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太医恭敬地接过书籍,退出去了。
念心送陶太医出去后又回到皇甫妙一身边,皇甫妙一脸色比先前好些了,唇上也有了点血色,对念心道:“这两天皇上怎么没来啊。”
“皇上昨个下午来了,只是娘娘在午睡就没有通报。”
皇甫妙一哦了声,想了想又道:“皇上说你要一直在这待下去?”不错不错,还算天驭有良心。
“是的,娘娘。”念心也没有多解释,反正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甫妙一也不嫌念心话少,反正以前画心比她话还少。
“这个拿去,也算是补偿。”皇甫得一从怀里拿出一支金钗,又继续说道:“要是不要了就扔掉,我没有收回东西的习惯。”
念心听后只得屈膝行礼,接过金钗放入怀里,不敢细看。
“我休息一下,你退下吧。”
“是。”
商国是四卫一都,四大家族就在四卫,东方家在东津卫,皇甫家在南京卫,封家在西山卫,水家在北江卫。皇室天家自然在一都,紫云都。
商国百姓又以丝绸、饭馆、客栈、贩马致富,皇甫家族就占两项,当然还有其他的副业。封家早先主要是以海陆走镖为主偶尔也会贩卖从他国带来的稀有货物,现在大部分精力已经转移到商行,专门贩卖商国缺少的货物。不过现在越来越多竞争对手,已经渐渐不如以前了。
这间茶楼名为清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花竹松柳风,而是清风缱绻浴田园的清风,更何况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
东方辰、谋至现在所在的包间自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墙是隔音的,窗是临街的,只是这里的装饰并不如其他的房间高雅,要的就是这一份舒适,没有那么精工雕琢罢了。
东方辰细细的品着杯中茶,心中终于舒畅点了。
谋至颇有深意的瞥了眼东方辰,低头抿了口茶,突然拍了下脑门,笑道:“差点忘了,这个给你。”从胸前拿出一个信封扔给东方辰。
东方辰挑了下眉,展开信细细的读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谋至还是看见了东方辰眼中的波动,怀疑以及疑问。
“这东西从宫里传出来了?”东方辰敲了两下桌子,从暗处走来一名黑衣手里捧着一个香炉,到东方辰面前点燃香炉,东方辰将信放进香炉内,
直至变成灰烬,黑衣才捧着香炉退下,谋至也才说道:“恩,封氏要对你出手了。”
东方辰点头,不语,心中计算着。
谋至也不打扰东方辰。
“两位客官,今怎么有空来小店了啊?”一个声音突兀的从门口传进来。
东方辰与谋至都没有惊讶,连向那个方向看都没有看。能进这个包间的只有他们几个……
“喂,你们两个也太过分了啊!”天驭一身小二的服饰嚷着进来了,纵使是如此也是难掩的富贵,一脸的兴致昂扬,那一双有神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嘴角微微上翘,一看便知是一个富贵公子哥。
“等你半天了,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晚啊。”东方辰没好气的说着,哪回少了他?
“无趣!”天驭讨好似的坐在谋至旁边。
谋至笑着看了眼天驭,“你怎么这身打扮啊?”
天驭笑而不答,拿起谋至剩下的半杯茶饮了。
谋至只是无奈的拿了另一个茶杯,却不倒茶,手里把玩着,心里不知琢磨什么,天驭也东方辰也未交谈,各想各的事,半晌后谋至说道:“莫不是御骋王来了?”
东方辰眉一挑,看着天驭不语,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天驭向谋至伸出大拇指,“不愧是天下第一神算子!”
谋至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他神算,看今天天驭故意装正玩世不恭的样子就猜测应该是给别人看的,这个别人也就恐怕只有常年不在都的御骋王了……
“算算时候他也该来了,忙的都把他忘了。”为了皇甫家的财产御骋王来的还算晚了呢,东方辰笑道。
“两个娇妻在身旁,当然忘啊……呵呵。”知道密函内容的天驭取笑道。
东方辰冷冷一瞥,手一甩,茶杯飞向天驭。
这个小气鬼!天驭身子略略一侧,茶杯顺势从天驭脸颊旁过去打在后面的屏风上然后慢慢滑落,安稳落地,屏风无事,茶杯也无事。
东方辰也不抬头看,拿起谋至的茶杯倒了杯茶继续喝。
谋至叹了一口气,唉,每回见面都要耍一回,无奈了……
“没个正经!”天驭道。
闻言,东方辰与谋至一同很惊讶的看着天驭,这是说谁呢啊?
“咳咳,不要这么崇拜我……”看到东方辰与谋至更加不善的眼光后很自然地没有说下去,“那个,你知道御骋王带走什么了?”
“什么?”谋至看了眼不理会天驭的东方辰,说出了两人的心里话。
“猜!”天驭闲闲的吐出一个字。
☆、第十回 就是个笑话
“十箱?”谋至很是诧异,才十箱黄金?这宁惠太后也太……
“哈哈……”东方辰狂笑,十箱,真是个笑话,御骋王就是个笑话,御骋王与宁惠太后的合作恐怕是要到头了啊。
天驭微笑着看着东方辰,眼中亦带有鄙视,宁惠太后啊,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封惠了,无论是美貌还是计谋。
“不过,封氏可有一步好棋啊。”天驭笑道,还是玩世不恭的语气。
“水楚娘?”东方辰想了下道。
天驭不语,一双大眼带着笑意盯着东方辰。
水楚娘,与皇甫得一同时嫁入东方家的水家人。
“看来我们现在都腹背受敌啊。”谋至笑道。
“不!现在是除了你之外我们都腹背受敌。”天驭邪邪的道。
“不畏也有麻烦?”谋至皱了下眉。
“恩,不畏的部下有内奸,这把不畏恐怕是真的恼了。”东方辰解疑道。
“御骋王难道还要留在都里?”谋至道,若是这样就不大好了,虽说战事没有波及到商国,可是御骋王长时间离开也不行啊……
“看这个样子是了。”天驭不在意的说道,他要打一场硬仗了,御骋王要是留在了都里那他就让御骋王无回了,当不了贤王就去见阎王,御骋王若还能重视一下商国,他就考虑这个位子让他坐了。
“呵呵!这下热闹了……来!不醉不归!”东方辰举起茶杯说道。
不醉不归?这要出什么幺蛾子啊……
天驭看来眼自己的茶杯笑道:“好!不醉不归!”也举起了茶杯。
谋至也无奈的倒了杯茶,举起来干了……
仁宁宫
“陶太医,真充容怎么样了?”宁惠太后翻着奏折随口问道。
“回禀太后娘娘。充容娘娘只是心中烦闷,再加上原本就没有恢复元气,勾起了病根,多加修养即可。”陶太医依实禀报。
宁惠太后将奏折合上,看似很不满的样子,瞅了陶太医半晌,直到陶太医吓得站不住跪在地上才说道:“真充容是皇上亲自下旨宣进宫的,若是有个……”话停住不再说。
陶太医马上接上说:“太后娘娘放心充容娘娘最近只是有些劳心。”
“真的?”只是劳心?
“臣不敢欺瞒,只是……”陶太医迟疑道。
“只是什么?”
“只是充容娘娘怕是禁不住折腾了,需要静养,否则……”
宁惠太后笑了,不再说刚才的事,地上的陶太医满脸的汗珠,开始有点后悔向宁惠太后求情。
宁惠太后又打开本奏折,看了会才道:“手上的书籍是真充容赏的?”
陶太医抹下额头上的汗,说道:“是,充容娘娘赏的。怜惜奴才跑了好几趟。”
“恩,赏了就收着吧,这几本医书也是难得的,别辜负了充容娘娘的心意。”宁惠太后对呈上来的医书不怎么感兴趣说道:“下去吧。”
陶太医低着头慢慢退出去。
宁惠太后对旁边的小太监说道:“传旨,命真充容好生修养,其他嫔妃无事勿扰。”
她还真怕真充容一不小心就没了,那她找谁再要金子去?
但这次是给了真充容下马威,让她识抬举,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进了宫命就掌握在她手上了。
从第一天她知道皇甫妙一的妹妹没有与东方辰同房,她就让底下的妃嫔过去刺激皇甫妙一,没想到天都帮她,皇甫得一居然不识字,哈哈,这不是个笑话嘛,天下第一富的千金居然不识字!
挤兑皇甫妙一又多了一个筹码。
她一点也不害怕皇甫妙一知道她在东方家有人脉,有本事她就出去告诉。
纵使皇甫妙一用几本医书收买了陶太医,她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陶太医出了皇宫回府后,一人在书房内,手往怀中摸了摸。
大惊!这玉是好玉啊!
刚刚只是瞥了一眼,不敢细看,但是色泽是上乘的,晶莹剔透;虽是由衬布托的,但凉意已透过布传到手上。现在一抚摸,要说凉意刺骨不为过,奇怪的是,只要玉佩外面有布包裹,凉意就无法穿透,这应该就是难得的怀寒玉了,皇室都不见的有几块呢,现在居然赏给他了,皇甫家的手笔真是大啊。
陶太医心中一喜,今是得好东西了,这个玉无价。
一点也没有想到,像这种珍宝是有价无市,所谓匹夫无罪,怀璧乓罪,没有几个人敢买的,留着也只是祸根。
陶太医倒是想到这东西在他进内室时就已经放在那了,看来充容娘娘早有收买他之意了。
陶太医迅速的冷静下来,充容娘娘很是在意这事啊,这事应该是办好了吧。
是夜,一片寂静。
已是三更,在这个冰冷的宫内更显出一种肃杀之气。
绿意居内,皇甫妙一一袭白纱薄烟纱,逶迤拖地,手挽屺罗翠软纱,一头乌黑的长发至地。
皇甫妙一丝毫没有睡意,走到小院,当然睡在过厅的念心也看见她了,在她冰冷的眼神下,咽了口唾沫装作没有看见她,继续躺下睡觉。
皇甫妙一满意的点点头,不过心中也知道念心是她身旁的一个眼线,她走路已经很轻了,一般人是不会因为她的脚步声就醒的,就算是假寐的人,更何况念心已经熟睡了,看来警惕性不错,功夫也不错。
她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事,不会来个行刺太后什么的。
虽然她现在恨极了太后,不过不会这么没有理智的去一刀宰了她,当然她不反对有人帮她一把。
呀,老天听见了啊,还真有人夜行仁宁宫啊……
皇甫妙一抬头恰巧看到远处一道黑影飞向仁宁宫,啧啧,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虽然现在半夜三更,但动静也有点大了,连她这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都能察觉到,真是当入无人之地啊。
看,后边那个红衣人就小心多了,前面的黑衣人都没有察觉,他肯定很自大。
皇甫妙一掩嘴轻笑,没想到还有人和她一样无所事事啊。
皇甫妙一不再看消失在惠宁宫方向的两个人,坐在石凳上,她祈求上东方,在不久的一会能听见仁宁宫惨叫的惨叫声。
皇甫妙一就这么坐在石凳上,一手支着头愣愣的不知道想什么,一旁偷偷看着的念心忍住叫皇甫妙一进来的念头,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么坐着不着凉啊,她可真不敢让皇甫妙一自己独自在外面。
“拿杯酒来。”皇甫妙一声音幽幽的传来。
念心反射性的说道:“娘娘都这么晚了,天又凉……”念心一愣,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跪下求饶?但是皇甫妙一怎么知道她在身旁的,她没有监视的意思,只是关心,关心?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转变了自己态度,对皇甫妙一有些怜悯,更多的是佩服。
皇甫妙一不耐烦的说道:“取酒,或者回到天驭那。”念心的叹气声虽然不大,可是在这么静的夜里而且她对声音也很敏感,那句话只是试探的,哪里想到念心这么容易露馅。
念心默默将一壶酒放在石桌上,不敢再说什么,娘娘果然知道她是天驭的人了,但是看样子并不打算将她送回去。
“你进去吧,我过会就回房。”皇甫妙一自斟自饮一杯。
念心回去后,不知道过了多久,皇甫妙一已经将整整一壶酒喝完,叹了口气,看来不是行刺太后的,遗憾啊,这么久都没有出来,有可能是同伙了,说不定就是东方府的眼线又来禀报她家妹子的事呢。
她现在也不急着给皇甫得一报信了,反正天驭肯定是知道东方家有太后的人了,那东方辰就知道了,东方辰知道就行了。
起身,欲回房,一转身,一红衣男子站在她身后……
☆、第十一回 确实是风寒
皇甫妙一面对着红衣人眼中闪过诧异就没有表情了,好厉害的轻功,不知站在她身后多久。
皇甫妙一绕过红衣人继续向前走。
走过红衣人,皇甫妙一表情有些凝重,红衣人蒙面,但是皇甫妙一觉得自己见过,身高也比较符合,可是又觉得没有见过,与心中所猜想之人相比,眼神过于犀利,且略显强壮。
这下换红衣人眼中闪过诧异了,但随即笑了,眼中闪过一丝调皮,一转身,一把将皇甫妙一搂在胸前。
皇甫妙一没有反抗,只是这么的靠在红衣人怀中,皱了皱鼻子,这人身上没有任何香气,很是谨慎,不过就是这身红衣忒狂妄了些,黑街半夜的,红衣还是很显眼的,只是那个黑衣人呢?皇甫妙一下意识的看向仁宁宫。
红衣人皱皱眉头,没有反应?任人搂着?低头嗅了嗅皇甫妙一,居然也没有什么香气,更没有中药味!
皇甫妙一察觉到红衣人的动作了,推开红衣人的胳膊,走回房。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么?”红衣人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臂说道,皇甫妙一的每个行为都出乎他的意料,这令他很兴奋,他就知道皇甫平的女儿该与众不同的。
“不想知道,今天晚上我没有出来过,也没有看见看见黑衣人和红衣人,红衣人也没有来到绿意居。”皇甫妙一慵懒的声音在夜晚听起来另有一番感觉,一点也不怕红衣人下毒手。
红衣人听后狂笑不已,这丫头的胆子真大,她如此一说,若他真是歹人的话必杀她灭口,她还真不怕死啊。
皇甫妙一疑惑的转身望着红衣人,笑的这么大声真不怕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