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容颜看起来十分苍老,沟壑纵横,嘴上一圈花白胡须,随风飘荡,而那双空茫的眼,却能看到不属于老年人的明亮光芒。
“师父,喝口茶。”季少阳收起剑,将放在石桌上的一茶热茶递到景先生面前。
正在沉思的老人抬头,笑意回到脸上,接过茶来喝了一口,一声叹息便出口:“少阳,你可想你姐姐?”
“师父,你已经问过少阳了,自然是想的。”将剑放在脚边,季少阳坐在石凳上,一脸沮丧。
“她或许过得并不好,你爹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去皇宫呢?”景先生若有所思道。
“皇家的人向来自恃甚高,我们家又是以经商为主,没有人在朝廷上做官,所以没人能为姐姐撑腰,自然日子不会太好。”季少阳分析道。
☆、214奇怪的黑衣人
“皇家的人向来自恃甚高,我们家又是以经商为主,没有人在朝廷上做官,所以没人能为姐姐撑腰,自然日子不会太好。”季少阳分析道。
从来商人家便是社会地位最低的,所谓士农工商,商可算是排到了最后,连手工业者都比商人强。
“所以啊,少阳,为了你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学武,就算不能靠读书为官,至少也可以学好武功做武状元。
为师有信心,能让你的武功得到很大提高,到时候你一定可以成为九曜国最厉害的武将,到那一天,你就可以为你姐姐出头,看谁还敢小看她。”
听得景先生的话,季少阳眼前豁然开朗,似乎能看到师父说的将来,自己成为一名威风凛凛将军。
一扫先前沮丧的心情,季少阳重又充满信心,将那剑提在手上,一个纵身到半空,劈,刺,挑,提,一招一式干净利落,那剑舞得滴水不漏,很有章法。
景先生在一旁看着,也甚感安慰,他自然相信,终有一天,季少阳会实现他的梦想。
而眼下,另一个徒弟,他也不会让她白白在那里受折磨,一个想法已在他心里形成。
是夜,季嫣然在“凝香院”内准备就寝,一天的活动已让她感觉有些疲劳,为了忘却伤痛,她几乎将那蹴鞠踢破,无数遍的练习,还拉着院里所有的宫女太监和她一起打比赛,输了的人就会罚捡豆子。
所有的人到最后都被弄得苦不堪言,而季嫣然几乎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那些根本不太会玩蹴鞠的宫女太监又怎么会玩得过她呢?
连躲在暗处暗中保护她的两个暗卫也看出来了,太子的这个侧妃的蹴鞠技术恐怕在九曜国也是难找的。
谁要是和她比赛,便只有输的命。
香儿和桃儿的身上也酸痛无比,连抬手给她弄头发都嫌难过。
“好啦,好啦,知道你们今天辛苦了,出去吧。”说着,她便把两个丫环推出屋子。
两名躲在暗处的暗卫正想着今晚不可能有刺客来了吧,却不料眼前一黑,两人同时从“凝香院”的大树上坠下,不省人事。
一个黑影见两人倒地,便再一纵身进了“凝香院”,敲响了季嫣然的房门。
“谁呀?”季嫣然声音略带疲惫,还是去开了门,心想着是哪个冒失丫头又忘记了什么?
将门拉开,未等季嫣然看清楚来人是谁,却感到扑面刮过一阵风,她便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看着眼前与昨夜刺客一模一样的装束,季嫣然心里害怕极了,没想到那刺客竟会去而复返,这次是直奔这儿,将她轻易制住。
他想做什么?
即使再害怕,她也不得不强自镇定,可身上几处大穴被点,她根本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
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恐惧,可奇怪的是,她没有等到厄运的来临,却仿佛听到那蒙面人发出低低的笑声。
这让季嫣然无法理解,难道这人来只是为了笑话她的被制?还是说,他对一个毫无反抗的人下手,他很得意。
☆、215试试他的心
这让季嫣然无法理解,难道这人来只是为了笑话她的被制?还是说,他对一个毫无反抗的人下手,他很得意。
想到此,她的害怕转为了怒气,目光狠狠瞪着蒙面人。
却不料,那蒙面人将门从身后关闭,再扯下面罩,直视季嫣然,让她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难道昨天那个刺客是这个老头儿?
同时,蒙面人迅速解开了季嫣然的穴道。
眼前的人,一脸苍桑,胡子花白,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将她扶起,来人道:“让你受惊了,是师父不对。”
原来是师父,季嫣然想起了季少阳曾跟自己说过的话,还有那次春风楼的事。
“你真的是我的师父,可上次师父不是这个样子的。”
司徒瑾明白她说的是哪一次,忙淡笑道:“你就将就着看吧,我现在化名景先生,在你们家教授少阳武功,顺带来皇宫看看你。”
他说着话,眼里是无尽的温柔,仿佛不是一个师父在看徒儿,倒像是……
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季嫣然只以为是师父太久没见到自己,心里太过激动,所以才会把目光一直焦灼在自己身上。
“师父,难道昨晚上那个蒙面人也是你?”
季嫣然感觉出昨晚那个人与师父刚才戴面具时好像。
“然儿来。”
景先生将她扶到一旁的圆桌前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道:
“别怪师父,师父也是为你好,想试试你的夫君对你可好?可是昨天晚上,他如此对你,让为师心里也很是难过。”
他的话带着无限哀伤。
季嫣然被他这么一说,自己也不由得情绪低落起来,眼中仿佛是有泪光闪烁,她忙低下头道:“师父,别说了,是然儿命该如此,怪不得人。”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实在对自己到皇宫后所遭受的待遇感到委屈。
“可有想过要离开这里?”景先生看着她的沮丧道。
“可以吗?若是能有师父这样的好本事,然儿也不怕被困在这里。”季嫣然的眼中带着羡萧,道。
“这有何难,若是你想学轻功,为师自然可以教你。怎么样?”
师父的话太有诱惑力,季嫣然的眼中浮出惊喜,她忙从凳上起身,跪到景先生面前道:“弟子季嫣然诚心拜师父为师,请师父一定要收下我。”
说完,她郑重叩头。
“你且起来,师父答应你便是。”
听得他说答应,季嫣然更加惊喜,目光中是熠熠的光彩,看得老人一时有些恍神。
“当然。师父何曾骗过你。”回过神来,老人爽快道。
“不过,为师只有晚上来与你授课,一个时辰为限,你可要认真学,还有,学会了武功,并不是一定要让你从这里逃出去,只是希望不受人威胁,更不惧那些所谓的刺客。”
“师父,刚才可是你说让我学会了武功,从这里逃出去。”季嫣然对师父的出尔反尔有些不悦,粉色的唇也嘟了起来。
“然儿,若是为师不这么说,你可愿意学?再说,今后的事,又有谁能说得清,万一有一天,你就真的可以出去了呢。”景先生一脸慈爱道。
☆、216不便久留
“然儿,若是为师不这么说,你可愿意学?再说,今后的事,又有谁能说得清,万一有一天,你就真的可以出去了呢。”景先生一脸慈爱道。
季嫣然在房中踱着步,回味师父的话,很有道理,便也点头道:“师父,你说得对,我还是学吧。”
“今天是第一课,你是女流,资质自然不比男子,让为师给一些内力,这样学起来,会快一些,说完,景先生令季嫣然坐在房中的绣垫上,自己则坐在她身后,双手运功,将一股股真气透过双掌源源注入季嫣然的体内。
感觉一股热流在身体的四肢百骸游走,来到小腹处,便觉那热流回旋在此处,慢慢沉淀下来,等到师父运完功,季嫣然缓缓睁开眼,感觉白天因踢蹴鞠而浑身酸痛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
不仅如此,还感觉精力无限一般,恨不能一拳打死一头牛,这种感觉更让她欣喜不已,是不是说,假以时日,她就再也不怕一般的刺客,也再不怕有人用剑指着她了。
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季嫣然不自禁地抚上自己的脖子的伤处,仿佛那疼痛还在。
景先生亦看到了她的动作,明亮的眼神黯了黯,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扔给季嫣然道:“昨晚之事,师父真得很抱歉,这伤药敷在那伤处,会很快让疤痕消失不见。”
接过那小药瓶,打开来,便能闻到一股异香,想来,效果一定不错。
季嫣然口中称谢,将那药瓶收起。
看看时辰不早,景先生想到不便久留,便道:“你且好好休息,明日同一时辰,师父再来,我们正式开始学习。”
“好。”季嫣然对景先生的建议自然是满口答应,目送老人消失在黑夜中,她的心里羡萧得不得了,若是自己也能在皇宫内来去自由,她还怕什么呢?
司徒瑾刚一跃出皇宫,便感觉有人跟着自己一起出了宫。
那人跟在自己身后的速度不紧不慢,全看他的速度,他快,后来的人也跟着快,他慢,那人也慢。
司徒瑾大为恼火,什么时候,皇宫里出了这么一位人物。
红云是这两天才回到京城的,这一晚上正是他打算去东宫找太子萧玉痕切磋武艺的时候,没想到会发现皇宫的屋顶上有人影闪过。
那人的武功看起来深不可测,否则不可能如此轻松在皇宫内苑走动,却没有人发现,于是他放弃去东宫的想法,而是追随那人的脚步而来。
司徒瑾施展轻功一直来到郊外的小树林里才停了下来。
身形微顿,侧头,对身后一身红衣的俊美男子道:“阁下一路跟着老夫,不知意欲何为?”
“此话正是晚辈想问的,前辈武功很高,竟然夜闯皇宫,可是想要对宫内的贵人们不利。”
“哈哈,真是笑话,老夫去那皇宫要做什么,干卿何事?”
“你若是刺客,伤了皇宫里的人,自然便关我的事。”红云答得坦然。
☆、217气得吐血
司徒瑾转身,面对红衣男子,目光中却有了微微的吃惊,不过很快,他便掩饰去那一抹吃惊的情绪。
“阁下的意思是,你是皇宫里的暗卫?专门来缉拿老夫的?”
“也可以这么说,不知前辈可愿赐教一二?”红云目不转睛地盯着司徒瑾,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易容术。
在易容方面,他得千面郎君的真传,又岂会看不出任何一个人的易容呢?
即使现在的光线很暗,即使他们之间还有些距离,却一点不影响他的判断力。
“如果你想,老夫自然愿意奉陪。”
说完最后一句话,司徒瑾已出手,两个人很快缠斗在一起,无论是内力还是招式,两个人似乎都不相上下。
红云的武功变幻诡谲,司徒瑾的也同样令人眼花缭乱。
两个人互相拆了百十招,由天上的地上,由树上到水边,直打得天边快泛白,也没有争个输赢。
这一打,便是千百招都过去了,那一招一式仿佛是契合好的一般,你打过来,他便挡回去,就是不能伤到对方半分。
这种打法,即使再打个一天一夜,也毫无用处。
司徒瑾没想到此人如此难缠,竟然同自己打了这么久。
再打下去,恐怕就该有人发现他们了,所以他决定撤。
身上摸出上次在春风楼也用过的烟雾弹,司徒瑾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引对方攻击,却是一个虚的招式,他的身形朝向另一边,拉开两人距离的同时,甩出那枚烟雾弹,司徒瑾只用沙哑的嗓音道:“年轻人,老夫体力不支,不敢恋战,就此别过,哈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笑声传来时,人已不知所踪。
红云气得要吐血,他总以为自己可以胜过那老者的,至少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可每次总在以为自己要胜时,又被他轻易将招式化解,始终不能胜过他。
最后还被他使诈逃了,这一晚上的打斗真是白废了,还十分消耗体力,换作是谁都想冒火。
红云看着那烟雾散去的地方,空空如也,想到自己要找的人还是没找到,心中不免惆怅,便也匆匆离开。
那一晚,季嫣然带着满足的笑,睡得十分香甜,甚至连做梦都梦到,自己竟然离开了皇宫,然后在天地间自由自在,这正是她向往的日子。
第二日,当桃儿和香儿无精打采出现在季嫣然面前时,她们对姑娘的精神抖擞感到不可思议,仿佛昨天的蹴鞠比赛丝毫未减损她的精力,反而让她看起来精神更好,真是奇怪!
看着丫环们满脸的疑惑,季嫣然也懒得跟她们解释,因为只有她知道,是师父传与她真气,让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她暗暗下决心,即使再苦再累,她也要坚持把师父教的武功学好。
“凝香院”内成了季嫣然清静无为的所在,太子萧玉痕极少踏入此地,那次的刺客事件让两个人几乎成了陌路。
等到春暖花开时,也到了季嫣然十六岁的生辰,因为对家的思念,她还是不得已到东宫求见太子,请求生辰这一天,能让她回家省亲,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哀求,正在书房内看书的萧玉痕只挥手道:“早去早回。”便再不多看她一眼。
☆、218回家省亲
等到春暖花开时,也到了季嫣然十六岁的生辰,因为对家的思念,她还是不得已到东宫求见太子,请求生辰这一天,能让她回家省亲,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哀求,正在书房内看书的萧玉痕只挥手道:“早去早回。”便再不多看她一眼。
“谢太子殿下成全。”季嫣然听到他的话,脸上瞬间漾出惊喜,她声音颤抖着说完,给萧玉痕深深磕了一个头,迅速起身离开了那间书房,同两名随侍丫环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季家大院。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回想她眼中迸出的喜悦火花,萧玉痕的唇角也不由自主上弯,为她的高兴而高兴。
他多想陪她一同出去,也让他尽尽翁婿情,可是他却不能,因为,他不想让宫里的人以为他对她很好,那样只会给她找来麻烦。
季嫣然可不知道那个冷冰冰的太子在想什么,她只知道她可以回家,好好看看爹爹和弟弟,这是再好不过的事,同时也可以见一见许久不曾见的朋友,比如杨晓舒。
也不知道她可还好,是否又订了婚事,她嫁入皇宫时,杨晓舒只在她出嫁前来过,亲手送来了一份新婚贺礼,后来到出嫁那天也没再出现过,她也实在想她得紧。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这次去季家大院,除了随侍的丫环外,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