“好了,快吃饭吧,这些可都是你爱吃的。”
洛水依连连点头,将筷子伸了出去。
家的温馨在饭桌上慢慢的升腾,一顿饭吃的四人轻松快乐。
两个时辰前——
夏睿轩和衣躺在自家的床上,头昏昏沉沉的,嗓子难受急了,全身都是乏力的,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浑身都是烫的。
迷蒙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爹爹战死,娘亲思念爹爹抑郁而终。
那一年他几岁呢?
好象是九岁吧。
真小的年纪呢。
他苦涩的想。
铺天盖地的白,白色的灵堂,白色的花,穿着白衣服的人,还有黑漆漆的棺材。
里面有他的亲人。
他的爹爹,那是一个胳膊就可以毫不费力的将他举起来的人,他会自己动手用木头给他做小木马,做木剑,他会逗他笑,会带很好吃的。
可是他总是不在家,他总是有事,每次出去娘亲都很担心他,有一次他见娘亲偷偷的哭,他好奇的问,为什么要哭,爹爹下次回来会给他带好吃的好玩儿的,还会给娘亲带首饰,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娘亲收到发簪时的脸笑的是那样的美。
娘亲就笑了,将他揽到了怀里,摸着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隐隐知道娘亲是在透过他思念爹爹。
他知道爹爹每次回来身上都会多几个伤口,娘亲总是在埋怨他,可他却只是傻笑,等娘亲埋怨够了就把她拦在了怀里,还会抱着他亲,爹爹的胡子很渣人,渣的他很不舒服。
可是他的爹爹现在躺在那黑漆漆的木头里面,娘亲也跟着他去了,躺在她的身边,爹爹身边的兄弟都在哭,他不明白为什么哭,他挣扎着想要进去,可是身边的人不要他过去。
为什么不要他过去,爹爹和娘亲都在啊,他们好好的躺在那里,他也想进去,可是被拉住了。
他忽然隐约觉得他以后都没有家了。
有人来了,带他到了一个大房子里,他看见了年轻的帝王,他在对他说些什么,可是他听不懂。
有人要他跪下。
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慈祥的人,为什么要朝他跪下呢?
他给了他好多东西,还抱了他。
王爷,身份,兵权?
那是什么,他不知道。
哦,对了,最后他还给了他一件东西。
东西…那东西…黄色的,有人说很重要,一定要好好保管着,可是他知道那似乎跟躺在木头里的爹爹有关,他不想要,可还是被塞进怀去了。
夏睿轩猛然醒了过来,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的他忽然间笑了起来,“我有那个东西,我怎么会忘了。”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踉跄着跑到了书房,打开了暗格,他微笑着拿出了一个澄黄色令牌状的东西。
他以前最恨的东西,没想到今天成了他最感谢的东西。
那一天他没了家人,皇上赐给他一块金牌,他说:“夏将军是好样的,他是为了国家而牺牲的。这是你应得的,你以后可以朝我提一个要求,无论什么,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照做。”
夏睿轩匆忙洗了脸换了衣服进了宫,他站在御书房亮出那块金牌的时候他看见了皇上错愕的脸。
“皇上,您以前答应过我可以为我做一件事,现在我想我知道我要什么了,我不要娶枫国的慕容芊公主。”
皇上也是吃惊不已,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闭了眼,声音都有些累,“你决定了?这东西你只能使用一次的。”
夏睿轩知道事情成了,对着皇上叩了一个头,“臣决定了。”
“朕允了。”
“谢皇上。”
“慢着,这事情虽然完了,但是毕竟关系到枫国的尊严。”皇上看着地上的夏睿轩觉得竟然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也已经长那么大了,他缓缓的说:“朕罚你三年奉禄,收回你夏家的兵权,你可愿意?”
夏睿轩将脑袋贴在了地上,“臣领旨谢恩。”
“下去吧。”
夏睿轩出了御书房重重的舒了口气,快马加鞭一路奔回王府,看着手上的圣旨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自由了呢!
刚进门就觉得身子累到了极点,染了伤寒的身子也撑到了极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中午时分,太阳明晃晃的,外面有些燥热。
“该死的,气死我了。”
洛筝赌气的将面前的饭菜扔了出去,“天天吃,再吃还是这个样子,都不能换个样式吗?”
对外面的人吼道:“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一个个的废物。”
外面的人畏畏缩缩的劝,“二皇子,您多少吃一点啊。”
洛筝狠狠地踢了一脚门,扯着嗓子吼,“吃?吃什么吃,有什么好吃的,连个女人都没有,有什么心情吃饭。”
“二皇子…”
“滚,全都给我滚。”
屋子里又传来霹雳巴拉砸东西的声音,外面的人齐齐的叹了一口气,以后去收拾肯定又很困难。
其实最困难的不是收拾东西,而是在收拾东西时要时刻忍受着洛筝无缘无故的怒火,进去一次怎么也得带些伤出来。
洛筝自从被皇上下旨面壁思过以来就一直呆在这间房子里,吃的喝的用的还是样样不缺,可是屋子里就他一个人,就只有吃饭的时候有人进来,还是送完就走,把门都给他紧紧地关上,总憋在屋子里他受不了啊。
气愤地踹了一下桌子,成功的将它踹倒在地,“该死的,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平日里身边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女人让他调戏,可现在呢,别说女人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没有人能让他调戏,他调戏个鬼啊。
不能喝酒,没有女人,连个解闷的东西都没有,只有傻呆呆的坐着,他都要疯了。
狠狠地破坏着屋子里的东西,咬牙切齿道:“父皇,你太偏心了。”
“夏睿轩,我竟然敢抢我看上的女人,我饶不了你。”
“洛君漓,洛水依,秦非渊,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我出去之后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恶狠狠地将床上的被子全部扔到地上,还是不解气,又狠狠地踩上去蹦几脚,等到全黑了,脏了才觉得舒服些,从上面走了下来。
发泄了一番,有些渴了,可桌子都被他踹翻了,哪里还有水让他喝。
又朝外面大喊大叫了起来,“连杯水都没有,你们这些狗奴才是要渴死我吗?”
外面的人哪里敢有丝毫的差池,立刻有人去准备茶水,他们可是柳贵妃亲自挑的人,二皇子虽说是在面壁思过不能有人在他身边,可他们是在门外伺候,不在屋子里,平时也见不到他的面,和皇上的命令不冲突。
他们都知道要是伺候不好了里面的这位主子,他们都得死。
有人连忙端了水进去,却被他再一次的打翻在地,还挨了一脚,洛筝歇斯底里的吼道:“想要烫死我吗?”
挨了一脚的人胆战心惊的跪了下去,“奴才该死,二皇子恕罪。”
洛筝眼神阴鹜的看着脚下匍匐着的人,妈的,连个伺候人的人都是男人,搞什么?
“给我滚下去。”
“是,是。”
为了保命。那人立刻爬了出去。
洛霓裳处——
洛霓裳很气愤,她父皇不仅偏心还老眼昏花,竟然没有看出来那是洛水依的诡计,平白的让她受委屈,还和他弟弟一样面壁思过,思什么过?她又没有罪,又没有错。
上次就是她受委屈,这次凭什么又是她受委屈?
这不公平!
父皇凭什么一直宠爱她洛水依,凭什么要这样对她?
从小父皇就不喜欢她,她到现在了都没有嫁人,可是父皇还是不着急,他究竟有没有把自己放在心里过,别人都在偷偷的议论她的不是,说她一辈子都找不到夫婿,她就不相信父皇不知道,可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放任流言蜚语满天飞。
洛水依十四就嫁人了,她都十八了,不说宫里就是在外面她都是老姑娘一个了,父皇为什么还不给她招婿。
这次又偏袒洛水依,凭什么好事都被她抢上了。
“洛水依,你个贱人,我一定要你好看。”
身后为她上药的侍女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就怕惹得她不高兴。
她挨了十大板,该死的侍卫也没有留一点力道,每一下都让她痛得要死,当时她希望母妃赶紧来,可是却还是来不及了,身上的板子已经落了下来,揍得她腰要疼死了。
顾不得什么羞耻,也顾不得什么公主的威仪,她大声的吼叫,希望可以减轻些疼痛。
外面的鸟儿听到她的吼叫纷纷撤离,宫女们也绕道而行,实在受不了她的尖细嗓音,刮砂人心里头难受。
十大板下来她整个人就像水洗一般,浑身都是汗,屁股上也疼得要死,火辣辣的,有人扶着才到了房间里。
衣服都被血糊住了,要上药就得把衣服撕开,给她上药的侍女不敢,踌躇了好一会儿,最后在她发怒之前狠心将衣服撕开。
“你要疼死我啊。”
洛霓裳大声吼叫,吓得身后的人手一抖碰到了伤口。
“啊啊啊,疼!”
身后的人吓得不行,“公主,小的该死。”
洛霓裳朝她叫道:“轻一点,轻一点你不会吗?”
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小侍女狠下心一下子全撕开,不出意外又听见她的嘶嚎。
屁股又麻又疼,简直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催促道:“快点上药。”
她的伤不轻,有些肉伤到了,药粉撒上去一定会刺激到她,一定会痛的,小侍女不敢动。
洛霓裳脾气本来就不好,这下子更加气愤了,“把她给我拉下去,打她三十大板。”
“公主饶命,公主。公主…”
看着被拉得越来越远的人,洛霓裳忽然觉得心情好了一点点,等听到不远处她被打得声音时更加的解气。
冷眼看着身后刚刚接替上来的人,“快点上药。”
等到身后的药上好之后,她的面壁思过就彻底的开始了。
稍稍动了一下身子,却牵扯到了屁股,伤口疼的她想撞墙。
指甲狠狠地插进肉里,面色狰狞道:“你们都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对外面的人吼道:“母妃呢,她在哪里?”
为什么她还没有来看她,这不对劲儿。
她出事情了她不是应该赶过来看她的吗?
柳贵妃哪里有时间去看她,更何况她现在还不知道她出了事呢。
洛霓裳派去的人都被堵在了外面,柳贵妃的屋里跪了不少的人,外面连着苍蝇都飞不进去。
柳贵妃现在很气愤,看着底下跪着的心腹,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的势力开始出现了波动,很不对劲儿,要是再任他发展下去,他们都会遭殃。
已经有不少的人脱离了他们,不再依附他们,他们的人开始渐渐的流失。
“可恶,是谁?”
到底是哪个人在搞鬼,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下面的人胆战心惊,“娘娘,属下还没有查出来。”
他们是刚刚才察觉到不对劲儿的,可是等他们察觉到时已经有不少的人走掉了,他们私底下的账簿,生意,甚至暗地里的勾当都被人翻了出来,可是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有办法阻止。
那些势力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他们用尽全力也找不出那个人来。
柳贵妃害怕了,她尖叫道:“废物,都是废物,一群的废物,出了事,什么都干不了,要你们何用?”
下面的人连忙扣头,“娘娘恕罪。”
她冷笑道:“恕罪?哼,咱们是连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你们暗地里的勾当做了不少,别以为我不知道,要是这事儿你们不给我摆平了,咱们都给玩儿完。”
一人爬出来,小心翼翼地说:“下官一定抓紧时间,还请娘娘给我们一点时间。”
柳贵妃拨弄着腥红的手指甲,冷冷的说:“一天,就一天,找不出来你这官也别做了。”
那人为难地说:“娘娘…这一天是不是太短了点儿?”
柳贵妃对他冷不丁的投去一瞥,那人一身冷汗,“一天,就一天,下官一定办好。”
“全都下去吧,抓紧时间把那个人给我找出来,不要在这里给我说白话。”
“是,是。”
等所有人出去了之后,她身边的一个人才对她说:“娘娘,外面站着一个大公主身边的人,说是公主出事了。”
柳贵妃惊叫一声,“什么,快叫她过来。”
那侍女早就在外面等的急了,她在这里晒太阳是没事,可是公主那边再受罪,要是晚了,她就完了,听到柳贵妃让她进去,她赶紧走了进去。
将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之后,柳贵妃的脸已经变得铁青,气的牙齿只打颤,“过分,可恶。”
儿子刚刚面壁思过,女儿就紧跟着面壁,还挨了打,皇上他偏得太狠了。
小侍女哭着说:“娘娘,您快去看看公主吧。”
柳贵妃心里疼得难受,“走,去看看霓裳。”
中午时分,慕容芊正在午睡,一道黑影闪过,床上空无一人,而这一切都没有惊动了一人。
洛筝喝完水后忽然觉得眼皮很沉,抑制不住的睡去。
洛君漓站在自己房里的窗前,伸手揪了花盆里一片嫩绿的叶子,嘴角泻出一丝冷笑,好戏,一会儿就要上演了…
敢欺负依儿,这次一锅端了他们…
第七十一章 一片混乱
大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在大地上,树叶都被烤的蔫儿了吧唧的,纷纷耷拉着脑袋,绿色的叶子也快成了墨绿色,空气里满是闷热,吸进一口气到胸腔里都仿佛是热哄哄的,路上行走的人无不在抱怨着这鬼天气,就算是在房间里也不停地用扇子扇风,可还是好不了多少。
正是午睡的时候,虽然闷热,但是还算得上是安静。
“啊…”
一道高亢的女高音响彻在天地间,久久不能停歇,无论是路过还是仍在周围的鸟儿无不扑闪着翅膀逃命似的远离这片是非之地,树叶都被震得哗哗的响,在次路过的宫女太监全都停下脚步,伸长了脖子辨别这高亢声音的来源,惊奇是何人能将这单调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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