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要破口大骂他无情,却因为太久没见,一嗅到他熟悉的气息便没了火气。她上前一步,扑进他怀里,贪恋地用脸颊蹭着他寝衣领口的肌肤,“若来的是她,你还会这样吗?”
“不知你在说什么疯话。”他漠然推开她,迅速穿衣。
她又从身后贴上去,环住他的腰,“切霆,爹曾经答应我,只要我不伤蓝羽,就让我们成婚。”
“你伤了她,不是么。”
他的声音里无悲无喜,却还是让蓝鸢暴怒,“你为何不说她已然痊愈?你为何不惋惜难过?你是不是庆幸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的确庆幸。”他不否认,“我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你认定我和你天生的一对儿,但我从不这样认为。”
“可是那年雨夜,一起去暗杀拈花圣手时,我们……”
拈花圣手?那个采花大盗。她竟还好意思提及这桩事?“你中了拈花圣手的毒,我不过是好心帮你解毒,你却就此认定我们私定终身?若事情重演,我一定会一剑杀了你,也免得如此麻烦。”
“你……”
楚切霆没再理会她,他干脆去外面洗漱。
蓝鸢硬着头皮紧跟着他,这里是七王府,可这里也是幽冥门。她就不相信,她这老门主嫡亲的长女还能被轰走。
严薇正进来大堂,重伤未愈,她脸色还有些苍白,身子看上去也愈加纤瘦,但是妆容明艳,紫红的鲛绡纱袍与内衬的白裙随着脚步蹁跹起舞,木底凉拖哒哒的响过地面……
看到不远处朝练功房走去的一褐一红的身影,她忍不住开口,“霆堂主,这位是……”那女子看上去像是在与他怄气,双眸怨怼,似痴含嗔,应该是他的红颜知己吧。
楚切霆转过身,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更没想到她们姐妹俩竟如此境况下见面,他不禁有些担心严薇的伤势。
“妹妹,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蓝鸢佯装热络地上前,“听说你病了,我特意来看看你,谁知道切霆非要拉着我一起去练功。”
“原来……你是蓝鸢?”用九枚毒针伤过她的蓝鸢!
她挑剔打量着蓝鸢,身材还算美却没她高挑,瓜子脸蛋有点尖刻明显没她好,五官……看样子蓝宏也偏宠,把所有的好基因都遗传给了蓝羽,而碰巧她严薇又和蓝羽生得一模一样,身为美女的虚荣心和自豪感就这样油然而生。
“蓝鸢,你和切霆是一对儿么?怎么好像他长得更美了些?”
楚切霆皱起眉头,他不指望她夸赞他比蓝鸢美,倒是期望她能躲开蓝鸢,躲得越远越好。
“妹妹这话的意思是,切霆和你配?”
“当然了。”严薇不否认,“我这样的美人儿,和任何一个帅哥站在一起都是百搭的,怎么看都顺眼。”
“不要脸!你都已经是拓跋晗的女人,还这样朝三暮四!”
“我有不要脸的资本,你有么?”
“你……”蓝鸢顿时面红耳赤,她堂堂幽冥门大小姐,还从没和别的女人比过这方面,更何况蓝羽这样的妖女,母亲又是锦花阁里出来的,不配和她比。
严薇白了眼蓝鸢有点扁平的胸部,“回去好好喝点猪脚汤,把胸部弄高点,女人耍阴使诈不讨喜,还是有个好身材更实在。要不然,你在我们玉树临风的霆堂主身上蹭一蹭,他全然对你这搓衣板身材没反应,岂不是哭都来不及?哈哈哈……”
不只是蓝鸢恼恨脸红,就连楚切霆也开始脸红了,想起那天在夜凌子别院的事,他便有点口干舌燥。
严薇越想自己挨的那九枚毒针就越是来气,不过,报复蓝鸢这样的女人倒是很简单很容易。
她扬起浓艳的唇,凑到蓝鸢耳畔以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阴柔说道,“要抓住男人的心,先勾住他的身体岂不更直接?要不要我教姐姐一招?”
蓝鸢不明所以,被她一阵冷嘲热讽已经弄得窘迫,“你……你教什么?”教她勾~引男人?
她没想到,严薇竟突然贴到了楚切霆身上去,还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吻了起来,随即楚切霆就闷哼,像是很舒服,又像是很不舒服……她这才发现,严薇竟然隔着衣料握住了他那个部位。
任何一个男人遇到这种情况恐怕都无法保持理智,楚切霆也一样,他不知道严薇为什么这样做,但是他全身的火已经被彻底勾起来,不由抬手环住她的腰。
蓝鸢却因他那个动作更是恼怒,只感觉自己的东西彻底不属于自己了。
“你们……蓝羽,你……你马上停下,我要不客气了!”她这样和切霆贴在一起,她怕自己的飞针会伤了他。
严薇这才停下来,“果然,每一个帅哥的味道都不同。切霆,你的吻技实在不怎么样,像喝白开水,有空再找别的女人练练吧。”为什么这个吻竟无半分和拓跋晗接吻时的悸动与兴奋?
=
三更毕,明儿继续。薇儿还不知道小七把离婚协议烧掉的事呢,只当自己恢复了自由身,调戏一下美男,报复一下仇敌……玥一边写一边冒冷汗,亲们不会讨厌薇儿吧?!
第105章 妃常好孕【105】
因她突然抽身撤离和一番不留余地的讽刺,楚切霆顿感失落,他的吻真的如此糟糕吗?
他想抓住她的手时,她却已经疾步走上楼梯,又回眸对蓝鸢一笑,“虽然切霆的吻技不怎么样,不过姐姐的男人总还是叫人觉得格外刺激,不知姐姐此时再看切霆是什么心情,是不是觉得他更有魅力?还是如你的毒针刺在心尖上一样难受?哈哈哈哈……”
“蓝羽你……你这不要脸的无耻贱人。”话音落,她的飞针飞向严薇。
严薇不躲不闪,只含笑瞅着她。不要脸?无耻?这种骂词实在没什么新意。
自然,飞针一枚都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都被楚切霆自半空捏住了。
他心有余悸地飞身落在她身旁,“羽儿,你怎么不躲开?你的伤还没好,岂能再受伤?”
严薇身若无骨,顺势倚在他的肩上,“切霆,我就知道你最关心我了。”
“呃?”最关心她的应该是拓跋晗吧。
“楚切霆,你这个贱男人!我和你势不两立,走着瞧,你们都会不得好死!”蓝鸢再也看不得他们亲密,欲哭无泪地奔出擎云阁。
“蓝鸢——”蓝鸢若去师父那里告一状,天下就乱套了。
严薇见楚切霆要追出去,不由冷声讥讽,“刚才不推开我,现在又去追?楚切霆,你竟和拓跋晗、慕刃风没什么两样。”
“羽儿,你到底在做什么?”她刚才的行为实在诡异,如果拓跋晗知道她明目张胆的这样做,岂不是要杀了她?
“我只是让她生不如死,让她一辈子煎熬,让她后悔与我为敌!”
“你……你大可不必如此,我本就不属于她。”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认定你是他的。”
拓跋晗也本就不属于她,只是她认定这一点而已,因此才受伤如此惨烈。她一手按住隐隐作痛的心口,一手扶着楼梯扶手,脚步也变得虚浮。
“你……”楚切霆本想指责,见她竟在楼梯上咳嗽起来,忙上前抱起她送进她的书房,让她平躺在贵妃榻上,“我叫夜凌子来给你把把脉吧。”
“也好。”
见她没了刚才的怒,他忍不住试探,“我的吻真的那么糟?”
“是我对你没有感情,所以吻起来没感觉。”
他早知她只爱拓跋晗,“你可以不必说的如此直接。”
“我只是拿你当报复蓝鸢的工具,你却在意刚才的吻?若换做以前的蓝羽,她会如何回答?”
“她……不会这样做,她会直接和蓝鸢打起来,打得你死我活。自然,蓝鸢也不是她的对手。”
“打架我本就没有胜算,我有伤,还有孕,不值得为了蓝鸢这种人伤害自己。”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我却伤害了你。”
他并不介意,“你的方式很聪明,很简单,只是……有点不过瘾。”
她听出他这话只是逗逗她,抬眸正对上他含笑的脸,虽然只是一半的真实的脸,却也足够叫人目眩神迷了,曾经他的脸完好时,定然会让众多女子沉沦。
她竟不由自主地抬手,触了一下他银亮的面具,感觉到他顿时一僵,才惊觉自己有点过火,便转而说道,“楚切霆,别对我笑,你的笑太美。”
“……”
“去帮我叫夜凌子吧。”
他没再回应,逃似地走出书房。
=
拓跋晗不在王府,平静的日子格外少。
侍妾侧妃总争执出问题,因皇宫的赏赐少了,总没有了新鲜的宝贝让她们开心,严薇也着实没办法,每月初一十五在畅风阁的家宴上总要端着架子震慑她们。
幽冥门里没有慕刃风相助,白初霁和楚切霆忙得焦头烂额,之前慕刃风带出的那些属下不服他们管教,总寻事端来她的书房里告状。
不知不觉已过三个月,北雁南飞,天气转凉。
她未曾关心过边疆的战事,也未曾收到过拓跋晗的信,更未曾写过只言片语给他——她的字丑,这是他说的。
倒是严恩,总巴巴地坐在大门口等着,一开始坐半个时辰也就罢了。
这日黄昏,素纹竟来报说严恩已经在门口坐了两个时辰,书也不读了,功也不练了。
她只得搁下手上的事情挺着初见形状的肚子去劝,远远的就见身着蓝色小锦袍的严恩执拗地坐在宽厚的门槛上,两个嬷嬷们正苦劝着。
嬷嬷们见严薇来,顿时松了口气,远远退开。
“恩儿,别闹脾气了。”
“我要等父王回来,父王若不回,我就一直坐在这里等。”那些坏女人都说,是母妃把父王气跑了才去打仗,他不相信,“父王一定会回来的。”
“那你等着吧,等你父王回来,考你什么你都背不过,剑法也没有练好,看他怎么失望。”
严恩无语辩驳,小眉头皱成一团,见她转身就走,也不管自己,便发起横来,“母妃,是不是你把父王赶走了?为什么父王连信也不写?我给父王写了好多信,他竟一封都没有回……呜呜……”说着说着便委屈地哭了起来。
“你父王不回信是因为战事太多顾不得,他收到你的信之后,一定会尽快赶回来。边疆之地苦寒遥远,他或许要半个月才能收到一封信呢,你的信也是最近才送出去的吧。”
严恩顿时止了泪,想想到也有道理。
严薇见他安静下来,便拉住他的小手进入院子,“以后这哭鼻子的事也得改,父王回来之后,你都是小男子汉了,男子汉怎么能总哭呢?”
“嗯。”他也不想哭,可就是忍不住。
母子俩正穿过曲折的回廊,擎云阁的杀手却突然迎过来单膝跪下,“门主,风堂主带着老门主的手谕回来了。手谕在此。”
严薇接过来看了看,上面一句话,不是命令,只是商讨。“羽儿,幽冥门不能无慕刃风,你酌情安置他。为父亲笔。”
她还未开口,严恩便绷着小嘴儿发话,“母妃,他是坏人,让他去死!”
杀手跪在地上也忍不住抬眸看严恩,才三岁大的孩子,竟有如此威严,还将死字挂在嘴边,“这……”
“让他来王爷的书房见我和恩儿。”
“是。”
片刻后,慕刃风便出现了。
他仍是倜傥俊雅,风清月朗,眼神也如从前,寻不到丝毫伤痕与恩怨纠结。月白的锦衣映着白皙幽冷的脸,他漆黑的眼睛看向立在严薇椅子旁的严恩,“恩儿,上次是我不好,以后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哼!我恨你!慕刃风,我再也不要你做义父,父王讨厌你,我更讨厌你。”严恩说完奔了出去,门口的嬷嬷们忙跟上去。
严薇这才开口,“回来也好,霁堂主和霆堂主忙不过来。”
他视线盯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羽儿,我此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关于拓跋晗的毒……我早已让夜凌子在搭配解药,只是还差一味最重要的药引。”
夜凌子倒是也提过这事儿,只是她太忙,拓跋晗又不在,便没有放在心上。“那味药是什么?”那种毒诡异,缺少的药定然极难得。
“正是四五个月大的胎儿之血,需得是中毒之人的亲骨肉。”
严薇没有惊讶,但她也难辨这话是真是假,紧盯着慕容风静无波澜的眼睛,她什么都寻不到。作为一个杀手,慕刃风真的很出色,他比楚切霆的那张面具还完美,完美地叫人寻不到丝毫破绽。
“羽儿,你认为我在骗你?我只是怕你错过救治他的时间,若你同意,我会亲自去边疆为他送药。”
“他不会喝自己骨肉的血,他没那么狠毒。”
“只要你我不说,夜凌子不说,他又岂会知道?等他的毒完全消解了,说不定还以为是天意呢。这样你们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岂不是更好?”
开开心心在一起?“他……他值得我这样做吗?”
她保护性地按住自己的腹部,若非总有胎动,她繁忙之中也无欣喜,这个小生命就如未出生时的严恩,总是调皮好动。拓跋晗说的也许是对的,或许是个女儿,长得像她。女儿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该是最宝贝的,怎么可以做药?
还有二更三更哈,O(∩_∩)O~收藏,投票,撒花,咖啡哈!
第106章 妃常好孕【106】
“羽儿,你好好考虑一下,这次回来,我真的是来赎罪的。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拓跋晗的毒若是再不医治,恐怕再难治好。边疆之地军营里都是男人,他去哪寻处子之血缓解毒发?万一……”
“你不要再说了,出去!”她每天都警告自己不去想拓跋晗,为什么他又提这种事?一想到拓跋晗躺在病榻上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就……不,不要再想,那该死的男人不值得她再浪费心神。
“羽儿?你不是很爱他吗?若你们长长久久,要多少孩子都可以,更何况,你还有恩儿。”
“我让你滚出去!”
=
不管拓跋晗的毒如何解,生活还是要继续,这胎儿毕竟是一条无辜的性命,她要好好考虑。
幽冥门的事务并没有因为慕刃风返回减少,府中的事情也照旧琐碎……
这日好不容易清闲下来,严薇便坐在武场边缘检阅严恩近日练功的成绩。
大门外却忽然闯入一匹皇宫锦卫,紧接着便是太监尖利的通传,“太后驾到!”
严薇不明所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战事吃紧,两国僵持不下,老巫婆因萧苒苒没能嫁给拓跋晗,一直怀恨在心,便故意来找麻烦。
今日擎云阁的三个堂主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