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他高兴多久,却见柳如心亦然从内间走了出来,或许是因为刚刚沐完浴的原因,却见她只用了一块白色浴巾裹住胸部及臀部部位,恰到好处的露出一双修长的美腿,以及胸前那完美的锁骨;风驰电掣间,四目猛地在空中相遇。
南宫羽徽动作一僵,显然没有料到柳如心竟会这般只着寸缕的走了出来。而柳如心俨然也未料到,深夜来访的竟会是外男,先是一愣,还带着股惊诧及疑惑,随即便察觉到自己的不妥之处来,待要尖叫,动作终是快过大脑,双手以迅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捂住的待要尖叫的嘴巴,眼底闪过一丝愠怒,在她发怒之前,南宫羽徽陡地转过身去,有些结巴的道:“对,对不起!我,我并不知道你……,我不是有心的,我,我……”南宫羽徽有些慌乱的解释道。
想起方才那惊艳的一幕,南宫羽徽心底隐隐透着股欣喜,却又参杂着些许的紧张,还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矛盾的心情。而那张本就俊逸的脸上也因此而浮起一抹好看的酡红,将他整个人衬得愈发的邪魅起来。
柳如心心里也是羞恼不已!这些个人,真当她这郡主府成了他们自家的后花园了不成?先是有宗政毓烨夜夜来访,如今,这南宫羽徽竟也干起这种勾当来。看来,单单凭借着羽林军的威势根本还不足以威慑这些人呢。
慌乱之余,柳如心随手取了一件薄丝红色未绣任何花饰暗纹的净面长衫套在身上,随即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为自己续上一杯茶水之后,这才故作镇定的开口道:“宁国公世子看着倒也相貌堂堂,本郡却是不知,世子爷竟有这种嗜好!”
见她误会,南宫羽徽一阵心慌,不由转过身来,急急辩解道:“不是这样的,丹阳你听我说,我,我并不是有意要,要这样的!我,我……”
柳如心却是不听,想也未想便打断了南宫羽徽的解释,冷声道:“我什么?可是本郡冤枉了世子?你夜闯我郡主府是事实,偷窥本郡沐浴也是事实,既然如此,又何必否认?”
南宫羽徽此次拜访,柳如心心底隐约猜到了他的目的,恼怒之余又带了些心虚,逐,这才先声夺人!
看着柳如心那眼神,南宫羽徽分明从她眼底看到一抹讥诮,心底忽的一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异样的情绪,南宫羽徽阔步来到柳如心的对面坐了下来,心底挣扎半刻之后,似鼓足所有勇气一般,猛地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柳如心,道:“为什么?”
柳如心心里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却故作糊涂的问道:“什么为什么?别忘了,如今可是你南宫羽徽莫名的闯入女子的寝房!”
然而,南宫羽徽俨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继续灼灼的盯向柳如心,低声问道:“为什么?”
柳如心心虚之余,心底也不由闪过一股沉重的负罪感。毕竟是她有错在先。她心里明白,她丹阳郡主的名号虽然响亮,却也如同鸡肋一般的存在。以宁国公这样的高门府邸,是绝对不会同意她这样的身份入门的。当然,她正是料定了这一点,当时才会毫不犹豫的像南宫羽徽提出那般苛刻的条件。然而,却没料到,平日里看着没心没肺的南宫羽徽竟会用那种决绝的手段来逼迫宁国公来妥协。
如今后悔,也为时晚矣!
“为什么?当初你明明答应了我,为何又背弃我们的约定,与他……”温存缠绵!想起那日的背叛,心底不由燃起一股滔天的怒意。然,在对上柳如心那双纯澈而干净的眼眸时,终是将后面那些不堪的话语给尽数咽了下去。只带了些挫败的道:“为什么选择的是他?是我哪里不如他吗?”
看着这样的南宫羽徽,柳如心感觉到那个总是可以笑得肆意的人,好似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斗志一般,总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若隐若无秃废感。想了想,事已至此,二人当面将话说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做下决定之后,这才开口道:“既如此,本郡也只能如实相告与你了。当初,本郡也是料定宁国公夫妇必不会答应这门亲事,才会毫不犹豫的应了你。却没想到,宁国公夫妇竟会放下门户的成见,答应了你。说起来,这件事是本郡不对!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不过,既已说开,还望宁国公世子大人大量,莫跟本郡一个小小女子计较才是!”
078 划清界限
南宫羽徽胸口陡地一窒,仿佛被那又细又小的钢针狠狠的刺了一下般;自从在皇家围场看见那一幕后,他心底隐约猜到丹阳当初随口答应他的婚事不过是一时敷衍,然而,当他亲耳从她口中听知到事实的真相之后,心头仍旧止不住的颤栗了下。唛鎷灞癹晓他难道就那么的不堪?以至于让她这般的抗拒。
“为什么?是我哪里不够好嘛?”沉默良久,浑身气力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干了般,终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柳如心看着这样的南宫羽徽,心底不由叹了一声!“并不是你不够好,而是因为太好!”
论长相,这整个京都城怕是无一人能与南宫羽徽匹敌!论家世,想南宫家这样延洐了千年的世家大族,在大周,更是屈指可数!论智谋,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早已名燥整个京都城。论人品,南宫羽徽除了风流一点之外,还真没听闻过他又什么不良嗜好!然而,这又怎么能算得上什么错呢?在大周,世人都道:士不风流枉说儒!年少风流,即便是被人传了出去,也只会被人道一句附属风雅罢了!
柳如心心里非常明白,这样的人,注定是天子骄子!
而她,不过是空有一个郡主头衔罢了!倘若一旦失去了厷诏帝的看护,她将什么都不是!前世的经历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她与南宫羽徽,一个是地上的泥,一个则是天上的云!根本就没有半分可比性!这样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又怎会幸福快乐呢?
“我倘若真有丹阳说的那般好,那你为何又弃我而择他?”南宫羽徽不死心的问道。
柳如心见他如此,隐约的感觉到,二人倘若不借这次机会说清楚的话,日后必会留下隐患。柳如心在心底斟酌许久之后,这才说道:“不一样的!你与他,均是人中龙凤,天子骄子!然而,我却是一个很怕麻烦,心胸狭义的女人!且眼底却容不得半点沙子。这还只是其一,最最重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才最是复杂!
就像你们南宫家族,乃是名门望族,又有着世袭公卿的爵位,家族庞大,子孙繁盛!
而我,不过是一个自幼便没了父母,也从没有人来教导过我这些人情礼节之间的迎来送往,这样的我,注定不适合那样的生活!”说到这里,柳如心忽的一笑,“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私心罢了!世子听过也就算了,倒也没必要放进心里!”
原来是这样!
竟会是这样!
南宫羽徽心底隐隐生出一股涩意!他从未想过,年少风流的后果以及庞大的家族,最后竟会成为他与她失之交臂的理由。看着眼前的佳人,在朦胧的烛光的掩照下,愈发显得明艳动人。特别是那双眼睛,波光潋滟,春色旖旎。
或许是屋子里炭盆烧的太热的原因,南宫羽徽的心底陡地生出一股燥意。一双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握起,随即又缓缓的放开,如此的反复几次之后,却是不敢再看柳如心的眼睛,不由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窗棂上,语气不自觉的染上一抹悲意,“难道……,此生就这样错过了吗?”随着话落,心头好似被万千钢针碾过一般,带着一股窒息的疼痛感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也不知怎的,或许是被南宫羽徽的情绪渲染,柳如心的心头也不由变得憋闷起来,好似被一层阴云覆盖。然,却也知道,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更何况,有了上一世的经历,她早已失去了爱人的勇气……
“从未爱过,又哪儿来的错过!”柳如心狠心道。
明知道会是这个答案,然而,南宫羽徽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窒痛了下,好似被人狠狠的攥在手中揉捏一般。
一时间,室内再次陷入了沉寂。二人就这么静静的对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如心这才说道:“夜深了!恕本郡就不多留世子了!”
南宫羽徽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即便心底有着甚多的不舍,然而,却也明白,此事在没有转圜的余地。情绪失落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柳如心一眼之后,唇角蠕动几下,有心在说些什么,终是化作一句“保重!”,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却是不知,自此一别之后,再见时,二人之间却也因此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南宫羽徽的拜访,正如他来时一般,悄悄的来,轻轻的去,并未对柳如心的生活起到丝毫的影响。
宗政毓烨虽然不在京都,然而,因为有了长公主从总搭线,三书六礼该走的过场,竟是一点也未落下。
年底剩余的吉日不多,而柳如心待到明年开春,才不过及笄而已。然而,却是不知老定伯侯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好似巴不得柳如心早日嫁出去似得,甚至都没征求一下柳如心的一件,竟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这四项理过场竟在纳采那一天同时完成。
自从双方定下亲事之后,柳如心便再也没有在人前露面过,只静静的呆在郡主府忙着绣她的嫁衣。
“丹阳!”
这一日,柳如心刚刚在丫鬟们的服侍下用完了早膳,便听到一道女声叫她。待抬头一看,一个明艳的少女披着一张大红狐狸毛里的大氅袅袅婷婷的向她走来。
“我道是谁,竟是蔷儿妹妹!”柳如心一脸的笑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道:“数日不见,蔷儿妹妹竟是愈发的明艳照人了!”
萧蔷面色一红,不由嗔了柳如心一眼,道:“呀呀呀,这马上就要嫁人的人了,还是那般的油嘴滑舌,竟是一点也没有收敛!”
眼睛一斜,不小心看到一旁的绣架上即将完成的嫁衣,眸光一亮,一脸惊诧的走了过去,“好漂亮的嫁衣!这都是你自己绣的?”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瞧县主说的,这嫁衣自然是自己绣的才更吉利!”一旁伺候的一脸骄傲的说道。好似那嫁衣乃是出自她手一般。
“哇!丹阳,你真了不起!不仅人长得绝色,就连这一手的绣活,放眼整个京城,即便是宫里最优秀的绣娘也不及你呢!你是怎么做到的!”萧蔷忍不住惊叹道。
竟不似以往常见的那种绣法。只见那龙凤呈祥的绣样儿,用金色的绣线在那火红色的避免上勾勒出来,轮廓分明,活灵活现,竟似真的一般,极富有立体感。
这还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看见这种绣法!
见她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柳如心不觉好笑。道:“不过是雕虫小技,哪就值得你这般惊叹了!”
“咦?这绣法我怎么看着倒像是扶南地带那边传过来的蜀绣?可是,仔细一看,却又有些不相像!”萧蔷疑惑道。
“噗嗤!”,柳如心忽的笑了起来,她一直都萧蔷的绣技在这一行也是个中翘楚,如今,一眼便看出这其中的猫腻儿,也不隐瞒,笑着道:“可不就是蜀绣针法,下面不过是被我填充了一些别的物件,才会使得绣样凸显出来。要不你以为我是怎么做到的!”
萧蔷一脸惊讶的看了柳如心一眼,随即用手仔细的在那绣样上面摸了摸,待明白过来之后,这才若有所悟的道:“原来是这样!”
赞叹完之后,再次看向柳如心的目光不由带了一抹叹赏,“没想到你的心思竟会这般灵巧!真真是便宜了宗政毓烨那个武夫了!”说到最后,竟带了三分揶揄的意味。
“你这丫头!”柳如心两世为人,又岂会真的因为她的一两句话而害羞?“我可是早就听说阳平公主为了你的亲事而奔波呢。真不知你这丫头今后又该花落谁家!”柳如心眉头一挑,别有深意的看了萧蔷一眼。
闻言,萧蔷脸上‘通’的一红,好似要滴血一般,有些羞恼的瞪了柳如心一眼,嗔道:“胡说什么,本小姐才不要这么早就嫁人!”听她如此说,柳如心眸光微黯,随即,便有恢复如初。萧蔷却是没有发现她那细微的变化,还不等她回话,忙岔开话题道:“对了听说你府上的花儿此时开的正旺,眼见你这嫁衣也将完成,不如抽出一些空闲,陪我一起过去看看如何?”
柳如心在后花园可以建造了一座暖房,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名贵花儿。
然而,如今已经正式入冬,整个京都已经很少能够看到盆景了。而丹阳的郡主府,却能在这个季节看到许多不是这个季节才能绽放的花儿,可见其罕见的程度。自从上次从皇家围场狩猎回来之后,柳如心便履行诺言,摆宴宴请各家小姐,不过一夜之间,郡主府的富贵便传遍了整个上京都。
二人相携来到后花园的暖房内,看着那姹紫嫣红、娇颜绽放的花儿,哪怕是见惯了富贵的萧蔷,仍忍不住要为丹阳的大手笔而感到赞叹!
079 年纪不小了
看着满园的姹紫嫣红,二人又在暖房内赏析了会儿,随即,萧蔷似是忆起了什么似得,不由问道:“对了,你或许还不知道吧?自从上次那些所谓的名门闺秀们见识过你这满园的春色之后,无一不交口称赞呢!听说宁国公府大小姐得知后,竟也在家中设下赏花宴!这不,昨日傍黑十分,宁国公府的下人说是奉大小姐之命,给我也下了一张帖子!不知你这里可有收到?”
柳如心莞尔一笑,道:“倒是没被漏下!”
听柳如心这么说,萧蔷忽的变得神秘兮兮起来,左右看了看后,这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早就听闻宁国公府富贵至极!却一直不得机会一见,却不成想,这次,稍微在京都有些名望的官家小姐们好似都得了帖子,却是不知这南宫雨彤要搞什么把戏呢!”
柳如心勾唇一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却听萧蔷似不经意的说道:“我觉着吧,南宫雨彤这次办下宴会,背后必是受到宁国公夫人的授意。唛鎷灞癹晓毕竟她同宁国公世子的年纪都不小了,这眼见就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然而却还未定下亲事。如今,又见你的亲事被人闹的沸沸扬扬,宁国公夫人心里怕是也着急了吧。”
柳如心心神一动,想起上一世时,南宫羽徽以及宗政毓烨二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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