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缳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做出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
厷诏帝见此,暗暗叹了一声。有多少人患难能共,然一朝富贵之后,却再难忆起当年的那份情谊。如今,能像苏氏这般不怕触怒龙颜也要为家人谋利的人已经不多了!
厷诏帝静静的注视着苏紫缳的身影,直到过了许久,这才说道:“你先起来吧!这次就算了,日后那些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切莫再让朕听见,否则,别怪朕不念旧情!”
“臣妾谨记皇上、皇后教诲!”说着,又对着二人一拜,这才忍着膝盖的疼楚,从地上爬了起来。然,身子却是止不住的一阵发冷。直到这时,苏紫缳方才察觉,贴身的亵衣不知何时竟被汗水浸透,经此一遭,回去之后若是不赶紧洗个热水澡,在发一身汗出来,怕是定要因此染上风寒不可。
看了一旁仿若看戏的柳如心,苏紫缳心中暗恨不已。方才,厷诏帝那一番话,分明就是警告与她,让她莫要再打那贱人的主意。只是,可怜了家中的哥哥。看哥哥的样子,似乎早已对丹阳那贱人倾心。哥哥的性子看似温和,却最是牛心左性,偏执的紧,倘若不让他达成所愿,以他的心性,怕是穷其一生,也无法做到忘记。看来,这事儿还得好好谋划,从长计议才好。
厷诏帝对于苏紫缳的识时务还算满意,本想开口将此事就此先过去,然,南宫皇后却不愿就此放过苏紫缳,她可是很记仇的一人,厷诏帝对她娘家本就心存忌惮,她可没有忘记苏氏先前的那一番话,以至于娘家在厷诏帝的心头再次化作一根长刺,深深的扎了进去。
042 无理要求
宫皇后笑意盈盈向厷诏帝看去,道:“话既说到这里,臣妾也由不得多提一句,皇上切莫因此恼了臣妾才是!”
厷诏帝不语,南宫皇后也没打算让他有问有答,只兀自在那里继续说道:“如今,丹阳的年纪也不小了,眼见就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臣妾知道皇上心中不舍丹阳,还想在多留她几年,然,却也不能因此而耽搁了她。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过了年丹阳就要及笄了,皇上也该为丹阳好好相看相看才是,也免将来行事匆忙。臣妾以为,趁着这次秋猎,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南宫皇后提议道。届时,三品以上官家子弟全部云集于此,厷诏帝从中为丹阳挑选夫婿,倒也不亏她。南宫皇后心里如此想着。
南宫皇后的这一番话仿若一道惊雷,平白的在柳如心的心里掀起一片惊涛骇浪。然,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态出来。心里却是快速的思索对策。也幸好那日得了宗政毓烨的提醒,让她心里早做防备,以至于不会太过惊讶。只是,一时间却也摸不清南宫皇后此举的真正意图。
厷诏帝看向一脸羞涩的柳如心,心神一动,对于她此刻的状态颇为满意。到底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往日里尽管看上去很是机敏、聪慧的样子,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也会害怕、羞涩。只不过,苏氏的建议倒也未尝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苏校尉虽然出生低了些,到底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何况,人又生的俊俏,芝兰玉树一样男儿,配上丹阳,倒也合适。想到这里,厷诏帝不由开口问道:“丹阳心中可有合适的人儿?不妨说出来听听,也好让皇父为你参谋参谋。”
“皇父!”柳如心一副羞愧欲死的模样,面上红的似能滴出血来。那副小女儿的娇态使得厷诏帝等人哈哈直乐,然,柳如心的心里却是将苏紫缳恨的狠了。就在屋内的几人以为柳如心会就此躲出去的时候,却见柳如心猛地抬起脑袋,眼神坚定的看向厷诏帝,只听她一字一句的道:“话既说到了这里,还请皇父能为丹阳做个见证。”
说着,竟跪了下去。厷诏帝见她说的认真,看向她的眸光明明灭灭,止住笑意,这才问道:“哦?不妨说来听听,如果合理,朕便准了!”心里却是好奇的紧,不知这丹阳又想玩什么法。
“谢皇父成全!”柳如心对着厷诏帝磕了一头,厷诏帝面色一愣,没想到她竟敢顺杆上爬。这小妮子果然还是一样的狡猾。上次算计他,直到此刻,还让他记忆犹新。柳如心却是不管他心中作何感想,只继续道:“皇父既已为丹阳做主,那么,丹阳希望丹阳今后的良人除了丹阳之外,丹阳不想在看见他还有第二个女人,哪怕丹阳今生不能为他育有子嗣,亦然!倘若能够做到如此,即便他是乞丐,丹阳也会嫁之。求皇父成全!”说着,又对着厷诏帝磕了一头。
柳如心话语一出,便听见屋内多了两道抽气声。柳如心知道,那是南宫皇后以及苏紫缳的声音。而厷诏帝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看向丹阳,难道,她不知道这个要求一出,便将她划入了妒妇的范围之列吗?柳如心见他不语,便有说道:“倘若不能做到如此,丹阳此生宁愿终生不嫁,孤独终老!”
其实,她的这个要求未免有些过了。要知道,在大周,一个家族的传承主要在于嫡子。而柳如心的请求,大有绝人子嗣的意图。可想而知,此言倘若传了出去,将会引起怎样的轰动。然而,柳如心的心里却是另有计较。在有过那一世的经历以后,柳如心倒更倾向于只身一人的生活。上一世,她因为落水,体内落下寒症,本就不容易育有子嗣,然,刘婉清在她临嫁前,一碗芜子汤,彻底绝了她的梦想。
出嫁为人妻,之于她而言,就好比天堂跌进地狱。如今,她单身一人,独居郡主府,无人管束,手中又握有大笔的产业,无论她如何的奢侈,也是挥霍不完的。除非是有心想要将那些产业全部败光。然,嫁人之后,却与婚前戳然相反。原本金尊玉贵一样的人儿,却要沦为丫鬟婆子一般,不仅要服侍好上面的公婆,还要友爱下面的姑嫂。如果单单是这样,也就算了。为人子媳,又有几个不用面对公婆小姑的。只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还要面对丈夫的通房姨娘之列的人。倘若一个对待不好,便是善妒,不慈。有过上一世的遭遇,她再也无法用贤良的尺子来标示自己。
“简直是胡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又岂由得了你!”厷诏帝斥道。然后又看向南宫皇后以及苏紫缳,声音严厉,略带警告的道:“这件事就此为止,这些话倘若让朕知道被谁传了出去,休怪朕不留情面!”南宫皇后和苏紫缳连称不敢!
厷诏帝很生气,觉得丹阳这是自毁前程!不说是她,即便是当朝公主,又有几个能够阻止丈夫纳妾的。厷诏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很是疲惫的样子,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至于丹阳……,”厷诏帝话语一顿,脑中忽的忆起一人,眼神也变得飘渺起来,最后一脸无奈的说道:“你先下去吧!有些话于礼法不容,今后休得在要提起!”
待屋子里人都散尽之后,厷诏帝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浊气,一脸秃废的样子。关于那个人的容貌,如今却是越来越模糊不清起来。此生负卿,唯有来生再还了!
柳如心等人却是不知厷诏帝此时的想法,待三人出了帐篷行至一段路程之后,南宫皇后却是岔路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回过头来,似不认识一般细细的打量起柳如心来,直到过了许久,这才出声讽道:“丹阳方才当真是勇气可嘉!只可惜,我朝向来容不下善妒的妇人,望你今后能够谨记今日的教诲,绝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才好!”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言毕,不等柳如心回答,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如心不知她为何那般的生气,只想着,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还碍着谁了不成?却是压根儿就没将南宫皇后的那一番话放进心里。她也没有打算一开口便让厷诏帝赞成她的选择,只不过是跟这些人的面前透个消息,试探一下众人的反应。接下来在做一些什么举动的话,也让这些人心里好有些准备,以至于不在像初闻时那般的抵制罢了。
南宫皇后一离开,便剩柳如心和苏紫缳二人。却见苏紫缳一脸鄙夷的嗤笑道:“没想到丹阳郡主还是一如既往的跋扈,就如皇后所说,这个世上向来容不下善妒的女人,倘若世人都像你这般,岂不是要乱了人理纲常?本宫奉劝丹阳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切莫仗着你母亲那点子的恩情,便一度的挥霍没完。”
柳如心莞尔一笑,似乎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只定定的看着苏紫缳,语气了平缓的说道:“苏贵人忧思过重,也不怕因此折了寿元吗?”
“你!”苏紫缳见她一开口便诅咒自己,饶是再好的教养,也隐有破裂的迹象。特别是柳如心那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只觉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又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唇角不由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来,出言相挟道:“本宫如今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贵人,你对本宫这般无礼,也不怕皇上知道以后,责怪与你吗?”尽管心中多有不甘,却也不敢将话说死。以免日后没有转圜的余地。
“一个小小的贵人也敢自称本宫,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吗?真真是不自量力!”柳如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然而那略带轻蔑的眼神却以说明了一切。也不管苏紫缳听后作何感想,只带着自己的人兀自的向前行去,语气中颇为不满的嘟囔道:“区区一个妃嫔,也敢蹦跶出来拿乔,看来皇父的宫中也该派人好好休整一番了!如今也是遇到了本郡,倘若换做她人,又岂容得了她的命在。”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容得苏紫缳能够听见的样子。看着那嚣张离去的背影,苏紫缳一脸狰狞的拧着手中的帕子,恨不能撕碎方能解恨。然,就在这时,腿上忽的传来一阵温湿的感觉,鼻端甚至还若有似无的伴随着一股骚臭的味道。苏紫缳垂头看去,却正好看见一只浑身雪白的肉团团撩起一条后腿,对着她的腿上尿尿。
苏紫缳本能的尖叫一声,嫌恶的向后退去,却在退开的同时,狠狠的朝着毛毛踢出一脚,却哪知,毛毛速度更快,敏捷的避开了她的攻击。口中念念有词道:“哇哦!都言最毒妇人心,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043 苏紫缳被惊
如今,日落西山,周边虽有侍卫把守,然,却离的稍稍有些远。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苏紫缳本是一脸嫌恶,咋一听到毛毛口吐人言之后,顿时瞳孔猛缩,心脏似乎猛地被甚狠狠撞击了一下似得,只觉得‘咚’的一下,不受控制的剧烈的跳动着。再也顾不上脚上那股湿粘外加一股一股骚臭的感觉,迭声尖叫着连连后退数步,满是惊恐的瞪视着毛毛,就像是看见了什么吃人的怪物一般,顿时丑态毕露!
毛毛随着苏紫缳的那一脚跳开之后,便幸灾乐祸的听在一旁,看着苏紫缳被他吓得那副花容失色的模样,顿时觉得在没有什么比这还要刺激好玩的了。逐定定的蹲坐在不远处,看戏一般看着苏紫缳的表演。这可是真人秀,错过是要遭雷劈的!
苏紫缳的尖叫声早已引来了周边人的注意,立时便有巡逻的侍卫吃着长矛走了过来。
“何人在此大声喧哗?”显然并未认出苏紫缳的身份。
苏紫缳虽是妃嫔,然却进宫不久。又因为是来围场狩猎,所以,同各家的夫人以及闺秀们的穿着并无异样。都是身着近年来才流行起来的胡服,再加上她此刻的妆容凌乱,形态狼狈不堪,脚上又被毛毛赐了黄汤,伴随着一阵骚臭的味道,那些侍卫们一脸嫌恶的根本就不愿靠近,只拿着长矛对准苏紫缳,厉声喝道:“大胆刁民,在此喧哗惊扰圣驾,尔可担当的起?”
苏紫缳状似疯魔,直到侍卫们再次喝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喊道:“妖怪!妖怪!有妖怪!丹阳郡主又妖怪!”苏紫缳吓得口不择言,竟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反复的重复着妖怪俩字!
“大胆刁民,竟然妖言惑众,来人,还不速速将她拿下!”其中一名侍卫顿时感觉事态严重,连忙吩咐一起过来的其他侍卫将她押起。待他话音一落,其他侍卫得令,便纷纷拿起长矛将苏紫缳刺去,却又不会伤及她,不过片刻,苏紫缳便被那些长矛架住,动弹不得丝毫。
然,口中却是念念有词道:“狐妖!狐妖!对,丹阳是狐妖,她手中那只会说话的狐狸是狐妖!真的是狐妖,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苏紫缳这才陷入吓得不轻,直到此刻还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
“堵了她的嘴!”那名侍卫一声令下,立时便有一名侍卫不知从哪里寻来一块破布,在临靠近苏紫缳的时候,被她身上的那股骚味熏得直捂住鼻子。
苏紫缳眼见那块黑乎乎的破布就要塞进自己嘴里,忽的冷静下来,头一偏,躲过了那名侍卫的动作,厉声喝道:“你们敢!还不速速放开我,我乃皇上册封为贵人的妃嫔,尔等这般待我,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这些侍卫乃是跟过镇国公上过战场,杀过鞑子,饮过血的汉子,又岂会受她威胁。只见那发号施令的侍卫头对着苏紫缳动了一下,给了那塞抹布的侍卫一个眼神示意。于是,苏紫缳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那块乌漆抹黑的抹布堵住了她的嘴。
“嗯!嗯!”被堵了嘴巴的苏紫缳,水眸圆睁,一脸愤恨的瞪向那侍卫,显得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娇柔!
却在这时,苏擎筠也听见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待看清苏紫缳的容貌后,心中一惊,连忙对着那些侍卫们赔笑道:“误会,都是误会!这是我家妹妹,还望各位小哥通融通融!”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些散碎的银两不动声色的塞进那名貌似领头的侍卫手中。
苏擎筠姿态放得很低,更何况,他的容貌生的如兰如玉一般俊雅,倜傥非凡。又是又功名在身的举人,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文人才有的儒雅。相对来说,那些侍卫们虽然鄙夷文人的酸臭,却也相当敬畏文人的气质。不像他们那些糙老爷们儿。如今又见苏擎筠弓腰弯背,点头哈腰的讨好,那侍卫掂了掂手中银两的重量,觉得够几个哥们开喝一壶,这才对着那些侍卫们示意,然,依然不忘警告道:“既然是你妹妹,就看好点!别逮着人就妖言惑众,扰乱人心!再有下次,小爷我绝不轻饶!”
“是!是!是!小的一定看紧妹妹,劳众位费心了!”苏擎筠点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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