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死无全尸了,他怎么能够安心得了。我,我连他地骨灰都找不到,生前他就和娘聚少离多,到了现在,他们连死了都见不上一面。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如果我不认他的话,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地。我不该和他说那么多,也许,也许船爆炸的时候他还可以逃命的,是我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那么小心,要是,要是我没有和他说话的话,他一定能够发现船上有炸药的。”阅微摇了摇头,开始胡思乱想,说话也是语无伦次起来。
“阅微,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很伤心,可是你也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好不好,这根本就
的错。这是有人蓄谋已久的,是有人存心要杀你爹说傻话,船上的人那么多,有些武功高的侍卫都没有逃出来,你爹就算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来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想的啊。你爹他不会怪你的。他知道还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在世上,我想他走得也算是无憾了。”袁天朗叹息一声,看着钻着牛角尖的沈阅微,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安慰的话语了。失去至亲的痛苦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他很理解阅微的心情。
“女儿,我根本就不算是他的女儿,如果我早一点和他相认的话,也许他今天就不会走的,他会留下来陪我一阵子的。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为什么我不主动一点,为什么我不早一些和他相认,我都没有好好地叫他一声爹,他就这么走了,我,我真的很难过!天朗哥哥,我真的是个不详的人,不但克死了娘,现在连爹也克死了。我,我真的是个煞星转世。我怕,我怕我以后会连你也给害死!”阅微喃喃自语道。
“不是,你不是,阅微,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情啊。是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它太爱捉弄人了,与你无关的。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地替你爹照顾你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保护你!阅微,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睡一觉,睡一觉以后就没事了!”袁天朗紧紧地拥住她,轻声地呢喃着。脸上漾起一丝微微的愤懑,究竟是什么人,心肠这么歹毒狠辣,要炸死一船的人。阅微的情绪现在这么激动,他必须寸步不离地守着她,防止她做什么傻事。
“好了,我帮你解决掉了沈良,你该怎么谢我!”僻静的暗室里,罩着黑色面罩的神秘人有些得色地看着于鲜儿,缓缓地将脸凑了过去。
“你是怎么潜上船的,你什么时候把炸药放上去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于鲜儿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有些惶然地摇了摇头。起初她还不肯相信沈良是真的死掉了,他还特地跑去了码头查看了一下,整艘官船已经炸成了碎片,水师队竭尽全力地去搜救都没有救出一个人,捞起来的都是一把把骨架,或者是一具具焦炭般的尸体。而沈良站在了炸药的正前方,更是被炸得粉身碎骨。对于这个救了她一命的神秘黑衣人,她并没有抱多大的感激,常年来风里来雨里去,已经见惯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威逼利诱。她也相信,这个男人接近自己也是有目的的。而和他相处的这一个月时间以来,她甚至还是摸不清楚这个男人的底细。
“这个自然有我的办法,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你只要好好地练好你的毒功就是了,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不会让人来伤害你的!”神秘的黑衣人浅浅一笑,似乎不想过多地去炫耀他是如何杀了沈良他们的。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好歹也认识了一个月了,我连你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样子对我来说很不公平!”于鲜儿哼了一声,听着他的话语似乎是不会说出他是怎么杀掉沈良的了。可是他的身份到现在她一直都还是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一样。
“你不需要知道我什么身份,你只要知道,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就行了!”黑衣人转身过去,淡淡地笑了笑。
“你,也是首相大人的人?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于鲜儿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扫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神出鬼没的行动,深不可测的武功,还有那一张经年不摘的面罩,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放眼整个江湖,她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人会这么厉害。不过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这个人一定与朝廷有关的。难道,他会是东厂的人,于鲜儿微微蹙眉,开始思量起来。
“我说了,你不要问我那么多,你问我一千遍,一万遍我还是那一句话,我不会告诉你的!”黑衣人冷冷地笑了笑,鼻子里哼了一声,侧转身子,如风一般闪出了这隐僻的暗室。
—第一百一十八章 … 流言蜚语漫天吹—
良官船被炸一事成了广州城里最轰动的话题,大街小座,谈论的都是这一件事情。倭人兵临城下的谣言一瞬间四起,百姓们更是人心惶惶,原本热闹的夜市也因为那愈传愈烈的谣言而变得凋零冷清起来,一到晚上,家家户户都是门严紧闭,足不出户了,平素热闹的街巷变得更加的冷清了。
李广茂也为了这件事情头疼不已,一再地贴出告示沈良大人被杀一案还在继续调查之中,与倭寇南侵没有关系,可是百姓们哪里坐得住,坊间的谣言比官府的张榜公示似乎要来得更加真切一些。
几天下来,有好几户人家都举家搬迁了。民心更是显得溃散起来,平素热闹的大街在白天也显得有些寥落起来。李广茂调集了全广州城的军队力量,日夜巡城防守,轮流换班,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一下百姓恐慌的心里。
而汪直不是不行动,只是现下的时机不成熟,良才县派去刺杀丰臣秀吉的忍者差不多便是他带来的小半力量了,可是却全都折损在了高崇的手上,让他很是呕火。自己被逼着做了民族的叛徒是因为高清海,想不到二十年后想东山再起,占领广州的时候,这个绊脚石竟换成了高清海的儿子。虽然现在他们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广州城里的那十万大军抗衡,但是他已经联合了于鲜儿想到了一条毒计,而且他们也再三分析了。这个时候的确是屠城行动展开地最好时机。
风雨飘摇的广州城,即刻间又将迎来一场新地风暴。
“煊哥。我炖了些莲肉鸡汤,你趁热喝了吧。”昏黄的烛光下,崇眉头紧蹙,看着广州城的地图,偶尔叹息一声。广州城的各个重要关卡他都已经调集了人手严密把关,任何地方一有异动的话都会及时上报的。小裳端了汤碗进来,看着桌前凝眉不展的崇煊。心中也替着崇有几分焦急起来。沈大人出事之后,崇煊已经熬夜了好几天了,打捞了官船上所有地遗骸,将那些遇难的官兵安葬,又忙着调派人手全程巡逻查探,已经是好久不曾歇息了。
“哦。你先放下吧,谢谢!”崇煊抬头看了小裳一眼,微微地笑了一下,继续埋头看着地图。
“煊哥你歇息一会吧,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才能做好事情的,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忙,会把身体累垮的。”小裳轻轻地道,幽幽地吐了口气,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一边握住了崇煊的手。
“出了这样地事情我怎么睡得着。小裳。谢谢你的好意。你累的话,先休息吧。我待会再睡!”崇怅然地看向小裳。摇了摇头。
“我知道煊哥心里难受,也很想快点找出杀害沈大人的凶手。可是这毕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急不得的!听我的,你先喝了这碗东西吧,你看看你,三天就瘦了这么多。你要是不休息的话,那我也只好陪着你坐到天亮了!”小裳见他不依,跟着在一旁坐了下来,打算陪他到天亮。
“小裳,你……好吧,我喝就是!”崇煊见着小裳坐在旁边,没有要休息的意思,知道自己执拗下去的话,小裳怕是也休息不好了,只得端了那碗莲肉鸡汤来喝。
“我知道大哥现在心里很着急,沈大人出事让你坐卧难安,百姓们关于倭寇要打我们广州地谣言又是满城风雨地。你身上一定背负了很多压力,可是你也要顾着你的身体,只有身体好了,你才有能力去解决和处理这所有地问题地。”小裳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一脸心疼地看着崇煊。
“嗯,我明白了,小裳,谢谢你。喝完这碗东西我就去睡觉!”崇点了点头,浅浅地望着小裳。
“看着你这个样子,我也很想帮你的忙地。可是我又帮不上什么。真是对不起!”小裳有些懊丧,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帮到崇。
“好好的,你干嘛要说对不起!小裳,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对我说什么对不起。从你嫁给我以来,我没有让你过过一天开心的日子,是我对不起你才是。我做了那么多让你伤心的事情,你能够原谅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你放心,我不会就此垮掉的,我一定会找出凶手来的!”崇煊道。
“我相信煊哥你一定可以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身边陪着你的!”小裳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说,到底会是谁把炸药放到了船上,临行前我们检查了海船的,没有什么发现,怎么突然就会爆炸的,我真是想不通!到底是谁,要用这么狠毒的办法置沈大人于死地了。要是让我找到凶手的话,我一定会将他千刀万剐不可!”崇煊咬了咬牙,眸子里迸射出咄咄逼人的光芒。
“是啊,沈大人这一死,不但让广州城人心惶惶的,我想,朝廷也一定是不宁静的吧。我怕,我怕严嵩会把这一笔账算到大哥你的头上,说你保护不周,到时候可就麻烦了。不过,这情况好像也没有这么坏,沈大人出事已经三天了,朝廷应该早就知道了。要真的惩罚大哥你的话,应该早就有公文下来了。而且奇怪的是,朝廷居然没有派人下来查一查!这,这似乎是有些说不过去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也惶惶不安的,总觉得最近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小裳秀眉一拧,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神伤之色。
“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也很纳闷,朝廷怎么还能一点动静也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严嵩想欲盖弥彰了。沈大人的死定然是他派人做的,我又没有证据来指正他,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崇煊亦是显得有些郁闷,严嵩这一步棋到底意味着什么了,原本他还担心严嵩会拿自己和李广茂做个替死鬼的,可是等了三天,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不禁有些惑然了。
而就在第二天,崇煊的迷惑也得到了正解。朝廷的官员下来了,将沈大人出事的罪责归结到了倭寇身上,说是倭寇有南侵广州的意图,还叫李广茂和崇煊做好准备。这给本来就如履薄冰的广州城更是投下了一枚炸弹,所有的人都如惊弓之鸟,终日里都是惶惶不安,到处谣传着广州不日就要被倭寇洗劫的消息。而举国上下到处都有倭寇入侵的消息,一时之间,就算他们有心想搬离广州,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逃难。
—第一百一十九章 … 佃农风波平地起—
萍萍,东西都带齐了么?”小裳挽着篮子,信步摇摇院,一边望了望身后的萍萍。萍萍亦是挎了个篮子,里面堆满了各色的点心。
“嗯,都在这了。小姐放心!”萍萍浅浅地笑了笑,嗯了一声,掀开那一层白布,又细细地清点了一下,“姑爷这下可有口福了!小姐的手艺真是好得不得了!”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出了归墨院,来到了大门前,却见得管家的守在门边,大门紧闭,脸上偶露一丝惶然之色。
“大少奶奶!”刘管家讪讪地笑了笑,打起招呼来。小裳微微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目光一凛,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道:“这大白天的为什么要把门关起来!麻烦你开下门好不好?我要去一趟将军府!”
刘管家搔了搔头,嗯了一声:“好的,大少奶奶你先等一下!”说着已经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又四下里张望了一番,探头探脑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萍萍一脸惑然地看着他:“你在看什么了,神神秘秘的,像做贼一样!”刘管家身子一怔,脸色有一瞬间的发白,傻傻地笑了笑:“没,没什么,我是看看,看看外边会不会有坏人。这阵子都说倭寇进城了,凡事还是小心些好。大少奶奶你单独出去的话,也要小心啊!”
“倭寇进城,你这又是哪里听来的啊!刘管家,这话可不要到处乱说啊。若真是有倭寇进城来了,哥又岂会瞒着整个广州城。这样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你这样谣传可不好,人心惶惶的,外边地人怎么说那也就罢了,可你是高府的人,总该有些知底地,不要跟着别人说风道雨才是!”小裳秀眉轻轻一敛,有些责备地看着刘管家。
“是。是,大少奶奶教训得极是!”刘管家的脸当即惨然,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一边将小裳送出了大门。
“下次可不许这么说了。知道吗?这话要是让煊哥知道了的话,他会生气的!”小裳缓了缓脸色,一路下了台阶。和萍萍一道往将军府去了。平素出了门,大街上却是热闹非凡,而今天走在这街面上,四处都是冷清清的一片。自从沈良出事以来,就陷在了一片谣言之中,而昨天朝廷又有官员专门下达,说是沈大人的死与倭寇有关,更是将这流言蜚语推到了顶峰。
“小姐,广州真的会有倭寇进来么?真地要打仗么?”萍萍抿了抿嘴巴,一脸好奇地看着小裳。
“没有啊。你不要听别人瞎说。他们都是自己吓自己的。倭寇要真是进城了,还能这么安静么?”小裳吁了口气道。
“倭寇为什么喜欢杀人。为什么要打劫啊!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萍萍脸上露出一丝哀戚之色。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也很想知道!”小裳的面色凝重起来。也许这个问题只有去广州总督府问丰臣秀吉了。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二人正说着,只听得一声惊呼,拐弯的一处街巷里,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家颤巍巍地奔了过来,衬着一根拐杖,脸上的皱纹深深地凹陷下去。
“柳大叔,你,你们怎么来了?”小裳略略一怔,诧异地看着迎上前来地老人。柳大叔是良才县的村长,小裳在良才县小住的那一段日子,却是与他打过交道的,没有想到他们会来了县城。
“大少奶奶啊,见到你我们就有救了。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柳大叔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身后的十多个村民也跟着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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