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直的看着那两张票。
她咬咬牙解释,“如果你怕你未婚妻误会,可以一起去,我准备了两张票,不会让你为难。”
他深深的闭闭眼睛,“只是暂时……”那个身份,只是暂时,“是未婚妻,可……”
就连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她点点头,笑了笑。
现在的未婚妻,不久后的妻子,她了解。
“我知道你一向看不起我唱歌,可总给个面子吧,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记住带上你未婚妻,她好像觉得我唱歌不错。”
程沂哲黑了脸,“既然知道我瞧不上,那就收回你的票,我不会去。”
原本打算心平气和的白诺言心中突然升起一团火,“票给你了就是给你了,我给出的东西,就是不收回。”
“我不会去。”
她咬咬牙,“不会耽误你多久。”
“对于我而言,每一秒钟都很珍贵。”
那就是,看她演唱会是一件太过于浪费时间的事了,太有损他身份了。
她忍住自己想发脾气的心,“真的花不了多少时间。”
“我不去。”他坚定。
她终于忍不住,自己这些天,这么努力的练舞,只是想在最后,留一个好的印象。
为什么这个机会都不肯给她?
她恨透了。
她将桌子上的两张票揉成团,扔到垃圾桶,“抱歉,打扰了,我说过我不会收回。”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心口气得闷疼。
程沂哲看着她的背影,想叫住她,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来。他现在破事一大堆,不想将她拉进来。
白诺言快走到门口,停下步子,想回头看一眼。
可她只是顿在那里,没有回头。
如果她回头,一定会笑起来,一定能看到程沂哲将她扔掉的票从垃圾桶中捡出来,将其中一张票展平,默默的放到衣服的口袋中。
可惜,她对着自己说,要坚定,坚定的人一直向前,不会回头。
最终停留的短暂犹豫,只是犹豫,没能改变那样的坚定。
第七十九季
程沂哲这些天已经被徐素青念了N多次,但他果然欠虐;每天还是回这里来住;于是徐素青便变本加厉的念他。主要内容在一天无精打采,对工作热情不够;再就是太忽略了她未来的儿媳了。
本着徐素青念第三个的次数最多;程沂哲终于陪同江桑榆一同出去了。
一向波澜不惊温和的天气,下起了零星的小雨。他坐在车里等着的时候;目光柔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精神处于紧绷状态。这感觉有点像去赴一个饭局,一同吃饭的是他心底最恶心的官员;可处于某种目的,他必须参加。于是在去之前,在告诉自己,忍一忍,结束时就好了。这种知晓自己一定会难受的感觉,让他心里堵着慌。
他知道,他今天一定会让别人心里堵得慌,而他自己也不会好过。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很多,得不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可他不愿意再去想,无限的复杂加复杂,那感觉太不爽了。
江桑榆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扯出一个笑,这才钻进车里。
“去哪里?”他主动打破沉默。
她看着他,笑颜如花,报上了一个地名。
如果程沂哲知道,那是一个著名的婚纱店的地址,也许开车的速度会放慢很多。
下了车,江桑榆直接走进那家婚纱店,程沂哲蹙了蹙眉,却还是走了进去。
“我很小的时候,就很期待,有一天可以跟着自己喜欢的人走进这里。”她转身看他,通过他的方向,看到外面的雨已经停下,可是,没有彩虹。
谁说风雨后一定有彩虹,那只是属于少数人。
程沂哲眸子拧着,没有接话。
“我喜欢各种各样的婚纱,总觉得它就是幸福的体现,代表安稳,代表美好。当一个女子从穿上婚纱的那一刻,注定她是全世界最美的人,然后从女子变成女人,华丽的变身。而她也会从一个环境跳跃到另一个环境,继续她的人生。可在这婚纱的洗礼下,有着各种各样的祝福,还有自己对生活的期待。”她的语气有些低,显得比平时更加的柔和。
程沂哲扫过那些婚纱,很世俗的想到,穿着肯定麻烦,光看着都麻烦。
新郎肯定不喜欢这厚重的婚纱,晚上难得脱。
可大多数女人,对婚纱总有着期待。
她顿了下,歪着头看他,“你喜欢哪种类型?”
“我对这个没有什么考究。”他淡然回应。
而一旁的解说员,则开始解说着各种各样的婚纱和代表着什么样的寓意。
程沂哲对此不感兴趣,坐在一边发呆。这些婚纱,多半是租出去,这感觉可真够膈应人,被人穿过无数次了……就想到了酒店,本能的会想到这地方之前被无数人住过,他太讨厌那种感觉,所以一般有固定的住所。他对地方不怎么挑,可一定要有一个属于他的地方,这样才会少了束缚。
江桑榆只是听着解说员说,不太搭腔。
她通过那镜子,打量着程沂哲的表情,他没有一点兴奋。
一点都没有。
她长长的叹息了声,手摸着那一件又一件的婚纱,丝绸般光滑的布从她手中滑过,像摸着柔滑的水,沁凉心脾,将她带进一个奇异美好的世界。
她喜欢童话故事,喜欢美好的结局,无论中间有着什么样的恩怨,依旧希望看到男女主角最终能在一起。
她对结局,总是那么的执著。
程沂哲低着头,想拿出一支烟来吸,摸了摸,好像忘记带烟出来了,于是放弃。
他回头看了看江桑榆,她伫立在一件婚纱前,摸着那裙摆,似乎极爱那款式,而解说员也在尽力介绍那一款如何如何特别从国外哪里哪里带回来。江桑榆脸上洋溢着一丝幸福,嘴角的那一抹笑格外炽热。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美,安静的时候娴熟,就连走路时也亦步亦趋带着美感。
他到现在,也几乎说不出她哪里不好。
她还在笑,这样的笑真的很美好,也足以让人心动。
可他心中竟然升起一股悲悯,破裂感随之而来,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想毁掉这美好了。
他摇摇头,另一个人也常常翻一些杂志,看着一些梦幻的婚纱,然后问着他哪一个好,哪一个很漂亮。好像他当时很可恶的回答“哪一个穿上都比你穿上好”,于是白诺言就絮絮叨叨的说他没眼光了,明明某一件她穿的话一定比那模特好看。
但白诺言对婚纱没有别的追求,不是她目光太高,是因为她追求太低。
她最开心的好像是结婚证降价的那天,拉着他兴奋不已。不过好像他当时又打击了她,结婚证降价了,所以离婚的人更多了。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不知道开心个什么。所以他当时很诧异的问她,“你准备结多少次婚来节约多少钱?”
她伸出手指算了算,“多结点好,一辈子都睡在同一个男人身边,多腻味。”
此刻的他,再想起她当时的话,竟然有些酸涩。
多腻味。
可他当时竟然觉得多有道理,人都贪新鲜。
可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喜欢那些新鲜。
他再回忆到那个场景,越发的酸涩。
结婚证才几块钱的东西,白诺言会在他面前念这么久吗?她不过是带着点小心思的在试探,试探着他有什么反应,关于结婚方面的反应。她的有些情绪展览无余,可有些东西却总是隐晦着试探,而他竟然只以为她只是和平时一样闹着好玩,只不过一时兴起。
他没能给她想要的答案吧?
他咬着嘴唇,自己竟然越发的难受。
江桑榆走到他身边,指着她刚才看中的那件婚纱,“你觉得好看吗?”
另一个人,一定会说“那件很好看吧?”“你竟然说不好看,没眼光。”“一定要说很好看”。
他抬起眼睛,看着她的脸,张着口,却发现说着残忍的话的确需要勇气。
她见他不开口,以为他不怎么喜欢,客气的让解说员离开,她自己慢慢看。
她摸着那一件又一件的婚纱,带着幸福感和期待感。
“我们解除婚约吧!”终于还是说出口,原来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人总需要勇气来做冲动的事。
他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她摸着婚纱的手顿了顿,只是看着镜子中一脸阴沉的他。
“我们解除婚约吧!”他见她不说话,再次的强调。
“为什么?”她扬扬头,将手伸回来,“你曾说过我让你心动。”
沉默,还是沉默。
她竟然还可以笑,“那她呢?她让你怎么了?”
他平静的看着她,“她让我心痛。”
可他知不知道,此刻痛的人是她。
她闭了闭眼,还是不可以,是不是?
她看着他,“那一件婚纱很美,我很喜欢。”
他也看着她,说不出话来,的确很美,可他不能给予。
她走到那婚纱旁,对着另一边的人员开口,“给我包起来。”
他直直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做。
“我自己买给自己。”就当给自己最后的祭奠,可祭奠的是什么,她不知晓。
她眼角滑过一滴泪,晶莹透彻。
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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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觉得这一章太过唐突,可以在八十一章后看,应该没有什么影响,具体情况请看下一章的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君最后一章,别伤心……具体更新看以后……不知晓后面有木有
第八十季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上一章提前放出来的事。原本的设定和大家说的一样,白在经历了某些事后,程才对江说那番话。可我在学校的时候,写着写着就脑抽了。总觉得凭什么一定要女主受到伤害之后,男主才表现出一副觉悟的摸样。所以我就提前写出来,我希望男主的觉悟不是用女主的伤害换来,虽然后面的情节也有着伤害,但总觉得换了顺序后意义非凡了。如果不能接受的,可以将前一章放到后面来看,也差不多。我写着写着就会冒些别的想法,而且总是矛盾,别介意。我以前做作业的时候,总是推到明天,永远的明天,直到推无可推,才马虎的做作业。我现在写文也沾染上了这个坏习惯了,我老实交代,我所有的后面章节,全是昨天一天写好的。写着写着我就想吐血,十分的郁闷。因为是一天写的,所以大家对我要求不要太高才好。恩,大概两万多字,直接写到了完结,所以大家放心,最近几天能够看到完结的内容。
但我要提醒一下,正文里的一些小细节,需要在番外中解答,但大方向正文是没有问题的。昨天把我自己写伤了,过几天再写番外了,对番外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会考虑……
最后还是那句话,感谢你一路相随…… 程沂哲下楼的时候,正看到家中的阿姨将切成一小块的西瓜放在拼盘里。他看着那红色妖冶的西瓜;揉揉额头。昨天没有睡好;脑海里好像装着无数东西,可什么都抓不住;空空的一片;却又堵得他难以承受。厚重沉闷感侵袭入内,比宿醉还无力;话不想说,甚至,连动也不想动一下。
他一步一步走下来,保姆喊了他一声;他只是盯着那西瓜,也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徐素青看到他这样,蹙着眉头看他。
程沂哲在徐素青的对面坐下,用手拿起一块西瓜,放进嘴里。
很冰,却不怎么甜。
今年的西瓜,普遍都这样,不甜,却多水分。
心里的什么地方缺了一角,今年的白诺言,每一买过一个西瓜,因为天气似乎一直不是特别的热,只是这个热也是相对而言。本城一向被称为火城,可今年却被告知不会继续往年的热。是因此,才没有看到她积极的买回西瓜。她吃西瓜的时候,总是将一个西瓜切成两半。拿着一个勺子,就这样挖着吃。她极喜欢这样吃,动作迅速又快,在吃完后满足的打一个饱嗝,十分的没有气质。
可现在,他看着眼前的西瓜,多么想念那一个个半圆的西瓜皮。
“你怎么了?”
程沂哲看着这西瓜块,又拿起一块,看了又看,却终是没吃。
徐素青咳大声了一些,“问你话呢!”
程沂哲这才将西瓜块放下,眼神迷蒙的看着徐素青,“什么?”
徐素青叹了叹,摇着头,也不计较了,“昨天回来就这副样子,你怎么了?和桑榆吵架了?”
听到了江桑榆的名字,程沂哲眉头耸着,“我和桑榆分手了。”
徐素青眼睛睁得极大,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程沂哲躺在沙发上,“请你什么都别问,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和桑榆无关。”
他说完,拿起外套,又直接出门,不理会徐素青在后面的喊叫。
徐素青气得不行,难道她想多问什么吗。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还好意思让她别多问。要是他老爸在这里,他指不定被怎么骂。她越想越起,却不敢给自己丈夫打电话说这回事。不知道是不是孩子们一时生气而已,过两天关系就融洽了,最好是这样,否则……
这怪天气就奇特在这里,每一次让人燥热得难受,以为接下来就会是一段漫长的炎热后,又立即下一场雨来证实你的想法多么愚蠢。
程沂哲将车开出去没多远,雨就哗哗的下起来,敲击在车窗上,溅起无数水雾。
他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急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一向喜欢在做某事之前制定一个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奋斗努力,花上自己多少精力也无所谓;结果也无非是他得到或者得不到。可没有人告诉他,也许这个目标就是他根本不想要的,他即使得到了也不会开心。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努力在追寻自己想要的一切,按着固定的轨道一路向前,这样没有什么不对。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上会肩负着什么样的责任,于是理所当然的比别人优秀比别人受累,长大后更是懂得其中利害,看着别人花天酒地时也知道自己必须适度。在很小的时候他便清楚自己会娶什么样的女人,所以他在对女子的选择上也会只选择不让自己为难的那一类。 避免自己会麻烦,他从不希望自己和某些人一样会遇到一个特别的女人,为此和家族对抗,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从小他就想避免那样的麻烦,见过那么多例子,于是很实在的告诉自己,自己喜欢的女人一定是有着一定的家世,可以帮助自己的事业,在这个的基础上她应该温柔美好,不止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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