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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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狠绝色-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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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含着眼泪,低着头急赤白脸地往外冲。

“陈姨娘怎么样了?”钱妈妈忙揪住了她问。

“二太太~”小梅的泪一下掉下来,哆嗦着唇,拼命摇头槊。

“算了,”许氏道:“都到了这里,自个进去瞧就是,别耽搁她办事。”

“大夫还没来吗?”钱妈妈多嘴问了一句。

“蔡大夫来了,说太迟了~”小梅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之色:“青蒿姐命我去寻二小姐。可二小姐一早便出了门,谁也不知去了哪里……骑”

偌大的临安城,这要她上哪找去?

“大伯呢?”许氏的心直往下沉:“赶紧派人去太医院,请大伯回来啊!”

“今儿初一,”小梅不停地抹着泪:“老爷进宫当值去了,最早也得明日中午才能回。”

“姨娘~”尖锐的哭声忽地传来。

许氏心一紧,撇开小梅,三步并做两步进了内室。

刚一撩开帘子,立刻便心生后悔:不该逞能来趟这淌混水!如今怕是陷进泥潭,脱不开身了!

屋里满目艳红,刺鼻的血腥味熏得她几欲做呕。

她伸手扶着门框,勉强稳住身形,见陈姨娘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如纸,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青蒿悲痛欲绝,跪在床头,拼命号泣。

丫头,婆子围成一堆,个个神色惊惶,哭声此起彼伏。

地上,床上,到处都是鲜血,以及被血染得通红的被褥,床帐……

蔡田满头大汗,神色惶恐地站在帘子后,对着满地鲜血,束手无策。

许氏强忍了恶心,提高了声音喝道:“哭什么,人还没死呢!”

里头的婆子见了许氏,都跪下来:“二太太~”

“全杵在这里做什么!”许氏大声吩咐:“还不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布?产婆请了没有?没有赶紧去请,都给我动作快点,谁敢懈怠,仔细我揭了她的皮!”

丫头婆子都愣愣地看着她。2

陈姨娘眼瞧着就是不行了,把产婆请来有什么用?

“还不快去!”许氏大喝一声。

丫头婆子们唬得一哄而散,各自分头办事去了。

祭田见了她的打扮和气度,已猜到是许氏,忙躬身行礼:“小人蔡田,见过二太太。”

许氏径直走到他身边:“陈姨娘什么情况,孩子怎样?”

蔡田两手垂在身侧,满面愧色:“小人无能,陈姨娘……怕是回天无力了!”

生孩子本就是个凶险的事,见了这个场景,许氏心里也有了准备,听了这话也不觉得意外,只问:“孩子呢,孩子能保住吗?”

“这个……难说。”

许氏把脸一沉,目光利若刀剪:“鹤年堂请了你来,莫非就是要你推卸责任的?我不管你有多难,大人和孩子,最少给我保一个!”

这是许氏聪明的地方。

明知陈姨娘已是不治,却不肯说出那句“保子弃母”,就怕事后遭人垢病,落个心肠恶毒的名声。

蔡田抬起袖子,擦了把汗:“如今的情况,若想保全孩子,唯有剖开陈姨娘的腹部,将孩子取出来……”

许氏手一挥,打断他的话:“我一个妇道人家,对医术一窍不通,别跟我讲这些废话!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最要紧是保住一条命。大伯回来,我对他也算有个交待!”

“可是,”蔡田额上的汗冒得更急,脸色更是涨得通红:“小人,小人从未施过剖腹术……这个,这个只是听人说起过。”

“意思,你做不到?”许氏面沉如水。

蔡田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请恕小人,无能为力!”

陈姨娘虽已活不成,毕竟还有一口气吊着,要他生生剖开她的肚子,取出婴儿,这跟要他亲手杀了陈姨娘有什么区别?

他这一生,从未遇过这种难题,光是想象,已觉得颤栗不已。

“姨娘~”青蒿在一旁听着,越发悲从中来,嘶声痛哭。

钱妈妈壮着胆子过去摸了摸陈姨娘的肚子,猛地抬头:“太太,得赶紧做个决断了!再拖下去,这孩子怕也挺不住了~”

“蔡大夫!”许氏大喝一声:“还不动手?”

“不,”蔡田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死命摇头:“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许氏说着,目光在房中扫了一遍,见床头搁着一把剪子,抄起来不由分说塞到蔡田手中:“快!”

蔡田身不由己,被推得踉跄往前靠近炕边,拿着剪子的手,不停地发抖。

“你要做什么?”青蒿猛地抬起头,惊恐万分地瞪着那把雪亮的剪子,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张开双臂挡在了陈姨娘的身前:“不准,我不准!”

“青蒿姑娘,”钱妈妈皱了眉,劝道:“你这是做什么?别挡着蔡大夫的路!耽搁了时间,万一小少爷再有个三长两短,你我谁也担待不起。”

“姨娘还没死,她还有气!”青蒿拼命摇头,哽着嗓子嚷道:“只要撑到二姑娘回来,就还有救!你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把她杀了……”

“我……”蔡田本就害怕,被她一番质问,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剪刀。

许氏其实心里也直打鼓,可她此时已没有了退路,冲钱妈妈使了个眼色。

“青蒿姑娘,太太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若不是没了法子,谁愿意做这种事?”钱妈妈叹了口气:“这都是陈姨娘的命啊~”

说着,指挥两个婆子上前架着青蒿的臂,把她拖出了内室。

“姨娘,我不走……”青蒿拼命攀着炕沿,终是架不住两个常年做粗活的婆子的力气,被拖了出去,她挣扎着回过头,凄厉哀嚎:“你们这样做,会有报应的……”

那声音撕心裂肺,仿佛全世界的悲哀,悲怒,都集中在她的喉间。

外面候着的婆子,丫环不知出了什么事,纷纷驻足观望,见她发鬓散乱,声嘶力竭,个个不知所措。

“堵上她的嘴!”钱妈妈匆匆喝道。你们……会……报应……唔唔……”青蒿的声音很快被破抹布堵在了喉间。

然而她发出肺腑的怒嚎,却似恶鬼缠身,在各人的脑海里不断回响。

你们会有报应的……

有报应的……

报应……

报应……

蔡田手一软,剪刀当啷掉在地上。

许氏机灵灵打了个寒颤,惨白着一张脸,厉声喝道:“还不快动手!”

蔡田硬着头皮,捡起地上的剪刀,走近陈姨娘。

陈姨娘因为流了太多的血,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就这么张大着眼睛,安静而无声地躺着,眼睛里没有恐惧,竟有几分企求的意思。

蔡田慌忙移开视线,一狠心,一咬牙,哆嗦着一刀剪了下去……

陈姨娘痛得一阵乱颤,蓦地张大了眼睛,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一柱香后,一个不足月的男婴,被满身是血的蔡田,从陈姨娘敞开的肚子里抱了出来。

孩子面色青紫,哭声极其微弱。

许氏背过身子,捏紧了帕子不敢看。

钱妈妈喜不自禁,顾不得脏污,从蔡田手里接过婴儿,送到许氏眼前:“恭喜二太太,是位小少爷~”

许氏长长地松了口气:“阿弥陀佛~”

蔡田定定在站在炕头,盯着被开膛剖腹,死不瞑目的陈姨娘,神情僵木,脸上表情似喜似悲,嘴唇不停地翕动着。

走近了,才听到他不停在念叨:“陈姨娘,我也是逼不得已,到了阴曹地府,你可别怨我……”

钱妈妈轻轻叹了口气,扯过染满了血迹的薄被把陈姨娘的遗体盖了起来。

转过身,高声喝道:“送热水,给二少爷洗洗。”

“快去,给老太太报喜。”

“来人,把陈姨娘抬出去。”

钱妈妈抱着洗净血水,包在襁褓中的初生婴儿,看着他憋得青紫的小脸,莫名一阵心惊肉跳:“太太,二少爷,应该能活下来吧?”

许氏沉默。

良久,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只要,活过今日就成~”

怎么,没信心?

辰时末,一辆青幔云头车,缓缓停在飘香酒楼之前。

车夫把脚踏放下,紫苏从车里跳下来,转过身挑起帘子。

杜蘅弯着腰,从马车里钻出来,搭着紫苏的手,踩着脚踏下到地上。

抬起头,只见街道两旁酒肆林立,店铺罗列,青楼画阁,绣户珠帘,身边人流顺流不息,宝马香车竟道于行,好一副繁荣昌盛的热闹景象。

飘香楼恰好位于龙蟠路和榆树街交汇处,地理位置绝佳,楼高三层,视野极为开阔槊。

大堂宽敞明亮,刚一踏进去,立刻就有伙计迎了上来。

他好修养,初七穿着黑色劲装,身背长剑,竟是目不斜视,面不改色:“小姐,几位?”

杜蘅微微一笑:“谢掌柜在吗?骑”

伙计一愣,仔细打量她一脸,神色立刻变得极为恭敬:“原来是东家小姐~谢掌柜在画屏阁恭候多时,小姐请随我来。”

穿过店堂,只觉眼前一亮,眼前竟是一泓碧水,几名青色衣裙的少女手撑竹篙,驾着几叶轻舟在水面上捕鱼。

她们素手轻扬,银白的渔网高高飞起,划出一个极美的弧度,整张网都泛着银光,衬着水面上阳光反射的点点金光,炫人眼目。

她们进门的时候,恰好有一个少女拉起了手中的网。

几尾鲜鱼在网中翻转跳跃,溅起的水花给阳光一照,好象整个水面都耀起了七彩的光华,衬着少女柔软的腰肢,苗条的身材,俏丽的容貌,无疑已是一场豪华的视觉盛宴。

杜蘅不禁暗暗喝彩,如此别出心裁,难怪生意火爆,赚得盆满砵满。

随着伙计穿过水榭,往前又走了二进院子,这才进到画屏阁。

眼前风景,又是不同。

如果说前面看到的是温柔迤逦的江南水乡,那么现在她已置身于朗阔大气,厚重沉稳的北地庭院。

如此美丽的景致,尽管是人工打造,却着实令人生出向往之心——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实在是种极致的享受!

难怪每月盈余达二万之多,如此大的手笔,这样精美的设计,已完全颠覆了她对酒楼的固有概念。

吱呀一声,门开了,从雅室里,走出一位五旬的老者,青色长衫,相貌清矍,步伐十分稳健。

杜蘅还来不及说话,眼前黑影一闪,初七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走开!”

“初七!”紫苏忙拽住她的手腕,低声喝叱:“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许惹事!”

初七虽不情不愿地挪了二步,眼睛仍瞪着谢正坤,神色里满是警惕。

杜蘅打量他的同时,谢正坤也在暗地里打量着她。

天水碧的缠枝花长衫,月白色的滚二指宽翠色边的褙子,葱黄色的碎花百褶裙,头上梳了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枝通体翠色的碧玉簪。

整个人看上去偏素淡,却有一股出尘的气质,令人不能忽视。2

“小人谢正坤,给小姐请安。”谢正坤抱拳,施了一礼。

杜蘅微微颌首:“谢掌柜客气。”

“几位管事已经恭候小姐多时,请随我来。”谢正坤微微退到一旁,示意杜蘅先行,自己落后半步,跟在她身后,缓步徐行。

到达门边时,快走几步,抢到她身前,亲自拉开门:“小姐,请。”

屋里八个男子或坐或站,本来正低头相互交谈,听到声音,忽地齐刷刷站了起来:“给东家小姐请安。”

初七吓了一跳,猛地蹿到杜蘅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几人都是一愣,杜蘅却习已为常,含笑安抚:“这几位都是朋友,不碍的。”

紫苏俏脸微红,狠狠瞪了她一眼:“再不听话,饿你三天!”

初七嚷道:“不可以,饿肚子很难受!”

众人更加吃惊,眼睛都瞪得铜铃似的。

紫苏越发觉得难堪:“闭嘴,再说一句,饿七天!”

“我……”初七刚说了一个字,被她一瞪,意识到犯了错误,猛地捂住嘴巴。

“乖乖的,安静地坐到结束,回头奖你一盘鸡腿。”紫苏忍住笑,道。

初七喜出望外:“好啊!”

“初七的脾气率真,不会胡乱伤人。”杜蘅含笑解释。

“哈哈~”几人相视一笑,纷纷道:“小姐这位护卫,倒是有趣得紧。”

“天真未泯,难得难得……”

原本有些尴尬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小姐请上坐。”谢正坤恭敬地请杜蘅入座。

杜蘅也不客气,落落大方地居中坐了,并无丝毫扭捏之态:“几位也别站着,都坐着吧。”

几位管事暗地里交换了一下眼神,很有默契地,各自找了座位坐下。

杜蘅暗中观察,发现这九个人相互之间竟似十分熟捻,根本不需推让,都是直奔座位,直接落座。

杜蘅心中一动,忽地开口:“几位通常多久聚一次?”

谢正坤眼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惊讶,下意识向鹤年堂的掌柜佟文冲瞄去。

佟文冲知他心中所疑,轻轻摇头,示意并非自己泄漏。

知道他们九人相识并不难,稍加留心就能看到。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发现他们九个人定期聚会,且语气如此笃定,却是十分难得了!

也许,这的确是一位值得期待的主子?

只可惜,到底是闺阁千金,稍嫌纤弱了些,不知能否担当大任?

心里转着念头,面上却不露分毫,恭恭敬敬地答:“三个月一次。”

“是外祖在时就订下的规矩,还是外祖逝后,你们才开始聚会?”杜蘅又问。

看似轻描淡写地随意一问,实则暗藏玄机。

定期聚会,如果是顾洐之生前订下的规矩,在他身死之后,无人监管的情况下,这九人仍然能严格遵守八年,则这份忠诚已经令人敬佩。

反之,如果是在顾洐之身死之后,九人瞒着主子私下做的决定,则有暗地勾结,欺骗主子的嫌疑。

谢正坤又惊又喜猛地抬眸,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大声道:“是老爷子生前订下的规矩。”

如果说之前的杜蘅表现得差强人意,只因为她冠着顾洐之的姓氏,而不得不从之。

那么在这一问之后,谢正坤已经认可了她的能力,不仅从内心里真正接受她做自己的主子,而且对她抱有极大的期望。嗯~”杜蘅点头:“辛苦诸位了。”

没有一字虚词夸赞,却道出了几人数年坚持的艰辛。

九个人心里俱是一热,两两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对主子的认可,八年的等待总算有了结果,遂挺起胸膛,齐声道:“不辛苦!”

末了“哈哈”一笑,气氛真正松快起来。

“初次相见,大家伙都来自报家门,也算是在主子面前混个脸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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