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喝醉了,胆子也大了,道:“风气正?最不正的就是他!那张寡妇、李婶子,跟他都有一腿!只是两家的男人得了他的好处,自己甘心做王八罢了。”
萧家鼎心中暗笑,这酒还真是好东西,先前没有话不敢说,现在可是什么都敢说了。伸手过去,抱住了她的腰肢。雏菊很乖巧甚至欣喜地依偎在他怀里,呼吸更加的急促。
萧家鼎抚摸着她火烫的俏脸,道:“其实啊,很多人看着一本正经,暗地里却是男盗女娼!比如我这次来查的那个赵氏,我一看她就像个狐狸精!表面上很守妇道,其背地里只怕就跟别的男人私通呢!”
“嗯!”雏菊点点头,脱口道:“罗村正就跟她不清不楚!”
“哦?你看见了?”
“没有看见,我是听童氏的姑子说的。”
“她怎么说的?”
“赵氏被抓了之后,村里都在传她跟别的男人私通,被童氏的儿子撞见了,所以杀了这孩子,只是不知道跟她私通的是谁。后来,童氏的小姑子私下里跟我说,她怀疑是刘乡正!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他说出事前的一天晚上,她在邻村吃酒回来,快到家的时候,在路边方便,便看见一个男人从赵氏家后面过来,然后到了村口,骑着马走了。”
“他看见那个人是刘乡正了?”
“没有,因为有点远,看不太清楚,不过他骑的马他认出来了,那是一匹大宛龙驹,听说是刘乡正花了重金,从西域商人那里买进来的。那种马很高大,比本地的马要高出很多,一眼就能认出来。这种马非常的贵,而且除了骑着快跑好使,驮东西犁田都不好使,所以除了他,咱们乡里没有谁家有那种马。”
第50章 尼姑有请
“嗯,你接着说。”萧家鼎道。
雏菊道:“当时童氏的小姑子很奇怪,她猜到了一点,回到家里之后,她躲在窗户后面看,便看见赵氏偷偷摸摸地从刚才那男人出来的地方过来,然后回屋子了。当时她就怀疑这赵氏跟人有私。”
“那为什么后来出事了,赵氏被抓了,她怎么没有说?”
“那是刘乡正啊!她当时又没有看清楚是不是他,就凭一匹马,她怎么敢乱说?”
“这刘乡正很有势力吗?”
“当然了!家里有钱有势的。听说跟州县的大官都有往来呢!”
“哦。那是得小心。”
该问的都问了,萧家鼎酒劲也上来了,便抱着雏菊说:“睡吧!”
雏菊芳心跳得更快,可是萧家鼎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只是这样抱着她呼呼睡着了。她也喝醉了,惶恐间,也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天亮,萧家鼎醒来,看见雏菊乖巧地蜷缩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酣,一张俏脸红扑扑的,忍不住凑过去,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这一下,却把雏菊弄醒了。她张开朦胧的双眼,望着萧家鼎,呆了片刻,突然好象才反应过来,啊的一声轻呼,低头去看自己的身子,衣裤都还好端端的在身上,再看萧家鼎,也是穿着衣服的,又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没有什么异样,有些诧异地望着萧家鼎。
萧家鼎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脸蛋,道:“好了,起床了,太阳都照屁股了!还要赖在我怀里?”
雏菊大羞,赶紧的一骨碌爬起来,可是昨晚喝得太多,宿酒未醒,身子有些摇晃,站在床边整理自己的衣裤。
萧家鼎也斟整理了衣服,望着雏菊,道:“你可以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到县衙来找我。”
雏菊虽然是乡下人,但是对这么一句承诺的份量却是非常了解的,欣喜地点点头,羞涩一笑,拉门出去了。
萧家鼎洗漱之后,跟刘乡正和罗村正他们告别回去。这两个人根本没有问昨晚上过的如何,这会让贵宾尴尬,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是了。
带着戴捕头他们回到了衙门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快散衙了。萧家鼎来到康县令的签押房,康县令见到他,很是高兴,道:“情况怎么样?”
萧家鼎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查到什么东西。”
“那……那这个案子怎么办?刚刚接到府衙通知,说下午府衙的司法参军事顾金坤要来听取这个案子的审理情况呢!而且还要亲自提审案犯,怎么办?”
州府衙门的司法参军事是负责刑名案件审判工作的,从七品下,仅仅比法曹低一级。虽然级别上低于县令,但是代表的是上级,又是来听取发回重审的案件的审判的,不能不让康县令紧张。
萧家鼎又叹了一口气,道:“还能怎么办?要是顾司法提审的时候,那赵氏再次翻供,那这个案子就没有什么证据了,只有放人一条路。”
放人?说起来轻松,可是,对于县令,等于是办了一个错案,那可是一个大大的污点!康县令脸色难看,慢慢坐了下来。
萧家鼎望了发呆的康县令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散衙了,朱海银又请萧家鼎出去吃饭,还说有事情跟他说,于是两人出了衙门,又来到了楼兰姑娘他们的小吃铺。
小吃铺的孜然烤羊肉非常的畅销,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候。看见萧家鼎来了,楼兰要过来招呼,萧家鼎摆摆手示意不用,径直走进了屋里,余贵自然是满面春风的迎接了他们。
因为估计萧家鼎他们会常来,所以余贵已经腾出来一个房间,作为包间雅座,只留给萧家鼎他们的。
萧家鼎和朱海银坐下之后,朱海银点了几样菜肴,包括孜然烤羊肉,他也很喜欢吃。
点了菜之后,萧家鼎也没有问朱海银有甚么事情,他知道朱海银会自己说的。
果然,朱海银神神秘秘对萧家鼎道:“今天早上,翠玉楼的痴梅姑娘来找你,说有事情。——大哥,看样子她对你不错哦,这个女子,清高得很,我可是花了重金才见到她一面,也就听她弹琴作歌而已,啥都不能做。可是,她今天居然找上门来见你,啧啧,当真是羡煞旁人啊!——这是他给你的名帖。”
说罢,拿出一个精致的红笺信封,递给了萧家鼎。
所谓名帖也是后来所称的“拜帖”,萧家鼎接过,封面上泥金小楷写着:“平康飞花痴梅顿首”。
平康是唐代歌姬住所的代名词,因为唐朝长安有一个平康坊,是青楼云集所在,飞花常用于歌姬对自己的称呼。
萧家鼎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碎花红笺,有淡淡的幽香,上面娟秀笔迹写着两句诗:
纱窗不肯施红粉,
徒向萧郎问泪痕。
再下来,是一行小字,写着住址。
这小妮子,想就想嘛,还写两句闺怨情诗,整些情调出来。萧家鼎心里到有几分感动,不过,他脸上没有丝毫表现出来,面无表情抬头问朱海银:“她说有甚么事情吗?”
见萧家鼎无动于衷,朱海银更是赞叹,道:“她没有说,只说让我转告一下,说今晚她在益州酒楼请你吃酒,请你赏光。——大哥,你到底是施展了什么大法,能让她反过来请你吃酒啊?”
萧家鼎笑了笑,没有回答,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个事?”
“还有呢!除了痴梅姑娘,还有一个女子找你,啧啧,大哥,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少放屁!谁啊?”
“一个出家人,女尼!你说,大哥,连尼姑都来找你,你还说艳福不好?”
“尼姑?”萧家鼎真的有些惊诧了,痴梅来找他,他没有惊讶,因为痴梅已经说了,她赎身之后就会告诉他的,可能是这件事情办好了,但是,这尼姑来找他,他可就真的惊诧了,细细想想,自己穿越到了唐朝,可从来还没有跟尼姑打过交道,这女尼找自己做什么呢?
朱海银道:“她可是指名道姓的求见你。我说你出去查案去了,估计中午能回来。她就说那她中午来找你……”
话音刚落,余贵进来了,对萧家鼎赔笑道:“萧执衣,外面有个女尼,说要见你。”
说曹操,曹操到,萧家鼎和朱海银互望了一眼,萧家鼎道:“请她进来吧!”
片刻,余贵领着一个女尼进来,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裹。看样子也就十八九岁,娥眉淡扫,眸如秋水,肌肤白腻,虽然穿着宽大的僧衣,依旧掩盖不住她婀娜的身形。只可惜没有了一头秀发。女人剃光了头发,再美丽也总觉得有缺憾,瞧着眼前这美貌女尼,萧家鼎便感觉到了这种遗憾。要是这女尼留着三千青丝,容貌绝对不亚于那益州第一才女黄诗筠。
萧家鼎有些奇怪,自己怎么把这么清纯的一个小美人,跟黄诗筠那恶心的泼妇相比,呸呸!
萧家鼎似乎要把自己脑袋里的念头甩开,便下意识站了起来,道:“师父请坐!”
见萧家鼎这么客气,朱海银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起来,对萧家鼎道:“大哥,我……我肚子痛,得上茅房,时间会比较久,等会上菜,你先吃,不用等我。”说着,朝萧家鼎挤挤眼,笑嘻嘻出去了。
萧家鼎便朝朱海银原先的坐榻指了指,道:“请坐吧!”
那女尼却没有坐,单掌合十道:“贫尼慧仪。请问阁下是斗诗胜过益州第一才子钟文博的萧执衣吗?”
萧家鼎笑了笑:“是我,这点破事,还传到你们出家人的耳朵里了?——先坐下吧,你这样站着,我也只能站着,多累啊。”
慧仪迟疑了一下,便躬身施礼,在坐榻上跌坐,望着萧家鼎,道:“贫尼是奉家师之命,前来请萧施主帮忙的。”
“哦?你们出家人请我帮忙?呵呵,说罢,什么事情?”
慧仪取下后背的包裹,放在几案上,打开,里面是满满的一箱子铜钱。慧仪道:“这是十贯钱,算是定金,要是事情办成了,家师还会再酬谢施主十贯钱。”
这就是二十贯,相当于人民币十万元!酬金也算不低了,只是不知道做什么事?
萧家鼎没有问,微笑望着她。
慧仪压低了声音,道:“是这样的,我们峨嵋掌门病故,留下遗嘱,要她的五个弟子经过比试,决定谁继承掌门之位,家师是掌门师祖的大弟子……”
萧家鼎惊奇道:“你是峨嵋派的?”
“是。”
“你们峨嵋派有多少人啊?”
“不算俗家弟子,有一百二十三人。”
“真不少。你们师父跟师叔比试争夺掌门之位,要我帮什么忙?我可不会武功。嘿嘿!”
慧仪也笑了笑,笑容很美:“家师的武功在五个弟子中是最高的,若只是比试这个,家师不担心。可是,掌门师祖遗嘱说的很清楚,要比试三样,一是禅学,二是武功,三是诗词。”
“诗词?你们出家人还要吟诗作赋?”
第51章 问责
萧家鼎这个问题说出来,便觉得很白痴,唐诗中很多都是出家人所作,有很多脍炙人口的诗篇流传后世,怎么就不能做诗了?来到唐朝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已经有了很深的感触,唐诗当真是融入了大唐的方方面面。以吟诗作赋为流行的风尚,这峨嵋派比试争夺掌门职位,加入比试唐诗,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慧仪道:“比试诗词,是掌门师祖的遗嘱要求的,必须比试。届时会邀请益州三位知名的鸿儒,加上两位师叔祖作为裁判,裁定胜出者。”
萧家鼎本想问是不是请我去当裁判?可是话到嘴边又打住了,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人家请的是知名鸿儒,自己能算得上吗?
慧仪接着道:“家师的武功虽然能稳操胜券,但是诗词和禅理,都不敢说强过其他几个师兄。特别是禅理,所以,只能在诗词上找门路。家师希望萧施主能助一臂之力。”
“怎么助?”
“如果萧施主答应了,届时家师自有安排。”
萧家鼎想了想,帮人家作弊做诗,自己也不是没有干过,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帮杜二妞那小丫头干过一次。现在再帮帮人家峨嵋派老尼姑,一下子能挣到二十贯钱,还是很划算的,自己正好缺钱。
萧家鼎问:“什么时候举行?”
“十五天后,不过,萧施主需要提前五天去,家师才好安排。届时贫尼会来接的。”
他点点头,正要出口答应,眼珠一转,又道:“你们峨嵋派的武功不错吧?”
“健体强身而已,不算什么的。”
“呵呵,还挺谦虚。”萧家鼎微笑,瞧着小尼姑那淡淡的红唇,“帮你们师父争夺掌门之位,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们这笔钱,说实话,少了点。”
慧仪俏脸一红,轻声道:“出家人钱财不多,不过,要是萧施主觉得少,还可以商量……”
萧家鼎摆摆手:“你听我说完。我也知道你们出家人挣钱不容易,这样吧,我你们也帮我一个小忙,我就答应这件事情。”
“萧施主请说。”
“这个忙其实很简单。”
萧家鼎凑到她透明一般的耳廓边,轻轻把自己的要求说了。
慧仪点点头,道:“这个容易。贫尼可以做到。”
“那就好。”
慧仪也不多说,起身告辞走了。
萧家鼎把桌上的钱箱子重新包好,放在自己身边,对余贵说可以上菜了。
朱海银其实没有去茅房,他在前堂看楼兰烤羊肉串,见到慧仪离开,便回到了屋里,贼眉兮兮瞧着萧家鼎,道:“大哥,怎么样?有戏吗?”
萧家鼎笑骂道:“滚!你这色鬼!人家是出家人,别开玩笑!”
朱海银笑了笑,也不问他们说了什么事情,出去催促赶紧的上菜。
饭菜很快上来了,两人吃过,便回到了衙门。
萧家鼎把那一小匣子铜钱放回了自己的住处,休息了一会,上衙的云板就响了。他来到签押房,书童文砚告诉他,说康县令说了,下午在花厅议事。请他直接去花厅。
萧家鼎来到了花厅。衙门的花厅既是接待室,也是衙门的小型会议室,大厅很大,中间有两个坐榻,两边有两拍坐榻。几案上放着饼饵点心还有水。
在首位两个坐榻左边的那个旁边,有一张坐榻和几案,上面放着文房四宝。萧家鼎知道,这应该是自己的位置。但是他没有坐,回到了签押房门口等着,康县令从内宅出来,这里就能看见。
过了一会,衙门的廉县丞、文主簿,还有两个县尉邓全盛和温有德陆续来了,往花厅走。见到萧家鼎,都是微笑点头。只有邓县尉,很夸张地过来,拱手施礼:“萧执衣,昨日听说你下乡查案去了,辛苦了!”
萧家鼎回礼道:“应该的。”
又寒喧的几句,邓县尉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去衙门口迎接府衙的顾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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