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不得对我的朋友不尊敬!”阿吉一脸正色地看着纤纤,言语之间带着一种命令。“是,主人!”纤纤嗯了一声,下颚微微向下一弯,哈了哈腰。
“你,你是不是已经猜出来,我们是什么人了?”阿吉一脸漠然地看着小裳,不冷不热地问道。
“嗯!”小裳微微地点了点头,也不多作隐瞒,“你们为什么要来中原,那些追杀你的人也是东瀛的吗?”
“大嫂,他们是东瀛人!”崇儒一脸惊诧地看着小裳,眸子里喷出了愤怒的火光,“你们这些流寇,无恶不作,烧杀抢掠,占领了山东也就罢了,现在又想里侵吞我们广州是不是?”
“那只是极个别的东瀛人落为海盗,不代表我们所有的东瀛人都是这样!我如果真像你们想的那样穷凶极恶的话,你们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吗?”阿吉冷冷地反驳道,对于崇儒这样的断章取义也觉得有些委屈起来。
—第一百章 … 一苇东来几多愁—
“我们伊贺派的和菊枝派的所做的事情都是不同的,我们都希望和平共处的。沦为海寇的都是归田一的人,跟我们伊贺派的人无关!请你不要把我们伊贺派的也牵扯进来,这是对我们的侮辱!”纤纤亦是倔强地昂起头,理直气壮地看着崇儒。
“反正,反正你们东瀛人烧杀抢夺我们的老百姓可是不争的事实,前些年不也是在我们这里闹哄过的么?要不是我大哥这一年来严把海防的话,不知道有多少浑水摸鱼进来的东瀛黑商要来牟取暴利了!”崇儒撇了撇嘴,看着这个一脸凌厉的小丫头心里头有些堵得慌,那样子好像要把自己吃了一样。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你在这里安心地疗养吧!”小裳轻轻地咳了一声,淡淡地道。
“谢谢!”阿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对了,刚才那些火你是怎么弄出来的?还有那些土,你……你会法术是不是?”崇儒搔了搔头,有些好奇地问了起来。
“什么法术,那是我们伊贺派的忍术。只有品级高的忍者才可以修炼这些忍术的!你是不是还想试一试啊!”纤纤双手负后,一边无趣地瞪了崇儒一眼。
崇儒吐了吐舌头,讪讪地往后退开了,摆了摆手道:“你饶了我吧,那些牛鬼蛇神的东西,我真是撞邪了。这个世上居然还有这样邪门的功夫,真是怪事!”
“这不是邪门功夫,是伊贺派的正宗功夫!”纤纤一脸认真地纠正起来。“邪门功夫也好过你的下流功夫!”婠婠一旁不悦地插嘴,飞了崇儒一个大白眼。
“喂,你今天吃错药了是不是?我哪里又得罪你了,干嘛要在小妹妹面前诋毁我的形象!”崇儒一脸懊丧地看着婠婠,一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哼,你的形象本来就很差!”婠婠别过头去,心里好不自在起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崇儒和纤纤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里会这么不痛快了,总是控制不住感情地想发脾气。和崇儒在一起的这几天,她总是会偷偷地看他,看他额前高傲的刘海,看他调皮搞笑的神情,心里也会掠过一丝瑟瑟的甜蜜。
“我,我懒得和你这个疯女人说!一身脏死了,洗澡去!”崇儒哎了一声,无可奈何地看着婠婠,嘴巴长在她身上,也只能由她去说了,一边脱掉了身上的罩衫,回了自己的房间,吩咐了下人去打水到房间来。
“纤纤,你来的时候有没有人被发现?”阿吉吁了口气,脸上的神情有一丝凝重。“嗯,刚开始的时候有两个菊枝派的人跟踪我,不过都被我杀掉了。我是用了隐身术来到这里的!没有人跟踪发现我!”纤纤一脸的自信,得意地笑了笑。
“你的确是伊贺派中最年轻厉害的忍者!我可能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我们的安全就要靠你保护了!”阿吉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嗯,好的,保护主人是师父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的!还有,还有次郎哥哥和拓哉哥哥,我,我会代替他们完成任务的!”纤纤点了点头,说到后来的时候,眼眶有些湿湿的。阿吉的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他们三个是牧野藤的爱徒,一路护送着自己来到了中原,可是如今三失其二,他绝对不能再让他的爱女出事了。
“对了,那个你身上的衣服得换一下,你这一身打扮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小裳眉头一蹙,扫量了纤纤一眼,一边看向了婠婠道,“婠婠,明天要田管家去买套衣裳给纤纤换一下吧!”“嗯!”婠婠点了点头,一边冲着纤纤笑了笑。纤纤却是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小小的年纪,脸上却多了一丝本不该有的沧桑。
将军府。
崇煊端坐在桌前,看着那一张明朝疆域图,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东南沿海一带,除却广州,福州这两地之外,近日来都有消息传来,大批的倭寇入侵,开始了烧杀抢夺,尤以山东为甚。好在他们之前已经做了些准备,阻止了一些民间的力量随时抗倭。山东有戚继光,江浙一带由胡宗宪领导的一众亲兵,令那些流寇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沈良也上书皇帝,请求调兵增援山东,协助戚继光一起抗倭。而漠北的形式也不容忽视,显得非常的严峻。鞑靼已经屯兵边境,直指曾经的帝王古都长安。崇煊接管海防以来,特地严查了那些所谓的东瀛商人,进行密切地关注,一有什么举动,便缉拿归案。这一年里,进港的都是些正经的东瀛商人,除了玉秀清婉在耒阳铁矿运购铁矿的那一支船队作为诱饵,任其逍遥之外,很难听到有关东瀛人屠杀百姓的事情。早前有一批东瀛武士从陆路进了广州城,也已经被广州总督的人秘密地看查起来,没有发生任何不轨的举动。
可是现在他的水师巡逻队无端地被那一群东瀛人所杀,而且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现汪直之流的落脚之处,崇煊也不由得有些忧心起来。广州城里现在传得最多的就是倭寇要打进广州城来了,为了能够安抚民心,他一刻也不能放松,必须尽快地将汪直之流找到。
沉寂的夜色,一丝哀鸣在绝地里响起。崇煊仰起头,看着窗外的月色,缓缓地吁了口气,不知道小裳现在怎么样了,已经有四天没有见到她了。他忽然很怀念和小裳在悬崖下的那些日子,没有了世俗的烦扰,没有了军务的缠身,没有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重担,一切都是那么闲适淡然,安宁快活。那样的日子,多么美好啊,可是这一切,都随着东瀛人的猖獗而打破。
现下的广州城,比起其他地方来,确是要好了许多倍。文有李广茂,武有高崇煊,各司其责,守卫着广州城的安宁。为了那样的世外生活,安然自得,崇煊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容不得半点分心来应对这一场战争。他也秘密地调集了一些人将高家保卫起来,以汪直的性子,他要是有什么举动的话,首当其冲的一定会是他们高家。这个时候,小裳呆在那偏远的良才县应该是最安全的吧!自己也只能等过了这一波风头才能去接她回来了。
“嗤”地一声,门呼地一下被撞开了,一道粉红的身影闪了进来,银白的剑光一闪,直直地向着崇煊的咽喉处取了过来。崇煊身子一侧,手中的砚台一翻,向着那剑尖撞了过去,阻了一阻剑的力度和速度,跟着身子腾空一跃,墙壁上悬挂着的行云剑脱鞘而出,指向那人后背的时刻,长剑猛地又收了回来。
曾经生死相许的承诺,曾经海誓山盟的约定,在这一刻,却是两剑相交的冰冷与决绝。玉秀清婉一身红妆,娇颜已不复往昔的风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仇恨与凌厉。
“是你?你……还在广州城里?”崇煊有些尴尬地看着玉秀清婉,心中升起一股内疚之情。
“没有看到你和袁素裳的尸体以前,我是不会离开广州城的。高崇煊,你真的够狠,居然骗了我这么久,你真是厉害!”玉秀清婉冷冷地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她恨这个男人破坏了所有的计划,但更加痛恨的是他欺骗了自己的感情。
“你接近我,不也是一直在骗我么?你利用我来调度你的东瀛船队,运送你的货物来达到你们东瀛人的狼子野心!”崇煊低着头,他不敢正视这个女人的眼睛,于国,自己没有错,可是于感情,他伤害了两个女人。
(汗,大家给点留言鼓励下的说啊,偶这个礼拜了十万字啊!哎,明天端午了,大家节日快乐!)
—第一百零一章 … 曾经伤你那么深—
静谧的夜晚,曾经花前月下的两人却走到了兵刃交锋的地步。两颗颤抖的心,彼此间已经没有了那股温馨的默契。
“废话少说,你纳命来吧!”玉秀清婉一声娇呵,素丽的面容上是划不开的寒霜。手中的长剑叮地一声,向着崇煊指了过去,崇煊缓步向后退开,一点回击的意思也没有。在那错乱的剑花中来回躲闪。
“火遁!”咻地一声,长剑一摇,剑尖上一点火星冒出,崇煊刚刚闪到一侧,一团火星已经穿透了他的左手腕,立时灼热殷红一片。玉秀清婉身子微微一怔,看着不还手的崇煊,心中的恼意更甚,长剑一斩,丝毫不留情面地向着崇煊的头颅斩落下去。蓦地里一道青光卷开,云墨溪身子一移,归云刀一架,挡开了那惊天的一击。
玉秀清婉狠狠地瞪了崇煊一眼,身子一侧,已经纵出了窗外,融入了那茫茫的夜色之中。
“将军,你是怎么了?刚才差一点你就被她……”云墨溪叹了口气,不解地看着崇煊。崇煊捂着那流血不止的左手腕,缓缓地吐了口气:“是我欠她的,这是我该还的!”
“可是现在不是还债的时候,很多事情都还等着你去处理!你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就该用自己的性命去抵押吗?她的目的我们也很清楚,我不觉得谁亏欠了谁!带上了政治和目的的感情,我想她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将军觉得亏欠了她,那么你想过夫人没有,你亏欠她的更多。你刚才要是就一剑死在了她的手里,你要夫人怎么自处,你们好不容易将这段感情经营起来了,难道又要让夫人忍受丧夫之痛吗?”云墨溪摇了摇头,作为一个旁观者,他要比崇煊看得深看得远一些。
只是性情中人难免会做性情之事,这是很多人无法避免的。
“你说得很对,我,我感情用事了!”崇煊缓缓的抬起了头,嗯了一声,目光颓然地看向了窗外,那个清丽肃然的身影已经没有了踪迹。
“查得怎么样了?找得到汪直和倭人的踪迹么?”崇煊调节了一下情绪,转回了自己的注意力。
“还是没有头绪,他们好像知道我们在查他们一样,都躲起来了,一点踪迹也没有!好像在广州城里消失了一样!”墨溪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那明天你再把范围扩大一些,到县城外去找!”崇煊一脸凝重地道,“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汪直他们找出来,不能让他们祸害广州城!”
“嗯,我会加强人手的!”云墨溪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忙着东瀛人的事情已经是劳心苦力了,倭寇一天没有被赶出中土,他们的神经都是永远绷紧的。
“啪啪”一排排的树木在那剑影之中应声而倒。玉秀清婉咬着牙,手中的长剑来回斗转,不消片刻,林中的一排排高木已经被她拦腰斩断。为什么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隐隐地疼痛起来,为什么对他下手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丝犹疑。从最初的别有用心的接近,到后来的患得患失,她一直坚信着这个男人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感情的,却不想这一切都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泡。
洞房花烛夜他的相守相候只是为了给云墨溪争取更多的时间,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殷兰问罪群芳楼的那一晚,趁着自己去耒阳铁矿查看的时候他悄悄地跟进紫衣堂的人,在人面前处处表现出对自己的恩爱关怀只是给人一种假象,让所有的人,甚至是他的家人和他走到了对立的局面,这一出恩爱情深的感人戏份他真是做得太足了,连自己这么精明细致的人都给他蒙骗了,是自己太过幼稚,还是不肯去怀疑他的动机了,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她心里想的,只有报仇雪恨。为了死去的秦妈妈,为了生死未卜的二哥,为了他们大和民族,她一定会咬牙撑下去的。
一阵轻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玉秀清婉神情一怔,警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身子一转,隐身在了一处高木旁边。
“那个伊贺派的小女孩又给追丢了,我们还损失了两名武士,回去要怎么和兵长交代!”一名长袍武士握着大刀,一脸懊丧地看着旁边的旁边的黑袍武士。
“我们只有继续找了,伊贺派现在只剩下她一个小女娃娃了,我就不信,我们菊枝派这么多高手还对付不了她一个!一定要找到她,然后杀了丰臣秀吉!让主人没有后顾之忧!”黑袍武士接口道。
“嗨!”白袍武士赞同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二人一边说着,已经从一旁走了过去,对于林间那些瘫倒的树木也没有特别的怀疑,在旁边检查了一番之后,又四下里寻看了一番,确认没有特别可疑的地方之后,这才离开了。
“二哥来中土了?他……他会在哪里?”玉秀清婉听得这两个武士的谈话之后,心头却是一阵欢喜,现在终于有了二哥的一点眉目了。不过看起来情况似乎不妙,归田一派了大批的武士潜入中土追杀,她必须赶在菊枝派的人之前找到二哥。伊贺派是他们织田家的死士,他们口中的那个小女娃娃会是谁呢?据她所知,伊贺派中最厉害的忍者就是牧野藤了,五年来不曾回到故乡,似乎有很多事情都无法预知了。
良才县,田家庄。
“哎呀,噼里啪啦,烦死人了,这谁啊,一大早地就在院子里吆喝,干嘛啦。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崇儒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听着院子里那不断传出来的刀击声,一边捂了捂耳朵,不满地抗议起来。可是抗议无效,那声音越来越大,而且混合着女孩子的喊叫声。
崇儒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衣服,套好靴子,一点困意也没有了,只得开了门,去院子里看看到底是哪个讨厌鬼这么一大早扰人清梦。
院子里,纤纤手握一把短刀,在空中来回翻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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