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他这个人还是蛮懂事的。已经在下面备了一箱子的铜钱,等会给执衣你放在马车了。买两个客女的钱,到时候从里面扣除。你看可以吗?”
萧家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招手把门口的谢村正叫了过来,低声道:“我说的话希望你们俩记住!”
两人赶紧点头。
萧家鼎道:“第一、不要给我送钱,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都不要!听明白了吗?”
两人不知道萧家鼎是什么意思,惶恐地相互望了一眼,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萧家鼎瞧着谢村正,接着说:“第二、我可以帮你说这件事情,但是,我只是个执衣,说话不算数,所以行不行我不能保证……”
“这个我们知道……”谢村正忙道。
萧家鼎仗着酒劲用力拍了他肩膀一下,大声道:“闭嘴!我说话的时候,不准插嘴!”
谢村正赶紧点头,不敢再说一句。
萧家鼎道:“这样好了!我帮你们说这件事情,你们帮我买你们地段的锦江两岸的石山和荒坡。——石山、荒坡不是你们的,你们说了可能不算,这让谁当乡正,我说了也不算,得康县令说了才算。所以,咱们这两件事情,都不是职务,只能是相互帮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至于两个小姑娘的钱,那是一定要给的!——答应,就这么办,不答应,就当我今晚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来过!”
第87章 搬家
谢村正惶恐地望着鲁乡正,鲁乡正冲他使了一个眼色,忙不迭答应道:“行啊!我们听从执衣的安排。”
谢村正也赶紧点头:“好好!我们听从执衣的。”
“那就好!”他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咱们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了,你们当乡正,我也以后办事也方便嘛!”
萧家鼎的确这样想的,中国社会,自古以来,都是一个非常注重关系的社会,各种各样的关系,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在商场,既使是在普通的生活中,都充斥着各种的关系,既使是正常的办事,有关系也比没有关系好办得多!萧家鼎深知这一点。他想,自己既然进入官场,那各种各样的关系都是需要的。乡正可是一乡之主,要是能把这两个乡正拉拢成为自己的人,以后工作办事就要方便得多。
两人被萧家鼎这么一排,全身都轻飘飘起来,赶紧抱拳道:“大哥,以后有甚么吩咐,小弟一定坚决照办!”
“很好!”
萧家鼎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出门。
云雁他们站在楼梯边等着的。谢村正赶紧对云雁和嫩竹使了一个眼色,二女赶紧上前,一边一个,小心地搀扶着萧家鼎上了踏板,慢慢下船。
然后,谢村正吩咐二女跟萧家鼎一辆马车,他们跟在后面,送萧家鼎回衙门。
到了衙门口,眼看萧家鼎步履有些阑珊,谢村正忙道:“大哥,便让她们两个送你进去休息吧?反正明天来也是来,今天就留在你这里好了。”
萧家鼎想想也是,今天办成了锦江防洪堤两岸石山、荒坡的事情,他很高兴,加上几个可爱的山村女孩的山歌,更让他高兴,所以多喝了几杯,也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醉意,有人照顾当然最好。便点头答应了。
在二女的搀扶下,萧家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屋里有多余的被褥,却只有一张床,二女说不用管,她们打地铺。两人帮萧家鼎脱了鞋袜衣服,只剩下中衣,搀扶他上床,盖好被子。两人才在旁边的空地上铺了地铺躺下睡了。
第二天早上,萧家鼎早早的就醒了,天才蒙蒙亮,他睁眼看了看,发现床下的空地的地铺上,相拥躺着两个清纯美丽的少女,和衣而卧。格外的清醒,这才想起是自己刚刚买下的云雁和嫩竹两个丫鬟。
他轻轻地起身,怕惊动了她们,可是他刚刚起来,二女几乎是同时便醒了过来,哎呀叫了一声,红着脸瞧了萧家鼎一眼,相互埋怨怎么睡得这么死,天亮了还没有起床。萧家鼎道:“没事,昨晚上你们喝醉了,所以贪睡了一会,也没有什么的。”
二女赶紧起来,一个整理地铺,一个去打水服侍萧家鼎洗漱。
洗漱完毕,萧家鼎说:“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宅院还要几个月才能修好,这样吧,咱们搬家!去一个新家!”
萧家鼎想到了痴梅。
唐临已经说得很明白,他让痴梅作为萧家鼎的侍妾,并担任他的贤内助,帮他料理家财,既然唐临都这么说了,那自己也要是还跟痴梅分生,那只怕唐临会不高兴,觉得自己不懂事,把他了话当耳旁风。那可麻烦了,再说了,自己也真的希望能有一个家。痴梅目前买下的那个宅院还是不错的,暂时住在她那里,等到自己的宅院修好了,再一起搬过去。
于是,萧家鼎带着二女,除了衙门,来到了痴梅的宅院。
痴梅已经起来了,正在对镜梳妆,听说萧家鼎来了,不仅喜出望外,赶紧的迎了出来。看见萧家鼎带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有些奇怪地望着他。
萧家鼎对痴梅道:“她们两个,是我新买的客女,当丫鬟用的。很不错的两个丫头。”
接着,萧家鼎又对二女介绍痴梅道:“这位是……嗯……”
他还真的不知道该人二女怎么叫痴梅。
痴梅赶紧接过话,微笑道:“我叫痴梅,你们叫我姐姐好了。”
因为唐临已经说了,痴梅最多只能作萧家鼎的侍妾,不能作他的妻子。而在他娶妻之前,是不可能先纳妾的,所以,就不能叫姨娘或者奶奶,这也是痴梅聪明的地方。
痴梅看得出来,萧家鼎对这两个女儿很亲昵,说明关系不错,而她们的身份又是客女不是婢女,地位要高一些,心里便打定主意,不把她们当做丫鬟看待,而是当成妹妹一样,这样更能讨得萧家鼎的欢心。便上前亲热地拉着两人的手道:“两位妹妹,长得真俊俏,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二女本来以为痴梅是萧家鼎的夫人,两人惶恐地准备下跪拜见女主的,想不到会是这样,结结巴巴地回答了,红着脸望着萧家鼎。
萧家鼎其实是很讨厌看不起穷苦人的人的,当初跟黄诗筠和汤荣轩结怨,主要就是这个原因。所以,痴梅这样对二女,萧家鼎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几个人一起进了屋里,萧家鼎对痴梅道:“今天起,我正式搬到你这里来住,可以吗?”
痴梅大喜,顾不得二女在一旁,扑上去便抱住了他:“真的?你不哄我?”
萧家鼎扶住她的翘臀,道:“当然是真的,不欢迎?”
“怎么会呢,这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家!”痴梅欢喜的俏脸犹如梅花绽放。
“我只住几个月,等我的宅院修好了,咱们就搬过去!”
痴梅一听他说“咱们”,显然包括了自己,更是欢喜,忙不迭的点头:“太好了!”
萧家鼎道:“有没有早点啊?我饿了!”
“我马上让晓梅去买!”她赎身出来,只带了一个贴身的丫鬟叫晓梅,两人都不会做饭,又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厨子,吃饭都是在外面餐馆买。
云雁和嫩竹同时道:“我们来做吧!”
萧家鼎有些奇怪,问了之后才知道,她们两个的父母便是谢村正家的大厨,负责一家人的饮食的。两人从小跟父母学,自然学会了一手好厨艺。不由大喜,道:“那好,那以后我们家的大厨,就是你们两个!”
二女忙答应了。痴梅也很高兴,但是歉意地道:“因为我们不会做饭,所以家里柴米油盐啥都没有。得等买了再做。”
于是,先让晓梅去买来几个人的早点,萧家鼎和痴梅坐下之后,见云雁她们两个却站着,便让她们也坐下一起吃,二女却怎么都不肯。说等他们吃完了再吃。萧家鼎也知道作罢。
吃过早饭,萧家鼎也差不多到了上衙的时候。萧家鼎便出门去衙门,痴梅她们一直送到门外。
到了衙门,萧家鼎来到签押房,书童文砚在打扫卫生。康县令还没有来。他便整理了一下昨天收集到的证据,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等了一会,康县令终于来了。看见萧家鼎,稍稍有些诧异:“你不是去查案去了吗?”
“已经查清楚了。”
“哦?这么快啊?进来说说!”
萧家鼎跟着康县令进了里屋,等康县令在坐榻上坐下,萧家鼎便道:“已经查清楚,那苏芸霞果然是蔡老山的女儿,不是苏老财的。这些是我收集到了证据。”当下,拿出自己收集到的所有证词,放在了康县令的面前。
看完这些证词,康县令抹了抹额头隐隐的冷汗,这又是一个错案,虽然是因为出现了新证据,但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只怕不会这么认为,要拿这个事情搞鬼,那自己可又麻烦了。
康县令沉吟半晌,道:“你做得很好,这个案子,这样吧,我先带你去州府衙门,咱们向钟法曹作个汇报,毕竟是死刑案件,咱们要是直接作出无罪判决,而上头又不知道,怕会有误解啊。还是通通气。”
“好的!”萧家鼎也是这样想的。这种事情必须得到上面的支持,才能办好,另外,自己纠正了一个错案,要是让唐临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的。他上次就已经说了,要自己把案件办好,办出色。
萧家鼎抱着全案卷宗,带着法条《永徽律》,跟着康县令乘车辇来到了西城益州府衙。禀报了来意,府衙法曹钟世荣和州府司法参军事顾金坤在议事堂会见了他们。
这是萧家鼎第一次见到钟法曹,自从他上次为挣到打点路子进衙门的钱,不得不在翠玉楼前摆下擂台,搞以诗会友,意外跟益州第一才子,钟法曹的儿子钟文博斗诗将其击败,而又知道这位钟文博的父亲竟然是州府的法曹之后,萧家鼎心里便多少有些揣揣,尽管自己现在有唐临作后盾,对方未必敢对自己下手,不过,要抓自己痛脚给自己穿小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特别是在康县令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之后,钟法曹明显的很是注意地盯了自己好几眼。这说明他完全知道其中的情况,所以,必须打点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汇报由康县令亲自进行。他陪着笑道:“鄙县审理的苏芸霞状告嫡母案,情况有些变化,特意来向钟法曹、顾司法做个请示。因为情况比较匆忙,所以这个案子可能会涉及到犯妇无罪的问题,必须及时处理,赶着来请示,也就没有来得及准备书面材料。还请两位大人见谅。如果有必要,我们回去之后马上把书面呈文上报州府。”
钟法曹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瞧着他。这让康县令有些发毛。
第88章 不懂法的上司
咳嗽了两声,康县令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始汇报:“犯妇武氏,系本县商贾苏老财的元配妻子,因与苏老财五妾柳氏争执,用剪刀将柳氏当场刺死。柳氏的亲生女儿苏芸霞,跑县衙状告嫡母武氏杀人。本县将武氏缉捕,经堂审,武氏对杀人之事供认不讳。已经依照刑律判了绞刑。犯妇苏芸霞因为状告嫡母,忤逆犯上,依律当处绞刑,故当即将其收监。在堂审时,却出现了意外,死者柳氏娘家所在的苦柳村村民蔡老山,突然堂外替苏芸霞喊冤。经笞责后堂讯,这蔡老山声称苏芸霞不是苏老财的女儿,而是他在柳氏被纳妾之前,被其强暴后怀孕所生,恳求调查重审。卑职感事情重大,便即退堂,着人调查。经查,有多名苦柳村证人证明蔡老山的确垂涎柳氏,并有轻薄的举动。同时,也辨认出苏芸霞跟年轻时的蔡老山很象。苏老财及其几个妾室也早怀疑苏芸霞不是苏老财所生,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现在事情暴露,要求严惩蔡老山,并将苏芸霞撵出家门。”
这里,康县令偷眼了钟法曹和顾司法,发现两人颇感意外,而神情间,似乎并没有不快,这才稍稍放心。接着道:“因为这个案子原先苏芸霞是犯死罪,但是现在却要改判无罪,情况重大,故此特意来请示。”
钟法曹眉头一皱,望了一眼顾司法。顾司法会意,沉声道:“既然是状告嫡母,忤逆犯上,应当处死,又为了要判无罪?”
一听这话。萧家鼎心中暗自叹息,堂堂州府司法,那可是相当于省高级法分管刑事的副院长,既然问出这样无知的法律问题,只能明他对相应的刑律规定根本不熟悉。这也难怪。位居高位,具体的案件都是下面的书吏拟办,他只需要签字可以了,搞不清的可以叫人上来查问。而现在突然遇这样一个法律问题,他不知道其中的规定,又不好叫书吏来问。本来他可以先不询问,先把事情搁下,下来查问清楚之后再定夺,没有想他竟然当场问了出来,便这让人知道了他不懂法的真实底细!
这或许是因为他性子急,也或许是因为不怎么懂法的审判官比比皆是。大家大哥不二哥,也习以为常了。萧家鼎倒是希望是前者,要不然,在一群近乎法盲的审判官之间办案,那才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康县令也不懂刑律,虽然此前萧家鼎已经跟他解释过了其中相关的法律规定,可是他还是有些拿不准。便瞧了一眼萧家鼎,赔笑对钟法曹二人道:“这件案子是由卑职的执衣萧家鼎负责查办的,让他来给两位大人禀报吧。”
钟法曹了一眼萧家鼎,嘴角露出了些须的微笑,道:“你是唐司马很推崇的那位才子啊?久仰你的大名了。你的诗词很不错,不少诗句已经在益州开始流传。不得了,后生可畏啊!”
萧家鼎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题往下,只是淡淡道:“钟法曹过奖了,”接着。他翻开相关法条,直接进入正题:“我现在给两位大人简单汇报一下这个案子涉及的相关法律规定。——《永徽律》斗讼篇四十四条规定:‘诸告祖父母、父母者,绞。(谓非缘坐之罪,及谋叛以上而故告者。下条准此)’——这是,除非是谋反、大逆和谋叛这样要连作自己的犯罪之外。其他的罪如果告发了,要处绞刑……”
“对嘛!”顾司法大声插话,“父为子天,有隐无犯嘛!怎么能告自己的父母呢?这样的人,忤逆不睦!还有,那个武氏,你们怎么能判处死刑呢?她的女儿衙门告状,那是相当于她自己自首嘛!自首是要免除刑罚的!应该释放,怎么还判了死罪?——我啊,康县令,你们少城县的这些刑房书吏,这个法律很成问题啊!不懂装懂!随意乱判,这样下去,是要出大问题的!”
一听顾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