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位会更稳,用不着看别人的脸色。
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杨氏瞧着坐上头的两位隐隐间要发怒,连小声道,“湘儿,你先出去。”
裴湘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杨氏。
对于裴永平一家,向来都是朱氏负责,一看裴湘湘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朱氏直接朝杨氏开口道,“我说老二媳妇,你看看怎么教孩子的,都八岁了,还这么不懂规矩,这要是再大点,岂不是都没人能管得了。”
被朱氏这么一说,杨氏心底有些难受,她的女儿可是一直都很是乖巧,也就是太乖了,旁人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如今有自己的主意了,就被说成不懂规矩,但这想法,杨氏也只敢在心底想想,不敢当着朱氏的面说。
看裴湘湘一副不愿意出去的样子,裴正连也是耐心有限,开口道,“好了,她不想出去就让她待着吧,本来这事我也不好插手,可关系到我们裴家的名声,我就不能坐视不理,任由你们胡来。”
虽说裴正连说的是“你们”,但大家的目光却都落在杨氏身上,杨氏只觉得芒背在刺,低着头,拽着自己的衣袖不吱声。
“你们既然嫁到我们裴家,那就得遵守妇德,不能做些败坏我们裴家名誉的事情,昨天人家都闹上门了,影响多不好,乡里乡亲背后议论纷纷,我这张老脸都没处摆了。”
说到后面,裴正连一脸的气愤,好像杨氏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让裴家丢脸了,杨氏一听这话都是针对自己的,连解释道,“爹,我真的没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刘嫂子怎么突然跑家门口骂人,我……”
杨氏的话还没说完,裴正连就出声打断了,道,“你也不用急着给自己辩解,事情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往后可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情,不然的话,可就不能怪我要把你们一家从族谱中清出去。”
裴正连这话一出,在场的除了裴湘湘,其他脸色顿时一变,显然对裴正连发这么大的火很是意外。
“爹娘,你们可别生气,二嫂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以后肯定不会出现同样的事情的,对吧,二嫂。”说话的是姜氏,裴湘湘名义上的四叔老婆,自打裴湘湘她们进门起,就一直坐在林氏旁边没说话。
姜氏这话一出,裴湘湘有些坐不住了,昨天的事情,完全是那赵氏无理取闹,这会却要杨氏来承担这个骂名,按理说,都是裴家人,应该站在杨氏这边才对,可事实并非如此。
看着杨氏脸色不佳,徐氏连小声说道,“爹,娘,这事真不怪二嫂,那刘嫂子太小题大做了,湘湘撞了头,二哥心疼她,去肉铺多赊了几次肉,那刘嫂子就跟刘大哥呛上了,这才有了昨儿那事。”
“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要自己真没什么,旁人也不会咬着你不放。”林氏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刚好屋里的人都能听到。
对于这个大伯母不遗余力的踩杨氏,裴湘湘有些闹不明白了,难不成是拿软柿子捏,瞧着杨氏性子和软好欺负?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裴玉雪欺负起裴湘湘来,还真是得心应手。
林氏明摆着在欺负杨氏,裴正连和朱氏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倒是徐氏忍不住小声咳嗽了两声。
屋内气氛有些低沉,朱氏开口道,“老二家的,最近一段时间就不要出门了,在家好好看孩子,帮着你大嫂做点针线活,玉芳的婚期定在明年,嫁妆什么的都要准备起来。”
“娘,我知道了。”杨氏低着头,满腹委屈,可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
☆、第10章 去镇上
白天在正房发生的事情,裴永平很快就知道了,倒不是杨氏忍不住告诉他的,而是裴湘湘私下向裴永平告状,说裴家老两口还有其他房的伯娘婶子联合起来欺负杨氏。
裴湘湘是把事情往大了说,她也不怕被人说是挑拨离间,实在是这裴家人太过分,真的是人善被人欺。
裴永平知道杨氏又被正房那头的人说了,气得蹲在外头墙根上吧嗒吧嗒地抽烟,看他这反应,裴湘湘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了,这是气到自家人,旁人却没有半点损失。
转天,杨氏的眼睛还是有些肿,等裴湘湘起来的时候,破天荒的发现裴永平没有出去上工,而是在家里,她忍不住问道,“爹,今天不用去干活么?”
裴永平还没说话,杨氏却开口道,“今儿你爹带你去镇上换药,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哦,好的呀。”
吃了饭,收拾一番之后,裴湘湘跟着裴永平准备去青阳镇,临走前,杨氏还交代了裴永平几句,让他记得买盐和一些蔬菜种子回来。
原本对于换药这事,裴湘湘心底还是有些抵触的,去药馆跟去医院是一样,裴湘湘打记事起就不喜欢医院,可是头上的伤要紧,她不能不去,而且想着能出门,多见识一下也是好的。
裴湘湘原主的记忆中,几乎就没有去镇上的信息,这让裴湘湘很是纳闷,想着都八岁了,竟然都没出过南河村。
等出发以后,裴湘湘才有些明白为何杨氏想坐牛车出门,从南河村到青阳镇还不是一般的远,少说有个十里地,裴湘湘短胳膊短腿的,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后,脚都快软了,可一问,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裴湘湘身材瘦小,但脸上却有些婴儿肥,眼睛也挺大,裴永平这会看到裴湘湘嘟着嘴,眉头还微微皱着,心底一软,想着自家闺女还真乖,走了这么久也不叫苦,于是开口道,“湘湘,爹背你。”
听到裴永平这么一说,裴湘湘心底一喜,正准备趴在裴永平的背上,但很快又放弃了,虽然她瘦,可也有四五十斤重。
“爹,你牵着我走就好。”虽说这爹对裴湘湘来说是半途来的,但看着裴永平为了杨氏和她母女两,日日出去干苦力活,裴湘湘还是有些心疼裴永平,也不愿他总受累。
裴永平自然看得出自家女儿是在心疼自己,心底一阵感动,眼底有些湿气,但到底也是大男人,并没有哭出来,不过却没听从裴湘湘的话,还是背起裴湘湘往镇上走。
裴永平的个子挺高的,腿也长,走起路来步步生风,原本还得走半个时辰的路,裴永平硬是只用了不到三刻钟。
到了青阳镇上,虽说镇子并不繁华,好些地方瞧着都有些破旧,可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
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裴湘湘环顾四周打量着,倒是觉得这地方不像是一个镇,而是一个赶集的交易中心。
很多小摊小贩都没有固定的买卖地方,都是流动的,卖光了就走,这让裴湘湘忍不住想着自己能不能也来卖些什么东西赚钱,比如她小农场里边的西红柿,这个既能生吃,也能炒成菜,销路应该不差。
快到地方之后,裴永平就放下了裴湘湘,牵着裴湘湘的手往医馆走。
医馆的李大夫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至少也有七十多岁了,不过裴湘湘后来知道他已经快要九十岁高龄时,顿时震惊了,想着这放现代也是高寿啊,在古代,平均寿命也就五十来岁。
这李大夫因着寿命长,而且医术也不错,大伙都称他为“李神医”,不过因着年轻时候脾气不好,得罪了不少人,原本能有更好前景的他最终只好在青阳镇扎根。
“李神医,我家闺女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小娃娃恢复得挺好,这次换了药,十天后再换一次就可以了。”
“多谢神医,湘湘,赶紧谢谢神医。”裴永平心底一阵激动。
解开了头上的绷带,李神医给清洗了一下伤口旁边的血痂后,重新换好了药,然后又提笔写了一个药方,递给旁边的学徒道,“按照这个药方抓十天的量吧。”
一听到大夫说还要抓药,裴湘湘就急了,之前连着喝了多少天的中药,又苦又涩的,好不容易喝完了,没想到还得喝药。
“大夫爷爷,能不能不喝药了,药真的好难喝,好苦的。”裴湘湘说完,眉头都拧巴到一块了,嘴嘟囔着,旁人瞧着觉得可爱得紧。
李大夫原本就不苟言笑,这会听了裴湘湘说的这番话,又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小丫头,良药苦口利于病。”
“可是真的好苦啊。”裴湘湘小声嘟囔着,说完还忍不住叹息一声,她这样子落在李大夫眼中,越发觉得裴湘湘可爱了,破天荒地对他的徒弟虎子开口道,“药配好之后,给小丫头包一包蜜饯,上次罐子里还剩下一些糖,也都给她带回去吃吧。”
一听有蜜饯和糖吃,裴湘湘的眼睛都亮了,立马开口道,“谢谢大夫爷爷,您真是好人。”
在一旁的裴永平一听裴湘湘这话,有些急了,连开口道,“李神医,可别听孩子那些话,待会我去给她买点糖就行,太给神医添麻烦了。”
“这孩子讨喜,不过是一些吃的,谁吃都一样。”
从医馆出来,裴湘湘乐滋滋地拎着李大夫送她的蜜饯和糖,看她欢喜不已的样子,裴永平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只是心底有些难受,想着自己往后一定得努力多挣钱,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
父女两心思各异,不过脸上的神情却是差不太多。
这次来镇上,主要是给裴湘湘头上的伤换药,另外还得买一些生活用品回去,除了杨氏交代的盐和蒜之外,裴永平决定再买一些肉回去改善一下伙食。
有肉吃,这个对裴湘湘来说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要知道之前炖骨头吃,可是看到不到什么肉的,不像现代,后来排骨卖得比肉贵,买一斤排骨,估计有半斤都是肉,而这里骨头值不了多少钱。
跟着裴永平去菜市场的时候,裴湘湘的眼睛四处打量,看着这个时候卖的菜非常少,价格也不贵,倒是有几样不同时令的菜卖得很贵,一想到自己那个随身农场里边有好多反季节菜,裴湘湘心底直痒痒,算着这要是都拿出来卖,能挣多少钱。
☆、第11章 小伙伴
朱氏给杨氏下了禁足令之后,杨氏的活动范围就是裴家的住宅之内,就连每日做饭,都是叫裴湘湘去菜地弄。
原本家里的事情,裴永平还能帮着做点,可每次被朱氏瞧见,都会话里话外地敲打杨氏一番,言外之意就是家里的事哪能让男人动手,裴家的男人都是做大事的,贤惠的女人就不应该让男人操心家里事。
裴永平心疼杨氏,想帮着干点活,可杨氏不让,而朱氏又时不时盯着他们家这边的动静,他也知道要是被朱氏发现,少不得要说杨氏一顿,到时候杨氏又得受气,因此,他也只好不管家里事,在外头拼命干活,想多挣点钱,到时候好搬家。
虽说裴永平在裴家排行第二,也占着一个裴姓,但实际上,裴永平和杨氏成亲后,裴正连就把裴永平一家给单独分出来,裴永平家现在住的地方原本只是裴家放杂物的,后来休整了一下给裴永平住。
刚开始杨氏和裴永平也觉得住在一起不错,好歹有个依靠,但很快就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分家后,其他人明显抱团在一起,把裴永平一家排挤在外,就连徐氏也明显跟杨氏走得不如以前那么近了。
杨氏和裴永平虽然没有明说过,但心底都想着搬家,裴永平性子是憨厚老实,但心底却很明白,知道自己不讨裴正连的喜欢,就连生母朱氏,对他也颇有不满,觉得如果不是他的拖累,她在裴家的地位会更好,也不会被大房的媳妇压一头。
只是当初分家的时候,裴永平除了住的地方和两亩水田,然后一些生活用具,就没有别的东西,钱就更不用说了。
后来,杨氏生裴湘湘的时候难产,为了调理身体,花光了积蓄不说,还欠了不少债,一家人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家里的情况,裴湘湘穿越过来这么些日子之后,也算是了解得很透彻,只是她现在人小不顶事,很多事情想做却是有心无力。
这日刚吃好早饭,杨氏照例被林氏叫过去做绣活,裴湘湘看着木盆里还堆着一些衣服,连自己拎个木桶,带着洗衣用的木棰,轻手轻脚地提去河边,想着自己已经休息好久了,也该帮杨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等裴湘湘到河边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年轻媳妇姑娘在洗衣服,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裴湘湘往上游走了一段路,找了一处石块比较大,坡度又好的地方开始洗衣服,这种用木槌洗衣服的原始方法,裴湘湘还是小时候看她奶奶洗过。
幸好身体原主会洗,所以裴湘湘也就刚开始有些生疏,很快就跟周围的人一样,很是熟稔地用木槌在石板上槌打,一面洗好后,翻一面继续,然后叠一下再槌打。
不知是许久没运动了,还是裴湘湘还没彻底适用这具身体,洗了两三件衣服之后,只觉得累得不行,后来干脆坐在旁边歇气了。
“湘湘,你怎么也来洗衣服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裴湘湘循声望过去,看到人之后,她连站起身来打招呼道,“傻……春花姐姐好,你也来洗衣服么?”一想到刚才差点把别人的外号给叫了出来,裴湘湘连连吐了吐舌头。
这春花大名叫李春花,家住裴湘湘家后面一排屋,人特别憨厚耿直,心思也很单纯,没什么心眼,老被人欺负,以前外号叫“傻妞”。
春花十二三岁的时候,跟南河村的一个小子打架,把对方的裤子都给扒了,后来村里小伙子一看到她就撒腿跑,因着这事,大家又改口叫她为“傻大姐”,在裴湘湘看来,这春花放现代完全就是女汉子一个。
春花人很实在,跟以前的裴湘湘两人关系算是不错的。
这会春花已经洗完衣服了,两手各拎了一桶衣服,看她这样子,裴湘湘就猜到春花肯定有给她嫂子当粗使丫鬟,过来洗衣服了。
果然,春花开口道,“我是来给我嫂子洗衣服的,不过已经洗完了。”
春花跟裴湘湘说话的功夫,人已经拎着两大桶衣服往裴湘湘这边走来,到了河边后,放下两个桶子,撂起袖子对裴湘湘道,“湘湘,你一边歇着去,我给你洗衣服吧,听我娘说,你头被玉雪给打破了,流了好多血,得好好养着,不能干活的。”
她说完这话,也不等裴湘湘回话,直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